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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方重斯。”
滨海市体校的运动员似乎被马正诚的气势吓住了，说话都开始有些结巴。
马正诚先是扫了一眼身旁的郭俊凯，然后再次看向方重新，语气比之前还要冷了几分，
“刚才那话是你说的吗？”
方重新没有说话，他低着头，眼睛却是不是的朝郭俊凯的方向看过去，似乎是在求助一样。
郭俊凯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面向马正诚赔笑道，
“老马，小孩子不懂事，他知道错了，你就别为难他了。”
“为难他？”
马正诚的眉头皱了起来，冷冰冰的道，“老郭，你是这个行业的老人了，你知道刚才那个指责意味着什么，这种话是能随便说出口的吗？”
郭俊凯愣了一下，看着对方那拧在一起的眉毛，他知道老马现在真的生气了。
不过也是，要是自己听见别人这么说自己的队员，恐怕也忍不住要发飙。
他恶狠狠的白了方重新一眼，如果不是有自己和老马的这层关系在，单凭这句话，这孙子被对方打死了都活该。
他扫了一眼海体大众人，那一个个凶神恶煞般的模样，让他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虽说自己处处在和这个老同学较劲，但那基本上都是维持在一个合理竞争的范畴。
这就像是两个老朋友之间谁也不服谁的玩闹，基本上无伤大雅，可今天这事，实在是有些越界了。
他可不想因为这点破事就和这个几十年的老朋友撕破脸皮。
这样想着，他再次看向方重新，当着所有人的面，怒吼道，
“你有没有脑子！这种话也是能随便乱说的吗？老朱！这人你是怎么带的？”
他转头看向方重新旁边那个中年男人继续道，
“赛场上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这些道理你没教过他吗？”
“我。。。”
“你什么你！”郭俊凯根本不给他辩解的机会，“回去之后罚你两个月奖金。还有你！”
他继续指着方重新道，“现在，立刻！和对方道歉！”
在场所有人都被郭俊凯这一番操作给震慑住了，全场近百人安安静静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海体大众人似乎也没想到郭俊凯会这么雷厉风行的处理当事人，刚才还怒火冲天，现在却一下子冷却了下去。
就连本来还咬牙切齿的当事人高格梓，这时也泄了气，眉宇间不像之前那么狰狞了。
郭俊凯松了口气，而一旁的马正诚，那本来冷若冰霜的脸上也逐渐变得温和，拧着的眉毛也开始慢慢的散开。
他心里这才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海体大这边，一个身材挺拔的年轻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他手里提着医药包，看见马正诚也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就径直走到高格梓身边蹲了下来。
“手松开。”那个年轻人一边说，一边伸手搭上了高格梓那已经开始有些红肿的膝盖。
这个应该就是老马他说过的那个治疗师了，郭俊凯想着，没想到这么年轻，听老马刚才吹得天花乱坠，还以为是个老治疗师呢。
这么年轻真有这么厉害吗？
他有些疑惑的盯着曾隆看了一会，便不再管他，而是再次看向了方重新。
“还等什么？”他道，“给人家道歉啊！”
方重新咬着牙，那略显稚嫩的脸上，堆满了怨气和尴尬。
“这话又不是我说的！”他有些不服气的嘟囔道，“是我在休息区的时候，听凯文老师说的，该道歉也是。。。”
“闭嘴！”
郭俊凯不等他说完，直接暴喝一声，打断了他下面的话，接着目光飞速的扫过人群。
果然！
听到这话的海体大众人再一次骚动了起来，特别是围在高格梓身边的几个人，脸色瞬间沉了下去，那感觉似乎比刚才还要阴沉了几分。
这让郭俊凯再次皱起了眉头，他也没想到这破事后面居然还趴着个大BOSS。
不过，现在这事可有些不好办了。
凯文虽然名义上是自己请的治疗师，但是人家不仅是个外国人，而且还顶着专家的身份和头衔，总不能让他也过来道歉吧。
这样想着，他救助似的看了一眼马正诚。
“老马。。这。。”
马正诚默默的点了点头，同样作为校长，他自然明白老郭现在的难处。
而且对方认错的诚意已经有了。那就没必要把这事扩大，搞得双方都下不来台。
他清了清嗓子，看向方重新道，“行了。道歉什么的就算了，以后管住你自己的嘴，不该说的别说！”
说着，他朝众人挥了挥手道，“大家别围在这里了，该干嘛干嘛，散了吧！”
“校长！这事怎么能就这么算了！”跳远队的王教练当先站了出来。
“是啊！那黄毛凭什么胡说八道！”跳高队的李教练也跟着叫了起来。
“够了！”马正诚喝道，“老郭刚才不已经处理过了吗？”
“郭校长的态度我们看见了。我们也不为难他。”孙教练这时也插了进来，
“可是，那个凯文呢？他从头到位面都没露，连个交待都没有，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你们。。。”
马正诚愣愣的看着几个教练，许久，他长长的叹了口气道，
“对方毕竟是个外国人，又是个专家，人家老郭也很难办。
再说了，就算真的把他叫出来，他会不会道歉那还两说呢。别到时候再闹得一身骚气。”
说着，马正诚的眉宇间突然凝起了浓浓的无奈，他摇了摇头继续道，
“这种事情，咱们又不是没遇过。算了，听我的，就这样，别再闹了。”
三个教练同时楞了一下，他们已经很久没见过马正诚的这幅表情了。
上一次，还是在周梓波遇到了违禁药风波的时候，虽然最终大会判定周梓波并没有服用违禁药，最终成绩有效。
但是西方媒体那些铺天盖地，不负责任的报道，在一段时间里几乎毁掉了那个出类拔萃的年轻人。
作为周梓波最开始出发的地方，海体大自然也遭受了各种中伤。
那时，刚刚当上海体大校长的马正诚，再一次内部会议上，露出的也是这个表情。
对于一个华国体育人来说，那怕没有亲身经历过，也必然听过，看过，国际赛场上对于华国体育健儿的一次次污蔑。
在那些浓浓的恶意和优越感面前，无论你摆出什么样的证据，他们都不会承认。
因为他们想要知道的根本不是事实，而是一个符合他们心中期望的结果。
那就是，种族天赋是不可逾越的屏障。
在这样的人面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所说的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三个教练的脑袋同时低了下去，过了一会，他们缓缓的叹了口气，抬头看看了彼此，然后有些无力的朝身后的人群道，
“听校长的。散了吧！”
看着逐渐散开的人群，郭俊凯终于松了口气，他拍了拍马正诚肩膀道，
“谢啦，要不你，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马正诚没有说话，甩开他的手，默默的转身朝前走去。
郭俊凯楞了一下，不知为何，看着老马那有些落寞的身影，他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有些痛，很不舒服。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孙教练和李教练才缓缓的走到刚刚被曾隆扶到一旁的高格梓身边。
“怎么样？”李教练道，“你的膝盖没什么问题吧？”
“曾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高格梓大道，“但是等会的比赛肯定是参加不了了。”
李教练点了点头，环视一圈并没有看见曾隆的身影，他疑惑道，
“曾医生呢？”
“不知道。”高格梓摇了摇头道，“刚才他听完你们的话之后，站起来就走了。”
就在这时，刚刚散开的人群突然又朝滨海市体校运动员休息区那边聚集了过去。
而人群中心，曾隆那让人有些蛋疼的英文突然响了起来，李教练琢磨了许久，才搞明白他说的大概意思是，
“你妈有没有教过你说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