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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是因为没有女朋友太久了,肯定是酒精作祟,我这绝对是错觉。回到宿舍,把小辰扔到床上不管了,我自己洗白白睡觉觉,嗯,都是瞎说的,洗什么洗,直接翻上床睡了,睡醒了就都过去了。
然并卵,并没有过去。人是不可以钻牛角尖的,我越想证明我没弯,我越发现,天啊,小辰挺白的,奶奶的,笑起来还有小梨涡好可爱……不对,不可能觉得他可爱的。
我去,他吃饭的时候像兔子,塞得满满的,好可爱……草,我在想什么!
呦,他走路好好笑,腿太细了,像踩高跷……
天,他喝完水居然舔嘴唇,粉粉嫩嫩的,用什么词形容呢,对了,性冷淡风,真想……我魔怔了。我觉得,我可能是……真的有点儿喜欢他了。我是疯了吧。
至少两周,我找遍所有理由,跟着他。图书馆,食堂,自习室,大排档,图书馆,食堂……我总说:“怕你想不开,殉情死了。”
直到那天,他就坐在我对面,发信息给我:我说的是你。
“什么是我是你的?”
“你背我那天,我好像跟你表白了。”
卧槽!
“我喜欢你啊……”
“我好喜欢你啊……”
不知道是什么心情,我跑了,冲出图书馆,落荒而逃。
人是一种很矛盾的生物。只是自己偷偷看偷偷想时,是有意思的。偏偏在有回应时,所有的未来、责任、可能要面对的压力就像山一样重,春花秋月虽好,真的要抗起这种隐秘于世俗而无法言表的感情时,我却只能一心要逃。越远越好。
我没有办法面对,我是个胆小鬼,是个逃兵。我收拾了行李,直接搬了回家。一路一直在想,如果他发信息我怎么回,如果他发现我走了会不会难过,如果再见面我怎么说话,如果……
小辰始终没有再发任何信息,没有多问一句,一天,两天,三天,一个月。我满怀歉疚和思念,却发现我始终无法面对。
我跟哥们儿们下饭店,泡网吧,去酒吧,逛夜总会,错过了学校的毕业照,也错过了毕业晚会,找人帮我拿了毕业证,始终不敢再回学校。我觉得,时间可以抹平一切。
那是我和小辰想处的第三年。
后来,工作,娱乐,似乎所有东西随着时间消失,变淡,我甚至开始忘记大学的很多人名,很多事。小辰也在我的回忆里变得虚无。像是一场梦。
但我发现,我失去了爱人的能力。那晚的那种悸动似乎再也没有出现过。在一起的女人,我也喜欢,但就是缺了点儿什么。
回想起来,真正有过那种灵魂的悸动可能每个人一生都只有过一次,只对一个人。我的那个人,叫方辰。是一个男人。
我有时也在想,如果试试在一起了,又能怎么样,天捅破了又能怎么样?我喜欢的是方辰这个人,不是喜欢男人,跟男女无关。但,时间太久了,回不去了。
收到方辰的婚礼请帖那天,我打开微信,发现几年过去,他依然在微信置顶里,排在第三个,置顶的一共只有三个人,爸爸妈妈和方辰。
我笑着,发了一句“恭喜!”,但心里似乎开了一个洞,风呼啸而过,一阵又一阵,吹得我有点儿冷。我没想到,多年以后,尘封起来的那个人还能让我心情变化如此。
最终,还是没忍住在婚礼前夜约他出来,我以为他筹备婚礼很忙,不会来,但他秒回了一个字:“好”。
我逼自己走过去,不能再逃避,逼自己在见面时拥抱他,跟他说句“恭喜”。
见到他时,他主动拥抱了我,我不知所措,嘴里的“恭喜”没有说出来。他一改之前不爱说话的样子,讲了自己读研的趣事,谈了自己的工作。
我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挤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他笑着说:“我懂。”
“你不懂!”我红了眼睛。他不懂我这几年是怎么逃避跟他有联系的所有东西,他不懂我多想试试走那条充满荆棘违背伦常的路,他不懂他结婚不该让我知道。
“我懂,所以我不让你为难。”
我愕然。
他依旧絮絮叨叨,我依旧沉默。
他说,我纠结了三年,那天终于借酒才说出来。
他说,那晚的肩膀和你红红的耳朵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
他说,注定没有结果的事,谢谢你没有让我选,因为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做。
他说,我变勇敢了,总有一个人要把故事讲完。
那是我们相识第七个年头。
第三年,我选择了逃避。
第七年,方辰选择了不让我为难。
我想,此生不会再见了。
我想,方辰你比我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