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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慕寒出现之后，邪祟和厉鬼都荡然无存，整个长春宫干干净净，小崽崽看不见脏东西之后，就慢慢地止住了哭声。
她睁着泪水迷蒙的圆眼睛，咬着手指，怯生生地盯着皇后最信任的大宫女，转而一头扎进江慕寒怀里，只露出一个圆滚滚的小背影。
江慕寒拍着她的背，狐狸眼底闪过一抹阴冷的暗光。
不多时，小崽崽抱着江慕寒，肉嘟嘟的脸蛋贴在江慕寒怀里，慢慢地停止了抽泣。
“锅锅……”小奶音软乎乎地，带着令人心碎的哭腔，哀求道，“乖乖要锅锅……”
“锅锅不走……”小崽崽哀求道。
“哥哥是太监，不能宿在后宫的。”江慕寒皱眉道。
小崽崽将他抱地更紧了，“不要！乖乖不要！”
小崽崽仰起一张泪痕未干的圆脸蛋，圆圆的眼睛被泪水洗过，璀璨清澈地触目惊心，长睫毛被泪水濡湿成一缕一缕的，覆盖在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睛上面，只是看着便让他的心软成一滩春水。
还不等小崽崽继续哀求，江慕寒无奈地妥协道，“皇后娘娘，事出突然，不知咱家今晚可否宿在东侧殿。”
皇后急忙点头，“当然可以！”
留一个太监宿在长春宫，实在于理不合，但是，她敏锐地发现，有江慕寒在，小公主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想起刚刚两个崽崽吓得又哭又躲的样子，她心里十分不安。
都说小孩子眼睛干净，也许两个孩子正是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刘嬷嬷暴毙后没多久，得知消息的皇帝匆忙来了长春宫。
宫女们正在整理东侧殿，江慕寒抱着小崽崽在院子里，正低着头，耐心地听小崽崽说话。
小崽崽搂着他的脖子，让他低下头来，软软的嘴巴贴在他耳边，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江慕寒很有耐心地听着，许久神情凝重地抬起头来，沉声道，“知道了。”
“交给哥哥。”
说着，江慕寒抬头看到一言不发的皇帝，颔首，“皇上。”
皇帝皱眉看向进进出出的宫女，“这是在做什么？”
宫女忙道，“江督主今夜要宿在东侧殿，皇后娘娘让奴婢们收拾呢。”
皇上脸色一沉，脱口而出，“江督主？宿在长春宫东侧殿？”
“成何体统！”
江慕寒轻笑，“皇上这是对咱家不满了？”
“这……”皇上当然对他不满！
但是，宿在长春宫虽然不成体统，但也没到不能忍地要得罪江慕寒的地步！
皇帝生生压下心里的怒气，放轻了声音，“江卿为何要宿在长春宫？”
“皇上！”就在这时，皇后抱着小公主出来，哭诉道，“您不知道，刚刚刘嬷嬷暴毙，两个孩子吓成什么样子，还好江督主来了，孩子们才好了一点！”
“什么？”皇帝面露疑惑，“刘嬷嬷是暴毙了，但是，她暴毙的地方离长春宫很远，宫人更是第一时间收拾了尸体，怎么会吓到两个孩子呢？”
皇后脸色苍白，“臣妾不知，但是刚刚，凰凰和阿栀又哭又跑，看起来，好像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追赶！”
“胡闹！”皇帝怒道，“皇后可知妄语怪力乱神是什么罪过！”
“呀呀！！！呀呀呀！！！”
可没想到，皇后怀里的小公主竟然气呼呼地大叫起来。
她用两只小手掰着眼皮和嘴角，做出一个可怕的鬼脸。
虽然只是含糊不清的咿咿呀呀，但是皇帝却看明白了，小公主的意思分明是在说，刚刚她就是看到了这样可怕的东西！
皇帝哑然无语。
而这个时候，小崽崽也抬起头来，怯生生地看着皇帝。
因为皇帝好像不太相信公主姐姐和皇后姨姨，所以，善良的小崽崽没有多想，立刻就想要为她们证明。
但是，她刚想说话，就被江慕寒捂上了嘴。
小崽崽：？？
江慕寒十分迅速地将捂嘴的动作变成了擦去嘴边泪珠，冲她眨了眨眼。
小崽崽看懂了，好看哥哥的意思是：不要暴露。
小崽崽紧张地吞了吞口水，两只小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睁圆了眼睛用力点头。
她做这一切的时候是背对着皇帝和皇后的，因此，那副可爱的小模样只有江慕寒看地清清楚楚。
江慕寒揉了揉她的脑袋，抬眼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咱家一来，公主和乖乖就都不哭了。”
皇帝眸光闪了闪，面上显出一丝犹疑。
皇后推波助澜道，“虽说不语怪力乱神，但难道皇上忍心凰凰哭一整夜吗。”
皇帝紧锁眉头，叹了口气，“好，那朕便亲自批准江卿留宿长春宫。”
他转头对身后的总管太监道，“朕今晚也留宿长春宫。”
真是可恶，江慕寒如此挑战他的权威和底线，但自己却只能用这种近乎窝囊的方式给他善后！
要不然，明天他一国之君的脸可就丢尽了！
安排好留宿事宜，晚上，江慕寒便带着小崽崽一起住在了长春宫的东侧殿。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之后，小崽崽就用小气音悄悄跟他说，“坏蛋！”
“她是这样子的！”
小崽崽手舞足蹈地给江慕寒描述大宫女的样子，然后说，“鬼，找她报仇！”
前言不搭后语的声音里，江慕寒终于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竟然是太后的眼线。
这个大宫女，是和皇后从小一起长大的侍女，皇后对她推心置腹，就连之前小崽崽翻译公主话的时候也没有避讳，显然，太后现在什么都知道了。
他这几日正巧查到了刘嬷嬷当年为太后联络黄寺高僧的线索，今晚刘嬷嬷便暴毙了。
只因这个大宫女，太后的手段就比他快了一小步。
好一个杀人灭口。
但是，这个大宫女不能杀。
江慕寒心里已经转过了千百个如何将大宫女的价值榨干的法子。
狐狸眼挑了挑，江慕寒一边有节奏地拍着小崽崽的身子哄她睡觉，一边低声道，“你记住，除了哥哥之外，决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的眼睛能看见那些东西。”
江慕寒哄睡的手法实在太舒服了，他身上的气息让小崽崽前所未有地安心。
小崽崽侧枕着枕头，一边脸蛋都被压出肉嘟嘟的半圆弧度，圆溜溜的大眼睛也困顿像夜晚的花瓣一样慢慢地阖成一条缝隙，还倔强地强撑着问，“那，爷爷呢？”
江慕寒笑了起来，低声说，“爷爷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小崽崽哑哑地又问，“那，弟弟呢？”
江慕寒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小鼻子，“弟弟也不行。”
小崽崽迷迷糊糊地又问，“那，姐姐呢？”
江慕寒耐心道，“那更不行了。”
小崽崽想了又想，好像没有人问了。
但是，她还是倔强地撑着眼皮，软乎乎地撒娇，“锅锅，讲故事~”
小崽崽伸出小手在自己身上拍了一下，“乖乖要，睡觉觉。”
江慕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