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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卖的这鱼丸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我们说清楚!”
“对!这东西买回家,万一吃死人了算谁的!?”
买鱼丸的人都很气愤,非要孙婆子他们给出个说法。
孙婆子一手指着苏娥梨,言之凿凿,“她是我孙女,就是她看不过去我们生意好,给我们下药了!”
孙婆子一抹眼泪,苦兮兮地随着众人开始演了起来,“你们不知道,我们原本是一家人,但是她自打有了这门手艺,就非要闹着跟我们分家。”
“分家以后,她就出来卖鱼丸赚银子,我一看她卖五六文一个,这么贵,这不是坑人吗!我们就自己做了鱼丸出来卖。刚你们买的也知道,我的才卖两三文一个,良心价!”
“说实话,我们一家老小,就指着卖这点鱼丸赚点辛苦钱,卖个一两天就打算回去,能赚口吃的出来就行,也没打算跟她抢生意,可谁知道她这么不依不饶的哇!”
孙婆子抹着眼泪,立刻引来了不少人的同情。
孙婆子抠门,身上穿的衣服自然也是破烂且旧,再加上她年纪大了,这么一哭,很难不被人相信。
钱氏是个精明的,见大家都开始同情起了他们,她也赶紧挤进来,幽怨地说,“你们不知道,在分家前,这个丫头什么也不会做!悄悄学了我们这门手艺以后,就觉得自己翅膀硬了,先一步抢我们的生意不说,还不让我们压价!”
“昨儿她就找到了我们,说我们要是也敢卖鱼丸,就让我们好看!”钱氏哭了出来,“可我没想到,这丫头的心思这么歹毒,竟然会在我们卖的鱼丸里面下毒啊!”
这娘儿俩一个哭一个诉,说的众人都听的一愣一愣的。
看着他们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裳,而且确实之前的生意比苏娥梨的要好,这事,由不得旁人不信啊。
苏娥梨抬了抬下巴,把两个已经吓蒙了的小团子往身后扯了扯,她倒是要看看,孙婆子和钱氏到底还能干出什么事儿来。
“这样吧。”孙婆子用力抹了把鼻涕,看上去自认为很大度地望向苏娥梨,“你这丫头造的孽,就得你来赔!可我是你奶奶啊,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啊!你就赔了他们买的鱼丸钱,再赔了你弄坏我们的那锅鱼丸钱就行了。”
果然绕来绕去,为的还是那点银子。
苏娥梨噗嗤一声笑了,钱氏啐了一口,“死丫头,你干出这种缺德事,你还笑得出来!?”
苏娥梨看了围观的众人一眼,不急不慢地开口,“你们口口声声说我下毒,证据呢?砍头判刑都得有证据,现在总不能你们上下两片嘴皮子一碰,说我下毒就下毒了吧?”
“我……我看见了!”孙婆子跳着脚,戳着她的鼻尖,“我今早看见你偷偷摸摸过来,往我们鱼丸里头下东西了!我们都做好一锅准备卖了,是你,你偷着来给我们下了毒!”
“那不就更奇怪了吗?”苏娥梨一脸的狐疑,“既然你看到有人在锅里下了毒,那你为什么还要带出来卖,这不是很不合理吗?要么,那锅里的东西根本就没有毒,要么,就是你们根本不在乎别人吃了的死活?”
到底是谁下了毒,大家不明白,但苏娥梨的这句话,他们可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
是啊,既然孙婆子都眼睁睁看见有人往锅里放东西了,还照买不误,这不是拿着人命不当回事吗?!
“我,我……”孙婆子眼珠子咕噜乱转,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索性,她一拍大腿,就坐到了地上。
“哎呦我这个苦命的老婆子喲,我辛辛苦苦把这个死丫头拉拔大,她转眼就带着值钱的东西分了家,让我连顿饱饭都吃不上!好不容易寻思做点生意,就想弄口饭吃,这死扫把星还是不让啊!我那死了的老大喲,你怎么不干脆把你娘也带走啊——你睁开眼睛看看你这个不孝的死丫头,她现在诚心不让我活啊——”
孙婆子眼泪不值钱,说来就来。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没多少道理,但她就是拿定了主意,赖!
她可都看见了,苏娥梨的那锅鱼丸还没怎么卖呢,她这么在前面一闹,只要她不消停,她的生意就别想继续!
鱼丸第一天卖不出去,第二天可就没法继续卖了,她不老老实实帮自己赔钱,不给自己点封口费,那她赔的只能更多!
她可不管苏娥梨到底有钱没钱,是不是赚来的辛苦钱,她只知道自己今天这锅鱼丸砸手里了,她好不容易放进口袋里的铜板,谁也别让她吐出来!
她就这么赖着,她就不信苏娥梨不服软。
孙婆子这么嚎哭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她看上去可怜,所以就有那不明事理的人对苏娥梨指指点点。
苏娥梨的脸上却一点愁容也见不着,她让两个小家伙在摊子里面坐好,冲着围观的人行了个礼,“还请诸位等一下好么?今天这事,如果真有我的责任,那各位的赔偿我绝对一文不少。可要是跟我没关系,我也不能眼巴巴就把这个苦果子给吞了。”
说着,她就从人比较少的地方挤了出去,向着街道的另一方向看去。
大家都不知道她在等什么,直到过了一会儿,两个携带佩刀的差役走来,苏娥梨立马扯开了嗓子,“差爷,差爷——这里有人要报案,下毒的案子!”
孙婆子他们一听愣了,他们没想到,苏娥梨竟然报案去了?!
“什么?下毒?”两个差役一听,都面色严肃起来,下毒可不是小事啊!
他们跟着苏娥梨走了过来,“你说,是谁下毒?”
“不是我要报案。”苏娥梨指了指还没来得及从地上站起来的孙氏,“是他们要告我,告我下毒。”
差役有点没明白,眯着眼睛盯着苏娥梨,“你自己来报案,说别人告你下毒?”
看见差役来了,孙婆子眨了眨那已经没了眼泪的眼睛,从地上跳了起来,理直气壮地冲着苏娥梨嚷嚷,“死丫头看见没?差爷来了!你要是还不赔钱,我,我就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