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跟爷上楼

奈妳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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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闲诗原本只是想找个借口赶朝塍去跳窗,并不打算换衣裳,但既然话已经说出口了,待会他若是发现自己并没有换衣裳,指不定又要对她一通冷嘲热讽。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闲诗一边将窗关严实了,一边去箱子里挑选衣裳。

    自从一家人团聚之后,景东柘便让请了裁缝给她做了许多身合体的衣裳,甚至还考虑周到地做了男装。

    打开箱子,闲诗便有些犹豫不决,究竟该穿女装还是男装?

    若是跟景裕父子出去,她肯定毫无二话地选择女装,可如今是跟朝塍出去,她并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女人……

    最终,闲诗还是选择了女装,不是为了朝塍,而是为了自己。

    在百兽节这般美好的日子里,她当然要穿自己最心仪的女装,各处走走,各处看看,弥补多年来夙愿未遂的缺憾。

    至于朝塍,既然已经入了他的眼,即便她打扮成老太太,想必他也还是当她是年轻的女人。

    况且,待会她会去集市上买一张动物面具,将自己的脸遮严实了,他也暂时看不到她真实的面貌了。

    闲诗跟院里的丫鬟交待一声,便朝着景家大门的方向走去,奇怪的是,原来她若是出门,必定有丫鬟或者侍卫跟随,可今日,她并没有跟丫鬟说要跟和谁一起去玩,但丫鬟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既没有该有的询问,也没有要求跟随。

    走着走着,闲诗不时地回头张望,后面并没有跟随着她的侍卫,这可真是奇怪,难道是爹或者哥哥交待他们,今日不用管她死活的?

    等闲诗走到大门外,身后大门砰一声关上的时候,她却并没有看到朝塍的身影,也没有看到马车之类。

    总之,门前空荡荡的,除了偶尔戴或不戴面具的行人,她并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闲诗心中一阵窃喜,难道那男人有事先走了?或者只是逗逗她,并不打算带她出来玩?又或者,他正躲在哪个暗处,准备看她伤心失望的模样?

    猜想了许多理由,根据那男人的无耻程度,闲诗更倾向于最后那个理由。

    于是,闲诗先朝着四周环视一圈,继而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像是捡到了什么便宜似的,一蹦一跳地朝着前方跑去,一点儿也没有站在原地等人的自觉。

    哪知,闲诗并没有蹦跳多久,迎面便走来一个气势压人的身影,那人虽然戴着一张黑豹的面具,但那衣裳与身形,闲诗却能一眼认出,除了朝塍还能有谁?

    瞬间,闲诗明白了他为何没有在大门口等她的原因,他应该是亲自去买动物面具了,此刻,他手心里捏着四五个叠合的面具,想来是拿来给她挑的。

    闲诗站定了脚步,撅着嘴恨死了自己,方才明明还有许多条路可以走,为何她偏偏踏上了会与他碰面的这一条?

    看来两人注定是冤家路窄,怎么逃也逃不掉的。

    自认倒霉地叹了一口气,闲诗站在原地等待男人走近。

    朝塍走到她面前说的第一句话竟是,“爷有分身术,无论你选哪条路,都会碰上爷。”

    这厮居然看穿了她的心思,实在是可恨。

    闲诗索性装傻道,“我以为你有事先行离开了。”

    “就算有事离开,也不急于一时,总会先跟你告个别。”朝塍话落,将手上一叠动物面具递给闲诗道,“自己挑。”

    闲诗接过层叠的面具,翻了翻,面色逐渐不满地沉了下来,这男人真是没眼光,真是不会挑东西。

    不过,她与他本就是不同类型的人,喜好不同也是自然。

    见闲诗并没有对其中的一个面具露出欣喜或认可的神色,朝塍道,“不喜欢?再跟爷去重新挑便是。”

    说着,朝塍一条手臂伸过来,就想来拉闲诗的手,闲诗连忙后退一步,不悦地提醒他道,“说好了不准碰我。”

    朝塍似有些尴尬地撇开了眸光,他也不是故意想来拉她手的,只是情不自禁,一不小心便忘记了。

    朝塍朝前走了几步,感觉到闲诗并没有跟上来,便转过身望着她道,“跟上。”

    闲诗眼珠子狡黠地骨碌一转道,“就从你买来的这些里挑吧,我先挑怎么样?”

    朝塍没明白她的意思,他已经挑好了面具并且已经戴上,何来她先他后?

    闲诗手指着他的脸上的黑豹面具道,“我看中了你戴着的,把你的让给我,你再从中选一个,如何?”

