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

松子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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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晏本以为自己今天会激动得睡不着觉,毕竟今天的容逍浪漫得像个幻梦,站在舞池中央的样子貌美而冷艳,完全值得打印成照片再裱起来。

    可事实是他躺倒床上没有多久,眼皮就开始打架了。

    他刚刚吃了管家准备好的夜宵,肚子里暖呼呼的,窗外淅淅沥沥的细雨,也逐渐转变成了暴雨倾盆,雨声敲打着窗户,反而有些催眠。

    他打了个哈欠,把容逍给他的那朵火红的花放在了床头。

    他看着这花想,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花,感觉不太像人间的品种。

    他记得容逍自己就是木系妖怪,该不会是容逍自己树上长的吧……

    但他也没能想个明白,就伴着窗外的暴雨声逐渐进入了梦乡。

    ……

    闻晏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了一棵树,高大得似乎可以遮天蔽日,生长在苍凉的旷野之中,四周空空荡荡,连颗杂草都没有。

    而这棵树上也没有树叶,取而代之的是一簇簇红色的火焰,在枝头跳跃地燃烧着,像是要把天空都点燃。

    而他居然像是感觉不到火焰的温度一样,手指轻轻地抚上了树木的枝干,粗砺的纹路刺痛着他柔嫩的指腹,但是枝干的温度却很温暖。

    “原来你是一棵不尽木啊。”

    他听见自己说道。

    “昆仑山只有你……应该很无趣吧。”

    他这句话说完,面前的那棵树突然就消失了,在树木本来的位置出现了一个高大的人类模样的男子,穿着一身红色的长袍,整个人带着一股杀伐之气,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可是闻晏在看清那个男人的脸之前,闹钟就响了,吱哇乱叫地把他从梦中惊醒了。

    闻晏一个激灵从床上蹦起来,伸手去拿手机的时候才想起自己今天不用上学,而梦里发生过的一切,已经随着闹钟的巨大威力全被忘得一干二净。

    他看清楚时间才早上八点,嗷得嚎了一嗓子,又闷头钻进了被窝里。

    这一次他什么也没有梦到。

    ?

    因为周六浪了大半晚上,闻晏这种本就不爱运动的人也累得够呛,周日也不往外头蹦哒了,待在家里休养生息。

    昨天晚上的暴雨到现在都没有停,哗啦哗啦的雨声铺天盖地,天色也一直阴阴的,让人分不清是白天还是傍晚,正适合窝在家里。

    他翻出了好几部爱情文艺片,准备吃完午饭跟容逍一起看,让容逍学学别人都是怎么当未婚夫的。

    但他还没来得及挑好电影,容逍需要出门几天的消息就先砸了过来。

    带来这个消息的是妖管局的人。

    中午的时候,家里的门铃居然响了。

    闻晏颇为稀奇地从窗户里探出了一个脑袋,他自打搬进容逍家里,好像就没见过有谁登门拜访。

    更何况还是在这样的天气里。

    管家穿过庭院去开了门,只见门外进来了一男一女,两个人都是一副好相貌,女的妩媚,男的英气。

    他们都没打伞,就直接站在雨中,然而雨点却像长了眼睛一样避开了他们。

    一看就知道是两个妖怪。

    容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闻晏身后,也看见了那两人从门口进来,一副不怎么待见他们的神情,眉眼都恹恹的,啧了一声,“他们怎么过来了。”

    闻晏好奇地问他,“他们是谁啊?”

    容逍懒洋洋地回了一句,“妖管局的局长和副局,齐崆和胡聆。一个是蛇妖,一个是狐狸精。”

    妖管局闻晏知道,但妖管局的工作人员他却没怎么见过。

    闻晏琢磨了一下,总觉得齐崆这个名字有点熟悉,随即一拍大腿——哦豁,那不就是来他家跟他提亲的那位吗?

