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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仁警官是个非常有责任心的人,在接到王景军的求助电话之后,他叫上自己的助手,连夜驱车赶奔过来,他们到达废车场的时间,也就比林向东晚了半个小时!
当次仁警官正疑惑为什么这里大门四开时,他看到了正欲破门的林向东!
“次仁警官?您怎么来了?”
林向东惊讶于次仁刚布来得如此之快,看来这位警官还真是为这事,上了不少心啊!
“向东,千万别踹门,这家废车场的老板出了名的狡猾,在我们那是挂了号的,他的厂子里,绝不会毫无防备!”
“呃,防备都被我解除了......”
林向东心里想着,嘴上却不敢这么说!
“可是,这眼看就......”
“你靠边,我来!我昨晚在电话里就跟你说了,有我们警察在,轮不到你们老百姓犯险!”
次仁说完,强行示意助手将林向东带离场区。
林向东看着次仁端着枪,挨个屋子检查,心里那个着急!
但他的心里明明知道危险已经排除,为了不暴露自己身份,只好咬着牙,等待着次仁小心翼翼地前进!
很快,次仁警官发现那七个家伙昏迷在一间大屋里!
“咦!阿细?怎么都晕在这了?”
次仁警官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是内讧了?还是刘三决定甩掉自己的手下?抑或,有高手相助?
他压根想不到,相助自己的高手,正是自己要相助之人!
打电话通知就近警局派人过来接手调查之后,次仁走到了那间唯一没有被打开过的房门前!
他一手举枪,一手轻推房门,纹丝不动!
看来,只能硬闯了!
次仁警官侧过身子,他的手枪以四十五度角瞄准锁孔,以防伤到屋里的人或物。
“砰,砰!”
两声枪响,在草原上瞬间传出去很远!
林向东听到枪声,赶忙探身进院,却见次仁警官冲自己比了个oK的手势,他眼前那扇被木板封死的门,已经被打开!
“太好了!”
林向东正要上前接应,忽听“轰”一声响,刚刚迈步打算走进房门的次仁警官脚底冒出一团火光,紧接着,他的身体被一股强劲的气浪吹起,整个人重重地摔出去两三米远!
沉闷地爆炸声,把梁静惊醒。
为了保留逃出生天的可能,梁静每天都忍着恶心,把看守们送进来的那一点点残羹和污水,咽进肚子。
这些东西,也就只能勉强维持一个正常人的生存,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昏厥,成为梁静的家常便饭!
这次被惊醒,多半是处于他的职业本能,对武器和火药的敏感,缓缓睁开的双眼得梁静,竟然看见房间里飘人一丝丝硝烟......
“次仁!次仁!次仁刚布!你醒醒!”
屋外传来一阵熟悉的呼喊声,让梁静觉得,自己的五官感受越来越真实!
次仁是谁?这是向东的声音吗?他在叫次仁?还是在叫我?难道,真的是向东来救我了吗?
次仁刚布倒在林向东的怀里,任凭旁人如何呼喊,他只能努力地抽搐着嘴角,他很想努力移动身体,这样可以不用被别人抱着。遗憾的是,他做不到,他只能无助地看到林向东的眼角,一大颗泪珠滑落到自己的脸上,让他感到人世间最后一丝温暖......
终于,他明白自己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坚强的次仁再放弃了挣扎之前,努力将自己唯一还能控制的嘴角,微微上翘,保持住一幅微笑的模样,这才两手一松,脖子对着家的方向歪倒。
看着次仁警官安详的面容,林向东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最好的次仁刚布,你一定是去见他的毗卢遮那佛了......
“什么时候有警察在,能轮的上你们这些老百姓冒险?”
次仁刚布的口头禅,犹在耳边回响着,久久不散......
随着次仁刚布用生命趟开的最后一道保险被打开,这间被刘三特意改造过得夹层牢房,终于得见天日!
看着屋内奄奄一息的梁静,林向东胸中憋着一股气,止不住地朝外涌!他恨不得立刻抓住丁嘉诚和刘三,然后把他们架在这里,一把火给烤了......
他抹了抹眼角,将怀里次仁刚布尚存暖意的身体交给他的手下,自己则快步上前,将气若游丝的梁静抱起,几人不管不顾地一路驱车直奔距离这里最近的医院!
当梁静再次醒来,她的第一感觉是自己的身体舒适了许多,既没有无边无际的饥饿感,更没有那让人绝望到抓狂的恶臭!
当她耳边传来林向东那熟悉的,略带磁性的嗓音,她终于感受到无比安全,她确信,自己获救了!
“向东,你不要自责,次仁刚布同志的牺牲,和你没有多大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你知道的,以我的能力,完全可以不必伤害次仁的性命!”
梁静的身体刚刚有所好转,此刻还非常虚弱,她轻轻地抬了抬手,本想示意林向东给自己倒点水,却听见他正在很激烈地说着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王队!
