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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一愣,倒是有几分惊讶,“哟,你们城里人不是讲什么晚婚晚育么!我看小安年纪还小的……”说着冲安然咧嘴一笑,“不过结婚早好处多,年轻带孩子都省事!我看你们俩还没孩子吧,趁年轻赶紧要一个!”
安然这回用车里那几根稻草把自己给勒死的心都有了。www.Pinwenba.com
她不去了!她现在就回去收拾行李走人!
可是她刚想到这儿,就感觉腰间一紧,身上一轻。
“啊……”尖叫声刚冲出喉咙,她已经被陈远衡直接给举到了拖拉机的后车斗儿里。
拖拉机后斗逛荡起来像坐在破船上一样,在加上道路颠簸,等到山脚下的时候安然脸都绿了。
她跳下车第一件事就是蹲在地上,吐了个天翻地覆。
陈远衡站在一旁看得直心疼,过去在她后背上轻拍两下,本来是想帮着顺顺气,结果这一震荡安然呕得更邪乎了。吓得他再不敢轻举妄动。
胃里的东西折腾干净了总算是消停了。
陈远衡掏出纸巾过去给她擦擦嘴,“不行咱回去吧!”
安然这会儿浑身无力也不和他矫情了,“我包儿里有矿泉水,你帮我拿出来。”漱口之后拄着大腿晃晃悠悠站了起来,“来都来了,总得上去溜达溜达。”
可说实在的,这个季节真心没啥好溜达。
满山遍野的枯枝落叶,间或有几棵抽了新芽的树,看着都可怜。
但安然觉着这景象别有风情,陈远衡就得配着。反正他看的是人又不是景,无所谓了。
折腾这一大通,速写是没力气了,安然就从口袋里掏出小单反,走走停停的四处拍照。
两个人就这么一直逛游到傍晚。
陈远衡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问她,“你饿不饿?”
安然鄙夷地瞥他一眼,“你饿了?真是饭桶!”然后话音刚落自己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惹得陈远衡拍手大笑。
她脸一红,凶神恶煞地吼他,“你笑什么!我就吃了两袋儿红烧牛肉面,还都吐出去了。”
陈远衡敛笑,嘴角还是控制不住上扬,“那回去?”
安然犹豫了一下,“在等会儿,现在夕阳正好。拍两张再走吧!”说完低头给相机换了电池,举起来正要调焦距的时候却发现陈远衡直勾勾盯着自己,脸色凝重。
“你怎么了?”她疑惑地问他。
“安然你别动!”陈远衡刻意压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紧绷。
这下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安然皱眉,只觉着他装神弄鬼的有毛病,“陈远衡,你闲的没事儿吃撑了吧。”说完也不管他,抬脚要走。
“安然!”陈远衡一脸骇然,刚想喊“别动有蛇”,安然却已经发现了它的存在。
那是一条一米来长的蛇,就盘在她脚边半步远的地方吐着芯子晃着脑袋。
安然愣住,大脑有一瞬间空白。等到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吓得跳脚。然后慌乱中,她一脚踩到了坡上一块松动的大石头。尖叫声里,整个人连石头都往坡下面滑去。
“安然!”陈远衡大惊,同一时间里迅速地蹿向了她。
他的手将将碰到她的指尖,正准备往前一步把人抓住,脚下不慎却也踩了个空。
两个人一起失去了平衡,他根本来不及多想已经本能地将她紧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护住。
剧烈的天旋地转后,两人被坡下的树木挡住,身体分开的同时也停止了翻滚。
安然被撞到了头当场晕了过去。
陈远衡扭头看着身边的人,吃力地喊了一声“安然……”说完想要起来,却因为肋间一阵剧烈的疼痛的来袭,也跟着陷入了黑暗。
…… ……
安然做了一个很奇葩的梦。
梦里她被一直凶恶的青色蟒蛇缠住身体,越勒越紧越勒越紧。然后就在她马上要窒息的时候,陈远衡拿着把剑劈了过来。却不想宝剑在触及蛇身时断裂成两半。
蟒蛇因为愤怒忽然成了暴走状态,疯狂地发起了攻击。陈远衡马上落了下风,眼看要命丧蛇口。
千钧一发之际,嘹喨的鸡鸣响起。一只长着七彩羽毛体型巨大的公鸡从天而降,从蛇嘴里救下了陈远衡。
又是一声鸡鸣……梦境戛然而止。
安然猛地清醒过来,睁开眼就看见陈九茴阳光灿烂的笑脸近在眼前。
“九茴……”安然讷讷地出声。
“嗨……”陈九茴笑得更明媚了,“你总算是醒过来了,再不醒某人估计就要把人家楼给拆了!”