    闻言,朝塍的黑眸里立即呈现出极度的不情不愿,因为他给闲诗的那一叠中,全是小孩或者姑娘家中意戴的面具,面具上的图案不是兔子,就是绵羊之类。

    若是让他戴上那一叠中的一件,即便没人认得出他,但一个大男人戴着小孩与姑娘家喜欢的动物面具,就像是一个男人不喜欢舞刀弄剑,却喜欢胭脂水粉一般,不光他觉得丢脸,恐怕看见的人都会觉得他丢了男人的脸。

    不等男人拒绝,闲诗马上道,“你可别跟我说不行哦,我相信你不会那般小气。”

    朝塍似是暗叹了一口气,将脸上的黑豹面具摘下来递给闲诗,却没有接过闲诗手中的那爹面具,更没有从中翻选一个,而是道,“爷再去买一个其他的。”

    “不行。”闲诗一脸认真地瞪着他道,“既然想与我同行,便得讲规矩,我选择了男人的面具,你就得选择女人的面具,否则,回家算了。”

    不知道是不想跟着闲诗回景家,还是觉得妥协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朝塍最后还是从闲诗手里的面具中拨了拨,挑选出一个让闲诗咋舌的面具——一只白色的小狗。

    也许,在他看来,比起绵羊、兔子、猫儿,小狗更适合男人一些。

    闲诗为了强忍住笑,不得不浑身颤抖起来。

    朝塍面无表情地戴好面具,将她手里剩下的接过来,顺手丢在了路边。

    今日朝塍恰好又穿了一身雪白的白袍,配上白兔的面具倒也浑然一体,只是一个玉树临风的男人,配上可爱的面具,怎么看怎么觉得不搭调。

    而闲诗换上的是一件乳白色的衣裙,配上黑豹的面具,更显得不搭调。

    两人并排在路上走着,偶尔对面有行人注意他们,总会将目光停留得稍久一些,其间,甚至有年幼的孩子不时跳出来指正道,“哥哥,姐姐,你们俩的面具戴错了,该换换。”

    每次,小孩都会被同行的长辈给一把扯走,孩子不懂事,但大人却是明白的,认定闲诗与朝塍并不是戴错了面具,而是故意戴错面具,形同于恋人间的打情骂俏。

    闲诗若是知道很多人是这般想的,她才不会戴上黑豹面具呢。

    两人在喧闹的大街上走了走,便到了午膳的时辰。

    朝塍斜睨了一眼闲诗道,“爷饿了,你请客如何?”

    闲诗早膳吃得晚,这会儿并没有怎么饿,关键是,她忘记带点钱出来了。

    但她并没有觉得丢人,只暗暗觉得这男人丢人,堂堂太子爷居然还要赖她一个女子请客?可真是吝啬到了家。

    不过,闲诗还是慷慨地点了点头,道,“没问题,我请客,你结账。”

    “狡猾。”朝塍只骂了闲诗这两个字,倒也并没有反对,可见方才他也只是逗弄闲诗的。

    两人不知不觉恰好走到了江湖楼的附近,朝塍深深地看了闲诗一眼,道,“请爷去江湖楼吃顿?”

    闲诗生平只两次去过江湖楼,第一次便是上门送抱,第二次是花流云请她一起用膳。

    不知道为何,虽然她对花流云并没有建立起感情,但是,却极为排斥这个地方,尤其还要去里头用餐。

    摇了摇头,闲诗蹙眉道,“换一家吧。”

    朝塍直接地问道,“理由?”

    闲诗盯着地面,回答,“太贵了,给你省钱。”

    “爷最多的便是钱,不用省。”朝塍望着闲诗的侧脸,忍不住道,“还是怕进去触景生情?后悔与他和离的决定?”

    闲诗忙道,“才没有。”

    虽然进去之后免不了会触发回忆,但是,也不至于生出缠绵的情意,更不会后悔与花流云分开的决定。

    “那就进去吧,这京城,还真找不出第二家菜能烧得比江湖楼好的。”

    朝塍似乎心意已决,闲诗猜测,大概他从小娇身冠养,嘴巴早已养刁,一般口味的菜色他根本瞧不上眼,在宫外便只认可江湖楼的。

    不知是体谅他,还是看在他请客的份上,闲诗默默地点了点头,跟上了朝塍的步伐。

    她与花流云的缘分已经走到了尽头,江湖楼只是成为了一个令她可能会滋生回忆的地方,并没有其他。

    江湖楼的第一层是堂食的设置,跟其他酒楼的无异,偌大的大堂中置放了几十张桌子,桌子与桌子之间并没有被屏风隔开,而是通敞的状态。

    江湖楼的生意本就极好,今日又是百兽节,前来吃饭的人不禁更多,大堂里人声鼎沸,几乎没有空闲的桌子剩余。

    闲诗望着够筹交错的场景,闻着味道越来越浓烈的酒香,心里一阵作呕,忍不住出手捏住了鼻子,脸色逐渐泛白。

    她这毛病是缘于闲志土,如今她已经找到了疼爱自己的亲爹,怎么还没摆脱呢?

    朝塍看了举止怪异的闲诗一眼,却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微微俯身,沉声在她耳边吩咐道,“跟爷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