“你很伟大吗?好,就算你轻功盖世,可那个诡雷,你自信也能躲得过去?你们学习古武的,不是外星人,不是变形金刚!”
学习古武?王队早就知道向东会古武?看来,这两个家伙,早有合作啊!
梁静心中的念头还没转完,就被林向东的回答打断了!
“您知道次仁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他说,有警察呢,轮不到你们小老百姓冒险!你知道,为了救小静,不管是断腿还是牺牲生命,我都在所不惜,因为那是我自己的事,可是现在......我欠了他啊......我欠了次仁啊!”
“你是欠了我们警察啊!现在你知道我们警察的使命了吧!我们不和你比,和你这种异类也比不了,可是我们需要比老百姓强,因为我们需要去保护他们!”
“......”
沉默,林向东忽然觉得无言以对!他的心里泛起一丝感动!
他可以为了救自己的心上人,甘愿奉献自己的一切,可是人民警察要帮助的,却全都是素不相识的老百姓!
这种爱的境界,高下立判!
他忽然觉得王景军没有这么烦了,他忽然觉得,自己和王景军的合作,并不单单只是追求相互的利益......因为,他们人民警察所追求的,本就是自己这样的老百姓的利益!
这一刻,林向东觉得,站在光辉神圣的人民警察面前,自己渺小得只能仰视,而且是把头抬到最高的那种!
“王队,我想去看看次仁警官的家属!”
“不需要!我们身为警察,不管是我们自身,还是我们的家属,早就为这一天做好了心理准备!你的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更抚平不了他们心理上的创伤!只有解决丁嘉诚,才能让逝者得到宽慰!”
“丁嘉诚?这事又和他有关?”
“被你打晕的阿细他们,是刘三的手下.....”
“这个王八老小子,居然敢关老子的女人,老子迟早扒了他的皮!”
“你看看,一沾到梁静你就这么激动!话说人家梁静原谅你了吗?行啦!快去哄哄她,完事了俩人赶紧回来!丁嘉诚的毒品已经开始在市面散播了!”
“王队,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哄她,说真心话,只要小静愿意原谅我,大不了老本行我不干了,走正道!可是,你说这话我怎么说给她听呢?”
“你这说的哪门子屁话,你现在难道走的是歪道吗?难道我们警队不需要你吗?你的一身本事,难道不想向次仁那样,报效祖国,保卫人民吗?至少,也能为自己做点事吧!”
“哼哼,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弄得朋友走了,媳妇吹了,哎!或许,卖咖啡会很适合我!”
“你以为老子就指着你每晚送一杯咖啡提神吗?小静那边,你还得自己想办法多做做工作,女孩子嘛,就得多哄着!实在不行,等回到阳城,我再去帮你解释,我相信,她会理解你的!对了,我给你个建议哈,哄女孩子,你得会找到正确的切入角度,比方说:我要是个女孩子,也想体会一下上天入地的感觉啊!”
“哦,照你那意思,趁着夜深人静,我带着小静楼上楼下地飞几圈,这事就能搞定?她......她就能原谅我?”
“死脑瓜子,算我白说,你自己看着办,大不了回阳城之后,我给你兜底!”
通话结束之后,林向东瞪着手机,心里对王景军好一顿鄙视,直到他隐隐觉得,病床上的梁静,好像有了些动作。
“水......水......”
“哦,水来了!”
当林向东急匆匆赶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把水递过去,却出乎意料地被梁静轻轻握住了手......
“向东,等我伤好了,你能挽着我的胳膊,带着我在那片花海里飞几圈吗?”
“呃~~飞什么......啊哈!那没问题,没问题!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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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市警队有一个不成文的惯例,但凡进入刑警办公室的大门的警员,就要在自己的更衣柜里,留下遗书,以备不测!
次仁刚布的遗书非常简单,略微泛黄的信纸上,只简简单单地写着一排苍劲有力的大字:
请组织照顾妻女,遗体捐赠,丧事从简!
追悼会上,次仁的爱人卓玛,哽咽地扶在棺木上,嘴里只反复念叨着:你放心走吧,你的愿望都已经实现了!
梁静挽着林向东的手,静静站在一侧,泪水早已止不住顺着脸颊不停地流淌。
走出殡仪馆的大门,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势并不算大,仰起脸,却恰好能洗刷掉来不及擦拭的泪痕。
前来悼念次仁警官的人们,渐渐散去,林向东牵着梁静的手,走到卓玛面前,略显笨拙地敬了一个军礼:
“嫂子,次仁是为了我们牺牲的,对不起,我们一定会为他报仇!”
“不用不用,不怪你们,这是他的职责,是他的使命,他是光荣地离开的!你们不用抱歉!”
瘦削的卓玛,满脸悲伤,但言辞中,却写满了和次仁刚布警官一样的坚毅和刚强!
“嫂子,我们一定抓到放置炸弹的凶手,给您一个交待,让次仁哥保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