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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子轩是个能够坚定的“清理门户”的人。
像孙理财，他是毫不手软，甚至不想假手于人的清理出去了。
同时，他也是能“护短”的人。
像李义东被人欺负，他这个大老板也可以帮忙找回场子。
李义东不再看那女人一眼，重新回到杨子轩身边。
常蜜看着平时趾高气扬的周总，被打得头破血流，都在杨子轩面前噤声，更是第一次认识到这位市长之厉害，当然还包括她的前男朋友这个市长秘书的分量。
曾志明让医护人员过来，把老周带走治疗，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曾志明不可能为老周出头，何况老周自己都认栽了，他还出头，岂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所以，他直接无视了常蜜求救的眼神，和杨子轩继续谈笑风生。
没人再关注常蜜。
她像是个被遗弃的人。
这一刻，她真是肠子都悔青了，但是李义东已经丝毫不会回头了。
离开了网球场，杨子轩坐在奥迪100的车里，看着网球场门口常蜜拉着李义东的手，却被他一把甩开，杨子轩笑了笑……
回到市府大院的时候，李义东也打车回到了，杨子轩调侃说道，“怎么了，分手了？”
李义东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基本不可能了。真是不好意思，这点事儿，我都处理不好，给您添麻烦了。”
杨子轩沉默抽了两口烟，“感情的事，你自己决定。”
他的感情都一团糟，自然没什么心思去指导别人。
喝了杯茶。杨子轩拿起电话，打电话给小倩，“今晚我回家吃饭。”
小倩却在电话哭诉，“先生。你。你是不是不要小倩了……”
杨子轩一怔，“小倩这么乖巧听话。我怎么会不要呢？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因为门口来了个女孩子，说，说她现在接管我的工作……”
“瞎闹。”杨子轩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安排了这样一个人。
“如果不是的话。许菁姐就打算把她赶走了。”
许菁在电话那边大怒起来，“你这个臭流氓，回来几天了，都不回家，还没回家就把女人往家里带，要是这样的话，你就不用再回来了……”
杨子轩讶异。“这可是我的家啊，怎么，你一个寄居的还口气这么大，想把主人赶出去？”
“我呸。现在这个家我也有份，我就鸠占鹊巢，怎么了？”许菁又再次发扬她的脸皮厚的风格。
杨子轩知道和女人讲理永远讲不清，“你快说那姑娘是咋回事。”
“现在就在厅里坐着呢，怎么撵也撵不走，就说要等你回来……”
杨子轩思前想后，自己确实没招惹谁呢，怎么就会有个女人呢？挂了电话，李义东走进来说有个贵客来了。
贵客？
“谁啊？”
“组织部长穆英同志。”
“那真是贵客，稀客啊。叫她进来吧。”
穆英是从省委组织部下来的，很早就选定了周立昌的山头，平时一般跟着周立昌走，但是在某些关键时候的票决，常常是弃权。
说明，她不想过度的深入广陵的斗争，跟这周立昌，也是为了获得一时的风平冷静，这个女人终究没把自己当成广陵的一员，还是想着攀上更高枝条……
杨子轩站起来和穆英握手，笑道，“稀客啊。”
“市长说笑了，我今天来是想跟您谈谈你上次说的干部考核新标准的问题，”穆英开门见山。
杨子轩认定穆英这次来肯定是有目的。
所以，一直沉默只是听她说。
显然穆英做了一番功夫，把杨子轩之前在常委会上提出来的设想，想得更加细腻和细致，并且交给了杨子轩一个方案，“搞这个招商指标主要是想提高干部的招商积极性，我感觉一些非经济部门是不是就要区别对待，让他们去招商，会不会太为难了？”
“不不，穆英同志，我主要是想改变现在的干部思维。其实最难改变还是人心和观念，很多干部尸位素餐已经形成了习惯，我看是不是可以搞个轮岗，至少要提拔到关键岗位的干部，必须要转变保守的观念，思路要活络开放起来……”
“市长同志说得是。”穆英拿起手抄本开始记录杨子轩的话。
“其实我就担心在执行层面会出问题啊，要是到时搞的不伦不类，甚至造成跑官卖官的现象出现，那就得不偿失了……”杨子轩说出来自己的担忧。
穆英笑道，“如果真出现那种情况，我这个组织部长第一时间承担责任，干部考察的执行层面就是组织部门在做的……”
杨子轩点了点头，这个穆英上门表了个小忠心，又是为何？
难道是改旗易帜？换到这个山头？
这个可能性不大，真要靠到自己山头上来，那她这个组织部长，就要受到周立昌和卫正风极大的制约，毕竟两个书记在人事方面有最终的拍板权。
站在杨子轩这个山头上，组织部长几乎会被架空。
所以，穆英不可能改旗易帜。
那就是想要左右逢源，两边都不得罪了？