    他记得他搬来容逍家这件事就是这个叫齐崆的妖怪一手促成的,要死要活地逼容逍娶他。

    而在他搬家前,齐崆还特地登门跟他爸妈见了一面,作为妖管局的代表说要替容逍下聘礼,聘礼装了快有十车,连他妈这种见过世面的都忍不住眉头直跳。

    不过他爸妈当然没要。

    开玩笑,他们巴不得最后儿子不用嫁,哪有收聘礼的道理。

    而那时候他在楼上睡觉睡得正欢,根本不知道楼下发生了什么,一切都是他妈转述的。

    闻晏不由对这两人有点好奇,拉着容逍的衣角跟到了客厅。

    恰好齐崆跟胡聆也已经走进了客厅。

    齐崆一抬头,就看见容逍身后还站着一个年轻男孩,穿着浅色的居家服,眉眼精致如画,皮肤白得像新雪,嘴唇却柔软红润,像一颗饱满多汁的樱桃,正带着点好奇地看着他们,嘴角噙着点笑意,格外招人喜欢。

    齐崆一秒就认出了这是谁,好歹闻晏也是他一手送到容逍身边的。

    他也笑起来,爽朗地跟闻晏打招呼,“这不是小夫人吗?你还认得我吗,我是齐崆,到你家提亲那个。你比照片上还要好看,跟我们容先生果然登对。”

    闻晏被这一顿夸吹得心花怒放,对他的好感度顿时蹭蹭蹭上涨。

    要不人家怎么能当局长呢?

    眼光就是好!

    “当然认得,齐先生你好,”闻晏喜笑颜开,还跟旁边没说话的胡聆也打了个招呼,嘴甜地叫了一句,“姐姐好。”

    甭管这位狐狸精的年龄是不是够当他曾祖母,长得好看的女妖怪一律叫姐姐。

    胡聆也冲他笑了笑。

    容逍看着他们互动,神色微妙地回忆起了闻晏第一次见面就叫自己哥哥的事情,叫得情真意切,完全罔顾了自己已经上万岁的事实,如今再看他如此熟练地叫别人姐姐……

    容逍冷冷地想,这小混蛋果然是没有走心的。

    他按着闻晏在沙发上坐下,不许他四处扑腾,自己也坐在了闻晏旁边,抬眉看向这两个平时看见他就恨不得跑路的妖怪。

    他问,“我好像说过,除非天塌了,不然周末都不许来吵我,你俩现在过来,是拿我话当耳旁风?”

    容逍说这句话的时候甚至是和颜悦色的,但是眼睛里没有一点笑意,作为熟悉他本性的两个妖怪,齐崆跟胡聆不由双双咽了口唾沫。

    齐崆拉着胡聆,非常自觉地在离容逍最远的一个沙发上坐下了,怂得完全看不出是妖管局的现任管理者。

    他为难地看着容逍,诚恳地说道,“容爷,这回真的是天塌了,不然你借我三个胆子我也不敢扰您清静。”

    容逍提醒他,“你上次骗我去跟国外那群吸血鬼打交道的时候,也这么说过。”

    齐崆间歇性失忆,一脸真诚的茫然。

    胡聆简直没眼看他的烂演技。

    不过他很快就收起了嬉皮笑脸,认真地看着容逍,“容爷,我这次真不是骗您。”

    容逍喝了口茶,“先说来听听。”

    齐崆叹了口气,自己也觉得心累。

    他也是临时收到的消息,不然不会这样急促地来打扰容逍。

    他向容逍解释道,“我也是刚刚收到分部的消息,说危燕那里检测到了异常的妖气。连危燕那处的大阵也不知道怎的,破损了一角,附近的山民已经受到了影响,守阵的侍卫也折损了好几个。虽然现在已经把漏洞补上了,但还是怕有疏漏,所以要麻烦您能走一趟,看看是什么原因。如今苏爷和秦小姐都不在国内,只有您在,不然我也不会来叨扰您。”

    听到“封印”两个字,容逍脸上的不郁之色终于淡去了点,神色也认真了些许。

    这还确实是桩大事。

    齐崆说的封印,并不是什么寻常的镇压妖魔的封印,而是镇压天地障气的几处封魔印。

    三千年前,人间曾经有过一次山河大乱,地脉塌陷,堕妖频出,几乎到了要毁于一旦的地步。

    是他和另外几个妖怪还有几个人类修士耗费了巨大代价一起平定的。

    那几处封魔印也是他们留下的。

    如今人间和妖界能够如此太平地过着日子,除了得感谢一位人修以性命为代价补好了地脉,也多亏了这几个封魔印的存在。

    可现在,齐崆却告诉他,封魔印出现了破损。

    也难怪妖管局会如此慌乱。

    但他也没有像齐崆想的那样吃惊,依旧是神色淡淡,好像只是听见了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他思考了片刻,才问齐崆,“危燕那里有什么异象吗?”

