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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林明都之后,云子渊还是拒绝了林明清的邀请,他给出的理由也很简单,因为自己即将就要离开了,要和孤剑客前往南域群山,所以不能应邀。
这并不是什么隐秘,有在关注他们动向的人都很清楚,云墨山庄的忌日即将来到,云墨山庄遗址被天门重重包围,那必然是在等着云子渊和孤剑客自投罗网。
林明清听到云子渊这么说,也明白了其中凶险,就没有再提这件事,只是在客栈里寻了张空桌,点了桌酒菜,就当是给云子渊践行。
云子渊拗不过林明清,也就只能陪林明清聊了一会儿。
饭桌上,林明清对于云子渊的实力境界很是在意,话语里无不透漏出想要和云子渊再战一场的冲动。当然了,云子渊都没有答应,事实上,云子渊很清楚,自己现下并不是林明清的对手。
虽然昨天与林明清在桥头的那一战,云子渊有借机进入高级修行洞府的想法,但是在战斗中他并没有放水,是他真实的实力体现,虽然不全,但绝非虚假。真正放了水的,还是清净圆满境界的林明清,他的胜利正如他自己说的那般,已经是留了手,没有对云子渊使出神魂攻击。
在那场战斗中,林明清也是投入到了近身交战当中,战得颇为尽兴,除了长枪被云子渊斩断之外,其他的一切,都还在他的预料之中。
“你的长枪……”
“不用在意,我的这把长枪是明都大哥从昭天城里找出来的,虽然不是什么先天后天宝物,但也很是不凡,昨夜家里找人修复过后,已经无事了。”
说着,林明清从手中变出那杆长枪,也不担心惊扰到客栈大堂里的其他人,自顾自地在大堂里挥舞了起来,凌冽的寒风在枪尖之下流转,被林明清控制得很好,局限在了很小的空间里,没有伤害到任何人。
“好!”
此时方是清晨,客栈大堂里人不算多,看见这一幕,无不拍手叫好,更有数人直呼林明清的大名,显得很是熟络的样子。林明清一一笑着回应,然后对云子渊说道:“我这把枪虽然没有什么特殊能力,但却坚硬无比,而你却能轻松将其斩断,你的剑气,实在可怕!”
云子渊摆了摆手,对此没有多说,而是对林明清在城里的好人缘颇感兴趣。
林明清解释道:“自己担任万戈城城中守卫,每日巡城,也算是在城里混了个脸熟,大家看在林家,看在昭天城的面子上,也都对我很是友好。”
“你们林家,在万戈城里的声望真的很高。”
林明清哈哈笑了起来,大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说道:“那是自然,我们受昭天城影响,讲究的便是侠义与仁义,在这方面,过往数百年来,除了你们云墨山庄……”
提及云墨山庄,林明清突然就闭上了嘴,不过云子渊并不介意,他罕见的饮了一杯酒,然后对林明清说道:“但是云墨山庄并不比你们,没有足够的实力,却出了那么大的风头……”
如果当初的云墨山庄并没有隐居在群山之中,而是向林家一样,背靠昭天城这样的正道势力,是不是就不会被天门……至少不会被那么轻易铲平!云子渊不禁这么想到。
而且,直到如今,云子渊还一直不知道,天门对云墨山庄出手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他只隐约觉得,或许与自己有关,毕竟按照他母亲早前所说,他出生时也是引起了天地异象,和林明都一样。
但是万戈林家有昭天城庇护,而云墨山庄却是无朋无伴……
林明清看出云子渊情绪有异,便主动跳过了这个话题,开始给云子渊介绍万戈城,言称云子渊下一次到万戈城时,自己会好好尽一回地主之谊。
云子渊点点头,与林明清碰了酒杯,就算是结束了这一场草率的践行宴。
随后,林明清离去,云子渊回身上了二楼,找到还在打坐调息的孤剑客,说道:“情报我已经研究清楚,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孤剑客倏地睁开双眼,一抹精光暗伏,随着他最后一次深深吐纳,房间里剑气激荡,却是没有伤及任何器物,连一页书页也未曾掀起。
云子渊看出其高妙的控制之力,比之林明清要高明不知多少倍,连声惊叹。
“现在,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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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茫大地之上,百多山峦杂沓,云子渊和孤剑客御剑一瞬飞过,四外山峦林木,一齐似走马灯一般乱转急飞,从云子渊的眼前飘过。
从万戈城出来已经半天了,在孤剑客的极速之下,万戈城里那些耳目全都没能跟上,有的甚至没能发现他们已经离去。
从万戈城到群山边缘,以孤剑客的速度,用不了太多的时间,所以他们并不担心有人会在路程中间拦截,因为拦不住,也没有时间布下防线。
所以孤剑客飞得很是顺畅,很是肆无忌惮。
云子渊在孤剑客的身后打坐,但是不知为何,他却久久静不下心来。
“心乱了?”孤剑客在前问道。
云子渊定了定神,然后说道:“我本来也以为是自己的心乱了,但是你这么一说,我却觉得不是……”
“那是为什么?”
