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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千盏孔明灯上都挂着他亲自题写的愿望。因为脸皮薄,没写太多字,只挑重点写了一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又听说,要写上两人的名字,才能实现愿望。
又担心写上全名会被人发现,于是乎,落款只写了,“谦,露。”神明这么厉害,一定能懂。
要是不懂也没关系,他都把人带来了,总不能出错了吧。
他收回思绪的同时,秦朝露也已经祈祷完了。
姑娘转身看他,明朗粉嫩的小脸上,旋开笑,纤纤玉手主动牵起他的手,十指相扣,带着他往山上去。
夜流怀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任由少女带他去任何地方。
秦朝露觉得今夜大概是此生过得最难忘的一夜,她也可以像别的少女一样牵起情郎的手,奔跑,追逐,甚至肆意地大吵大闹。
以往她都觉得这样很羞耻,现在却很贪恋这种感觉。
花灯的尽头是一棵许愿树,上面挂满了有情人留下的红线。
夜流怀也备了两根,秦朝露从他手里接过红绳,又拔了两人的头发,合着红线编成一股。
夜流怀看得入迷,从不知道她还有这手艺,这下好了,又多了个爱她的理由。
秦朝露不仅会,还会很多复杂多变的花样。
只是因为打络子费时间,太耽误她赚钱,所以就改看诊治病,以为诊金高来钱快。
但真正找她的多半都是穷苦人家,根本付不起哪怕几钱银子的诊金。
秦朝露心软,很多时候都是不收钱,或者少收钱。
所以亏钱居多,不得已只能改行卖起凉茶。
凉茶便宜又消暑解渴,穷人也买得起。
而且她都免费帮人看诊了,那些人也不好意思空手去,多少都会买一碗,反而卖凉茶赚了不少钱,也没心理负担。
思付之间,红绳已经绑好,秦朝露朝夜流怀示意,让他抱她起来,她要挂到最上边去。
夜流怀看着那串极为好看又别有意义的红绳,忽然不想挂了,留着自己看不好吗。当然,他想想还是算了,如果许愿树真的灵验的话,日后他们会有许多的日子在一起,到时再让她编一个更好的。
挂好了红绳,秦朝露拍拍夜流怀的肩膀,示意把自己放下来。
但夜流怀忽然不舍得放手了,就这样抱着她,仰望着她,也挺好。
秦朝露小脸微红,再三让他把自己放下来,他才放人。
二人在大树底下靠坐着,夜流怀脱了外衣为她披上,然后从月落坐到了日出。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下来,落在夜流怀的眉宇之间,他眉头一蹙下意识地睁开眼,又轻扯过衣裳,盖过秦朝露的脸,挡了阳光。
他就这么贪婪地看着她,看着怀中熟睡的人儿。
今日太妃大寿,普天同庆。早朝是不用上,所以他有的是时间享受这最美好的时刻、
约莫两个时辰之后,秦朝露才有了点醒来的迹象,小手扯落脸上的衣衫,睡眼惺忪地看向夜流怀,“几时了?”
“还早。”
“还早是几时?”
“不知道。看天估算吧。”
秦朝露抬头望去,太阳都已经高升,光照了半片天,预估计快巳时了,可她要辰时上值,这都已经迟到了一个时辰了。
她赶紧起身。
夜流怀拉住她,“今日不上朝。”
“可我要去太医院,太医院不打烊!”
说完,着急忙慌地往山下跑,夜流怀紧追上去,抱起她用轻功飞下山,而后驾马而去。
事实证明,他们跑的太远,等着急忙慌赶回去的时候,都日上三竿了。
幸好早几天她已经把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搞定了,这会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人说她。
秦朝露松口气。
不过霍太医说太子来找过她,虽然没说什么事,但看起来脸色不太好,还留下话来,让她去太子府找他。
秦朝露身子一抖,心想去太子府那不等于羊入虎口吗?
太子那个神经病,上次偷看她的身体,这次就很有可能吃了她。
不行,不去,坚决不去。
幸好太子今日好像很忙的样子,至少秦朝露提心吊胆熬到下值也没见太子府的人传她过去。
她彻底放了心,现在只等着昴时一到,去参加寿宴,在寿宴上太子也就不好对她做什么了。
……
“夜流怀,你跟着本宫作甚?”太子郁闷,这个神经病,打从晌午过来,就一直呆到现在,连三餐都在太子府解决,他这是把太子府当厨房了!
“培养感情。”夜流怀不要脸地说道。
太子脸色阴鹜难看。
夜流怀嘴角勾笑,跟着他就不用担心这混蛋缠着阿露了。
“殿下!”太子府的侍卫迎面进来,眸光谨慎地瞥了夜流怀一眼,欲言又止。
太子转身往后院方向走,那侍卫跟上去,二人在静谧的廊庑上讲话。
那侍卫禀道,“昨日捉拿的女盗贼已经叫夜老太君提回去了。老太君说人是她家的。至于偷盗一定是误会,他们夜家不愁吃喝,不至于去偷平民人家的东西。”
太子急了,“那你就没把事先做好的人证物证呈给她看?”
“呈了。”侍卫强调道,“还是京兆伊亲自呈的。”
“那怎么还能让她把人带走?”
侍卫刮刮鼻子,颇没脸地说道,“那叫朝华的女盗贼她要求同太子府的近身侍卫当面过招。
属下就亲自出手了。
事实证明,以她的能力要想偷东西,根本不会留下蛛丝马迹,也就间接解释这些人证物证都是子虚乌有的。
老太君为此大动肝火,要求京兆伊彻查下去,给她一个交代,如不然,她就进宫告御状。”
太子气得想打人,“没用!真是没用!区区一个小女子,你都打不过?”
那侍卫跪倒,“属下虽赢了,但此女出手刁钻,惯用巧力,三招之内还真拿不住。所以,所以……”
太子无奈叹气。
那侍卫垂首。
太子抬起眸来,脸色一冷,“想办法把这事平了,别再生出事端,否则你这个太子府的一等近身侍卫也别做了!”
“是!”
“滚!”
夜流怀此时走上前来,双手环胸,背靠承重柱,悠悠道,“太子殿下应该清楚如今的局势,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若果您非要窝里横的话,就别怪本王不客气!”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们是合作关系,并非丛属关系。所以还请相互尊重。”
太子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