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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个小插曲并不能影响杨子轩心情。
只是周鲲鹏被带走问话时候,脸部肌肉扭曲,狰狞难看,死鱼一样盯着他。以他的身份和能量,解决这点小问题,不是难事。
只是面子丢尽了。
盛彤叹了口气,走了过来,“怕是真不死不休了。你如此激怒和侮辱于他,怕他立刻也能施加反制手段。”刚才一直静静看着杨子轩和周鲲鹏的冲突,发现自己心都是在忧虑着杨子轩,对于周鲲鹏那一丝丝的眷念,已消失殆尽。
杨子轩摸了摸鼻子,“要来就来,躲不过去,他早已经把破坏他婚礼的罪魁祸首的帽子,扣在我头上了。”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怕事的人,如果当年在红水县,他是一个怕事的人,也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像野草野花一样,疯狂挣扎,才是他的生存道理。不是他不懂妥协之道,而是他知道什么可以妥协,什么不可以妥协。
盛彤眼神迷离,许久才说了句,“一切都因为我。你只是为了我出一口气,把你拉下水,我内心会愧疚的。”
杨子轩扭头看了她一眼,看着即将起飞的飞机,越州机场是国内三大机场之一,繁忙程度和吞吐量,九十年代甚至大于黄浦国际机场,来来往往的人匆匆行色,“你真把我当成你男闺蜜吗?”
“不然呢?”盛彤心头一颤,心里竟然乱成一团麻线,不敢对上他灼灼目光,扭转脸,古井不波的心境,荡起了一丝丝涟漪。
杨子轩微微一笑,拿了一份报纸,看了下,“那就无所谓愧疚,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对得起男闺蜜这个词儿,对得起你对我的信任。他现在只会恨我,不会恨你。”
盛彤手一抖,差点把手中的可乐撒出来。叹口气,“你这样做,我会感动的。”
杨子轩摇了摇头,看了下表,“你时间快到了,我去取登机牌。”排队取到登机牌,帮她提着那几箱子,大步往前,盛彤跟在他后面,过了安检。旁边好些情侣盯着杨子轩和盛彤,有个女声低声说,“你看人家男朋友,多好,提几个箱子都不喊。你呢,帮我提个包都不肯。”
男声反驳说道,“我有个那么漂亮的女朋友,我也舍不得……”
女生愤怒了,“你再说一句?嫌弃老娘不好看?你怎么不看那男长得多有味道……”
盛彤扑哧一声笑,脸上红潮泛起,见杨子轩像是没听到一样。抬头挺胸昂首向前,没有回头,盛彤快步跟上,一起到候机厅,机场俊男美女比例要平常街头的人群,高出一大截。但是杨子轩和盛彤还是很惹眼。
杨子轩登机时间比她晚一个小时,送她登机,盛彤伫立在旋梯,看见那个挺拔的背影消失,心头茫然。还有一丝难言的失落,她的位置靠窗,巨大的轰鸣声中,飞机起飞,她眺望天空,咬牙切齿,“周鲲鹏,如果你敢动他,我绝对不放过你。”
回到金京已经晚上了,提着行李往外走,没人来接机,机场外面有碧海寻呼和阳晨寻呼机靓丽大气的广告,杨子轩摸了摸鼻子,驻足在阳晨寻呼广告前,突然说道,“该为阳晨找个代言人了,不知道许菁回来了没?”
突然听到身后有几声争执。
“你能要点脸不,一直跟着我,你丢东西,关我什么事儿呢?”
杨子轩听声音熟悉,扭转脸,另外一趟班机到达,下机的乘客正走出来,大老远就能够看见许菁清秀的脸蛋,披散的长发,拖着一个粉色的行李箱,粉脸涨得通红,不耐其烦的甩开后面的男子。
杨子轩看了一眼,她身后的男子,也披着长发,头发染黄,像是个搞艺术的,穿着蝙蝠衫,喇叭牛仔裤,放在后世看来,十足非主流的感觉,让人想发笑。
那男子被许菁训斥了几声,还是厚着脸皮,一脸严肃道,“这位女士,话可不能这样说,我东西刚好就在那丢了,你的行李就在我前面,我觉得很可能你弄错拿走了,要不你开箱子给我检查一下,要是真没有,我就信你了。不然我就一直这样跟着你。”
“有病。”许菁脾气本来就不是很好,又有点公主病,哪里忍受得了这个不知道哪个山沟沟跑出来的奇怪男子骚扰,停下脚步,扭头朝他怒吼,“你再跟着我就报警了。”
那男子实在是个厚脸皮,涎着脸,一直跟在她后面,笑嘻嘻,“报警也行。”
“你脑子有病吧?”许菁实在忍受不了这个男子了,怎么说,他都这么来劲。
杨子轩眉头微扬,轻咳一声,迎着许菁的面,走了过去,不耐烦的替她接过手里的行李,不悦说道,“这个男人是谁啊?怎么像条哈巴狗一样赖在后面不走。”
许菁实在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杨子轩,本来她早就可以从泰国回来了,中途因为订不到机票,才延误了几天,忙假装搂着杨子轩的手。
“你……”许菁身后那长发男子,陡然见到一个英俊男子从角落站出来,吓了一大跳,他在泰国游历,登机时候,就见到这个漂亮得可怕的大美人,打她主意的不少,虽然许菁戴着墨镜,还有鸭舌帽边沿也压得很低,不能精准看出脸型,但是他已经发现许菁长得很像是一个大明星,他倒没想到许菁本身就是一个大明星。
下机的时候,提行李的时候,发现他的行李和这个美人的行李被放在一起,他当时就觉得机会来了,一直想讨要许菁的联系方式,许菁又不想理会他,只能够通过这种无赖的方式缠着许菁。
“这煞笔从哪里来了?”不顾及那长发男子满脸怒气盯着两人手挽手的姿势,杨子轩再次语出惊人,出了机场,在路边排队等出租车。
那长发男子对杨子轩实在是又嫉妒又恨,见杨子轩在路边招手等出租车的姿态,心头又萌生了一股优越感,等接他的车子过来,跨步上前,朝杨子轩和许菁说道。“出租车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我家里有车过来接送,要是不嫌弃,两位可以坐我的车?”
