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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在等你熬它?
闲诗的嘴角猛烈地抽了抽,明明是他在等她回去熬药,居然说成了药在等她?药它会等吗?可笑!
朝慕青嘴角也猛烈地抽了抽,忙慷慨地挥了挥手道,“既然药在等你回去熬它,我也不好意思留你了,回去吧,下次再来!”
既然朝慕青都对自己下了温柔的逐客令,闲诗哪怕并不想回去,也只能硬着头皮回去了。
于是,闲诗极为不情愿地站起来,撅着嘴,恋恋不舍地看了阳儿一眼,道,“阳儿,姑姑回去了,明日再来看你。”
谁知,本来还笑呵呵的阳儿闻言,“哇”一声大哭起来,挣脫了朝慕青的怀抱朝着闲诗使劲地扑去。
“阳儿不要姑姑走,姑姑留下来,跟阳儿一起吃一起睡。”
朝慕青噗哧一笑,“景曦,你还真是魅力非凡,惹得皇弟痴迷不已也就罢了,现在把我阳儿的魂魄也勾走了,怎么办?要不你做他的娘好了?”
闲诗微微一笑,抱起了阳儿便是一通安慰,虽然她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但看着阳儿挂在脸上的泪水,鼻尖酸涩不已,心里的难过似乎不比阳儿少。
若非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从未生过孩子,倒是真要怀疑这阳儿就是自己生下的骨肉了。
曾经她也接近过年幼的孩子,与他们嬉戏打闹过,但从来没有今日面对阳儿时的那种欢喜与感情,也许,这是她与阳儿,与朝慕青不可多得的缘分,真真是一见如故。
在闲诗的反复保证之下,阳儿终于止住了眼泪,肯放她离开了。
闲诗慢吞吞地走在回东宫的路上,一直撅着嘴,虽然还没见到朝塍,但对他充满了不满与愤懑,在她看来,他霸道地让她回去,没有顾忌阳儿与她的感受,真真是令人讨厌的,难怪无论是阳儿,还是她,都对他喜欢不起来。
即便朝慕青告诉她,阳儿其实是很喜欢朝塍的,只是今日见了她之后,便莫名其妙地不要朝塍了,但闲诗还是觉得,朝塍那厮根本不配当阳儿的长辈,至少是不够格的。
回到东宫,闲诗直接进了厨房,但她还没来得及亲自动手,小海子便冲了进来,接过她手里的药包道,“太子妃,殿下说了,你只须动动嘴巴即可,其他的事由奴才来做。”
原本,闲诗心里还极为郁闷,认为朝塍那厮不懂怜香惜玉,明知她手烫伤了居然还让她回来熬药,真真是无情无义,但没想到,他并没有打算让她亲自动手。
郁结了许久的心终于开朗了许多,闲诗虽然仍旧撅着嘴,但还是简单地将事情交待给了小海子。
交待完毕,小海子定然会按照闲诗的要求将药熬煮好,不用闲诗操心,但闲诗还是待在并不宽敞的厨房里,盯着炉火发呆。
小海子专心致志地照看着炉子,半饷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闲诗居然还站在自己身后,抓了抓头,小海子道,“太子妃,这里的事都全给奴才,保证不折不扣地完成,太子妃回去休息吧。”
闲诗微微一笑,“等熬好了我再出去。”
生怕小海子误会,闲诗又补充了一句,“不是不放心你,而是这里暖和,我挺喜欢的。”
但最后那句显然不是她的真心话,她是不想出去之后碰见朝塍,两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极为尴尬,倒不如待在这拥挤的小厨房内,乐得自在快活。
小海子忙道,“太子妃无须怕冷,嬷嬷已经在寝房里备好了炭火,比这里暖和多了,也更舒适。还有,奴才差点忘记了,殿下交待过,太子妃嘴巴动完之后,就可以出去了。”
若非小海子是个极为老实的太监,真话假话一眼便能看穿,闲诗就要误以为后半段话是他瞎编的了。
那个可恶的男人,莫非还能料到她会赖在厨房里不出去?
