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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
萧静想要劝阻一下,毕竟脸面这种东西,对皇室还是很重要的。
哪怕永昌帝一贯不在乎面皮,可这一次情况不同,因为皇室公主,真的嫁给反贼,恐怕仅剩的一丝威望,也会消耗殆尽。
就算重新登上皇位,可今后的局面、也会非常不利,想要掌握大权,更难了一些。
可永昌帝拿定了主意,没等萧静说完,当即开口道:“别说了,送个女儿出去,总比把盐务交出去强!”
“哎!”
萧静默默的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想着,就算高进忠东来,可贺元盛跟浙党集体反对,恐怕也登不上皇位。
可有些话,他不能说,毕竟是一个奴才,无法代替主人做决定。
就在此时,一个小太监进来汇报,说江苏巡抚陈士骏求见。
“他来干什么!”永昌帝疑惑的说了一句。
倒是萧静眼前一亮,笑着说道:“太上皇,也许是是好事!”
“好事?”
“长宁侯来了,楚忠平等人,自然感觉到了威胁。”
“让他进来!”
永昌帝漏出了笑容,命人带陈士骏进来。
盏茶时间之后,陈士骏出现在永昌帝面前,把浙党的态度,表达出来。
浙党开出的价码不算低,在困境中的永昌帝,自然有些动心。
不过重登皇位,诱惑更大,所以永昌帝没有给出答复,只说会考虑一下。
“伴伴,你觉得他们的提议如何?”
陈士骏走后,永昌帝开口询问,脸上也带着几分意动之色。
“太上皇,就算重登皇位,楚忠平等人,恐怕也会阳奉阴违,若只有辅政的名义,你觉得,能掌握朝政吗!”
老辣的萧静,马上察觉到此间的问题,毕竟永昌帝手中没兵,届时空有辅政的名义,根本号令不了浙党官员。
此言一出,永昌帝立刻想到一年多以前,文管集团对他的掣肘。
“这些混蛋,是想给我下套啊!”
想到了以前的种种,永昌帝顿时怒不可遏,不过他还是有些动心,话锋一转的说道:“若是高进忠东来,朕有了兵权,楚忠平等人,会不会老实?”
永昌帝实在舍不得盐务,毕竟南下逃亡时,没银子的滋味,太过难受。
更主要的是,他对贺元盛的恨意太深,哪怕有一线希望,都不愿意跟贺元盛合作。
“这……”
萧静犹豫起来,因为永昌帝的想法很对,若是有兵马支持,在加上辅政的名义,还真能掌控朝政。
哪怕这种掌控,不那么稳妥,对地方上的影响,也会很小,结果也算不错。
看到萧静犹豫,永昌帝知道了答案,立刻找来几个小太监,让他们去传旨。
湖北,襄阳,高家兄弟坐在一起,研究眼前的局势。
“哥,咱们什么时候去南京?”高贤良开口询问。
“南京那潭浑水,可不那么好趟,我们自然要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高进忠淡淡的回应,顿了顿,继续开口说道:“何况那位太上皇,现在非常着急,我们自然要待价而沽。”
前一段时间,永昌帝的旨意到了襄阳时,高进忠就动心了,只是他觉得时机未到,一直没有东进。
“那什么时候,才是最好的时机!”
高贤良有些着急,因为他们兄弟二人,日子很不好过。
由于是流寇出身,高家兄弟被两湖地区的官员、士绅们集体抵制。
哪怕兄弟二人,有永昌帝的旨意,也没有用。
毕竟某些时候,连圣旨都不管用,何况太上皇的旨意。
若非这兄弟二人,有兵马在手,恐怕根本不能在湖北立足。
即使这样,高家兄弟能够控制的地方,也只有襄阳,以及周边的一些县城,更远的地方,根本无能为力。
因为士绅们的手段,非常高明,而且软硬都有,不是高家兄弟能对付的。
硬的手段,自然是带着军队,公开对抗,软的,则是分化拉拢,用银钱美色,收买高家兄弟手下的将领。
反贼出身的将领,意志力不高,很快被官员士绅们拉拢,导致高家兄弟的力量,越来越弱。
面对这种情况,高家兄弟不敢让麾下将领离开太远,控制的地方,自然有限。
如此一来,日子过的愈加艰难,毕竟农民军的数量太多,每日的消耗,都是不小的数字。
所以永昌帝的旨意一到,高贤良立刻动心,想要东进南京,脱离湖北这个泥潭。
因为湖北的士绅阶级,太难对付了,种种手段,让兄弟二人吃不消。
“别着急,等那位太上皇,走投无路的时候,才会开出更高的价码,届时我们兄弟,在东进不迟!”
