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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人世间之战,城外之战,天上之论!
长安城下,剑光纵横。
似乎有无穷剑气,穿梭于方圆半里之地。
江纯用的是‘天下溪神意’,是道门知守观的玄妙神通,只是观主善用,天下溪神意于指间,故才有‘天下溪神指’,名动整个人世间。
而如今江纯的这一招,天下溪神剑,更是让朝小树,退无可退!
用世俗的眼光来看,朝小树的确应该算是,修行者中的天才,未至不惑之年,便入了知命中境。
可朝小树的知命中境,也只是世俗间的知命中境,从未与同境界强敌,进行过厮杀的朝小树。
面对着退无可退,避无可避的天下溪神剑,神色凝重的侧过了身子,试图持剑绕过这一道剑,斩向江纯。
江纯平静一笑,说道:“朝帮主,莫要多做此,无用之功了。”
“我的剑已然到了,此为天下溪神剑!”
只见朝小树手中的那柄剑,由五化一,合在一起横拦住了,江纯的那一道剑。
江纯手中之道剑,虽为木剑,可与朝小树手中之剑,碰撞在一起,却是发出了金铁相击之音。
星星点点的火花,迸射开来,一如梨花盛开。
朝小树下意识的看了眼,横拦在身前的铁剑,此刻铁剑已然微微泛红,异常的烫手。
磅礴的念力,冲刷着他的身躯。
来自江纯的天下溪神剑,所附带的剑意,不断的冲刷着,朝小树的身躯。
朝小树脸上的匹夫,渗出了血珠子,远远的看上去,好似入魔已深一般。
朝小树说道:“我自始至终都是江湖人,陛下对我有知遇之恩,所以当以死相报。”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他是江湖人,碰见这等国破家亡之事,自然应当用,江湖人的方式去解决。
刀山火海在前,亦不过是赴汤蹈火而去,最多不过是,把命丢在这长安城外。
能够死在家门口,也算是一件幸事。
江纯叹息道:“那么,朝帮主,一路走好!”
一个箭步,江纯上前,握住了道剑的剑柄,朝小树我这铁剑的双手,响起来一阵清脆的响声,原是关节脱臼,筋断裂。
朝小树脚下扬起了好一阵尘土,城头上严阵以待的羽林军的军卒,朝着江纯射出了,上万根箭。
即使是知命境界的修行者,面对上万根羽箭,也该退避三舍。
见万箭旦夕而至,江纯冷冷一笑,骤然向后退去。
“不好!”
江纯感知天地元气的变动,停下了脚步,手持道剑横在胸前,只见一道湍流,出现在了那万箭齐发的羽箭之内。
一根铁箭,骤然杀向了江纯心口。
这是必杀的一箭,有人在城头做局,为的就是杀人,杀修行者,杀知命境界的修行者。
樊笼阵的剑光未曾消散,江纯在那一道铁箭之下,被逼退了数十丈,方才止住脚步。
收剑之后,江纯捡起那根铁剑,看向了长安城头,那个再一次弯弓搭箭的军卒,说道:“书院,十三先生,元十三箭,果然名不虚传。”
“若非小道修为,还算说得过去,恐怕今日,就要栽在十三先生的手中。”
用朝小树的命,布置这样的局,只为了讲元十三箭,藏匿于那万道羽箭之中。
鱼龙帮的帮主,书院的十三先生,果然是够狠!
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长安城头上。
宁缺拿下了头顶的铁盔,他看向了城下的江纯,说道:“你既然带着道剑来到唐国的都城,那么你就应该,做好了死在长安的准备。”
说话间,便又是一道元十三箭,从城头之上,朝着长安城下,激射而出。
江纯平淡的目光,看着那道湍流,直接一个闪身,退到了裁决神辇之后。
书院的元十三箭,本身就占据了,法宝之锋锐,更有惊神阵的残阵,助涨其威势,所以这样的元十三箭,很容易就能够,击杀知命境界的修行者。
叶红鱼见江纯撤至神辇之后,冷哼一声后,持剑走下了神辇,她满是嘲讽的看着宁缺,说道:“宁缺,你无非就是仗着,元十三箭之利。”
“如今神殿联军,合兵五十余万,兵临长安城下,不出三个月,唐国必然覆灭。”
无论是观主,还是道门真修,都太过于顾及自身的身份,若是她有六境的修为。
似宁缺这般人物,早就死在了她的裁决剑下,何至于等到现在呢?
