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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刚在一起没多久,还觉得能跟画神有所关联是一种虚幻的荣耀,拍下他还有想过跟俞绽她们炫耀来着,想想那时候自己真是傻,只看见钻石美,没看见钻石硬。
手指点在删除键上,却落不下去确认,照片上的他难得的安静平和,看起来一点防备和心机都没有,那副卸下所有的无辜样子,真是让人无法把他和那些所做的恶行联系起来,想想被他当奴隶使唤的日子,被他恶言相向打击的体无完肤的日子……
不堪回首。
她摇摇头刚要删掉,窗外一个大雷炸开,头上的灯突然啪地一声灭了。
吓得她惊叫一声丢了手机,裹着被子听了好一会儿的声音,确认只是停电了才急忙坐起来,她摸摸索索的找回手机当手电筒照亮,屋子本来就大,这点光照出去很是微弱,她坐了会儿,怕断了电不管会有危险,只好硬着头皮爬起来往楼下走,她记得总闸在厨房的,去拉断就没问题了,明天再叫修理工来弄,一路下楼,她就痛恨梁震东干嘛要买这么大的房子,两个人哪里住得下,一步一试探的往楼下走,她实在害怕,头皮直发麻,两手指僵硬的翻着通讯录就拨出去电话,那边不多时就通了,她沉口气让自己听起来没那么慌张,“震东,外面打雷家里断电了――我现在是不是要去厨房拉掉总闸?”
那边沉默,她皱眉,“我在问你话呢,我现在走到厨房了,那个电闸箱里面有好几个开关,我要拉哪个?有红色的,黄色的,绿色的――”
“……”那边沉默了下,好一会儿才慢慢地说,“用光照一下,颜色旁边会有标示开关的功用――”
她只是想发火,怒道,“那个字那么小!我凑近了被电到怎么办!你连这个都不知道还要吹嘘自己什么都会!”
发泄完,她突然觉得不对劲儿,低头看了看电话屏幕,当时就石化了,那边人又说了句什么,她没有敢去听,急忙就给挂断了。
见鬼了,她怎么把电话打到慕景深那儿去了!想了想,估计就是刚才自己被吓得当口脑子抽筋了,刚刚在想慕景深,所以打电话也就直接下意识的打给了他。这下玩笑开大了,她大半夜的打电话过去又是撒娇又是撒泼的……
狠狠打了自己的手几下,她恨不得撞墙去,拿了手机照总闸,她趴在那儿仔细的看标识,那字那么小,可恨她没找到个放大镜过来。
正要都拉断算了,手机突然又响起来,她看了眼上面的名字,急忙又给挂了,谁晓得对方居然又打,再不接到好像她怎样似的,展念初接了,那边的慕景深淡淡的说,“红色的。”
她伸手拉动红色的电闸,可是想想这个人连换个灯管都能搞得整个灯都不亮,顿时有所怀疑,慕景深仿佛有所感知似的,“刚问了在你那边的朋友。”
她于是听信了,拉断电闸转头回楼上,边爬楼梯边说,“不好意思,不知怎么打错了电话――谢谢。”
“你那儿马上有台风过境,怎么早没看天气预报做准备?”
“台风?”她完全不知道,挠头,“我只知道会下雨,没想到会这么厉害……”
“门窗关紧,多储备点食物,一个人害怕就去学校住宿,要不要叫人去接你?”
她急忙说不用,他这样的为自己操心,让人有种错乱的感觉,好像没分手,她没有嫁人一样……心里起了微妙的变化,她连忙控制自己,搬出丈夫会照顾自己来搪塞他,果然慕景深没话说了,沉默了会儿就要挂电话了,伴随着隐隐的雷声,她就听见楼下传来什么东西挠门的可怕声音,吓得她顿时脚软,迈出去的脚磕在台阶上狠狠摔了一跤。
听她在那边叫起来,慕景深从沙发上突地站起来,连声问,“怎么了你?”
展念初吓得都要哭了,摸回电话缩着肩膀往楼上跑,呜咽,“不知道是谁在敲门!好可怕!”
