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大梦浮生,丹中藏;丹中藏,丹

不见青山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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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8章  大梦浮生,丹中藏;丹中藏,丹成之日,雷霆现!

    四月初五,正值春深日,一场突入袭来的大雪,席卷了武当山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宫观!

    唯有那座,小莲花峰上,不见片雪坠落。

    那石头缝内,那一抹盎然的绿意,更为这小莲花峰,添了几缕春意。

    人世间北国风光,万里雪飘,犹未歇。

    可在这小莲花峰上,却是现了春深景。

    那北椋王徐骁,在武当山道人的陪同下,在过去的将近一个月内,日日登那小莲花峰,可以说是把,权贵们礼贤下士的做派,给做足了。

    但小莲花峰上、峰下,宛若两方天地。

    那小莲花峰上,宛若世外之地,即便是日日登山,却也无人而入。

    小莲花峰上,龟驮碑旁,孜孜不倦的翻看着某本道经,却只看一页,不堪其他页的洪洗象,听着耳畔的声响,猛然间睁开了双眼,言道:“丹成,龙虎啸?”

    “丹气凝而不散,却已然影响了,天时天象。”

    不见龙虎,龙虎之音,却是不觉于耳!

    这位谪仙人的这一炉丹药,稳稳当当的站在了,大天象境界。

    而后那洪洗象,呢喃自语道:“奇怪,我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情呢?”

    那一座八卦炉旁,陈玄放下了手中的芭蕉扇,看向了那懒散道人,淡然一笑,说道:“丹成龙虎啸,丹气的确是凝而不散,可仍旧有丹气,形盎然之意。”

    “大梦几千求,今昔是何年?”

    “胎中迷,胎中迷;胎中迷是修行劫,心猿动、意马奔。”

    “一动一奔,心难静,心难静,难入静,不入静,何以观,何以想。”

    “唯一梦浮生,独行三百载!”

    “怎们样,这一梦浮生丹,洪洗象你到底,敢不敢嗑上一葫芦?”

    武当山上来了一位北椋王,武当山下北椋大雪龙骑一万骑,步卒三万余人。

    将这偌大的武当山,给团团围困住了,还有那人世间,广为流传他同那位北椋二郡主的婚事。

    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他人虽然在这小莲花峰上,可却也以道门无上神通,神游太虚而观,整个人世间!

    虽然天地大有不同,但道总是殊途同归。

    洪洗象看着那八卦炉,憨厚一笑,说道:“道教中的前辈,的确多有人转世,破不了胎中迷。”

    “胎中迷总会破,可我算了一卦,我不宜过早,破那胎中迷!”

    “陈玄,你这丹药,恐怕意有所指,我可不敢嗑着吃。”

    “我怕做了一场美梦后,就忘记了那个人!”

    若是强身健体,增进功力的丹药,他说什么也要,讨要几葫芦来嗑一嗑。

    可这位谪仙人,炼什么丹不好,非得炼制这么偏门儿的丹药。

    哪怕是道心坚固之人,吃了这一梦浮生丹,恐怕也会陷入,见知障!

    认不清今生,分不清前世。

    别好不容易破了胎中迷,又碰上了见知障,那才是真的麻烦。

    他想嗑丹药,直接找宋师兄就行,何必非得当这位谪仙人的试丹人呢?

    陈玄平静说道:“前世的我,非今世的我,今世的我,却是前世的我,来世的我,非今世的我,也非前世的我。”

    “魂灵附着在灵光之上,一切轮回转世种种,皆是性灵的一次经历罢了。”

    “见不得性灵,怎么敢说,我自己是我呢?”

    “这便是,见真我,唯见真我,方能跳出轮回,魂灵再怎么变化,性灵依旧如常。”

    “那么我依旧是我,又如何来的胎中迷、见知障呢?”

    “这丹药,只不过是为了,让人回忆起,曾经某些忘却的事情罢了。”

    “性灵所见,皆为真实,魂灵忘却,并不代表着性灵忘却。”

    “所以,这丹药是为了,让性灵回忆起,某些忘记的事情。”

    “洪洗象,你敢嗑吗?”

    他早已见了自己性灵,明悟了真我,只是却不敢,行走于那一条,浩渺长河中。

    性灵足,不代表着,性灵面对时间、命运、因果的冲刷,还能够保持,原本的样子。

    这一炉丹药,因他灵台有感而炼制,想来是应在了,那位北椋王府的二郡主身上!