宁缺亦是紧紧的盯着,那一道湍流,说道:“叶红鱼,伱虽然长得很美,但是你不要想得太美了。”
“试问,神殿联军五十余万,若是没有人世间,诸国的将领统率,那么你指挥得动谁呢?”
只见宁缺复而射箭,又是三道湍流出现在了,长安城外的湛蓝青天之下。
这是与之前拿道湍流不一样的是,这三道湍流,杀向了神殿联军的本阵之内。
宋国的中郎将死了;
陈国的上将军死了;
中山国的校尉死了;
鲁国的上大夫死了;
齐国的三皇子死了;
梁国的镇远侯死了;
除去神殿联军大都督白海昕,被剑圣柳白的亲弟,柳亦青持剑救下之外。
神殿联军六十余位将领,七百余位校尉,在这须臾之间,被元十三箭悉数斩杀。
神殿联军本阵之中,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的鼓噪声,眼看着哗变在即。
军中的将旗倒伏了一大片,战鼓声乱成了一团。
叶红鱼看着城头之上的宁缺,脸色阴沉的好像要滴出水一般,她冷冷的说道:“宁缺,可惜夏侯当年,没能杀死你。”
“若是你死在了,唐天启元年,那么哪里会有如今这些事情。”
“西陵骑兵统领罗克敌,领神殿骑兵,为督战队,巡查联军,若有鼓噪哗变者杀无赦。”
“拿下长安城后,掠城三日!”
如今联军中的将校死伤惨重,仅仅靠着白海昕,还有神殿骑兵的弹压,并不足以让神殿联军,保持一如先前般的士气。
那么便只好,以劫掠长安,提升下神殿联军的士气了。
这是长安城,自己做出的选择。
罗克敌领神殿护教骑兵远去,这位平日里飞扬跋扈的神殿骑兵统领,在得知了掌教战死之后,便犹如一只鹌鹑一样。
唯裁决的大神官的命令是从!
江纯劝道:“师叔,略城三日,有些不妥吧!”
叶红鱼冷冷一笑,说道:“江纯,你还是太过于年轻了,你真的以为,军中的军卒是啥子吗?”
“真要杀入长安城中,必然是天街踏碎公卿骨,府库烧做锦绣灰的场面。”
“有些事情只需要一个开端,那么便一发不可收拾,而坐下了如此,磅礴杀伐的军卒,人世间的诸国,谁人又能统率呢?”
从那神乎其神的真相中,她已然预料到了,未来人世间的走向,那必然是一场大乱。
就连神殿,在那样的一场大乱之中,或许都难以,继续存在下去。
西陵神殿数千年如一日的供奉昊天神,可到头来这位昊天神,却是嫁给了唐国书院的十三先生,这样的事情,一旦被人世间,广为流传开来,那么神殿如何能够继续存在下去呢?
可神殿,又有不得不,存在下去的理由。
或许人世间的人们,需要的只是,一个神灵而已,而他们从来,不会去管这位神灵,姓甚名谁。
人世间的人们,只想着头顶上,有一位神灵,能够在他们遭遇不公的时候,站起来为他们做主,只是那位神灵,是昊天神,还是其他什么神灵,只是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可惜的是,即使是告了桃山状的人,也只是凤毛麟角中的存在。
江纯无奈道:“可那样会死很多人,会有很多人,死在神殿联军的屠刀之下。”
叶红鱼平淡的说道:“总有人要死,这就是赤裸裸的人世间。”
“江纯,你还是太过于,赤子心性了,待到举世伐唐后,你真的该入,裁决司好好历练一番了,神殿现在归我管辖,裁决司任何职司,任由你去挑选。”
随着神殿老一辈人物,逐渐的凋零在,这一场举世伐唐中,她俨然成为了,神殿最有权势之人,神殿的亿万信徒,都将由她一肩挑之。
江纯看向了那座雄城,说道:“叶师叔,如今神殿联军,将校陨落颇多,书院十三先生,又以如此手段行以杀伐。”
“用元十三箭杀人,真的很快,在惊神阵残阵的支持下,宁缺的元十三箭,可媲美六境的大修行者出手。”
“待到联军中的领兵之人悉数被杀,五十万联军必然不战自溃,到了那个时候,才是真的难以力挽天倾。”
他自诩是见过了许多的杀伐,可是像宁缺这般,杀人如此之快的手段。
他还是不曾见过,这样的手段,如何是人世间,知命境界的手段呢?
