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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啪嗒……”
持伞龙凤褂青年裹挟着近乎实质的杀意一步步朝着瘫坐在墙边的嫁衣新娘走去。
而新娘子手中一长一短的利刃哪怕昏厥之时也从未脱落。
“咳咳……”
顾晴兮装作极为虚弱状轻咳一声。
然后作投降状地往身前抛出手中的剑。
“当啷”
旋即少女朝从喉咙中挤出极为虚弱沙哑的声音道：
“陈言道友，我们谈谈吧。”
这也是她从数天前的昏迷后第一次对陈绪展露出沟通的意愿。
霎时间，顾晴兮浑身就要再次暴起杀戮的战意消去，转化为了一种柔弱之意。配合着少女精准的装束与绝色的容颜几乎就是一种超乎凡人能抵抗的魅惑之术。
既然对方的实力超出她的掌控范围，如今目的已经转变为拖延时间，那么不择手段地动用一些小伎俩对她而言也没有丝毫心理障碍。
不过能用出这种小手段的凭依——眼前的青年对美色的抵抗力之差这一点多少有点出乎她的预料。
方才的战斗中，她神识感受到——他眼中除了化不开的杀意，在某一刻还出现了炽烈的欲望。
虽然不明他为何会出现如此不堪的破绽，但目的已经是同归于尽的她真的不在乎这些。
她实在没有旧时代那些“贞洁比天大”的陈旧观念，
她如今只是一名为未来与尊严而战的战士。
已经逼近的陈绪闻言也是愣了一下，
旋即没头没脑地淡淡道了一句:
“不要死”。
？？？
随后，他右手紧握着的油纸伞带着劲风在少女脸上首次出现的错愕表情中狠狠地击打在了她的螓首上。
“砰!!!”
少女整个上半身在巨力下如垃圾般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接地的额头也在就此破开一个大口，汩汩流出大片鲜血。眼看已经晕死过去了。
见状，陈绪依旧没有丝毫放松之意。
他那句“不要死”是真心希望眼前的少女不要死
他不知道这些修行者有没有其他手段，都已经到了刀兵相见的程度不打到对方失去战斗能力都是置自己于不安全之中。
不懂人体结构与修行者昏迷所需具体力道的他只能灌注全力于刚才的那一下，以避免对方假装昏迷再次偷袭他。下一次，可就没那么幸运的有菜刀挡下致命一击了。
他希望对方不要死也只是处于纯粹的对于生命的尊重而已。
在梦境的无数次死亡后，他已经摆脱了伴随着死亡而来的痛苦的恐惧，除此之外，他真的不知道死亡有什么可怕的。
陈绪连自己的死亡都不是那么在乎了，那么他又会有多少对于亲手弑杀生命的恐惧？
一脚将少女的武器踢到远处，确认了少女还活着，又默默地思索了几息后。
陈绪有些如梦初醒地意识到，
——他没有约束住一名修行者的手段。
普通的绳子一类手段只会被法力一震就废，能封印修行者法力、神识的法术他又不会。更何况以修行者的体质也不是他这种只看过猪跑的非专业人士能束缚住的。
纠结中，随之而来的解决不了问题就干脆解决问题本身想法出现了。
“杀了吧，干脆点，心慈手软地留下一个不稳定因素是想找死吗？顺便消除油纸伞的存在泄露的可能，以免像小说里节外生枝惹出什么不必要麻烦……”
嗯……
陈绪很快又摇头将这些出于惰性本能而产生的想法抛下。
杀人不一定能解决问题。
而且只要思想不滑坡，方法总比困难多
——当问题本身是一个人的话，或许可以从这个人身上找到解决方案。
一念及此，陈绪走到远处将属于少女的那柄长剑捡起，顺便一脚将如今不确定因素之一的短剑踢飞到更远处。
随后……
他走到倒在地上少女身侧，双手握起长剑，对准对修行者并“不致命”的肋下，插了下去。
“嗤——”
摇曳的猩红烛光中，
长剑毫无阻碍地刺穿少女身躯，暴殄天物般地将少女无暇的娇躯钉死在了地面上，温热而猩红的血液渗过少女的嫁衣。
整个血腥而诡异的场面就仿佛只会出现在已经疯掉的艺术家画出的油画。
感受着利刃与人体摩擦，剧烈的恶心感在心中油然而生。
他显然高估自己心理对这一切的接受能力了，但澎湃的杀意很快压下这些微的不适。
“嗯……”
一声婉转且千娇百媚的呻吟响起，正如陈绪所预料一样，顾晴兮在生死危机的刺激下从昏迷中本能地苏醒过来。
这也是如今陈绪唯一一次看到眼前这名少女露出一抹真正的脆弱之色，而不是那种毫无感情的表演。
疼……
头部和肋下的疼痛几乎让顾晴兮怀疑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张开神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自己并未在男人床榻上浑身赤裸地醒来。
法力运转，封闭部分已经影响到她思考的痛楚。
很快地，意识到伤口并未附着陈绪法力与意志的顾晴兮封堵住了不断流血的伤口，以免失血过多而死。
除此之外，对于与自身极不协调的长剑，顾晴兮并无进一步作为。
此刻贸然拔出长剑只会造成二次伤害，还会进一步令事态滑入不可知的深渊。
现在死不了就行。
在少女预料之中的，陈绪率先开口了
——“我们谈谈吧。”
少女闻言一愣，旋即回过神，展颜一笑，不再是那种没有任何情绪的假笑，而是如同寒冬腊月中梅花开放的美丽。
她轻声道：“陈道友这是在享受作为胜利者的喜悦？”
陈绪面色不变，道：“确实是放松了不少，但不多”
“在下是真打算和你谈一谈。”
顾晴兮沉默了一下，随即讥讽道：“谈什么？是日后作为阁下的大房还是小妾？”
陈绪也懒得多加争辩，上前一手抓住长剑剑柄，法力流转，似是下一刻便要将少女活色生香的躯体斩为两段。
不耐其烦的陈绪皱起了眉头，他冷冷地说道：“不要再自作聪明了”
连厌恶、不忿这种情绪都是假扮的。
这种落入明明已经沦为阶下囚的敌人的算计的感觉分外令他不爽。
“你还活着是因为你还有用，现在——”
握住长剑的手微微用力。
“嗤——”
少女身上本就触目惊心的伤口再次扩大，其中血肉淋漓，甚至隐约可见几分内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