说话的时候。男子得意洋洋,心道,原来也就一个连车都还买不起的穷吊而已,这种人,就不要霸占大美女这种优质社会资源了。
杨子轩抬头看了一下过来接送他的车子,没想到是广陵的车牌号,而且是广陵政府的车牌号,一怔。
“不用了,不麻烦您了,我们等惯了。”许菁毫不犹豫的拒绝。抓杨子轩的手又紧了,心道,此人脸皮之厚,还真是到了一个境界,都明确拒绝了。还来骚扰。
杨子轩却往前一步,朝那长发男子,笑了声,“好啊,难得这位先生这么好心,还能省些车费,省时间。这种便宜干嘛不占呢。”一副想占便宜的嘴脸,让那长发男子一脸鄙夷。
“我的车停在那,两位请。”那长发艺术哥,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眼神落在许菁身上,一丝狂热一闪而过。却被杨子轩捕捉到眼底。
许菁不知道杨子轩葫芦里面埋了什么药,想从他脸上找答案,他已经走向了那辆车,她也只能跟着上车,长发男子想让杨子轩和司机做副驾驶座。他和许菁多亲近,不过杨子轩却很不识趣的和许菁并排而坐……
许菁朝杨子轩耳边低声说道,“你搞什么鬼,干嘛要上这个讨厌鬼的车呢?你刚才不是还骂他,就不会他报复啊?”
杨子轩也和她靠近一些,沁人心脾的芬芳传入鼻尖,许菁穿了雪纺上衣,领口松垮垮,杨子轩一靠近他低头,就能够看见里面令人喷鼻血的一幕,忙低声说道,“你不用急,听我安排就行了。我只是想勘查一下而已。”
长发男子坐在副驾驶座上,见车尾杨子轩和许菁耳鬓厮磨的,亲密异常,眼神闪过一丝嫉妒,询问杨子轩和许菁要到哪里去。
“其实我们不是金京人,我们都在广陵工作。”没等许菁开口,杨子轩抢先回答,许菁捏了一下他的腰肢,低声说道,“你到底闹那样啊?”
杨子轩低声说道,“有我在这,还怕他吃了咱们了?”许菁见他心意已决,懒得理会他了。
那长发男子却是一脸兴奋,“什么?你们都在广陵工作?”言语中的兴奋难以抑制,如果许菁和杨子轩在金京,他还难以施加影响呢,但是在广陵,他还真是不怕谁。
他已经基本推断出,杨子轩应该不是什么大款,而且也没什么权势,不然也不会这么贪小便宜,蹭他的车。再看许菁,他已经有十足把握了,似乎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难道你也是广陵的?”杨子轩一脸震惊。
那长发男子笑道,“是啊,真是大水冲龙王庙,我早就说和这位小姐……和你们两个有缘分,看来真是有缘分了。”
许菁懒得理会他,在飞机上没睡好,不一会儿,就在杨子轩旁边睡着了,杨子轩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问道,“这车子是你的吗?”
那长发男子巴不得多点在许菁面前炫耀,“这车子,算是吧,反正除了我们家,没人敢用,你说是不是我们家的?”
杨子轩点了点头,若有所悟,“那你家还挺有钱的。”
电话响起来,杨子轩告了个罪,许菁听到电话就醒过来了,那边是宋静聪的声音,很紧急,“市长吗?您现在到哪里了?”