长安城头上!
宁缺神色从容的盯着城下,骂骂咧咧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难听的话语。
一些被激起了性子的修行者,吵嚷着要杀入城内,大开杀戒!——
湛蓝青天之上,大日高悬!
这一场将要决定人世间未来走向的一战,哪怕是在湛蓝青天之上,自然也有人关注。
观主看向了,湛蓝青天下的那座雄城,说道:“哪怕是斩去了神格,削掉了神性,也依旧难以,在短时间内,让这位桑桑,成为一个真正的凡人。”
“她是宁缺的本名物,在人世间对于昊天的信仰,断绝之前桑桑,仍旧能够,施展出某些玄妙神通。”
“宁缺,以元十三箭须臾间,斩杀八百余人,便是用了如此手段。”
一念之间以这般手段,在五十万人中,瞬间定位到八百人,而后斩杀。
这般手段,早已不是如今的宁缺,能够掌控的手段。
陈玄微笑着,说道:“世事如棋,这本就在我等的预料之间。”
“只是没想到,不过是刚刚回到了,这座雄城内,她便按耐不住了。”
“既然她现在是人,那么就请道友,以人的手段,身至长安,摧城毁阵。”
“人世间的事情,总要用人世间的手段,来解决才对。”
漫天云雾,云卷云舒。
观主笑而问道:“那道友,何去?”
陈玄看向了远方,说道:“应是青山绿水间,我本以入难,亦不愿从中走出,故只好蹉跎光阴。”
“修行是大道对我最大的眷顾,而入难而行,入梦神游本就是,冥冥之中的定数。”
“只待封神榜出,贫道替这天地,敕封神灵,而后举世伐天,行以春秋事。”
春秋之际,正是用兵之时,故谓之‘春秋事。’
观主微微点头道:“那么,道友,来日再见,应是天界了。”
而后这位知守观的观主,身往长安而去,去摧毁这座城,去破掉那座阵。
去告诉人世间的人们,有一座存在了千年的阵,在今日被毁掉了。
陈玄转身而去,朝着远方,化作了一道虹光,凭虚而行,御六气之辩。
“轰隆!”一声。
长安城上空,响起了一阵惊雷。
无数人抬头看向了,那一片玄黄之色的湛蓝青天。
虽然这一片天,还能被称之为,湛蓝青天。
可是早已是玄黄一片,那些浮游不定的玄黄气息,便是人世间的人们,最为虔诚的信仰。
夫子挡住神国,人世间斩去了神灵的神性神格,若能法天地自然,自可登临神位。
得天地认可!
此为煌煌大势。
长安城外,随着一道清风吹过,一各穿着青色道袍的观主,已然显身!
“拜见观主!”
“拜见老师。”
“拜见,师叔祖!”
一众人纷纷行礼,而长安城上的李青山,在看到了那道人的身影后,亦是感觉双眼伐黑。
颜瑟苍白的脸色上,没有丝毫的神色,俨然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他说道:“观主至,城又该如何守呢?”
暮然间,颜瑟将目光,落在了自己亲传弟子宁缺身上,他问道:“大先生、二先生、三先生,何时能至城下?”
宁缺低头不语,良久之后,说道:“老师,您放心,弟子一定会为您,守好长安城。”
三师姐似乎有了其他的选择,二师兄身受重伤,大师兄亦是身受重伤。
他现在又搬回了老笔斋,兜兜转转数年的光景,又回到了老笔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