安然还是有点呆呆的样子,“我这是在哪里?”
“县医院。”
她闭了闭眼,大概十多秒后终于把思路捋顺,“陈远衡呢?”
“你隔壁病房,左脚踝脱臼,断了两根肋骨,差点儿捅漏了肺子扎成严重性气胸丢了小命!”
安然心头一凛,急忙就要下床,结果刚坐起来就一阵眩晕险些栽到地上。
“唉……你别动。”陈九茴赶紧去扶她,“你是轻微脑震荡,可不知道怎么就是睡着不醒,陈远衡急的差点儿把医院掀了。”
“我睡了很久?”安然揉了揉脑袋,“他严重么,我想去看看他。”
“成,你慢点儿动就没事。”
…… ……
陈远衡这会儿吊了水正睡着。可他一向浅眠,两个人刚刚推开门他就醒了过来。
见来人是陈九茴脸一黑,等到看见她身后的安然时,立刻变成了春风和煦的淡笑,“你醒了?”
“嗯。”安然点了点头,朝床边走了过去,“你怎么样?”
陈远衡张了张嘴,刚想说我还好,病房里就响起了阵阵鸡叫。
陈九茴从包里翻出只黄色的玩具鸡,在那里一捏一松,一捏一松。
陈远衡当即暴躁了,“陈九茴,你他妈玩儿一下午了!能不能安静一点儿!”
安然也被吓了一跳,转头盯着她手里的鸡恍然大悟。原来她梦里的鸡叫是这么回事儿!
正想到这里,陈九茴就把鸡在她眼前晃了晃,一脸得意地问,“怎么样?我在县城的十元店买的。”
安然一脸淡定地看着她,“我也有一个,C市的小商品批发市场零售9块9,比你的便宜!”
“呃……”陈九茴被噎住,然后叹了口气,“好吧,你赢了。我出去逛逛,你们聊。”
病房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可忽然间只剩下她和陈远衡两个人,却有些不习惯了。
安然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人咬了咬唇,“那个……你怎么样?”
“还好。你呢?”
“陈九茴说你差点儿就……”
“你听她瞎说!”陈远衡哭笑不得地打断了她,“我没事儿,就是断了两根肋骨,长上就好了。”
“哦。”安然应了一声,低下头沉默一会儿轻轻吐出三个字,“谢谢你……”
“唉……”陈远衡叹了声气,“安然,你知道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其实相比这个,我更愿意听你说另外三个字。”
“可是……我……我真的不爱你!”安然嘟囔着,语气有些为难。
“人艰不拆好嘛?”陈远衡苦笑着打趣,却惊坏了安然。
“你竟然知道这个词什么意思?!”
“跟陈九茴学的!”陈远衡笑过后忽然间严肃,“安然,如果今天真的就醒不过来了,你会不会难过?”
安然看着他沉默。直到陈远衡眼中的期盼和紧张都渐渐化成难过和失望时,她才缓缓开口,“应该……会吧。其实,是会的!”
他怔住,随后欣喜若狂地大笑出来。结果却牵动到伤处,疼得直抽气。
“你小心点儿!”安然就要起来去叫护士,却被他摆手拦住。
“没事儿没事儿……”陈远衡说话时还有些喘息,“安然,听你一句在乎,我就算是真交代了也值了!”
安然白了他一眼,也忍不住叹息,“陈远衡,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他没想到她会这个问题,犹豫了一下说道:“刚开始是觉着你合胃口,后来是看你和许墨林关系好眼红。再后来……我也不知道,知道了或许就不会这样了。”
安然眨了眨眼睛,“我脾气不好。”
“比我好些。”
“我很矫情又特别扭。”
“我稀罕。”
“我不会做饭,不会洗衣服,不会持家。”
“没事儿,会花钱败家就行了!”
“我智商不高,遇见事就会哭,还自私!”
“女人都精明成陈九茴那样,还让不让男人活了!”
“我不爱你……”
陈远衡抿唇,这次没接下去,眼睛里瞬间结了冰碴。
安然却看着他那极力隐忍的样子笑了出来,“我不爱你,但是你如果你非要赖着我的话,我不妨考虑给你个机会!”
陈远衡最近很郁闷,无比的郁闷!
安然答应他说考虑考虑,可这一考虑就是一个多月。
好不容易用尽办法让她松口,答应试试看和他交往了,她又不给他名分!
说什么只是试试看,又不是正式的,还不知道他好用不好用。万一闹得满城风雨了再发现两个人不合适分开了,面子上对大家都不太好。
陈远衡当时听见这些直接气吐血,差点儿拎着菜刀把陈九茴她家腊肠剁了晚上下酒。
他四大爷的,别以为安然不说他就不知道!
