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被举报的家庭

想说话的盐粒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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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和汤米在墙角检查了小狗的伤口,幸好,看上去虽然凄惨,但是小狗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三个人商量了一番,觉得不能让小狗就这样死去。简让汤米抱着小狗,两个女孩子拎着煤块,一步步往山谷的方向走。

    快要进山谷的时候,落到后面的青君感觉到被一颗石子击中了,疼的她叫出了声。回头一看,一个长着鹰钩鼻子,像青蛙一样的鼓眼睛的男孩子拿着一把老旧的手枪,正瞄准他们准备射击。简和汤米听了青君的尖叫,也看到了这个男孩拿着的手枪。

    “快跑!”简大喊一声,三个人赶紧往前飞跑。很快,他们跑进了山谷,而那个男孩子没有跟上来。

    简和汤米察看了青君的后背,幸好没有伤口,从留下的印子看,应该是铅弹。射击他们的男孩是他们出手干下的第一个,就是一声不吭就踢汤米的那个人。原以为他们是打不过逃跑来着,没想到他们带了武器回来继续战斗。

    简建议大家沿着山谷往上走,通过山腰上的路快速回到秘密基地。汤米非常赞成这个决定,因为他明白,雅里努镇上的居民有多么执迷于逞凶斗狠。果然,他们才爬到半山腰,外面就传来说话声和铃铛的响声。

    汤米赶紧跑到不远处一颗巨石后面躲起来。青君也简也抱着沉重的碳包跟在后面。不一会儿,三个人骑着自行车冲进谷里,他们站着自行车上奋力踩踏笔直奔向山谷深处。自行车后面跟着几个男孩子,有的扛着玩具枪,有的拿着弹弓,也全力向摇摇欲坠的吊脚楼跑去。

    半山腰果然是个俯瞰全局的好地方,多亏了珍妮的好视力,青君看到自行车最后仍在木房子前面,那几个男孩子弯腰捡了什么东西往木屋里面砸。他们砸屋子的声音和叫骂的声音并不小,而山谷的回声系统让躲在谷口的她们也听到了只言片语。

    小木屋的玻璃窗户如果被这群熊孩子砸坏了,他们的冬天要怎么办?但是,对于救下小狗一事,三个人并不后悔。

    迈克正在和伊丽莎白享受惬意的时光,不料,一块小石头砸破了阁楼的玻璃,掉在破旧的木板上。迈克从床铺下拉出他的左轮手枪,迅速装上子弹往楼下跑。他从厨房跳出屋子,绕到前面,对着空地射出一枚子弹。

    嘭的一声巨响在山谷中回荡,屋子前面的少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向旁边。那是迈克华兹,一个从战场上活下来的男人。显然,他们来复仇的时机没选好。男孩子们扶起倒在地上的自行车,不顾一切地往外面逃窜。

    有爹爹做后盾,华兹家的孩子也不害怕了。但是他们担心迈克发现他们的煤炭,只能等迈克进屋,才重新往山坳走去。将煤炭埋在粮食旁边之后,他们神情镇定的抱着小狗回家了。

    迈克坐在楼梯上,看着进门的孩子,和孩子上抱着的狗,心情复杂。孩子们进屋的时候,伊丽莎白也从楼上走下来,坐在迈克旁边。

    两边都没有说话,迈克问他们,“你们打架了?”

    “是的,因为他们在街上虐狗。”简松开包着狗的裤子,露出里面奄奄一息的小狗。

    “赢了吗?”迈克嘴里叼着香烟,声音却很清楚。

    “与上帝同在,无往而不胜。”这是俄亥俄州的座右铭,也是他们今天第一次战斗的成果。

    迈克嗯了一声,站起来往楼上走,没有再说什么。

    伊丽莎白对简和珍妮说,“中午到了,你爸爸也在家,你们看看弄点什么吃的。”

    青君闻言和珍妮转身去了厨房,这才发现厨房里面堆着一些食品,有一整条火腿,玉米、燕麦和班豆、大米各一袋,还有两袋子本州生产的面粉。厨房的桌子上面,除了原来那罐盐,还多了一些竹夹鱼罐头和黄桃罐头之类的东西。

    青君看着这些物资,满是欣喜。今天商店都不开门,看来这些东西是爸妈昨天从镇上买回来的。要知道,早上起来他们就没有吃东西,这一上午下来,洗澡、熟悉小镇、捡煤炭、打架、逃跑,已经让饥肠辘辘的她饿的头晕眼花了。

    青君让简出去给小狗处理伤口,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做饭。幸好,这次水龙头里流出自来水,燃气灶也能拧出火焰。青君锅子蒸了白米饭,又打了鸡蛋做乳蛋饼。为了晚上能吃口不一样的东西,她抓了几大把班豆用水浸泡起来。