    此时此刻,他也算是,一如黄三甲一样的翻书人,只是他翻的是,总管的书!

    洪洗象听了陈玄的解释后,嘿嘿一笑,说道:“陈玄,我不上你的当。”

    “丹药嗑多了伤身,我可是听说了,你那位莫须有的媳妇儿,可快到武当山上了。”

    “北椋王府的二郡主,那可才冠天下的才女,想要求娶之人,足以塞满整条沧浪江。”

    陈玄撇着脸,淡然道:“洪洗象,你这话说的,想要嫁给八境嫡传的女仙,估计能从,天界排到人间。”

    “这是桃花煞,月老牵红线,天天在乱牵!”

    “那位北椋王,果然狠辣,连闺女都能送出来,用以扰乱视听。”

    “可椋王妙计算武当,终究是赔了闺女,又折兵啊!”

    一如那位美周郎,虽有妙计安天下,但是终归还是,陪了夫人又折兵。

    今时今日的椋王,正如那时那日,人在江东的美周郎。

    洪洗象脸色骤然一变,指着那八卦炉,说道:“陈玄,你也够狠,给你未来媳妇儿准备这种丹药,可北椋二郡主,就算是嗑了丹药,又能如何呢?”

    “人家可是亲父女,怎么可能是,一颗丹药就能离间得了呢?”

    那北椋王心黑,这位谪仙人也是不差,这些人心都脏透了呀!

    还是徐脂虎好。

    陈玄看着那小莲花峰外的鹅毛大雪,怅然道:“洪洗象,恰好我也起了一卦,算准了那位北椋王府的二郡主,不是北椋王的亲闺女。”

    “既然不是亲父女,那么这位北椋王府二郡主的来历,就出奇的诡谲了,人会骗人,卦却不会骗人。”

    “阳神回溯因果承负,北椋王府二郡主的亲生父母,早已死在了,一场声势浩大的金戈铁马之中。”

    阳神回溯因果承负,的确是道门又一神通,只不过他这一次,没有浪费这片刻功夫。

    因为翻了书上的故事,大体上本无偏差,只是他来此之后,那么之后的故事,便会不再一样了。

    <div  class="contentadv">        洪洗象忽的惊讶道:“如果这是真的话,那位二郡主,吃下了这丹药后,必然会记起,某些事情,算人者终究被人算。”

    “那位北椋王,倒也算是赔了闺女啊!”

    这时候洪洗象的心中,也是打起了嘀咕,既然那位北椋王府的二郡主,不是徐骁的亲生闺女,那么北椋王府的大郡主,是否也不是,那位北椋王的亲闺女呢?

    陈玄看着若有所思的洪洗象,言道:“想什么呢?那位北椋王府的大郡主,自然是那徐骁的亲生闺女。”

    “昔日的女子剑仙,居然会嫁给,一个二品小宗师!”

    “这世间文字三万个,唯有情之一字,最没有道理。”

    洪洗象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莫非陈玄,你还会读心不成?”

    陈玄微微一笑,坦然道:“你的性灵上,满是那一抹红衣,我就算是睡着了,也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如果你早点下山,或许北椋王,会放弃那文脉宗师的支持。”

    “修道年来八百秋,不曾飞剑取人头的大风流,岂不是要高过,那些酸儒?”

    这方天地,与昊天的世界,所面临的状况一样,圣贤的话语,早就北篡改了无数次。

    统治者们,需要的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儒家,而不是一个仗剑远游,看谁不顺眼,就上去开片的儒家。

    今儒与古儒,本就是两种生物。

    洪洗象言道:“我又不是吕祖,哪里能飞剑取人头,倒是你这丹,快该出炉了。”

    “阴云密布,恐有雷霆,降临啊!”

    他虽不修行者,但却已然明悟了,诸多武道、天道之内的道理。

    似乎,从一开始就懂得一般,人世间将这种情况,称之为生而知之!

    可是他又不是什么谪仙人,又怎么会生而知之呢?

    苦也!

    陈玄看着那八卦炉,抬头看向了那滚滚如墨般的黑云,畅快大笑道:“吾师常言,我暮气沉沉,无少年意气。”

    “如今炼丹一炉丹,惊得天象变,如何算不得意气风发!”