嗯，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原因了。
“我代表市府感谢组织部门的配合。”杨子轩和穆英再次握手。
“市长言重了，现在是经济挂帅，组织部门和党委部门，本来就应该为经济保驾护航，这是本职工作。”
杨子轩心道，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以前和我针锋做对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有这样的思想觉悟？
一切向前看吧，过去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了。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不打扰市长您了……”穆英笑着起身，杨子轩从大班椅上站起来，从后面绕到桌子前面，一直送到门口。
“市长不用送了。”穆英伫立在门口。扭头笑道。“代我向温部长问好。”
温部长？
温友亮？
杨子轩瞬间明白了，原来这个穆英是看上了他和温友亮的关系。穆英原来也是省组织部的，搞不好自己去省城拜访温友亮哪次就被她看到了……
但是，为什么此前此女一直不上门，现在才想着靠近温友亮呢？
对了。她的目标应该是想在这次集资案的人事大动荡中争取一席好的位置。
所以，今天才不会不顾及周立昌的感受，亲自登门拜访。
这个女人才是真正的现实主义者，那个常蜜和穆英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啊。
不过，温友亮现在正是用人之时，推荐给温友亮。也未尝不可，穆英怎么说也是个有分量的副厅级干部。
望着穆英消息的背影，杨子轩心里渐渐有了计量。
然后让老刘开车载他回家，他倒是很好奇。哪里蹦达出来的女人，亲自找上门来呢？
要是罗湖投资的那群女人，至少不可能一个招呼都不打就找上门来了。
小庭院被清扫得干干净净，摆着几株富贵竹和仙人掌，三层的小洋楼被周边的小树林围绕着，更显幽静，市委常委大院，一如既往的宁静，虽处闹市，却极为宁静，不远处，寒风吹来，吹皱一潭湖水。
杨子轩在门口伸了个懒腰，总算可以回家休息了。
刚踏进门，就听到几个女人的争执声音。
小倩，许菁的声音，他当然能够辨识……
但是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有点陌生，又有点熟悉，他能够肯定在哪里听到过，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了。
三步并作两步，大步往前，就见到坐在沙发上的漂亮女人，异常的靓丽，黑色的吊带裙，上身腰间挂着长长的黑色流苏，红色细高跟水晶凉鞋，魅力逼人。
杨子轩瞪大了眼睛，“你来干嘛？”
那女孩也吃了一惊，“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见杨子轩一直上下打量她，那女孩就浑身不自在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裙摆下的雪白匀称的美腿，无不诱惑之极，倒是没想到这个女孩打扮起来也如此美丽，甚至能和许菁一较高下，再想金京大学的校花也没她的名字，概因搞排名的人，也没见过她的真实美丽模样吧……
此女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在金京大学碰到的“搭讪女孩”孙芙。
想起第一次被她借饭卡要电话的事情，杨子轩就恨得牙痒痒的。
以前可是只有他搭讪别人的，哪有别人搭讪他的……
“这里是什么地方？”杨子轩斜睨着眼神。
“这是广陵市长的住所，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孙芙其实也有点心虚，她来这里只是听从安排的，可不想被学校的同学知道她在市长家里做保姆什么的。
“这是我的家。我不在这里能去哪里啊？”杨子轩平静说道。
孙芙嘴巴塞得下一个大鸡蛋，“这是你的家？难道你是杨市长的儿子？”一想又不对，她早就听说市长很年轻，比自己爸爸年轻多了，怎么会有个这么大的儿子。
“你说的市长，就是我。”
虽然已经猜到了，孙芙脸上还是充满不可置信的表情。
“现在轮到你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在这里？我可是没招过什么保姆。”杨子轩往沙发上一坐。
小倩心头大石才落下来，朝杨子轩，“我给你端碗小米粥来，刚熬好的。”
“加点咸菜就可以了。”杨子轩笑着说道。
孙芙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心头百味杂陈，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朝许菁说道，“去给孙小姐倒杯茶吧……”
