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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满脸愤恨,泪若玄霜的女子,长孙沐眼神微眯,一语不言。此紫剑之速堪称残影,若此女子意欲害人,先前就不应是素剑裹身,而是紫剑残身。
“你斩断了我的花玉,相当于毁掉了我这一世年岁,而我仅是擦破你之外皮,孰轻孰重,你竟然反问我?”女子看了一眼长孙沐的右肩,进而转向了长孙沐正脸。
“花玉?”
花玉续命?莫非?
“莫非你不是人?”
“什么不是人?你才不是人!”女子在转瞬间来到了长孙沐眼前,虽有梨花带雨之美,但在下一刻便是震飞了长孙沐捂着伤口的左手,随即单手按在了长孙沐的伤口处。
“啊啊啊啊啊啊啊!”
长孙沐半跪在女子面前,额头虚汗争涌
“赔我花玉,否则你妄想离开这荷池半步,你毁我岁月,若不偿命,怎能解我豆蔻岁月灰飞烟灭之苦?”女子将手移开伤口,紫剑单指长孙沐脑门。
静夜唯黑,靛荷顶间静悄无声,唯一男一女,指剑相加。长孙沐即便是用尽书中所学,也找不出何谓花玉之意,只知这世间确有人、妖二界。而这眼前的白裙女子明需花玉续命,形似妖却自说人,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看着眼前的女子,长孙沐唯满脸无奈,无可知否。
两人相持几分,女子念及长孙沐错开要害这一剑而迟迟没能下手,唯目光直逼,而本就着无奈的长孙沐却在这几分沉淀中冷静了下来,刚罗列好心中思路,欲意简述之时,却闻见了一股莫名的清香,气味非荷花香气,初闻只是沁人心扉,久闻却又有飘飘欲仙之感。念及此处,长孙沐赶紧闭气凝神,简看白裙女子如何应对。
女子本在香气刚起时便已有惊觉,如今香气浓郁之时已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此种香气不为别的,正是花玉所能散发的独特味道。而旁有香气,证明花玉已是不远。
心中念着,女子散掉手中紫剑,且随着紫光闪现,已是寻香而去,人影绰绰间长孙沐终是松了一口气,虽说这女子行为古怪,但也总比其架着紫剑正对他脑门来的畅快。
抹掉额头虚汗,长孙沐看着右肩的伤口,正寻思捣叶嚼舌止血间,一阵香气甚是扑鼻而来。
“这伤口,怎有的香气扑鼻?”长孙沐凑近细闻,却又是一阵脑壳发晕,险是被香气带跑了去。
“这香气,莫非自我伤口而出?可这也太……
“且我自出生以来每至受伤流血也未尝闻此香气,怎的今夜怪事连连,甚连自身也是难保了?”
正当长孙沐浮想联翩之时,女子已是不知何时站在了其右肩之旁,目光灼灼之下抬头以视长孙沐。
“我的花玉,你是何时吸收了的?”
“吸收?我只是破碎了花玉,又何时何地有得吸收?“
“那为何香气之源来自你身?快说,不然我紫剑…”边说着,女子又是右掌紫芒,噬光若隐若现。
“可笑,花玉为何物我自知不明,又何以有吸收之法?你若继续蛮横,我长孙沐今日即便是换个头破血流也要与你同归于尽!”
“头破血流?同归于尽?可笑!”女子正对着长孙沐的眼睛,目光之下突然便是朝着长孙沐一掌挥来,右手紫光骤停之下,嘴唇已是贴上了长孙沐的伤口。
天乎已一静,转瞬间便有闷雷突响
长孙沐只觉脑如闪电划过,身似醉蛇缠身,天翻地覆之中,脑中浆糊已是倒转了千百遍。
雨开始淅沥沥的落了下来,开始如细雨润物,不出半秒已是雨如豆大,黑夜之中,正有风雨欲来山欲摧之感。
天更黑了,女子虽已抬头看向长孙沐,但黑幕之中,人人皆影。
雨势盘陀,长孙沐却已呆若木鸡。
“你的血,掺杂了我的花玉妖力,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将其引致你身的,但这件事情所导致的直接后果是,我得定时吸你的血,这样,这样才能让我得以存活。”说着,女子将已被大雨淋湿的长发撩至耳后,看着长孙沐的眼神中充满着说不尽道不明的颜色。
其中离奇,怕是长孙沐想破脑袋亦是无法知晓
“到了我得吸……的时候,你要是不来这靛荷山,我绝对饶不了你,绝对!我沈鸿宁说到做到,你给我记住了,至多七日,你得重新来这里一趟。你听到没有?”
看着嘴唇微张,满脸难以置信的长孙沐,沈鸿宁微微皱眉,抿嘴之下身影一闪,已是不见踪影。
“雨淅淅沥沥而下,雷声依旧轰鸣。
一瞬间的痴呆之下,似乎刚才发生的事就像梦一般的奇特,书一般离奇。
长孙沐猛然一阵吃痛,伤口处的刀痕在雨水的浸泡下已然更为严重,看一眼女子离去的方向,长孙沐顾不得多想,红庭气阻雨而行,片刻之下已是来到荷池边缘。银裹素剑依旧斜插于池边黑泥之中,雨水随剑身蜿蜒下,剑身之间有银光若隐若现。
“却是连随身佩剑都落于荷池,也不知你是刻意以此为凭约定七天,亦或是真有……”言至此处,似是想起黑幕之下女子指不明意的眼神,长孙沐一指微举,那素剑便是落于手中。
“若是此花玉真溶于我身,她又真需花玉续命,七日不来,我倒是显得不仁不义了。”又将单独分外的荷叶连根拔起,长孙沐转身看了一眼雨间的天边,微微叹气。
“宁陆离啊宁陆离,你若是早来一些,这靛荷顶之上,又怎会有如此一幕。”
话音刚落,却又是电闪雷鸣,急切的闪亮之中,一头戴草帽身着蓑衣的男子顶雨而行,数闪之间,祗临于叶间。
“我若是早来半步,或许这靛荷之上便早已响起你长孙沐之四书不是?宁陆离轻轻拍掌,脆青荷上双脚一垫,便已来至长孙沐身前。
“况且这雷声虽与雨声结合,姑且算的上鸣鸣悦耳,但相比之下,却是不足此人喉音之半数。如今我踏迟靛荷,倒是少了这良多趣味。”
宁某雨中微笑,虽至黑幕暴雨,但却爽朗可亲。
“每至五月靛荷,要问谁可舌灿莲花,你宁陆离倒是当之无愧。”怀中取书,长孙沐接报以苦笑。
“四书不过依天哭泣,即便体湿页落也是书中豪杰,并非雨落失君之物。而论今日之事,宁某倒得为长孙表歉意。”
“宁兄旦不必如此,今夜雨事尚为浅题,纵有一女子作祟尚方为主题,此事万不可加怨于你。长孙沐微微抱拳,语至句末间断有斩钉截铁之味。
“只是……”
却一看长孙沐一身皆湿,且右肩上剑伤明显,宁陆离脸上谈笑皆无,露情之间偶见为难。
“暂不提今夜之事,已看夜间雨势颇大,我们落脚详谈。”长孙沐目对陆离,示意间微微摇头,随即手中红庭气渐起,手间荷根叶脉具捻,左掌间银裹素剑银光流转,已是拔天而起。
“依你即可。”见长孙沐已是拔天并起,宁陆离微叹一声,也便将草帽微拉,依雨滴旋转之势应声而上。
雨天黑幕之间,似有阴阳含珠,交泰并立,人影祇在闪现间末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