    “开炉!”

    陈玄挥动了衣袖,只见那八卦炉上的炉盖子,朝着远处飞去,砸在了山石之中。

    九九之数的丹药,从那八卦炉中飞旋而出,直奔那滚滚黑云之内。

    既是灵丹,那么也该由自然枢机来炼就!

    雷霆者,天地之枢机也。

    洪洗象看着,看着这骇人一幕,不仅骂道:“陈玄,你这个混蛋,还说你不会武功,这般武功,不算是武功吗?”

    狂风骤然袭来,吹动了漫天鹅毛大雪入了那小莲花峰,刚喊了一句的洪洗象,在狂风暴雪中,瑟瑟发抖,不停的打着喷嚏。

    银蛇狂舞,直奔那丹药而去!

    ——

    武当山的山道上,趁着雪景前来上香的香客们,看着小莲花峰上的这一幕,不禁感慨武当山,果然有真谪仙人。

    山上有仙人,这前来上香的香客们,自然也是多了几分谈资。

    天柱峰,太真宫内!

    宋知命看着,小莲花峰上的那雷霆,言道:“陈真人的丹成了,天象级数,只是不知那位,陈真人究竟炼了怎样的丹药。”

    一旁在整理道经的王重楼,叹息道:“听小师弟说,是浮生一梦丹,亦可叫做,一梦浮生丹。”

    “丹好,人也好,只是真人斗法,城门失火啊!”

    或者说,还算不上是真人斗法,只能算是有人算真人,真人小惩大戒罢了。

    如今无论在朝堂上,还是在江湖中,还是在文脉汇聚之地,对于那位冠绝天下的才女,嫁给武当山上居住的谪仙人,都持一种观望态度。

    可王重楼清楚,这位谪仙人,又岂是那么简单的人物?

    倒骑青牛,青牛一蹄子,将一位指玄境界的武夫,踹的脏腑移位啊!

    八景,八景,莫非是道经中的那个八景吗?

    宋知命看着,那在太真宫外的那一对父子,说道:“这位北椋王,是吃定了咱们武当,这位谪仙人,终究与咱们武当山有着深受的情分。”

    “如今北椋王大军压境,除了强嫁闺女之外,就是想要师兄的这一身大黄庭!”

    修来的功力,即便是散了,也就散了,最多是重修,可唯独这传功,最为凶险莫测,稍有不慎,就会身死道消。

    当时的约定,只是北椋的以势压人,迫不得已之下!

    那北椋王徐骁踏破了多少江湖宗派,只不过是看着,武当山在北地百姓中,有着很大的威望,又离阳的种种作为,方才选择同武当联手。

    一切皆是为了利益,为了北椋的利益。

    到了他这个年纪,早就看来了,就算是不与北椋联手,离阳也不一定敢覆灭武当山。

    最多只是打压,反倒是同北椋联手,反倒是让武当山前路未知啊!

    大奉年间的旧事,如今在武当山的典籍中,可是历历在目啊!

    王重楼微笑着说道:“宋师弟,我终究要做出选择,之前是需要,依附于北凉。”

    “如今,武当山自然不需要,依附北凉,是否传功,仍旧要看,那位陈真人,如何破局。”

    “朝堂之上,风起云涌,我等处江湖之远,亦要小心谨慎。”

    武当山开派数百年,无论是在江湖,还是在北地的百姓中,素有威望。

    哪怕是为了,维持民心,意图剿灭北椋三十万铁骑的离阳,也不会在覆灭北椋后,覆灭武当山。

    有那位谪仙人做保,最多也就是需要,向离阳朝廷低头罢了。

    宋知命摇头道:“师兄,儒家常言,君子可欺之以方,君子以方欺之。”

    “北椋就是在欺负老实人,让那北椋铁骑,放马过来,看看他们能否,杀上这武当山。”

    “当年吴家九剑之事,难道武当山,不能复刻吗?”

    当年之事,他很是清楚,那位北椋王,携覆灭六国,马踏江湖,又有老皇帝宠信,自然是风头无两。

    可如今北椋王府,已然是岌岌可危!

    况且,强行嫁女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荒谬了,分明是看准了,武当山上那位陈真人好欺负。

    换做是龙虎山的人,这位北椋王,敢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