要不是陈九茴那坏事精在背后撺掇,安然那傻姑娘哪有这么多花样儿折腾。早就让他收拾的老老实实的,痛痛快快做陈太太了。
他好不好用,她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晚上,当陈远衡结束第二次耕耘的时候,安然已经被累的昏昏欲睡。
可某人却盯着她眯缝着眼睛,小脸儿通红的模样冷哼了一声。掐着她纤细的胳膊把人翻了个个儿,从后边冲了进去,恶狠狠地开始了第三轮攻击……
“小妖精,叫你白天跟我蹦跶!看我有没有办法收拾你!”
今天下午,两个人逛完商场准备去吃饭的时候,碰上了安然的高中同学。
那同学见两个人样子亲密似乎有些诧异,然后试探着玩笑了一句,“安然,你老公可真帅!”
结果安然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在那边悠悠地说道:“你误会了,他不是我老公。”
“不是你老公?”
“嗯,是我一远房表叔!”
气得陈远衡鼻子都歪了,表叔?!他有那么老么!
说是表哥好歹也让他心里有点儿安慰不是!
等到那同学寒暄了几句离开之后,他冷眼斜了安然一眼。大步流星地径自就走了,也不管她跟不跟得上。
到了地下停车场,他扭头看了眼发现安然没跟上来,就一个人先开门坐进了车里。可一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都过去,仍旧不见安然人影。
陈远衡忍不住心里有些发毛了。拿出手机一拨号,果然……拒绝接听!
最近安然经常跟他玩儿这招,只要一有不满意,她就一声不吭地把他的电话号码拉黑了。等找到的人的时候,就满脸漫不经心的来一句,“陈远衡,你脾气太差了,我觉着我们俩其实一点都不合适……”
得!
就为这句话,他少说也得装半个月的孙子。
挂了电话,陈远衡转手又给暗中跟着安然的保镖拨了过去。
又是不出所料的答案,安然那小祖宗已经跟陈九茴坐在某家小餐馆儿里,正吃烤鱿鱼和麻辣烫呢!
陈远衡一阵火大,只觉着牙都跟着疼,但偏偏又无可奈何。
他叹了口气,一下一下摁下去,给陈九茴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过去……
吃晚饭想办法把人给我送回别墅来,不然今天晚上狗肉火锅,清炖你儿子!
接着不出一分钟,那边就恢复过来……外加你书房里那枚和田玉古印章!
陈远衡咬牙……你狠!成交!
这次回复只用了10秒……瞧好儿了您嘞。
然后陈远衡盯着屏幕恻阴阴笑了出来,陈九茴那人女人就是个祸害,可怜安然那傻丫头竟然也敢相信狼外婆。看她能逃出他手掌心儿去,看他晚上不折腾死她!
纵/欲/过度的后果就是两个人一起睡到了中午。
正午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射进来,打在脸上,有些刺眼。
安然迷迷糊糊地哼唧了一声,从床头柜上摸到手机摁亮一看:十一点四十八!
顿时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过来。
画廊今天12点举行展览,她铁定要迟到了!
“死了死了!”安然扑棱一下跳下了床。结果脚刚占地,一双强健的手臂就缠到腰间。
“那么着急做什么?再睡会儿吧,时间还早呢!”陈远衡眯着眼睛嘟囔了一声,又给人抱回了床上。
“早什么早啊!”安然立刻炸了毛儿,一个手刀就劈在他腕子上。
“嘶……”陈远衡吃痛,利落地翻身将她整个人压在了身/下,“你还真下得去手!”
“那有什么下不去手的?疼的又不是我!”
陈远衡咬牙皱眉,“你谋杀亲夫啊!打残了怎么办!”
“残就残了呗!”安然很是不以为意,“再换一个就是了!”
“安然!”陈远衡怒吼了一声,气得整张脸通红。
可安姑娘却对他的暴躁视若无睹,更没预见到危险正在悄悄向她靠近。
“起开。”她水葱似的指头在他精/赤的胸膛上点了点,“我还有上班呢,别跟这儿碍事!”
“上班?”陈远衡嗤笑了一声,悬在那里岿然不动,“就你那破工作,一个月挣不了几个,有你五八没你四十……”
“陈远衡!”安然急了,恶狠狠地一拳捶在他胸上,“你少瞧不起人!我又没靠你养活,你跟这儿指手画脚什么!”
就是因为没靠他养活他才火大!出门吃顿饭吧,她非要AA。他送她点儿东西不能是市面上找得到的,还得把价钱打0.1折。就这,回头她还得找机会换回来。
每次他提出异议,她就立马甩脸子。说什么又不是夫妻,还是经济独立的好。省的将来分开掰扯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