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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可怕的念头,让燕越彻底吓得清醒过来。
那,那那那,那太傅现在抱着乖乖离开,是要干什么去??
被,被翻红浪????
燕越捂着脸,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
他捏着被角在帐篷里震惊了一整晚,无助地告诉自己,肯定是他瞎了眼!
肯定!
军队重新出发时,燕越好不容易才强打起精神,心情复杂地走出帐篷。
“燕哥哥,早呀。”扮做男装的乔栀笑着和他打招呼。
“燕将军,早。”和乔栀结伴的邹晚晚静静地向他点了点头。
“啊?”燕越茫然,“乖乖,你昨晚,昨晚和晚晚一起睡的?”
“是呀,”乔栀眨了眨眼,“不然呢?”
整个军营里只有她们两个女孩子,更何况还要束胸换衣服,只能两个人互相帮助了。
“哦哦。”燕越抓了抓脑袋,长松了一口气。
原来昨晚太傅是将乔栀送去邹晚晚帐篷了。
还好还好。
不一会,江慕寒也出来了。
山里湿冷的气候让他难受地厉害,便在青衫外面系了一件滚毛边的斗篷,半张脸都陷在白色的绒毛里。
不知是不是燕越的错觉,他总觉得江慕寒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看向乔栀的目光,也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深长。
燕越看看自己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再看看从小敬重的师傅。
嘤。
现在,燕越有两个小厮了。
他们继续向南,两岸的风景渐渐与京城完全不一样了。
乔栀和邹晚晚离开马车,并排骑着马欣赏从未见过的天地。
乔栀兴奋地摆弄着离京前爷爷送的罗盘,书上波澜不惊的文字瞬间便化成险峻的高山与蜿蜒的水流。
少时所学都与千山万水重叠交映。
这一刻,乔栀终于明白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意义。
邹晚晚感慨道,“这样巍峨的山,这样缠绵的水,可我却是第一次见到。”
邹晚晚笑了一声,“若是我那继母和继妹,也像我一样行走在这样的山水之中,见识过京城不曾有的风景,看到过后宅高墙外的碧水蓝天,会不会也就不会再惦记我的钱财和伴读之位了。”
乔栀想了想,“可是敢于走出后宅,已经是莫大的勇敢了。”
“弯弯姐姐这样的勇敢,别人不一定有。”
邹晚晚笑着叹了口气。
顿了顿,她说,“阿栀妹妹,年底若是乔大将军回来,你会不会回定国公府去。”
乔栀侧过脸来,问她,“我为什么要回去?”
她已经整整八年没再回过定国公府了。
紫宸殿宫变之后,江慕寒权倾天下,乔蓉再怎么愚蠢,也不敢再和被江慕寒庇佑着的乔栀作对了。
为了不被赶出太学,乔蓉处处躲着避着她,几乎像是个透明人一样。
没了乔蓉的针对,定国公府也成了一个透明的影子。
除了逢年过节去皇城寺拜见祖母之外,她好像已经和定国公府完全脱离了关系。
回定国公府这几个字,让乔栀感觉无限的陌生。
邹晚晚想了想,“也是,瞧我,刚刚说不要困于后宅,眼下又开始想那些后宅之事了。”
乔栀笑了笑,“我知道晚晚姐姐在担心什么。”
“京中人人都说我不孝,说我是太监养大的孩子,无论我在皇后娘娘身边呆了多久,大家都会说,我是个撞了大运的小乞丐。”
乔栀耸耸肩,“我都知道,可我才不在乎。”
“读书识字,骑马射箭,我忙都忙死啦。”
少女眉眼璀璨,笑容明亮,透出一种由心而生的自由与洒脱。
她被江慕寒保护地很好。
亦长成了江慕寒想要看到的样子。
邹晚晚羡慕至极。
“咦?我脸上有东西吗?”乔栀摸了摸脸蛋,“晚晚姐姐怎么这样看我?”
“没有,”邹晚晚羡慕又失落地收回目光,“只是在想,阿栀妹妹和燕世子真是天生一对。”
“话说起来,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成婚?到时一定要让我也去喝杯喜酒啊,”邹晚晚笑道,“我定会倾尽毕生所学,送你们最好的礼物。”
乔栀愣了下,脸上的笑意忽然淡了几分。
“哎呀,这些事嘛,哪有那么大的定数啊,”乔栀看向别处,“以后再说吧。”
邹晚晚神情疑惑。
乔栀好像并不是很想嫁给燕世子?
可是……怎么会呢。
乔栀虽然可爱,但从小行事就很有分寸,太学之中那么多人喜欢她,她也只对小公主和燕越独一无二。
看起来,明明是很喜欢燕世子才是啊。
邹晚晚觉得哪里怪怪的。
可她还没来得及细想,车队里突然传来燕越的惊呼,“师傅!师傅!”
乔栀一惊,急忙驾马就跑!
马车上,江慕寒脸色惨白,用一方帕子掩住嘴唇,咳地撕心裂肺。
即便捂地很紧,红色的血迹却还是蔓延开来,很快将帕子染透,血水触目惊心地滴落在地。
“哥哥!”乔栀踉跄着跳下马,扑到江慕寒身前,“这是怎么了?药呢?药带了吗?”
“不用,”江慕寒疲惫地摆了摆手,“无碍,旧疾罢了。”
前路凶险,此刻要是吃下药,寒疾倒是好起来了,内力却又要散了。
燕越帮江慕寒顺着背,焦急地说,“病了怎么能不吃药呢?药呢?要呢??”
燕越张皇失措地到处寻药,江慕寒直起身来,换了一方帕子擦拭着嘴角的血迹,“好了,不要多事。”
“怎么还这样沉不住气。”
江慕寒目光斥责,警告燕越。
这一嗓子,难不成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旧疾复发吗?
万一被有心人听到……后果不堪设想!
江慕寒爱干净,将嘴角的血迹擦去之后,便厌恶地说,“叫人来收拾。”
“我来收拾就好了。”乔栀道,“我可以照顾哥哥的。”
燕越想了想,没有拒绝。
车厢里很快只剩下两个人。
江慕寒靠在软塌上,脸色苍白,额角的冷汗濡湿鬓发,看起来虚弱至极。
乔栀细心地将地上的血迹擦去,声音难过,“哥哥,爷爷说,你的寒疾要是再不治好,就真的活不到三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