闲诗一动不动地继续待在厨房里,小海子却忐忑极了,不断地催促她出去,一会儿说怕他的月俸被程公公扣掉,一会儿说怕被程公公打嘴巴,一会儿又说怕掉脑袋……
“唉,你哪里是小海子,分明是小烦子。”闲诗本就想在厨房暂时图个清静,却被小海子烦不甚烦,只能沉着脸走出了厨房。
走出厨房,闲诗没有进任何一间屋子,因为她不知道此刻朝塍究竟是在寝房里,还是在书房等地,万一跟他碰上了,那就讨厌了。
虽然晚膳时刻就要到来,她必然要与他面对面,但她还是希望,能尽量减少一些碰面的时间,让她浑身舒坦舒坦,不然浑身紧张地绷着,她怕自己有一日会化成石头。
天色越来越黯,虽然没有全部暗下来,但这个时候若是出门,就显得不合时宜了,而闲诗如今除了玉宫,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是以只能安分地待在东宫。
幸好东宫还是极大的,各处的灯笼也逐渐点了起来,闲诗便在廊道上随意地走着,一边欣赏着入夜的风景,一边心里胡思乱想着。
不知走了多久,因为闲诗正低垂着头走路,一不小心便撞到了一个人的怀里。
闲诗连忙退后一步,抬起头一看,一张脸便僵硬了,暗道自己倒霉。
不知她是刚巧与朝塍碰上,还是他对她极为不满之后,自己找过来了?
闲诗抿了抿唇,正想随便说一句话,但突然想到朝慕青叮嘱过的那番话,不由地跃跃欲试起来。
她就学着他平日那副冷漠的模样,对他不理不睬的,看结果如何?不知道朝慕青估摸得准不准?
决定一下,闲诗本就僵硬的脸便瞬间变得黑沉,故意装作没看见他一般,从他身旁穿了过去。
也是瞬间,闲诗没有看到,朝塍本就黑沉的面色变得更加黑沉阴骇,一只手迅速朝着她的手臂出去,却终究在触到之前收了回来。
闲诗自然感觉到朝塍森寒的眸光就投落在自己的脊背上,是以她连忙加快了脚步,想要赶紧摆脫掉这种无形中的束缚。
等背后的眸光彻底消失,闲诗才放慢了脚步,背靠着一根廊柱微微地喘着气,回头一望,后面空无一人,闲诗心里空落落地,突然觉得自己很是可笑。
她是他的太子妃,如今身又在东宫,怎么逃也逃不掉他的掌控,有必要在他的注视下逃跑吗?
如今她就像是一只笼中的鸟儿,哪怕笼子做得再大,只要朝着一个方向飞,必然会很快碰壁,不可能飞得出去。
待气息变得平稳,闲诗又朝着方才跑过来的廊道看了一眼,果真没有朝塍踪迹。
闲诗微微地蹙起了眉头,总觉得很是不对劲,方才她无视他的存在,依照他那睚眦必报的性子,怎么可能饶得过她?难道回去谋划怎么欺负她的计划?等着待会一起晚膳,甚至睡觉的时候,一并报复回来?
如此一想,闲诗浑身一颤,身后的夜风一阵吹来,冷得她猛打了一个哆嗦。
廊柱的两头,挂着的灯笼已经被打凉,闲诗正对着对面廊柱旁的灯笼发呆,忽地眼前一黑。
不是她晕倒了,而是某个突然出现的黑面男人,用他那颀长的身躯挡住了灯笼散发过来的光线。
这男人原来并没有回去酝酿计划,而是从另一边走过来了,真是可怕。
闲诗不自觉地咬着唇瓣,除了与他短短地对视一眼之后,便挪开了眸光看向了旁边。
也许是这次他站得距离自己过近的缘故,也许是他那眸光充满着各种可怕的胁迫的缘故,闲诗想要逃,却终究是没有逃,而是与他冷对冷地僵持着。
闲诗看着黑暗中隐隐约约的草与数,朝塍则看着闲诗的侧脸,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各自望各自的。
不知道朝塍心里在想些什么,闲诗知道自己好像在寒风中快要冻僵了,既然越来越控制不了自己的身躯,这会儿明明已经下好了拔腿再逃一次的决心,却半天动弹不了身子。
朝塍朝着闲诗迈进一步,虽然没有让两人的身躯紧贴,但闲诗身为身段婀娜的女子,那胸前的女子特性若有若无地个刚好与朝塍的身躯接触,闲诗觉得浑身一阵发软,若非她咬牙坚持着,就要瘫软倒地。
若非这男人的脸色极为难看,闲诗肯定怀疑他这是故意与自己动作这般暧昧的,不偏不倚地凑近,其他地方没有触碰,偏偏在特性处触碰到了,这比两人紧紧地拥抱着,更加令她感到羞耻不安,甚至还有一种莫名的紧张与恐惧,好像自己是只小羊羔,就要被他这只恶狼给瞬间吞噬掉。
凭借朝塍极为恼怒冷漠的神情,闲诗断定他只是无意见与自己动作暧:昧了,或许只是她太过敏感,而他根本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继而,朝塍抬起双手朝着闲诗伸来,闲诗吓得闭上眼睛,但结果,身躯却未被他的双手触碰。
闲诗睁开眼,他的双手只是撑在了她的头两侧,以一种极为霸道的姿态将她困在他的掌控之中,虽未触碰,却比触碰更令她感觉窒息与难堪。
她很想质问他要干什么,但是,念及朝慕青的话,还是强行忍住了,冷冷地瞪着他,咬紧唇瓣不吭声。
朝塍恶狠狠地瞪着她,仿佛对她也极其不满,紧抿着唇瓣也不吭声。
这般僵持了一会儿,还是朝塍绷不住了,率先启口道,“说话!”