“你住的那一片有很多流浪猫,我想应该是猫想找个地方歇脚,不用怕,别胡思乱想。”
她反锁卧室的门,掀开被子躲进去,缩起来颤抖的说,“我讨厌猫!”
他低低笑了笑,“看得出,以前冬天你就趁我不在把瓜瓜关在门外不许它进屋。”
她缩着肩膀,反驳,“哪有……”
“我家院子有闭路探头。”
她咬着嘴唇,躲在被子里不敢出去,外面的风雨声越来越大,也不知道那些吓人的猫走了没有,她都要憋窒息了,额头上都是汗。
听着她呼吸越来越重,慕景深就说,“躺好,别用被子蒙头。”
她咬咬嘴唇不敢出去,他又说,“听话,好好躺着,下雨而已,现在你那边凌晨了,明天还要上课,早点休息。”
她钻出来狠狠吸了口气,躺在枕头上还是心慌慌,东张西望的总怕跳出什么恐怖的东西要吓破胆。
“不要东张西望。”慕景深好像有千里眼一样的提醒她,“找到耳机来听电话――”
她觉得自己这样听他的话才是真的不合适,可是那个念头只是闪了闪,外面雷声隆隆,恐怖的让她顾不上许多,摸过耳机插好,她躺在那儿,他的声音重新传过来,“躺好,闭上眼――你现在就得睡觉了,你们校长说这几天会给你安排一场测试,不合格要被踢去初级班重新学基础。”
她一阵头痛,“不是吧!初级班?那里都是些铅笔都不会自己削的小孩子!”
“少废话,知道害怕就认真准备测试,别给我丢人。”
她叹了叹,是吧,到哪里都摆脱不了他的庞大阴影。他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她么,就一日为徒,终身为奴……
听着那边的雷声仍旧强劲,慕景深起身走向书架,翻看着厚厚的外文书,边和她聊天转移注意力,“怎么你一个人在家。”
“哦……震东去外地办事了……”
他嗯了一声,显然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根本不在乎,找出一个大厚本的小说,他走到床边靠在那儿,翻开,“老规矩,我这儿有一本《悲惨世界》,念给你。”
听他用沉缓的语调这样一说,她立刻就感到困倦了,直挺挺的躺在那儿,喃喃地,“太灵了……听你念书比催眠还有用。”
慕景深淡淡笑笑,坐在那儿慢慢的用动听的法语念着小说上的每个句子。不多时,她的哈欠就传来,他再度放缓了语调,在她耳边细柔的念着,“他的膝弯忽然折下,仿佛他良心上的负担已成了一种无形的威力突然把他压倒了似的,他精疲力竭,倒在一块大石头上……”
展念初脑袋里已经开始休眠,嘴却跟着他一起念叨,“‘我是一个无赖!’他的心碎了,他哭了出来,那是他第一次流泪……”
“背得下来?嗯……好孩子。”
听着她均匀的呼吸,他明知再得不到回应,仍旧继续念了许多页,那边依稀听不见打雷,他才停下来。
静了会儿不见她醒来,他就知道她是真的睡着了,慢慢的放下电话,隔着千山万水,看不见的电波居然让彼此能听到对方的声音。切断电话前,他用嘴唇碰了下手里的电话,仿佛看见她的睡脸。
又一个黑夜尽头,天渐渐泛白。
放下画笔,沈蜜心已隐隐带着激动,回头拍了拍歪在沙发上睡着的男人,低声叫,“阿景!我画完了!我们一起完成了《残颜》!”
挑动了下眉头,慕景深坐起来,身上的毯子掉在手上。
沈蜜心把画板转过来对着他,“阿景,我们一起完成的杰作――我敢保证,除了我们,世界上再没有人可以完成这么艰巨的复制工作。”
缓了会儿,他扶着画板看着那幅壮丽的画――难怪这幅画会在隔了快一个世纪还被奉为经典中的经典,她里面蕴含的冲击力和情感的表现力都是绝顶的,感到一丝宽慰,他低头,嘴角淡淡的挑起。
“原作者知道他的画被我们修复的这么完美,他会不会感到高兴?不怪我们?”沈蜜心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