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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九歌刚举起茶杯,就听见珠玉串成的帘子后面忽然响起了一阵银铃一样的笑声,清脆悦耳,好像碎玉坠地:“刚刚换了件衣裳,叫两位久等了,呵呵……”
和千夜对望了一眼,凤九歌不徐不疾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向着声音的源头看去。只见一只极为细腻的玉手轻轻撩起了翠绿的珠帘,寇丹红的指甲修长,说不出多么妖媚。
凤九歌眯起了眼:眼前的女人好像直接从画中走出来一样,云霞一样的衣服无风自摆,女王一样气度雍容。
就在这一瞬间,她就本能的确定了——这个女人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虚华境被人称作姥姥的女人——白尾。
而某人则是在看到这张脸的一刹那当场石化,瞬间红了脸颊。
嗤,每天对着自己那张美得惨绝人寰的脸还不够,见了美人还会犯花痴。凤九歌在心底鄙视了千夜一下,随即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对着眼前女子笑了笑。
先礼后兵,这是原则。
果然,眼前的美人扯开一抹惊心动魄的微笑,无比优雅的端起茶低头抿了一口,开门见山的笑道:“两位是来拿噬仙草的果实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也就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了,凤九歌将放下的茶杯端到眼前,吹了吹之后,无比坚定的只说了一个字:“对。”
语中的自信和傲气听得众人均都一震。
白尾怔了一下后便立即回过神来,抚着手上修剪的十分完美的指甲,咯咯轻笑了几声:“小姐说的这么肯定,要我好生为难呢……可是怎么办呢,你想要拿到噬仙草的果实,只怕是没办法呢?”
凤九歌神情一凛,手中原本冒着热气的茶刹那间竟然结成了冰,往外森森的忙着寒气。
一双凤眼挑起了眼梢:“是么?”
女子见状笑得更加妖媚,只是眼中也泛起了锋利的光芒,玫瑰一样娇艳的唇瓣开阖,道了一声:“是。”
凤九歌哗的一声站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忽然向着女子逼近,手上是一道银白的光芒,唇边还泛着一丝微笑:“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女子面色一沉,急忙向后退开,随即重新挂上了那样勾魂夺魄的笑容:“乐意奉陪!”
千夜站在一旁,仍旧沉浸在之前平和的气氛之中,后知后觉的挠了挠头:“他母亲的,这是要打架了?”
然而还没等两人正式过招,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婢女的疾呼:“姥姥,小姐,小姐她不好了!”
女子顾不得凤九歌凌厉的攻势,赶忙顿住身形焦急的看着来人:“婵真怎么了?!”
凤九歌皱了皱眉,随即停手,趁人不备这种事,她根本不屑做。况且眼前这个女人看来,似乎确实有无比紧要的事情。
只见那个婢女此刻已经哭得梨花带雨,抽咽着道:“小姐又疼晕过去了!估计是……是不行了……呜呜……姥姥你快过去看看吧……呜……”
还没等她说完,凌厉的掌风已经将女子抽的一下趴在了地上:“不许胡说!再这样诅咒婵真,就给我滚出这里!”
然而人人都看得出来,女子其实已经急疯了,翦水双瞳已经泛起了盈盈的水光。
凤九歌蹙眉看着她转过身来,强自在面对自己时定了定神,努力维持着刚才的样子:“不好意思,今天恐怕没时间,小女的身体实在是……”
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哽在了喉头,凤九歌知道,她是在努力的控制着自己不要哭出来。
想必那个小孩的病情一定十分严重。
不管是怎样强势或者凌厉的女人,也逃脱不了舐犊情深的情节吧。就算在外人面人再怎么狂傲,面对孩子时仍旧是慈爱的母亲。
凤炎可爱的苹果脸瞬间浮现在脑海中,让凤九歌心中一柔,收回了握在手中的银刀。看着对面的女子淡淡的道:“你要噬仙草是要救你的女儿?”
女子敛眉,浮上了一抹愁容,点了点头:“婵真她上个月忽然说肚子疼,我本来以为不过是小孩子贪吃吃坏了肚子,没有在意。谁知道却越来越严重……听说噬仙草的果实可以生死人肉白骨,所以我才出了虚华境……”
凤九歌皱了皱眉,细滑的手在自己身上比划着:“你说她肚子疼,是这里,还是这里?”
女子吃惊的睁大了眼,显然有些难以消化眼前的状况。
不耐烦的撇了撇嘴,凤九歌的脸色严肃起来,俨然一个医生的姿态:“你再犹豫下去你家孩子的命可就没有了!”
