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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亮对着卫生间里的镜子照了半天整理好了头发和衣着转着身子前后看了看,觉得没什么异样这才下了楼。www.Pinwenba.com临出门他瞥见角落里的换洗的衣服已经有一小堆,心里寻思着吃完饭要不要回来帮着把家里卫生打扫收拾干净。
此时大街上依旧是平常喧嚣的模样,路两边可以看见零星几家饭店的招牌僵立在风中,麻木的用他们暗淡的光芒吸引着来往行人。一家商铺抬头上的塑胶纸广告牌耷拉着一角被风吹的哗哗直响,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一阵轻轻的呜呜声,若是在夜晚,这种声音恐怕也挺吓人的。往前走出几十米便可以看见社区中心,这是一个以这片工业区的工人为主要消费对象建立起来的消费场所,本质上和市中心的步行街一般。这个时间点社区里已经人声鼎沸,来往的男女不绝,社区的办公室便在马路边上,一条大约六七米宽的水泥路两侧全是一间一间的小商铺,日用百货零食摊点几乎样样俱有,也因此吸引了大量附近工厂里的职工和附近小区的居民。
社区中心的这条水泥路更像是一条小型的商业街,入口处便是一处报亭,报亭是跟一间警务室连在一起的,中心水泥路的另一头便通向工业区,倘若个子高一点的话,站在报亭便可以看见水泥路的另一头不断的人向这边走来,黑黑的人影远远看去如同天空中的鸽群,由远及近,不一会便占据了头顶上的一片天空。
一路走来陈亮便看见附近这一小片地方竟有三家网吧,等吃好午饭回来的时候又特意从网吧门口走过,里面黑压压的一片似乎已经坐满了人,等到眼光进去之后脚步便也走不动了,手指头无意识的动弹了几下。陈亮想一想自己忙着去学校拿行李回家,接着又坐车到这里,已经有一个礼拜没上过网了,眼下刚刚吃饱饭便想进去惬意的享受一下网络的无限和优美。可刚刚转身准备进去的时候他放在口袋里的左手一空便想起来自己的身份证还在包里,于是扫兴地沿着来时路回去了。
回去的时候他又在楼下的小超市里买了一包烟,老板娘给他找零钱的时候他竟忘了拿,走出去十几米远小店老板娘跑出来把钱送给他,陈亮连声说谢谢,看着小店老板娘的背影不禁叹了一口气。
到了屋子里他便开始帮着林武打扫起卫生来,衣服和袜子全都扔进了洗衣机,桌子上的各类没吃完的零食以及各种垃圾全部统统丢尽垃圾桶里,从阳台到客厅所有的地板全部拖了一遍又清了一遍,客厅里的物件也都归放整齐,洗好的衣服也都晒到了阳台上,看着水滴一点一点的把地板渲染,陈亮心里顿时有了一种近似于学雷锋做了好事一般的想法。他原本想打开房门去看看房间里要不要也帮着整理一下,但转念又觉得这样不太合适,索性便不去理会。等到一切清理完毕已经是下午的时间,陈亮看着自己劳动的作品心里想着林武叔难免要在自己和老家人面前夸赞他几句勤快懂事,不由得得意起来哼着歌曲就上了阁楼,到了上面陈亮很快就点上一根烟,几年的大学生活让原本不会抽烟的陈亮慢慢的习惯了烟草的芬芳和魅惑,以至于一天不抽上几根反倒觉得少了点什么一样,不过好在烟瘾也不算大。
陈亮站在露台上左手衬着栏杆右手夹着烟卷,太阳照在他左侧的脸颊上,泛出一小片的红晕。
抽完烟陈亮觉得时间尚早,心里一直惦记着去上网,眼下也没什么事可做又不想去出去玩,索性拿定了注意进房间去拿身份证。
距离最近的一家网吧是上下两层,底下隔壁是两家挂着饭店招牌的单间商铺门面。陈亮进门的时候吧台上刚刚好有一男一女在结账,他拿着钱和身份证开通了账号便找了一个空余的位置坐了下来。臀刚刚一落座,陈亮便觉得整个人都踏实下来,刚刚还有的惴惴不安的心立刻得到了平静,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坐在这里似乎比坐在自己家里躺在自己床上都要自在安逸,最重要的是连自己的呼吸都顺畅了很多。
下午的时候风已经小了很多,路人不再担心会被春风夹带的细沙迷湿自己的眼睛,街道上不知哪一家店铺打开了音响,软绵绵的音乐藏在暖日的旭辉里投射着每一个过路的人,那些好似瘟疫一般的情歌此刻却变成了一粒粒细小的沙砾,尽情的欺负着聆听者的双眼,许多人红了眼眶,空了泪膛。
