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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考虑的，如果我母亲她愿意。”
良久，乔染才回答着。
机会来之不易，更何况她现在和厉谨言的关系，国内，怕是已经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
不管是为了母亲还是为她自己的前途，她都应该好好的思索一番。
让她放弃她这么多年的梦想，她做不到。
“好。”
见她终于松了口，江司夜没有再继续讨论下去，更不想给她造成任何的心理压力和负担。
“小乔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你么？”
他翻过身子背对着他，有的事情他不提及，她就会一直装楞充傻。
他要她，不得不面对，不得不正视，没有一丝逃避的机会。
“······小夜子。”
乔染回过头看向他修长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现在的她，已经没有精力再去面对其状况。
“那一天，我以为我要被小胖他们打死的时候，你突然出现了。像是我英雄一般的，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江司夜回忆起当初，眉梢眼角都带着丝丝温暖人心的笑意。
十五年前。
“放开他！”
小小的乔染手中提着水彩笔插着腰，穿着一身洁白得如小公主似的裙子，扎着两个白色花边的马尾。
手指着地上被几个人压在最低层，快要喘不过气的他。
“你是谁？凭什么你说放就放！”
为首的小胖哥走到乔染的面前，他比乔染高出整整一个脑袋，更别说肥胖宽大的身材。
无论在身高还是体重上，都碾压她那瘦弱的身姿。
“记住，从今以后我是你们的大姐大！”
小乔瑶扬起头，不知天高地厚。
话刚一说完，小乔染弱小无助的身体被小胖一个推攘，直接摔倒在地。
他以为，当时的小乔染必然会嚎啕大哭，可她并没有。
迅速的从地上爬起来，小乔染再次紧盯着被压住的他。
“你到底让不让人放了他。”
“我不让·····啊！救命啊，救命啊······”
小胖的话还没有说完，他整个人就疼得大叫了起来。
因为小乔染直接拉住了他的手，不知轻重的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疼得他嗷嗷嗷直叫。
小胖用力的扯着她的头发，甚至把她花包边的发绳都扯掉了，她都没有松一下口。
那一幕，他永远的牢记一心。
她就像英勇的骑士，打败了所有的怪物，把他从黑暗的世界中一点一点的拉出来。
小胖被她咬得直流血，只能让人松开他。
都是一群小孩子，谁见过这么多血，个个吓得落荒而逃。
而小胖更是哭喊着他的肉被乔染这个恶魔吃掉了，哭喊着回去找妈妈爸爸。
“喂，你还好吧？”
她走到他的面前，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用手戳着他的脑袋。
“难道你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她嘟囔着。
“不，不是。”
他用干涩的喉咙沙哑的回答着。
“那就好，起来吧。”
她站起来弯着身子，伸出手对着他露出魅惑人心的璀璨笑意，像阳光一般的滋润着他的心肺，
他从未见过那么好看的笑容，迷眩了他的双眼，让他重获新生一般想要与她站在一起，感受这世间的美好。
在还没有遇到她之前，他是大人医生们口中说的，自闭儿童。
没有人愿意和他成为朋友，而他更不愿意开口说话。
像他这样的人，注定沦为别人欺负的对象。
他早对这一切见怪不管，反正他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幻想。
可当时，他却清晰的感受到，黑暗的世界被什么强烈的扒开，温暖的阳光一点一点的照射进来。
······
“我哪里英雄了呀，回去还被我妈臭骂了一顿。”
乔染脱了鞋子踩在沙发上，回忆起小时候的总总。
别人的小姑娘都是小公举，可她偏偏不一样，她就是一个女侠，喜欢拔刀相助。
不管打得过打不过，她都会第一个往前冲。
所以，也就误打误撞的救了江司夜。
“我看到了，小胖带着他父母去找了你父母，他们走后，你母亲就开始数落你不是。”
那时候的他躲在草丛后，看着她挨骂，看着她又被温柔的女人抱在怀中。
“可不是么，她还说我一个小姑娘的家的，一天天只会打架和咬人。”
乔染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谁让她天生就是一个女汉子呢。
性格早已注定，改不了。
“呵，不过你现在和小时候也没有多大的变化。”
江司夜又从床上坐了起来，乔染永远也不会明白她于他的意义有多么的重要。
“应该，还是，有变化的吧。”
乔染摸着鼻子看着他，不太确定的说着。
“温柔了？我可是一点也没有看出来，不过倒是爱哭鼻子。”
江司夜调侃着。
“不是，我的意思是应该有变本加厉。还有啊，谁爱哭鼻子了，我才没有呢！”
乔染摇了摇头，自从经历家庭的重大变化，还被乔瑶没事找麻烦，她比以前更凶得多。
一群男的她都不放在眼里，来一个揍一个，来两个揍一双！
越挫越勇，最后竟然成为了混混中的大姐大。
果然还真应了小时候的那句话啊。
“小乔染，伯父伯母的事我回来以后才知道的，对不起。”
江司夜认真的道歉着，他应该早一点回来的。
“你对不起个锤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乔染扣着脚指头把玩着，有关于乔明阳和母亲之间的那些恩怨，她不想去插手了。
江司夜抿着唇不说话，今后不管再发生什么，他都会陪伴在她的身边，与她一起面对一起度过。
“其实，我爸不是我亲爸。”
乔染双手抱着小腿，把下巴抵在膝盖上。
这件事，她连厉谨言都没有说。
可现在，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对江司夜说出了口。
大概是因为，如今他是她唯一能够依靠相信的人吧。
这件事她憋在心中太久，太难受了。
“什么？”
江司夜一惊。
难怪，乔明阳会排抛弃乔染她们母女娘，原来竟是这个原因？
“很惊讶吧，这么多年我一直埋怨他，为什么要爱上其他的女人，为什么要生下孩子背叛我和我妈。”
垂下眼睑，乔染眼底的复杂清晰被遮掩起来。
她一直以痛恨憎恨乔明阳而成为动力活着，她一定要出名，一定要在画界有一席之地。
只有这样，她才能让乔明阳明白，放弃她和母亲，是他的损失。
然而某一天，乔明阳却说他不是她的父亲。
那种感觉就好像把她全身的力气都抽走了，而她变成一具没有恨没有怨的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