“还在路上,回到广陵大概要到晚上十二点过后,如果你还没睡,可以等我,我跟你梳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杨子轩摸了摸鼻子,这几天他不在广陵,很多事情交给周泰桃打理,樊康这个常务副市长未必就没有想法,理论上杨子轩请假,部分工作应该分摊到樊康头上的,而不是把担子全部压到周泰桃身上,就担心他会有什么想法,然后有些小动作。
“市里倒是还好,但是梁溪那边形势更加严峻,顾令存咬出了一大堆人,我刚收到风声,调查组里面的周杰夫书记已经回到省城汇报工作了,把问题严重性跟朱书记说,我猜最迟明天朱书记会再次紧急召开常委会。处理梁溪班子问题,进一步清洗集资案的残留势力,迅速推进调查。”宋静聪是晚上从熊李元,黄宇东这些已经成为调查组骨干的老同事嘴里获知消息的。
车祸事件。两个省纪委的重要干将当场遇难,虽然事后开了官方的悼念会,并且追封两个省纪委干部一定荣誉,但是并没有完全平息周杰夫的怒火。
这两个干部被派遣到姑苏调查顾令存外逃案件的,中途出事,周杰夫虽然知道肯定是有更深厚背景的势力做的,但是他没法不迁怒于姑苏。
此后,周杰夫重新回到调查组,主导调查南苏相关涉案干部,与京城势力有关的线索。就给苏云贵调查。
周杰夫本来就满腔怒火,又亲自坐镇一线,指导调查,梁溪一直人心惶惶,这次周杰夫回省城。肯定是拿到有强有力证据指向的问题干部名单。
杨子轩翻看一下手’的南苏日报,头版正中央上方,醒目大号的黑体字写着“朱礼和同志对梁溪集资案做出重要批示,一定严肃处理梁溪集资案”——这是朱礼和首次通过官方渠道,正式发声表明态度,同时在省内也彻底揭开这个盖子。
一时之间,舆论上下。都在围绕这个问题发声。
“梁溪日报和姑苏日报有什么表态吗?”杨子轩尽量压低声音,不让前面的长发男子可以窃听。
“梁溪和姑苏的态度,要明天早上看两地市的官方媒体才知道,但是广陵日报已经发生表态,支持和相应朱书记的批示,是周书记亲自下令撰写的文章。”宋静聪缓缓说道。又说道,“但是我担心梁溪如果要大变动的话,可能有人会趁机对全省厅级干部进行一次再洗牌和调整,广陵恐怕无法独善其身了。”
杨子轩皱着眉头,“先不要杞人忧天。我回去跟你斟酌一下,顺便帮我查下一个车牌,车牌号是……”直接把这辆挂着政府排号的车子,让宋静聪去调查。
中途车子在高速服务站,停下休息,杨子轩在越州让桔梗取了一大叠现金给他,作为急用,那长发男子还打算在高速服务站炫耀一下,等他看见杨子轩掏出那一叠花花绿绿的百元大钞的时候,浑身打了激灵,他开始还以为杨子轩是个土包子,但是见到杨子轩有移动电话和寻呼机,开始不那么小看,看见杨子轩这一叠钱,少说也有万把来块,真是被吓到了。
杨子轩虽然不会炫富,但是他也不会很掩饰自己有钱的秘密,一来,没有确凿证据,几乎没人敢随便调查这笔钱的来历,就算调查这笔钱的来历,巨额来源不明财产是不能单独入罪的,更重要的是杨子轩也可以利用桔梗的身份遮挡,天马实业并不在杨子轩辖区内有业务,根本不存在利益输送的问题,就算有人有心有能力挖掘到这一层,也基本没法挖下去。
毕竟杨子轩这笔钱,可以算是合理合法的。
“别的不说,这个男,至少家境殷实,这样想把大美人儿弄到手就有点麻烦了,不过爸爸说他最近遇上了一个大贵人,只有爸爸在,怕什么呢?”如此一想,长发男子心里又平衡了,更是冷笑,“搞不好,还能够来个顺手牵羊,把这个富二代的家里也抄了……”
上车之后,许菁没有再睡着,那长发男子又开始和许菁搭讪,许菁并不愿意搭理他,他也不在意,笑道,“小姐,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说实在你真的很有明星相,你只要跟我混,我一定能够把你捧成柳潇情,许菁那种级别的大明星。”
杨子轩扑的一声,刚想拿烟出来抽,烟就掉到了地上。
那长发男子丝毫不理会杨子轩,继续说道,“我说真的,我其实也是搞艺术的,演戏其实也是一门艺术,艺术都是相通的,我能够理解你在想什么,我手头还有不少资源,运作得好,成为柳潇情那样的大明星真的很有可能的。”
杨子轩看了下外面,说道,“到广陵了,你可以能放我们在这里下车吗,我们就在这附近住,感谢你一路上对我们照顾。”
那长发男子不乐意了,说道,“我送你们回来,可是看在你们可怜份上,你这个人怎么一点都不懂感恩呢?”话还没说来,两张一百块钱,砸到他脸上,只听杨子轩笑道,“这笔钱够我们车费绰绰有余了,从机场打的到汽车站,再从汽车站坐车回这里,也不过几十块钱,剩下的,你拿去玩儿吧,就当我施舍了。”
那长发男子气得发抖,他何时受过这般侮辱,从副驾驶座上站起,就要掐向杨子轩脖子,杨子轩突然从车座上伸出双腿,一脚踢到他肚子,那司机也吓坏了,忙停车,色厉内荏恐吓,“你们大祸临头了,知道他是谁吗?你们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