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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盈自知理亏,低着头,默不作声。
她偷偷拉了一下墨倾珞的衣角,墨倾珞自然明白妹妹的意思。
“大哥,别责怪盈儿了,她只是玩心重了些。再者,就算封了城门,以咱们几人的本事,想出城也不是一件难事,对吧?”
墨倾珞又朝柳慕凡询问:“柳大哥,听你刚才的话,就是现在还没有封城,对吗?”
“我不确定,可若想赶在剑虹到达城门之前就离城,几乎是不可能的!”柳慕凡分析道:“不过,就算封了城,如果有外来使者、商旅的话,守城士兵或许也会放行!”
“外来使者,商旅?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吗?”沈盈摸不着头脑。
“我如果没猜错的话,咱们客栈应该就有一队异域药商!”墨倾珞指了指东厢房。
“珞姐姐,你怎么知道?你从昨晚到现在不是才出门嘛!你去过东厢房么?”沈盈诧异地问道。
“我猜,咱们的倾珞应该不是亲眼看到的吧?”墨卿风坐回石凳,饶有兴致地等待妹妹的解释。
柳慕凡比墨家兄妹早几天来到福顺居客栈,他自然是知道这里也住着一批异域药商,而且计划在今天离城。
所以,他起初便打算让他们兄妹几人混在异域队伍中,定能顺利出城。
可他却很意外墨倾珞是如何猜到这一切的。
“我自小就与各种药材打交道,对不同药材的气味极为敏感,今早我推开门的时候便闻到几种罕见的药材气味,据我所知,那些药材都是异域独有的!”
墨倾珞随意拿起石桌上的一个胭脂盒,把玩着,“加之这些药材的气味极为浓烈,一定是大量药材贮存在一起,而这么多珍贵的药材必然需要一支队伍护送!”
柳慕凡不禁用欣赏的眼神看向墨倾珞。
墨卿风站起身,合上折扇,“既然如此,我现在就去打探他们今天何时出城!”说罢,便匆匆离开了。
接近晌午十分,异域药商的队伍已经整装待发,准备离开。
墨家兄妹身着异族服饰隐藏在队伍里。
整个队伍本就人数众多、人员庞杂,多出5个人也没人在意。
柳慕凡则在远处跟随其后,暗中观察一行人的动向。
药商队伍到达了城门口,守城士兵不算多,大多数都被慕容璟调走搜查墨家五兄妹了。
不过,剑虹却把守在这里。
当他看到远处过来的庞大队伍时,不禁眉头一皱,神经立马紧张起来。
他命令每5个士兵一组,拿着画像一一对比每个人。
墨卿尘、墨卿风和沈鸿三个男人比较顺利地出了城。
他们都贴着浓密的胡子,带着头巾,脸上或是有疤,或是有胎记,与画像上眉清目秀、英俊潇洒的样子大相径庭,自然没有被认出来。
队伍的后半段都是女眷,除了面纱毫无遮挡。
墨倾珞通过药物使沈盈的身上和脸上都起了很多红疹,看上去虽然有些吓人,但士兵质问时也算合理,加之一听这些红疹可能会传染,面纱还没摘,一个个都避之不及地赶忙让她出了城。
至于墨倾珞,她的轻功是兄妹五人中最出色的,可谓出神入化,所以她不需要掩饰,每当士兵要走近她时,轻轻一个转身便到了另一个位置,那些士兵只当做一阵风吹过。
在确定沈盈也已安全出了城门之后,墨倾珞紧随其后,准备趁剑虹不注意的时候借着轻功离开。
可天算不如人算,就在墨倾珞脚步轻点、身影飘移时,刚好经过一位怀抱白色波斯猫的异族女子。
怀中的猫儿,似是被墨倾珞身上的独特药香刺激到了,忽地跳了下来,“喵!喵!”叫了几声,寻着那气味儿跑出了城外。
剑虹自然也注意到了那只猫。
他命令手下暂时停止出城,然后几个大步跟了上去,直接拦下队伍。
隐藏在队伍中的墨倾珞,并不知道自己竟引来了一只猫。
还有跟在猫后面的剑虹。
只见那只慵懒的白猫,优雅地沿着队伍,一路向前,仿佛在判断那特殊气味的来源。
路过了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
直至在一个身着紫色衣服的女子身边停住了。
白猫“喵喵喵”地一个劲儿叫着,还用脑袋蹭了蹭女子的脚边。
墨倾珞低头,疑惑地看着地上的小东西。
当然,她也觉察到,剑虹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这只猫是姑娘的吗?”剑虹试探着。
墨倾珞没有做声。
“可否请姑娘回头?”
