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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给我的幸福总是那么短暂……昨晚看着你睡着的样子,我体会到了许久没有过的心安……”慕景深勾着她脖颈,“我爱你,所以希望你能好好生活……”
展念初鼻子一酸,泪水滚滚而下,“胡说,你又在胡说……没事的,出去之后,我就不再对你冷言冷语了,其实我早都不恨你了,我只恨命运弄人……”
他伤的很重,不停的咳血,展念初怎么擦都擦不完,紧搂着他,“阿景,不要丢下我……我在你身边,你看看我……”
白烈走过来,拿着枪指着两人,神色阴沉如雨,“展念初,起来,离开他。”
仇视的看着他,展念初连说话都懒得,继续用袖子给慕景深细心的擦血。
慕景深靠着她,呼吸愈见微弱,展念初紧紧抱着他,哽咽,“原来那本小说的结局,男主人和女主人死在了一起。”
“那真糟糕――”慕景深摇头。
展念初捧着他的脸,抚摸他的眉梢,“不,那是个幸福而完美的结局――世界上有两种厮守,一起老,还有,一起死。”
慕景深挑起唇角,展念初痛苦的和他将额头抵在一起。为什么心在面对他的时候柔软得不堪一击,看着他在打手们的重击下不肯倒下,一步步朝她靠近,那时候,她的心已经替她做了选择。
看着他们,白烈的指节咯咯作响,举起枪,拉开保险就扣下了扳机,一声巨响,久久不绝的回荡在空阔的院子里。
医院。
混沌中感觉有人给自己擦脸,展念初动了动,魂回过来,她慢慢睁开眼睛。
刚想动,肩膀立刻传来剧烈的疼,她蹙着眉头,护士急忙阻止,“不要动哦,你的肩膀撞伤了,骨头有错位,伤口刚处理好。”
揉揉额头,展念初看着病房,“我怎么在这里。”
护士道,“不记得了吗?没关系,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你之前受伤昏迷进了医院,跟你一起来的还有个男人,他中了枪,子弹差点打穿他的肺。”
展念初顿时一惊,急忙捂着肩膀坐起来,“慕景深?他怎么样?现在手术做完了吗!”
护士急忙过来扶她,“小心啊,他做完手术了,不过药效还没过――医生说他没有生命危险。”
展念初急忙穿鞋,“我要去看他,拜托,让我过去――”
护士看她急的不行,放下手里的东西过来扶她,出了病房沿着走廊走了一段,护士停在一间房门口,“慕先生就在这儿休息,不过他还没醒,展小姐进去的话,要当心他。”
点点头,展念初用可以使力的手推开门,慕景深盖着被子躺在那儿睡着了一样,只是手上还扎着点滴,她看的一阵心酸。
坐到他旁边,她用手摸了摸他冰冰凉的脸颊,哽咽的叫,“阿景。你快醒醒。”
慕景深躺着不动,她知道他还没过药效,所以胆子格外大,她俯身抵在他胸口,用手抚摸着他受过伤的右臂,“为什么上天对你这么不好,你的手还要画画的,怎么可以受伤……”
轻捏他的手臂,她喃喃自语,“一定会好起来的,你看,它多结实。”
慢慢的给他做按摩,她感到鼻酸,“阿景,我们是不是彼此相克,为什么在一起就会受伤,跟你在一起,舒心的日子少的可怜,时常都提心吊胆。”
揉到手心发热她才停下来,低头靠着他,“醒醒,我没有放弃努力,我想好好生活的,我用别的名字去参加了一项赛事,我收到通知进了复赛,我现在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我能有今天,要多谢你的教诲,老师……”
喃喃的说了很多话,她已经忘了主题和逻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好像要抓着他把分开那么久空缺的所有话都补上似的。
吸吸鼻子,她握着他手指,“我以后不赌气了,认真的面对所有问题,你起来好不好?”