陈亮带着耳机听着音乐沉浸在一片忘我的天地里,像一个孩子尽情的摆弄着自己心爱的玩具。或许,只有这样他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生活乐趣。从他刚刚入座一直到电脑提示半小时后结账为止,陈亮觉得自己像刚刚进来没多久一般,而事实上,期间他去吧台买了一瓶饮料还上过两次厕所,抽掉了将近半包香烟。他摘下耳机起身看了看窗外,此时天色渐渐黄昏。于是乎陈亮便利用这剩下的时间跟天涯海角的聊友各自道别,接着又漫不经心的在网上四处浏览了一番,这才有些不舍的离开了网吧。
太阳还坚强的逗留在西边远处的房顶上,社区中心的水泥路上人群络绎,陈亮觉得天色尚早便想过去到里面看一看。刚刚走到入口便被一股香喷喷的烧烤香味道熏倒了,肚子的防线仿佛也一瞬间就被击溃。陈亮咽着口水意识到自己已经饿了,便从兜里掏出零钱拿了几串生料递给老板,自己则站在烧烤摊前一边打量着过往行人一边掏出手机出来看。不需几分钟老板将烤好的熟食用一个小的白色塑料袋装好递了过来。肉串上冒着热气,混合着佐料的香味一道弥散在这浑浊的空气中,而这一路上这样的烧烤店就有三四家之多。往里面走进去,两边尽是数不尽的各色店铺,卖衣服的服装店应该是其中数目最多的一类;若是门口地面上有些脏兮兮的黑色印迹的多半则是出售各色小吃;光看门口的话,那些外面最干净的只能属于那些化妆品店了,不光外面,就连里面也是亮堂堂的一片,不论白天还是晚上,即便是路过瞥一眼都会觉得这里才是这条街上最有情调的地方所在了。一路看过来让陈亮想起了清水镇上的老街,老街明显比不上这里繁华热闹,即便是已经改造过的新街也明显比这里少了几分活气。
没多久手里的几串烧烤只剩下竹签,但肚子还是有点饥饿感。陈亮又看了看时间,距离昨天晚上林武来接他的时候还有好几个小时,他想若是这样等下去自己不会饿死但也得被肚子折磨的够呛,而此时路边的拉面馆里正好飘出一阵阵咖喱的味道来。
不出所料,林武傍晚又打来电话,陈亮告诉他自己已经吃过了晚饭,而林武也一直到晚上才回来,而陈亮正躺在床上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亮亮饿不饿,要不咋们出去宵夜怎么样?这几天忙完我就有空了。咦,这些衣服谁洗的?”林武换好拖鞋进到客厅一眼就看见阳台上凉着自己前几天换下来的脏衣服。
“我白天没事看见衣服堆在地上顺便就洗了,叔,你不会还要穿的吧?”陈亮从沙发起身坐好。
“哦,不了,不穿了。我还以为你贤玉阿姨回来了呢。”
“阿姨去哪了?怎么家里就你自己?”陈亮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林武一下子坐到沙发里,叹了口气,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深深的吸上一口:“她带着孩子在城南那边租房住,晓慧刚刚在那边上小学,晓彬的学校正好也在那边,城南到城北要么绕一圈要么从市区穿过来。市区人多车多,绕过来又费时间,我自己倒是有车不过我这么忙不可能天天去接送,再一个他们两上学放学和平时的作息时间也不一样,所以干脆在那便就近租了个小套房。”
“哦,我说呢怎么没看见阿姨他们。”
“他们平时也很少回老家,你可能也不怎么熟。大的叫晓彬已经上高中了,女儿叫晓慧才上小学。”
“这个我知道,都见过,不过是不怎么熟,呵呵。我记得晓慧出生那年正赶上我爸他们卖化肥那事,所以映像比较深刻。”
“哦,呵呵,那事我也听说了。要说起来你爸太老实了,现在这个社会骗子的手段可以说是千奇百怪,花样多的你想都想不到,所以说以后在外面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小心第一,不是有句老话么‘小心驶得万年船’小心一点终究是不会错的。”
“恩。”
“我给你举个最典型的例子,我认识个朋友,也是我们县的人,他在上海做工程早就发了大财。人家现在可以说是财大气粗的大老板,进出都是奔驰,哪像我开个小破车。”
“陈亮听林武一说本县做工程的大老板立马就联想到洪欣的爸爸洪自立。”于是瞪大了眼睛用渴望的眼神看着林武。
林武还以为陈亮对自己说的故事很感兴趣,于是接着说道:“就在前几年,某市市长的一个亲戚来找我认识的那个朋友合伙做一单工程,让他出钱对方出力找关系找门路,得利之后二八开他占八成对方只要两层。那单生意要是做成了起码能赚这么多。”林武说着就伸出了双手,十根圆粗的手指就像一把香蕉叉开在那里,两只戒指一黄一白反射着耀眼的光。
“一千万?”陈亮配合的问着。
林武摇了摇头撇着嘴说:“一亿!”