高进忠笑着回应,语气中带着几分自信意味。
就在此时,一个亲兵急匆匆的跑了进来,道:“王爷,南京来的密信!”
说完之后,举起一封信件,递给高进忠。
“嘶!”
看过信件,高进忠深吸了一口气,面色也有些变化。
“哥,怎么了?”
看到高进忠的表情变化,高贤良非常疑惑,立刻开口询问。
“贺元盛回来了!”
现在的时局如此混乱,高进忠自然要派探子,去江浙一带打听消息。
而贺元盛掌握十万大军,还能力敌元朝,是一股决定性力量,高进忠怎能不重视。
“这么快,不是还要一段时间吗?”
由于远离北方,消息传递不便,再加上大乾王朝,一直不重视海上的事,所以没有多少人知道,海上行船的速度,也猜不到贺元盛南归的准确时间。
而高家兄弟,敢拖延时间,就是因为贺元盛不在,否则的话,早就东进了。
“不能再等了,立刻整军,准备出发!”
高进忠做出决定,因为贺元盛南归,让他没了待价而沽的底气,一旦新君定下来了,高家兄弟只能留在湖北,跟官员、士绅们争斗。
“我马上去!”高贤良立刻点头。
不过想要整军出发,也不是容易的事。
由于高家兄弟手中,钱粮不足,所以麾下的农民军,分散在各处,以便收集粮草。
这样一来,想要重新集结,自然需要时间。
农民军的素质又不高,所以拖了五天,兵马才集结完毕。
巧合的是,兵马刚刚集结,永昌帝的旨意到了,让高进忠异常欣喜,大喊一声:“天命在我啊!”
高贤良也非常激动,本来已经准备东进,可此时来了意外之喜,怎能不高兴。
要知道,兄弟二人最大的短处,就是反贼出身,很难被绅士阶级认可,所以麾下,根本没有什么人才。
而娶了皇室公主,作用会很大,至少身份改变之后,不会被过于抵制。
大喜过望的兄弟二人,没有任何犹豫,给永昌帝回了封信,立刻带兵东进。
高进忠一动,局势马上变得复杂起来,隐隐有风雨欲来之势。
这几天时间,由于三方各有打算,所以南京城的局势,还能保持平稳。
可高进忠东来,无疑是打破了这个平衡。
浙党首先做出反应,以朝廷的名义,责令高进忠不许东进。
不过楚忠平等人,也知道这道命令不一定管用,所以让聚集在安徽的兵马,做好作战准备,还派了陈士骏,去见永昌帝。
毕竟高家兄弟凶名不小,还经常劫掠大户,抢劫官绅,若是让他们东进,后果可想而知。
倒是贺元盛没有什么反应,因为他并不把高家兄弟放在眼里。
表面上看,高家兄弟麾下,有二十几万农民军,兵力雄厚。
可这二十多万人,少有精锐,哪怕人数众多,也是一群乌合之众。
正面交战的话,贺元盛有把握,在短时间内,击溃这些人马。
心中有底的他,自然不太着急,不过高家兄弟东进,让永昌帝多了张牌,会扰乱贺元盛的计划,他到不能袖手旁观。
“看样子,是要帮浙党一把,把高家兄弟,挡在湖北!”
有了主意的贺元盛,当即想要调兵,可就在此时,赵文煜前来拜访。
“侯爷,对于高进忠东进之事,你有什么看法?”
一见贺元盛的面,赵文煜立刻开口询问,神情很是凝重。
“自然要拦住他们,否则会有很多麻烦!”
贺元盛立刻表态,可赵文煜摇了摇头,缓缓的开口:“高进忠东进,最着急的应该是楚忠平等人,他们一定会阻拦,所以侯爷不用先出手。”
“仅凭楚忠平等人,未必能挡住高进忠!”
农民军虽然不被贺元盛放在眼里,可对南方兵马来说,却是大敌,他们之间的较量,谁胜谁负,真不好说。
“就算挡不住,又能怎么样!”
赵文煜笑着说道,接着话锋一转:“襄阳距离南京,足有一千多里,高家兄弟东来,先要经过安徽,那里可是浙党的地盘,让他们折腾折腾,不好吗。”
赵文煜的话一说完,贺元盛的脸色马上发生变化,因为这些话的目的,非常明显,就是要坐山观虎斗,后发制人。
哪怕浙党没能挡住高家兄弟,只要贺元盛在关键时刻出手,把他们挡在南京之外,就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