许菁转身去倒茶，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问题，“我可不是保姆，为什么要我干这种活儿啊？我什么时候也轮到他来使唤了……”
虽然心里愤愤不平，许菁还是给她倒了一杯茶。
“是我爸爸叫我来的。”
“你爸爸？”
“我爸爸是孙理财。”孙芙脸色黯然，“他是已经让您照顾我和我妈妈。弟弟他们，让我过来您家里找点事做，算是报答，因为我们全家欠你良多……”
杨子轩一拍脑袋。才想起孙理财对他托付子女的事情。头皮一阵发麻，沉默思量了一会儿。“这样吧，你们平时的一些开销，我既然答应老孙了，就一定会帮忙的。你就安心去读书吧，不用过来了……”
“那不行，这是爸爸吩咐过的，我还是得过来帮忙。”孙芙摇了摇头，坚决道。
杨子轩摁了摁脑门，没想到这个长得漂亮的小女生，也是个固执得厉害的小女生。
其实孙芙是担心杨子轩不认账。自己父亲就等着判刑，还有个弟弟在读书，妈妈出身好，嫁得也不错。之后一直做个小家庭主妇，生活赚钱技能几乎为零，她再不扛起这个家，那就要完蛋了。
杨子轩来回踱步，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还得在金京大学读书，在金京大学附近有套房子，平时我去金京都会到那儿住，你就不用住学校，帮我打理一下那套房子，你看怎么样？”
“这会不会太轻松了？”
“是吗，要是我发现那房子，地上桌面，都是灰尘，那就算你失职。”
“那好吧。你可不能食言。要帮忙支付一下我们家里的开销，其他的，我们倒是可以自理的。”孙芙想了想，只能接受这个提议，而且还能省下一大笔住宿费，现在她可是精打细算了。
打发了孙芙，杨子轩才松了口气。
许菁笑眯眯说道，“恭喜杨市长，贺喜杨市长，又收一个，金屋藏娇。还有话说，你什么时候在金京又买了房子，我们竟然都不知情？”
“去去去，什么金屋藏娇，说得难听死了。那是朋友的一套房子，给了钥匙我，让我就找不到地方落脚去住的。”其实他没说，那是苏晨碧筱购置的一套房子，是空晨高层的宿舍，现在空晨总部已经移到京城，阳晨电子总部移到港州经济特区了，这套房子就空下来了。
不过当孙芙见到那套房子之后，就感慨杨市长的**，因为装修太豪华了，只是很久没人打理，于是，这个以前什么活儿都很少干的小女生，开始了自己保姆生涯，扫地擦桌子……
杨子轩当然没时间去关注她一个小女生的心路历程了。
集资案继续发酵，他每天都能够接收到来自舒立国，宋静聪的汇报。
“目前已查明的金额达到20亿，李正华挥霍了大概几个亿，大部分资金没来得及转移，分别被冻结，但是有7个多亿不知下落，苏老很生气，要求继续查，同时他已经上报京城，要求对相关责任开始处理……”
杨子轩去了一趟省城，和君汝汇合，笑道，“升官了。”
君汝脸红红的，“别说得我和你一样是个官迷。”
君汝因为破案有功，现在已经被提拔为正处级干部。
“梁家不打算进来分一杯羹吗？”杨子轩疑惑问道。
“太敏感了。“君汝叹气说道，“内部还在讨论呢，昨天谢海成书记和我爸爸聊了，我听见了一些，家里的意思是，不要掺和过多，免得招人厌……而且我二叔正在上升关键期，实在不想找事，撩起一些人的敏感神经……”
“那这场盛宴只有朱书记畅享吗？”
“也未必，蔡家必然也会伸手的，还有一些隐藏的势力，像吕家……”
“吕家未必和李正华能够完全撇清关系，李正华关系网很大，不然也不会派苏云贵亲自坐镇。”杨子轩摸了摸鼻子。
“吕青青最近也很低调，不过谁要是敢小看吕家的能量，那谁就要吃大亏。”君汝对吕家没什么好感。
正聊着，突然省委秘书长苗玉龙打了电话过来，“子轩同志吗，有空吗。”
“有的，您说。”杨子轩不敢怠慢。
“是这样的，书记想见见你……”
挂了电话，杨子轩朝君汝说道，“朱礼和书记要见我。”
“在这个时候约见是为了什么？”
“天知道呢，不过要是给省政府的人碰见，那误会就更深了。”
“你是不是和志温省长闹矛盾了。”
杨子轩便把过程说了一遍，君汝说道，“能坐到省长位置的，总会有一些自己的坚持和想法的，就连我爹有时候都很固执，一些想法，我根本不能够理解。”
“我就怕朱礼和这是想离间我和志温省长。”
“也有这个可能，想试探你和陈志温的关系。”
省委大院，挂着庄严肃穆的国辉，和省政府隔着三条街的路，大楼外一片空旷，占地极广，路上人员寥寥，显得更加严肃神秘。
这是全省最高权力机构所在地。
省政府和省委虽然隔着三条街，但是有人一辈子都跨不过这三条街。
陈志温想跨过三条街到省委。
蔡品华想跨过三条街到省府。
苗玉龙身材高大，这是秘书长普遍的特点，至少要有气场，而且都是长相挺帅的老男人。
一路无话，直到省委书记办公室，书记秘书大喊一声，“杨子轩同志，您来了。稍等，书记还在接见梁溪的干部……”
不一会儿，就见到梁溪市委书记霍建平和冯少伦双双从办公室出来，霍建平脸色平静，冯少伦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