“啧啧,这么多啊?”
“恩,八层利润就是八千万,这还是最保守的估计,如果实际施工过程操作的好还不止这个数字。”
“那怎么没做呢?”陈亮有点不解。
“要说还是做大生意的人,他一开始也是很动心,这么一大笔钱换做谁都要激动。后来经过仔细调查又认真的分析摸底,最后还是放弃了。”
“怎么?对方是骗子吗?”
“对方的确是市长的亲戚,而且跟市长还走的很近,弄到这样的生意也是真有其事。”
“那……”
“那个市长有问题。”
“市长?有什么问题?”
“这就是关键所在,他摸排了好久,把关键放在市长身上,一般人要是能确认这事不是假的,有这单生意而且对方也的确能办好这单事那合作就是八九不离十的事情了。可他不一样,他从别人想不到的地方入手,最后才知道这个市长政治有问题,搞不好就要出事情。”
“噢!”陈亮这才如有所懂。
“他特地到市长上级跑了跑关系,打听到了一点小道消息,最后还是决定不插手这个事,结果呢也不出所料,过了一年多,那市长就被上面双规起来,该项工程连带着也查出来有问题,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能做大生意的人跟我们这些人比起来就是不一样,换做我我巴不得有这样的人来找我。呵呵。”
“这个一般人倒还真是想不到那道弯。这个人是我们县的?是谁啊,我不知道有没听说过。”
“你应该也知道,我们清水镇的老街改造就是他一手承建的,一期竣工后现在县里和市里正进行审查,要是一切合格后面这两年二期三期工程应该就跟着上马。”
“哦!洪自立!”陈亮心里一动,没想到还真是他。“叔你跟洪自立也认识吗?”
“认识是认识,不过没多深的交情,以前跟着他后面做过两个工程,清水镇改造的工程其实他一开始就是找了我,当时我手里正好有合同,人手根本不够所以就没接下来,心里还有点懊恼,可惜没办法,这边工程进度催的太紧根本腾不出手回老家。不然是肯定要接手的,抛开赚钱不说,起码也是为建设家乡做点贡献,谈不上什么衣锦还乡,起码心里面也会觉得自豪。”
“那倒是蛮可惜的,你们现在还有联系么?洪自立老婆跟我爸是同学,不过出了车祸死了,在清水镇中学还教了一个学期,下学期开学没多久就出事了。”陈亮心里便想着洪欣不知道有没有从这件不幸的事情的阴影里面走出来。
“这个我也听说了,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命,说来说去还是那句话——小心驶得万年船。时间也不早了,早点休息吧,你要是不困就继续看电视,我一会洗洗就先睡,这阵子忙完就好了,你这几天别着急没事就四处转转,等我抽空就带你过去。”
“恩,不急的,叔你先忙自己的事要紧,我没事就到处看看,要是工作弄不好也没事,我就当初来旅游了,呵呵。本来我妈非叫我带点清水镇的特产过来,还说正月里去走亲戚不能空着手,我最怕拎着东西出远门,最后就没带两手空空就来了。”
“嗨,你妈妈这个人真是……到我这里来我不知道有多高兴呢还带什么东西,要是平时我雇个八抬大轿去请你们也不一定有时间来哩,回头我看见她肯定要批评她几句,哈哈。那我先去睡了。”林武说完起身就进了房间。
陈亮拿着遥控器把电视机的音量放小,看了一会觉得没什么意思便也上楼准备睡觉,可心里却一直在想着洪欣,几年没见不知道她有没有忘记自己呢?