墨倾珞依旧没有动静。
“既然姑娘不肯配合,剑虹得罪了!”
说话间,剑虹一挥手,几十个士兵齐刷刷地跑了过来,里里外外地将墨倾珞围了起来。
剑虹盯着墨倾珞的背影,直觉告诉他,她一定是王爷要找的“四姑娘”。
他了解慕容璟的心思,只要那位白衣女子找到了,其他人不足为重。
而此时,队伍另一边的墨家兄妹等人,也开始缓缓朝这边移动。
墨卿尘已抽出腰间玉笛。
墨卿风握紧折扇。
沈盈二兄妹也紧紧盯着剑虹的一举一动。
冲突,一触即发。
不过,此刻的墨倾珞,丝毫没有进攻的意思。
她的轻功虽然极好,但从小就不喜欢打打杀杀的武功,相比攻击人,她更擅长防守。
即使面对着已经包围住自己的士兵,她也没想过要伤到他们,而是想寻找合适的时机离开。
这正是墨卿尘最为担心的。
他这个妹妹什么都好,就是学医学得有点太善良。“医者父母心”纵然可贵,但前提是要保护好自己,这样一味逃避敌人,即使性命无忧,也一定容易受伤。
墨卿尘不能再等了,他要先发制人。
他轻轻扭动一下手里的玉笛,“咔哒”一声,一根细长的银针竟顺着玉笛尾端冒了出来。
他将银针夹在两指间,目光坚定,屏住呼吸,针尖处对准剑虹的喉咙。
可就在墨卿尘指间发力,准备射出银针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传来:
“师弟,好久未见!”
是柳慕凡!
墨卿尘听出柳慕凡的声音,想停下手里的动作,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嗖!”的一声,银针射出的瞬间,他手腕一扭,只见一道银晃晃的光亮,几乎贴着剑虹的脖子,飞了过去。
剑虹只觉颈间莫名其妙地来了一阵冷风,摸摸自己的脖子,并无异样。
这时,柳慕凡已走近剑虹。
他用余光看向银针没入的那棵树,真是虚惊一场。
想到与剑虹师出同门,他也不愿曾经的师弟遭遇不测。
相比柳慕凡此刻所表现的平静,剑虹却显得情绪有些波动。
他睁大双眼,表情复杂,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就那么怔怔地愣在原地,甚至忘了抓捕墨倾珞的事情。
许久,他才开口道:“师兄,没想到如今你竟还愿叫我一声‘师弟’!”
剑虹苦涩地摇摇头,自嘲地笑道:“你该不会原谅我这个逆徒了吧?”
“我若说原谅,你会信吗?”柳慕凡反问道。
“是呀,是呀,怎么可能!”剑虹目光有些飘渺。
“阿煜,你当真做了璟王爷的手下?”柳慕凡虽然已从墨家兄妹那里知道这件事,但他还是想亲口向曾经的师弟求证。
“没错!师兄,那个阿煜已经死了,活着的是‘剑虹’,是当今璟王爷的贴身侍卫!”
剑虹看了一眼身上的佩剑,那剑身是他曾经的师傅“断剑圣手”断无恤亲传给他的,而剑鞘是慕容璟后来命人重新锻造的,上面赫然刻着一个“璟”字。
当提到璟王爷的时候,剑虹的思绪一下子被拉了回来,慌忙看向墨倾珞的方向。
然而,地上只有一只眯着眼睡着了的白猫。
“人呢?人怎么不见了?什么时候不见的?······”
士兵们方才的注意力都在剑虹与那位陌生的白衣男子身上,竟然不知道墨倾珞何时离开的。
他们一个个大眼瞪小眼,怎么不一会儿的功夫,那紫衣女子就从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剑虹看着有些骚动的士兵,隐隐猜到了什么。
他显得很懊恼,看向柳慕凡似要问什么,却又难以开口。
“在找那位姑娘?”柳慕凡虽是问句,但语气坚定,他知道剑虹心里在想什么。
“师兄,你走吧,我不会告诉璟王爷你认识他们的!”剑虹无奈地说道。
“谢谢!”
柳慕凡转身欲离开时,迈出的脚步顿了一下,“师弟,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