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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展科说得认真,商潜不确定问道:“你是说你欲踏上仙途?但是你年已过三十,根骨也非上佳……”
“我自是知晓自己没有仙缘,只是以我父亲的功绩,想来我就算没有仙缘也可以被勉强收入仙门罢?只是老父垂垂,一时不能离开府门投往仙门,没想到各位竟然在此时来到付稷镇,说不定我还是有一些气运的?”
商潜似乎完全不能接受他的想法:“也就是说你是知晓六大盟的录入规则,却不用来给父亲增加寿元,而是想自己修仙?”
“你这……”屈弃桃本想说王展科这番心性是无法修成正道的,但是还是忍住了心思,毕竟还要靠王展科带他们去鲮纱纺织场,最后勉强违心说了一句,“……求道心甚笃啊。”
“不过眼下还不确定王老爷是否能够取得六大盟的认可,此时以后再谈。”席兴济打个哈哈将话题暂且搁置,本想再问些什么,一时思绪还没理清,不如等明日看过鲮纱场再说。王展科还想拉着他们说修仙的事,席兴济一边打着太极一边快速走出院门,不由得吐出一口气。
“各位大人可是要去休息?请往这边走,大总管已经命人备好客院。”小厮双手捧着一本书册,似乎是刚刚赶来,见到他们还没离开松了一口气,“这是大总管命小的拿来的书册,请大人收下。”
一路上得到的信息量太大,大家都还没有仔细盘过这些想法,等到小厮带着四人到客院中歇脚,四人终于可以开始盘一盘思路。
席兴济仔细关好门窗,只见他袍袖一抖,密密麻麻的虫子从袖口涌出挤入门窗之间的缝隙,或者攀到屋檐上潜伏。屈弃桃看着哆嗦一下,朝骆璇仪小声吐槽:“虽然师兄打不过我,但是我真的很讨厌和他交手,太恶心了。”
“你这可是攻击我们黑木宗啊?”席兴济确认所有地方都布满毒虫,旁人无法靠近窥测后,又从储物袋内取出几张符纸往门上一贴,终于心满意足坐到桌前。
“可别,黑木宗是毒修,又不是都像你一样用毒虫,曲心师姐就和你完全不同。”
席兴济是毒修,这倒是对骆璇仪有利,她趁此机会问屈弃桃:“这样说来,商潜道友是剑修,席道友是毒修中的虫修,我是丹修,不知屈道友是?”
“璇仪道友竟然是由散修中修习丹道?必然有奇遇啊。”商潜感叹一句,似乎也对屈弃桃得功法有些兴趣,“星海宫都是些乐修,却不见屈道友役使如何法器?”
屈弃桃轻轻挥手,手上环佩叮叮当当发出脆响:“我走的是自创功法的路子,因此不用那些乐器。”
“不过这样看来,我们四人竟然都是不同道的,等离开之后,我们正好可以一起去游历。你看,后头有璇仪道友炼丹,阴人有师兄,我呢还可以远处配合商道友的剑法攻击,这不就完美了嘛。”
席兴济看她一眼,把话题重新转回付稷镇和王府上:“不管如何,我们都要先把眼前的事解决了,再去想其他。”
“是啊,先看看这本书册的内容罢。”
书册看着有些分量,但是简略来说就是王泰源的成家史。
王泰源原先名叫王石头,家里祖祖辈辈都是住在付稷镇的猎户。由于付稷镇独自围在河水之中,出入不便,土地又不适合耕种,村人大部分都只能靠打渔为生,生活过得很是贫苦。一年之中只有丰收时外界会来两趟大船收渔获,许多青年便借此机会离开,大部分人再也不回付稷镇。
王泰源家算是稍微有些能力的,他们从山上打来猎物剥了皮毛积攒着,等到渔获时期坐船到外头卖钱换了油盐回来,有时年景不好有时有些余钱。到了王泰源这一代,他心中不甘心过这样的生活,便想要离开。
此时正好有一位早年离开求学的大儒熊舒幼决定带自己的弟子回乡,熊舒幼与弟子在付稷镇上讲学三日,王泰源听了之后对外界更加向往,他便求熊舒幼收自己为徒。
熊舒幼本来觉得镇民愚昧,心中失望想要离开,没想到王泰源愿意向学。他就让王泰源做好准备要带王泰源离开去其他地方游学。王泰源家里没什么余钱,便想再去付稷山中打一些猎物带着换钱。没想到在山上不慎受重伤。他坚持着一路爬回小镇,幸好一路没有遇上豺狼。
但是他受伤如此严重,熊舒幼便不能带他离开。熊舒幼感叹于王泰源如此毅力坚定,也为他感到惋惜。熊舒幼想来想去,便决定将鲮纱制作的方法教给王泰源。
“这方法我也不知能不能成功,至今没有人能够坚持下来。如果你真的想要改变命运,那就试试看吧。”
自此,熊舒幼便带着一部分弟子离开,据说云游海上,再无仙踪。熊舒幼的一部分弟子则留了下来,替王泰源养伤,并且一起专研鲮纱。但是鲮纱实在太难,那些弟子最后也放弃了,有的开了书院,有的开了医馆,但是由于付稷镇实在太过穷苦,书院和医馆也将要无法维持。
就在他们几乎要放弃时,王泰源成功做出了鲮纱,从此他改名为王泰源,开始用鲮纱挣钱。他将鲮纱教给镇民,让镇民一起纺织鲮纱。那些熊舒幼的弟子则拿着鲮纱向王公贵族们展示,凭借熊舒幼的名声使鲮纱被逐渐认可。在他们的努力下,镇子逐渐成了现在的这副模样。
明明看了王泰源的故事,却还是找不到什么特别的疑点。
“会不会是我们疑心太重?看这镇子上并没有什么人对王府不满,而且大家都生活惬意,想要离开或者留下都是自己的选择。也许只是因为鲮纱重要才做哪些事情罢了。”商潜最先提出异议。
“但我总觉得此处不简单,可惜我们之中没有逸风隐阵修,我手中的望气仪盘又不能使用。”
“方才我见师兄犹豫,为何没有直接问王展科阵法一事?我看他虽然心术不正,却也算坦然,若是问了说不定就能得到什么线索。”
屈弃桃一问,席兴济就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和他相处,你也看见了,他对修道一事颇为上心,而且我总有种他似乎笃定只要踏上仙途就能成功的自信。”
骆璇仪听他们说来说去说不到什么重点有些好笑。不过这正和她的意,她突然道:“方才我便想说,若是那王展科今晚去让人去鲮纱场销毁线索该如何是好?”
“正是,不过也不确定他是否会派人离开。看来还是要我们中去一个人看着码头。”席兴济点点头。
骆璇仪立马自荐:“我去吧,若是王展科真的派船离开,我便跟随直接去鲮纱场,以丹药迷香追踪船的去向。毕竟我只是一介散修,没有出任务的经历,对这些事情实在是一个头两个大。”
“璇仪道友说的在理,”席兴济苦笑一声,“只是若是在我封门之前说就好了。”
封门之前我如何能看见你的手段?骆璇仪只当自己一时忘记,席兴济手中掐诀,密密麻麻的毒虫揭开一扇门上的符纸,贴心的直接给骆璇仪打开门。骆璇仪谢一句,离开了房间。
她这次并不像之前那样还留着自己听他们的墙角,因为基本不需要了。
她走到一间空客房中,确认没有人发现自己,立即运气在自己体内生成一枚无声丹和一枚隐匿丹,将自己的气息身形完全遮掩以后,施展遁术轻盈落到王老爷的屋顶,溶解身体从瓦片的缝隙间流入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