……陈亮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窗帘密实的拉严了,四下里很安静,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空调间或发出几声嘀嘀的声响。房间里似乎渐渐的温热起来,陈亮索性把被子掀开了一点露出小半个身体在外面。热气一阵接着一阵,而此刻陈亮竟也觉得体内有一股莫名的火焰在渐渐窜起,整个人也更加的烦闷。他的脑子里快速飞闪着一个又一个的影像:洪欣,姐姐,妈妈,女同学,女老师,女明星……空调的所散发出来的热量让他变得燥热不堪,索性脱下衬衣整个人赤身躺进了被窝里,手指所触摸到的皮肤透射出青春的热量,如同一头健壮雄狮在非洲炎热的草原上尽情的奔腾,驱赶成千上万的羚羊和斑马,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把连绵无际的躁动不安和无法挥散的热气驱尽,这一切看起来都是罪恶的却又是必须的,无论这份罪恶是来自草原上还是来自被窝里,在本能的驱使下,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让施恶者自己在身心上得到最大的满足。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一个多礼拜,几乎每天都是前面一天的重复,陈亮就这样一个人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度过了一天又一天,这时候他才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孤独,正因如此,他每天起床后填饱了肚子就一头扎进网吧,从早到晚不知疲倦,网吧让他觉得安逸踏实可同时他又很厌恶里面的肮脏与吵闹,然而,在这样的环境下,一切已经别无选择。
寂寞和孤独深藏在时间里让人无法摆脱,无论在白天或是夜晚,无论年长还是年幼。
有些人的寂寞与生俱来,他们敏感的心灵仿佛早已经洞透世间一切善恶美丑,看破了人群中尔虞我诈的虚伪做作,其实有的时候他们也会误判对错,可惜的事情是整个世界似乎并不是很争气,常常让这些敏感的人们看见自己预料中的结果。若是追究起来,是世界的错还是世人的错?谁都想搞清楚答案,但最后谁都不知道答案。可能,这样的世界才是完美的,世事带着遗憾和神秘才能点缀世界的多彩和美丽。
在大部分时间里陈亮便是这一类人群中的一员,他有着在别人看来颇为怪异的性格,但这种性格无法断定是环境影响还是自我内心封闭造成的,然而每个人都很难去猜测另一个人的内心世界究竟会是怎样,每个人甚至连自己的内心世界究竟是什么模样都还不清楚,人们总是喜欢按照习惯和常规来看待身边出现的每个人和身边发生的每件事,久而久之,世界上的很大一部分人和事便有了一定的规范标准和模式准则。若是从这些方面去看,陈亮便是常常徘徊在这些准则规范边缘的人群中。
性格常常决定命运,若这能变成真理,那就意味着人作为个体还是有希望彻底掌握自己的命运的,这种理想状态近在眼前往往却是远在天边,正如我们常常能看见有人满口圣人论调满口仁义道德,但真正能做到的人微乎其微,而即便是圣人本身还常常遭人诟病。
在二十余年的人生道路中,陈亮一直以一种近乎自我的方式生存着,排斥者说他是自欺欺人,中意者说他是个性中人,人活于世则难免会与形形色色的人交往,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夸赞有人糗,人生的道路,往往就是在这些矛盾却又对立统一的过程中一路走到尽头。
然而和时间比较起来,人短暂的一生变成了日光下燃烧的纸片转瞬即成灰烬,这也是时间的灰烬。
陈亮开始对时间麻木起来,每天进网吧和出网吧则是他一天中最清醒的时刻。一进一出仿佛变成了一个轮回,一个自我毁灭再到自我重生,生命是脆弱的,脆弱的不堪一击,可是谁也不知道人的生命到底有没有所谓的传奇轮回。如果有,谁是前世?如果有,谁是来生?如果没有,为何世人看起来都不肯珍惜这难得的今生?一切,都没有答案。又或者,一切都只有一个答案——时间。
时间能证明一切!