女人这才回过神来,想了下之后肯定的对着凤九歌指了指后一种部位:“就是这里。”
凤九歌闻言皱了皱眉,利落的掏出了随身携带的银刀,对着一旁的白尾不客气的吩咐:“准备一间不透光的屋子和满屋子的蜡烛,还要几面打磨光亮的铜镜。上好的棉麻布撕成手掌宽度,还要几坛陈年的老酒。最后要你手底下的那些人烧好热水,越多越好,快去!”
饶是白尾再怎么凌厉,这下也不禁呆住了,看着凤九歌喃喃的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你女儿得了急性阑尾炎,光吃那个劳什子果子根本就不能救她!她现在需要的是将病变的阑尾切除!”说到这里转身看着急得满头大汗的白尾,眼光一柔——这样一个天仙绝色,在面对自己的孩子时也是这样脆弱。
“你不必诧异,我也是有孩子的人,知道你现在的心情。
我们之间的事可以回头再了结,现在重要的救回你女儿的命……孩子是孩子你是你,对我来说这两者之间不存在必然的联系。我救了她不代表我之后不会杀你,那枚果实我是要定了的!”
白尾听完凤九歌的一席话后咬牙忍住了夺眶而出的眼泪,重重的答应了一声:“好!”就按照凤九歌的吩咐下去准备了。
等需要的东西都一应准备齐全,凤九歌也已经反复的用酒将自己的身上消了毒,全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睛裸露在外面,墨色的眸子璨亮。
千夜看着自己和凤九歌一样被包的严严实实的身体,不甘心的抱怨:“你要救她凭什么将老子也搞成这样一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老子只会杀人,不会救人!”
凤九歌横了他一眼,伸手一个爆栗:“别废话,赶紧过来帮忙!”白尾关系则乱,不适合在一旁,那些婢女又大多胆小,只有千夜勉强可以搭把手。
两个人走到房间中央,围在床边的几面大铜镜已经将光源全都反射到了床上,照的亮如白昼。凤九歌走上前来看着床上安静躺着的小人,不禁蹙了蹙眉。
小女孩看起来不过五六岁的模样,面色已经苍白到了毫无血色的地步,甚至已经隐隐泛起了青气。嘴唇好像干枯的花瓣一样抿成一道痛苦的弧度,长长的睫毛搭在深陷的眼脸上,看起来极度的脆弱。然而即使这样,仍旧不难看出她天使一样的容貌,如果能健健康康的长大,估计会超越白尾成为一个无双的美人。
凤九歌神情肃穆的敛了敛眉,此刻脑中只剩下了一个概念,将眼前这个孩子救活。
“刀。”凤九歌向着身后伸出手,千夜闻言顿了顿,赶忙将一旁小巧的银刀递在她手上。
银刀缓缓的划开了女孩雪白的皮肤,开出一个手心大小的伤口,鲜红的血液顺势流出,看得一旁的某人心惊肉跳,瞬间想要晕厥。
手中的刀背好不客气的用力在千夜手上划了一下,疼痛让男子情形过来。凤九歌看了他一眼不争气的样子,自己拿过煮好的纱布将血液擦拭干净,对着身后的千夜道:“那个碗里有些番茄汁,你喝了它,会好很多。”
千夜闻言赶忙端起一饮而尽。
“镊子!”凤九歌伸手。
“擦汗!”千夜诺诺的擦掉女子额间的汗水。周围的蜡烛将室温烘的很高,熏得人头昏脑涨,然而女子的手却连一丝一毫的颤抖都没有。
“剪刀!”凤九歌已经从十字刀口中准确的找到了病变的位置,只需要将那一段没用的肠道减掉之后手术就基本完成了。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女孩之前流出的血液已经开始慢慢的风干,而同时,凤九歌也已经将伤口细致的缝合好,虽然没有仪器的辅助,然而十字线的缝合仍旧堪称完美!
“ok!”终于完成的凤九歌抬手抹去了自己额上的汗水,打了个响亮的响指。
本来在一旁看得触目惊心的千夜终于回过神来,看着女子嘴角露出的一抹淡笑,愣愣的道:“完成了?”
凤九歌点了点头,轻轻的嘘了一口气。转头就对着千夜调侃:“小千神君很不错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早就在门外等候的白尾早就听到了屋子里的动静,激动的冲进来:“婵真没事了?”
凤九歌随即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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