    胡聆听到这里,立马掏出了一个平板,显然妖怪们也非常与时俱进,把危燕的同事传来的照片一一展览给容逍。

    “危燕那儿的异象没有扩散,修补完阵法后就消失了,但是被破坏了的山林都已经无法恢复。”她解释道。

    只见照片上的土地都变成了焦黑色,水流却被染成了血红色,而地上还有黑色的影子一样的东西在爬行。

    闻晏也好奇地看了一眼,但是只看了几张照片就感觉到了不舒服。

    他完全听不懂齐崆跟容逍在交流什么。

    但他听得出来是一件紧急发生且很重要的事情。

    他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该回避,然而容逍却像是习惯性动作一样,把他按在了身边。

    闻晏只能放弃了回房间的念头。

    容逍看完了所有照片,对于这件事心里已经有数了。

    “行了,我知道了,今晚我就会过去,让特备部的人跟我一起去。危燕那边的分部也准备好。”容逍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声音却冷得像冰,“还有你,也得跟着一起去。这么大的妖了,遇到事情还只会求助,我要是你都没脸出来。”

    齐崆苦着脸应是。

    他倒是也愿意出力,但是他们这种山河动乱后才出生的小妖,哪里能跟容逍这样的上古大妖比。

    大概是怕容逍再训他,齐崆连饭都没留下吃,就带着副局长胡聆一块儿溜了。

    走之前还给闻晏留了一个礼物,是个很可爱的小金吊坠,他说有辟邪的作用。

    等齐崆跟胡聆都走了,闻晏才一股脑地把心中的疑惑提了出来,他虽然听不懂齐崆刚刚在说什么,却很简要地提炼出了中心思想。

    他问容逍,“你是要出差吗?”

    容逍被问得一愣,但随即想,在人类的认识里,这确实跟出差也差不多。

    “对,要去几天。”容逍想了想,大概跟闻晏解释了几句,“有个地方的封印出了问题,那个封印是我和几个朋友留下的,也只有我们会修补。所以我得去一次,确保封印没事,避免引起更大的乱子。”

    闻晏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他大概能明白。

    在这儿住了这些天,他也发现了容逍并不像他想的那样清闲,妖界虽说是妖管局在管理,但真正的依仗却还是容逍。

    他小心地戳了戳容逍的腹部,担忧地问道,“那修补封印是不是会很累啊?你身上的伤怎么办,要紧吗?”

    他还记得容逍身上那次鲜血淋漓的样子,吓得他够呛,他依稀记得容逍的伤就是三千年前的大乱中留下的。

    容逍却没想到他会记得自己的伤。

    闻晏柔嫩的指尖隔着衣服摩擦他的腹部,有点微妙的痒,像一根羽毛,轻轻落在了他的心尖上。

    他的态度比刚刚对着齐崆好了不知道几倍,甚至称得上温和地说道,“没事,只是去看一下,不会太费心力。”

    闻晏就没再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自从搬到容逍家里以来,除了他要回自己家,好像就没和容逍分开过了。

    尤其是昨天容逍还陪他跳了一场舞,给他留下了如梦似幻的一段时光,让他心里忍不住怀疑,容逍是不是对他也有一点动心。

    现在突然就要分开好几天,他心里其实是不舍的。

    容逍也隐约看出来闻晏心里想什么。

    但他也什么都没有说。

    这不是旅游,而是去处理可能为祸人间的危险事物,闻晏又是这样招人惦记的天生灵骨,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带闻晏过去。

    两个人一时无话,只有窗外的雨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落地窗,池塘中的莲花在雨中被打落了几瓣花瓣,粉色的小舟一般在池面上打转。

    吃完午饭后,容逍还是陪闻晏看了一部枯燥沉闷的爱情片。

    据说是年度经典。

    他非常费解那个女主为什么会因为分手哭的死去活来,男人而已,这个没了换一个不就行了。

    但是一看闻晏在旁边唏嘘不已,他还是把内心的吐槽咽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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