这一天,林武回来的很早,车还没开到家他便打电话让陈亮下来一起出去吃饭。傍晚之前是都市车流的峰潮期,几乎每个十字路口都有长长的一排车队等候着红灯。林武特地从市区中心开过,一边在路口等候一边向陈亮介绍着本地的风土人情,就这样一路过来,他们从城北出发开到城南将近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
“亮亮,看见没,现在是下班高峰,想直穿市区就得慢慢等,有时候你在一个路口就得等上两三个绿灯才轮到你过去,交通太拥挤了。要是从外环绕路过去要快一半时间,不过费用起码也要加一半。”说话间林武把车开进一个小区停在了路边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号码。“喂,贤玉。我们到了,你带他两下来吧。”
“恩,挂了。”林武挂完电话又对着陈亮说:“今天我们一起出去吃,两个小孩开学的时候我把他们送过来这边到现在才见到一回,这段时间真是太忙了,往年都少有的,今年真是出奇。”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陈亮看见楼梯口走出来两个孩子,男的像是十几岁的学生模样,旁边是个小女孩,他想这应该便是林武的两个孩子吧。“叔,是他们吗?”陈亮问道。
“恩,呵呵,是的。”林武笑呵呵的摁响了车喇叭。
两个孩子听见声音看了看便朝车这边走了过来。
“来,你们坐后面。你妈呢?怎么还没下来。”林武把头伸出车厢对着小女孩说。
“妈妈在后面说一会就下来。”小女孩扎着辫子,两只乌黑的眼睛大而有神。“爸爸,车上好多泥土你怎么不洗呀!好脏!”小女孩趴在车门上用手摸着林武的下巴笑嘻嘻的眨着眼睛。
“晓彬,带着晓慧上车,坐后面。你妈在后面磨蹭什么呢,吃个饭还得等半天。”
晓彬上车的时候才发现前排副驾驶的位置上坐着的陈亮,他听妈妈说过陈亮住在自己家里的事,便笑着示意着跟他打招呼,一边把自己的妹妹晓慧扶上车后座。
“晓彬弟弟,晓慧妹妹,你们好。”陈亮主动和两个孩子打起了招呼。
“这是你们陈亮哥哥,快喊哥哥好。”
“哥哥好。”
“哥哥好。”晓慧歪着脑袋看着眼前这个未曾见过的哥哥,一时显得拘谨,她看见陈亮在对她笑竟有些面红耳赤。
这时候车门打开一个中年女人也上了车。
“妈妈!”晓慧抱着妈妈的腿一边还不时的回头看着陈亮。
“贤玉阿姨好!”陈亮急忙问候。
“亮亮,几年没见都这么大了。”
林武一看人都齐了便说道:“你们坐稳了,把门关好。吃饭去!”
“亮亮过来一个多礼拜了吧?林武。”
“差不多了。我们去哪里吃?”林武问道。
“去哪里吃你还不知道吗?你天天在外面吃喝玩乐的不比我们在行?”
“呵呵。”林武笑着便不说话。
“我们这两年都没回清水镇了,以前晓彬住校我们倒是有时间,现在两个孩子都上学是在是忙不过来。城南的学校校长我们认识,而且在全市算得上是最好的一类学校,到这里上学好是好,就是放学孩子回去不方便,所以在这租房住了。亮亮你来这么久我们都没好好招待你,回去晓彬的爷爷要是知道了肯定得骂我们不懂事呢。”
“没事的阿姨,我住那也挺好的,就是不知道你们住在哪,不然我早就来看你们了。上次我妈打电话,她说‘你林武叔跟贤玉阿姨带两个孩子还得挣钱,平时就挺忙的,你去了可别添乱。’”
“我倒是不忙,就是带着两个孩子做做饭什么的,忙的是他,一天到晚的不见人影,钱呢也没见赚多少回来。”贤玉一边说着一边指着开车的林武。
……
吃饭的时候林武点满满一桌菜,陈亮和晓彬坐在了一起,晓慧坐在了自己妈妈的旁边,一边撒着娇一边闹着要吃菜。几个人面前的杯子里都倒满了饮料,明亮的灯光照在大厅里,菜肴闪着光泽,饮料上也浮动着流光。
“来!我们全家敬亮亮一杯,来这么久了都没好好请亮亮吃顿饭,你说这天底下哪有这样招待客人的,呵呵!”林武笑着端起饮料喝了一口。
众人也跟着端起了杯子。
“是啊,本来想在家里自己动手做一顿饭菜,可要接送孩子我一个人买菜洗菜都忙不过来,后来想想干脆还是出来吃方便。”
“来,亮亮,吃菜吃菜。明天我就带你过去面试,下午回来的路上我打电话问过了,我朋友出国旅游刚刚回来,之前你来的时候他还在公司里面,那几天我也有点忙,刚好他又准备去玩一个礼拜,这下倒好,他回来了我也有时间了。他公司就离市中心不远,从这过去开车几分钟就到了,明天吃完早饭我就带你过去。来,来。吃菜,吃菜。”
……
吃完晚饭的时候林武说要带着大家到市区转转然后一起去小剧场看剧团表演,不过却遭到老婆的反对,理由是里面那些东西不适合给小孩子看,所以吃晚饭便要林武送她和孩子回去,但临别的时候又让林武带着陈亮看看夜市,不过不许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几个人就此别过,林武便带着陈亮又沿着原路开车准备回去,到了市中心林武便说要带陈亮四处走走,陈亮本心是想看看热闹的,但他又觉得自己跟一个长辈逛街似乎也没什么劲头,便以明天还要面试为托辞说回去睡觉明天好有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