他沉睡许久,终于是醒了,咳嗽两声睁开眼,看见她,皱眉头,“原来是你一直在吵,难怪睡不着。”
她瞪了一眼,急忙起身去叫护士,慕景深伸手拉住她,“我只是药效过了醒了而已,又不是植物人复苏了,不用叫医生――”
展念初坐那儿看着他,两个人都受伤挂彩,想想刚刚……
“白烈呢?”展念初最后只记得自己摔倒在地上昏了过去,白烈那个混蛋,居然真的开枪,他根本就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慕景深咳嗽一声,“他走火入魔了,现在估计在自我斗争――你怎么样。”
“肩膀很痛,不知道会不会影响画画。”
“不会。”他直接给出答案,怕她不信,补充道,“医生说的。”
他不是一起进的医院,做完手术也一直昏睡,怎么知道她的伤情――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是在她的手术完成之后确定她无碍才去治疗的。
摔伤和枪伤,傻子都知道哪个轻哪个重。
看着他,展念初低落不已,“又是闹到见血,我能说你很倒霉吗?手臂伤完胸口伤,都不知道你的身体极限在哪里。”
慕景深笑笑,撑着往上抬身子,展念初帮他靠在枕头上半坐着。
他按了按胸口,“不碍事,白烈枪里的子弹是经过改装的,不然一枪过来早都死了,哪儿还那么轻松的坐这儿说话。”
说到子弹,展念初触电一样的跳起来往外跑,“震东!”
慕景深想起来拦她,但是伤口的剧痛让他一下子倒回去。
跑出去,展念初横冲直撞的拦着护士,“梁震东呢?他也受了伤,被子弹擦伤了,他在哪里?”
护士表示不清楚,展念初正要去找下一个人问,手臂被人扯住,慕景深拉住她,“他没事,输了血处理了伤口很早就醒了――你跟我来。”
展念初急迫的跟在他身后,“我的脑袋一定是坏了,我居然……”
慕景深停在一间病房外,推开门,“过来吧,不过――他已经走了。”
展念初愣在病房门口,空空的屋子,被褥整洁的叠着,如果不是床头放着他的戒指,她会以为慕景深在骗人。
走到床头,她拿起戒指,心里千头万绪,一下子都堵在喉咙说不出话。
“我们到的时候,他已经没大碍了,你做手术的时候,我跟他聊了很多。”慕景深从桌上拿起一张叠起来的纸条给她,“你睡着的时候,他一直陪着你,这个,他留给你的。”
展念初接过来拆开看,上面只有几行字,“其实如果让我选,我更乐意做那个你愿意陪他去死的人――你睡着的时候,叫的仍然是慕景深,我想我还是退回去做你的护花使者吧,能让你幸福绽放的,是另一片土壤。”
她吸吸鼻子,看着他在信的最后画了个笑脸,可是一点都不高兴,她怎么都觉得这短短几个字充满了悲情和痛楚。
“他去哪儿了?”展念初忍住哭意,回头看着慕景深,“回梁家了,还是回美国了?”
摇摇头表示不知情,慕景深看她失魂落魄的,牵着她的手回到了他的病房。
从抽屉里翻出一只手机递给她,“你的,想联系的话,打给他。”
展念初和他对视了片刻,低头开手机。
还没等打出去,手机就进来语音信息,她打开放在耳边,梁震东的声音听起来很郑重。
“我就知道你会打电话给我,别打了,我才不会接,我现在需要享受每一分钟恢复单身的宝贵时间。”
听了他的声音,展念初鼻子一酸就掉下眼泪,她转头走到窗口,外面阳光刺眼。
“首先,你不用自责内疚,为了负责任而负责任,是最不如责任的行为――你脑袋那么笨,能听懂不?我就是想说,光阴苦短,别用来浪费在和自己较劲上了,你如果能爱上我,十几年前就爱上了,何苦我们每天一个屋檐下那么辛苦的去配合对方扮演好夫妻,小初,我就不陪你了,你自己冷静冷静,去做些你喜欢做的事平复下,我要去别的地方公干半年,我想过了半年再回头看现在,一定会有不一样的心情和体会。不用觉得我的爱是负担,也不必给同等的回报,对你好,追求你,为你付出,一切都是因为我喜欢你,但是我喜欢你,最好的方式,是祝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