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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氏的声音也从外面传了进来,“娘,娘!咱什么时候去郭家啊!再晚了时辰可不对了!”
安氏嚷嚷着,掀开门帘走了进来,看见苏娥梨,眼皮翻了下,皮笑肉不笑的,“喲,梨丫头也在呢。”
权当打过招呼以后,安氏那大嗓门又嚷嚷了起来,“娘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不是说不去。”田氏柔声细语的解释,“可既然是咱们上门提亲,咱们总得带点东西啊,总不能两手空空的过去,这,这也不好看啊!”
“怎么的!?”安氏两眼一瞪,“这会儿是他们家得求着咱们家,可不是咱们求着他们!娘你说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你这就是嫌弃我们柳枝给你丢人了啊。”
田氏连忙否认,“没有,我没有这么说!”
偏巧就在这时候,田氏的婆婆王氏也进来了,手里拄着拐杖,捣在地上咚咚响,“大丫头的事儿,你怎么就一点也不上心!要我说你就是偏心老大家的,对老二家的一点都不上心!”
“娘……”田氏有苦说不出,“我,我不是那意思啊。”
“那你还不去!”王氏有些浑浊的双眼盯着她,活像只老猫头鹰。
田氏眼泪都快出来了,她是真的为了翁柳枝好,可他们怎么就是不领情呢!
田氏又想解释什么,苏娥梨轻轻捏了捏她的手。
她只能长叹一声,勉强挤出一个笑来,“那行,咱去吧。提亲咱不带银子,刚打的两只山鸡,带上总行吧?”
王氏脸一拉,那拐杖使劲杵在地上,盯着田氏,嘴角直哆嗦,“我看你就是想气死我!”
安氏也是一脸的不乐意,“人家郭家什么没有啊?就贪你那两只鸡?咱们拿过去让人看笑话的?娘,你说句实话,你是不是就是不爱去。”
“你要是不去,我去!”王氏挥着手里的拐杖,“我重孙女都有他的孩子了,我就不信他还敢不要!”
田氏一颗心都提了起来,“去,娘,我去还不成吗?”
苏娥梨也站了起来,她打算跟着田氏一起去,她倒不是对翁柳枝提亲这件事多感兴趣,她只是怕田氏去了以后吃亏。
一行人来到了郭家,人家郭家大门紧闭,敲了老半天门,才把门给敲开了。
郭安文的娘李氏刚露出头来,看见是这家人,立马就抿紧了嘴角,“你们来干什么?”
“亲家呀!”安氏张口就喊了出来,完全没有了之前对田氏的那副不耐烦的样子,“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是来专门商量商量两个孩子的事啊,你看柳枝这月份也不小了,到时候再拖,拖着肚子上花轿,可就不好看了啊!”
李氏脸色铁青,未婚先孕,这又不是什么好事,怎么这个安氏一点都不觉得丢人,还嚷嚷得生怕全世界不知道一样!
“我可不知道什么两个孩子的事,你们回去吧。”李氏说着就要关门。
但安氏的力气比她大,硬是上前把门给挤开了,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了起来。
“我说亲家,你们这打算是不认了?我闺女肚子里还可还怀着呢,那是你们郭家的骨肉,你们难道这么狠心,连自己的骨肉都不承认了?!”
应该是听见了外面的动静,郭安文好奇地出来看了一眼,当他看到站着的人是谁时,立马像是被针刺了眼一样,拔腿就要走。
安氏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上前就一把薅住了他的胳膊,“女婿!那肚子里的是不是你的种,你可是心知肚明的啊,说不准那就是个大胖小子,你就有后了啊!来啊柳枝,快让他孩子认爹啊!”
翁柳枝抱着肚子,教教弱弱地上前,含羞带怯地扫一眼郭安文,“安文哥,你那天……那天可是说了会娶人家的。”
会个球啊!郭安文现在真的满脑子都是想怎么逃。
他说的?男人在那时候说的话能当真么!
他有些怨恨地看着翁柳枝,那天的时候,她说了不要紧不要紧,一定不会怀,还说什么就是想让他给自己留个记忆,他就没管住下半身,跟她上了床。
结果谁知道,翁柳枝竟然这么挑日子,一次就中了!
他原本想娶的,也不是翁家的姑娘啊!
李氏冷着脸,看着自己儿子,“安文,你说句话吧。”
“这孩子我不认!”郭安文张口就来了这么一句,“谁知道这孩子到底是谁的,反正,肯定不是我的种!你们都给我出去!”
翁柳枝愣住了,脸上有些发白,“安文哥,你当时……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说着她就嘤嘤嘤地哭了起来,看上去娇弱的不行,嗓门却大的要命,“你可是说了,会对我负责,会娶我,我才让你……你现在怎么能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
苏娥梨差点一口口水喷出来,幸亏她翁柳枝还是个姑娘,怎么就能说出这种话来。
田氏在一旁听着,心里也发颤,尽管翁柳枝对她并不好,完全谈不上什么亲近孝顺,可她心里还是疼着这个孙女的。
听见郭安文这么说,田氏脸上陪着笑,去跟他商议了起来,“她李婶子……”
“什么李婶子,这就是咱亲家!”安氏一口咬定。
李氏的脸色又黑了几分,她原本就看不上安氏,现在他们用怀孕这事来逼婚,她就更看不上安氏了。
“她李婶子。”田氏定了定心神,委曲求全地说,“这件事,已经是这么个局面了,再拖下去,对咱们两家都不好看,这件事能不能……就这么定了?聘礼我们不要了……”
田氏还没说完,安氏就炸了,不要?!那聘礼能不要嘛?!
“那可不能!”田氏虎着脸,“聘礼也得要,之前你们娶了苏家那个黄毛丫头,还给了人家聘礼,现在是娶一个还带一个,怎么能不给聘礼,我们家柳枝还能比苏家的丫头差?!”
提到上次娶亲的事,李氏就觉得一股子恶心劲儿从胃里返了上来,她冷笑一声,看着安氏,说出的话让人后背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