    翻找到厨房里的菜刀,她接了一碗水反复冲洗,无赖冲洗干净的菜刀还是不够锋利。她拿粗瓷盘子底往返磨了20下,再片了几块薄薄的火腿下来。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饭菜终于差不多了,她喊汤米进来帮忙。汤米和她一起将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好,将东西拉到一个不会漏雨的干燥角落存放好。至于火腿,家里没有冰箱,肯定也不能直接放在那里喂老鼠,他们割了一截绳子将它掉在了门框上。

    饭菜全部好了,汤米高兴地跑上楼叫爸妈下来吃饭。简用裤子撕成的布条和门口的树枝给小狗包扎了伤口,也过来洗手吃饭。

    这顿饭,所有人是站着吃的。伊丽莎白夹了几口乳蛋饼,说是和莉莉做的味道一样。这道菜原本就是莉莉教给青君的,能吃出熟悉的味道不奇怪。一道乳蛋饼,一盘子火腿片,用竹夹鱼配白米饭,吃完后还能喝点白米汤,几个人都很满足。

    饭后,汤米和青君一起收拾碗筷,又跑进厨房和青君一起洗碗。这个中午,除了阳光的温度不一样,好像和加州没太大不一样。迈克坐在楼梯上剔牙,伊丽莎白察看了一下小狗,“这狗伤的不重,休息几天应该能好。珍妮,你去拿几块培根给小狗吃。”

    青君翻出白色的油纸里包着的培根,又将锅子里剩下的一些米饭,全部放在小锡盘子里,拿到小狗面前。

    爱要大声说出来,这是迈克和伊丽莎白很久以前教给孩子们的道理。困难也要大声说出来,青君将门口太滑,她有一天滑倒的事情说出来,希望迈克能解决一下。

    迈克想了想,让孩子们去垃圾堆找块破地毯或者破衣服垫在那里,这样问题也就解决了。

    汤米说,“可是我们到垃圾堆翻找了一遍,没什么化纤垃圾。仅有的几件也被珍妮弄回来给我改衣服了。”

    迈克哈哈大笑起来,说,“那这个问题交给我了。”

    看迈克心情不错,汤米说,“我们之前在垃圾堆看到几个绕线圈的木头墩子,可是,我和珍妮都扛不动。爹地你要是有空,什么时候帮我们弄回来做凳子,好不好。”

    迈克还是答应了。

    今天迈克正好在家,又这么好说话,机不可失,青君当即说,“我们的房间漏雨很厉害,今天窗户又被人砸了,能找人抽空帮我们修理了吗?晚上睡觉太冷了,如果还有风雨,估计要抗不下去了。”

    迈克想起了家里的伞布,迈步上楼,可是怎么翻找也没有找到,他对伊丽莎白大声吼道,“丽莎,你看看我们这乱七八糟的房间。见鬼了,我的伞布去了哪里?防火毯呢?防火毯又去了哪里?”

    伊丽莎白没有上楼,而是对三个孩子说,“不知道是谁,举报了我们。说是我们对你们几个孩子没有尽到父母的义务。昨天黄昏的时候,有个幼儿福利机构的人过来,说是要察看一下家里的情况。今天下午,他估计还要过来访谈你们。如果你们不想被约束在福利院做个可怜虫,一定要好好配合爸爸妈妈,听到了吗?”

    不一会儿,迈克也下楼了,他昨天宿醉的酒已经完全挥发掉了,现在也可以带着伊丽莎白去垃圾场拉回几个孩子想要的东西。伴随着发动机轰轰的响声,华兹夫妻离开了。

    三个孩子在一起商量,最后仍然觉得不能任由福利机构的人将他们带走。简还有半年即将获得自由,而珍妮和青君公用身体是需要保守的秘密,如果分散到不同的地方,结果是难以想象的。而汤米也不希望离开姐姐们。最终,他们达成一致意见,不能配合下午的客人,一定要蒙混过去。

    三个孩子商量了一番,决定对一楼的房间进行清扫和整理,至少让福利机构的人看了不至于带走他们。这个家徒四壁的屋子,除了四个纸箱子和厨房里新买回来的东西,也没有多少物品,他们很快就弄得干干净净。

    很快,门外传来车子停止的声音,他们整理好身上的衣服走大大门,发现外面居然停着一辆警车。警察看到走出来的是三个面黄肌瘦的孩子,也很纳闷,让他们把家长叫出来。

    简猜测是迈克开枪射击的事情被警局的人知道了,站在姐弟前面,跟警察解释了早上事情发生的起因和经过。简还带着警察看了他们屋子里的狗。警察详细问了珍妮挨铅弹射击的地方,做好记录之后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