闲诗抛给他一个你做梦的眼神,将唇瓣咬得更紧,她又没有犯错,为何他要露出她欠了他许多的眼神?反倒是他,带着她去玉宫,可结果却因为阳儿的童言无忌而生气,丢下她独自离开,她若是像个没事人一般地理会他,将来他是不是还会这般对待自己,抛下自己?
心里波澜起伏的时候,闲诗并没有发觉,自己正在以一种愤怒的方式在乎着朝塍。
“为何不理爷?爷是你的男人,为何见爷就逃?你能逃到哪里去?”
朝塍在乎的是闲诗明明已经回到东宫,却迟迟地不去见他,甚至在看见他的时候,还装作没看见地逃掉了,而闲诗在乎的是他明明对她态度不善过,却没有任何说法,譬如道歉或者解释。
闲诗不屑地瞪着朝塍,一副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理你的倔强神情。
当然,她也不是无理取闹,若是朝塍愿意将在玉宫发生的事解释清楚,或者认错,跟她道个歉,哪怕是极其委婉的,她便可以既往不咎。
虽然她这个想法来源于朝慕青的启发,但此刻已经与朝慕青无关,只属于她与他之间的问题。
在闲诗看来,他发了不该发的火,就要承担后果,但在朝塍看来,有些事现在无法言说,希望她能够装作忘记。
见闲诗仍旧不肯吭声,哪怕是骂他一句也不肯,朝塍腾回一只手,重重地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下巴微微地抬高,低吼道,“说话!再不说话,爷就在这里吻你!”
闲诗浑身瑟缩了一下,她就是吃硬不吃软,他好好地要求她,她偏偏不配合,等到他的威胁过来了,她再后悔已经来不及。
这里虽是东宫,天色也越来越暗,但终究是在外面,有太监、侍卫或者嬷嬷时不时地经过、看见,她的脸皮薄,不像被他们看见朝塍强吻自己,那多丢脸?
就算她与朝塍倾心相爱,她也不喜欢与他在这里亲吻。
于是,闲诗松开了牙齿,冷冷地说道,“别把风寒传给我!”
虽然她的防备没有错,但这话听得朝塍火盛,只觉得与她的距离又被拉开一段,既疏离又生分,甚至比陌生人还不如,因为至少她不会厌恶陌生人。
“传给你又如何?你那药不是很有效么,若是传上了,爷就一口一口地喂你,直到你好!”
最后一个字刚落下,朝塍的薄唇便带着怒火的热狠狠地压上了闲诗的。
闲诗不甘愿地开口,为的不是怕被他传染,而是怕被他强吻,但结果,还是逆着她发生了。
大大地睁着眼睛,闲诗依稀看见不远处有太监,有嬷嬷,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有握着嘴巴的,有张大嘴巴的……
羞耻当头,闲诗不管烫伤的手还在泛疼,使劲地拍打着朝塍,想要摆脫他的亲吻。
但她越是这般反抗,朝塍的吻反而越发凶恶,像是突然一口就会咬死她,让她瞬间变成他的腹中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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