摇了摇头,云子渊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该如何表达,或许是近乡情怯?似乎不是非常准确……
孤剑客则是问道:“你还记得下面的这片土地吗?”
虽然还没有真的进入到群山的范围,但是这里已经是山峦叠嶂了,到处都是葱葱林木,蛮荒气息一点点深重。
按理说,见到这样的景物,云子渊本该会有许多熟悉的感觉,他在群山里生活了十年,每天所见都是这样的景物。可是五年之后,他再次回来了,却是对此完全陌生……
云子渊没有回答,也等于是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孤剑客点了点头,对云子渊说道:“这是一件好事,如果你能够将云墨山庄也彻底遗忘了,那就更好了……”
“要记住仇恨,但不要让仇恨影响心灵,最后干脆就将仇恨化为一个符号,将背后的血泪浓缩,直到最后复仇成功时,再将其释放……”
云子渊点点头,然后闭上了双眼,不去理会周遭的一切,将心灵沉浸在空无之中。孤剑客也不再作声,专心御剑。
……
一段时日之后,孤剑客和云子渊已经到达了群山边缘,他们看着眼前平平静静,好似没有生息的一片山峦,云子渊说道:“按照万有给的情报来看,在群山北面,也即是我们现在面对的这一侧,是天门布兵最重的地方……”
“很显然,天门想的是,等时机成熟了,可以以最快的速度,从这里领兵出发,进军万戈城!”
云子渊点头称是,然后说道:“所以如果我们要进到群山之中,最好还是换个方向,最好是从大后方绕道进入。”
如此一来,无疑会消耗孤剑客许多的时间与精力,这或许也是天门用来消磨孤剑客战力的手段之一,只是孤剑客和云子渊并没有什么办法,正面冲进,那无疑会更加消耗孤剑客的战力。
“你还记得,云墨山庄在群山中的哪里吗?”孤剑客问道。
云子渊直接摇头,别说记得,事实上他根本就不知道云墨山庄在群山里的哪里!
被剑玄从云墨山庄救走时,云子渊只才五岁,从没离开过云墨山庄,根本就没有位置的概念,所以他从来就不知道,云墨山庄在群山里的哪一处。
孤剑客让云子渊拿出群山的地图,那是“万有”给他们准备的,夹在天门情报里的附赠,对群山的排布很是详细。孤剑客在地图上点出云墨山庄的位置,然后让云子渊规划路线。
因为早就已经将情报研究过,所以云子渊就算不知道云墨山庄的具体位置,但也很清楚天门的防线布置,对云墨山庄所在位置也有个大概了解,所以在孤剑客点出具体的位置后,云子渊很快就规划出了路线。
之后,在云子渊的指引下,孤剑客御剑低飞,一路避过了许多道天门防线,也避过了许多凶蛮野兽,以最小的动静,潜入到群山之中。
……
“前方有一组天门神官排下的防线,因为已经很深入了,所以这道防线排得很开,想要绕开,比较费时……”云子渊指着前方一座小丘说道。
那座小丘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在群山之中显得很是低矮,只是一路蜿蜒而出,左右难见边界。
孤剑客扭了扭手腕,问道:“实力如何?”
“三名法相初境,一名法相中境,还有许多清净天兵……”
云子渊按照情报上所示,伸手在虚空中连点,凭空标记出前方丘陵的兵线排布。然后,云子渊点了一个方向,说道:“从这一点突破,所要面对的虽然是最强的法相中境神官,但是他的周边是兵力最弱的地方,也是最不容易引起注意的地方。”
“嗯。”孤剑客冷冷应了一声,身体里渐有隆隆响声传来。
“虽然只是法相,但是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击杀,还是颇有难度,他与这条防线上的其他神官有通讯符联系,这是个问题。”
话虽如此,但实际上云子渊和孤剑客都没有太过放在心上,孤剑客不仅仅是个天玄剑客,还是一个精通暗杀手段的天玄杀手,刺杀天门法相的事情,过去两年里他以及做过许多次了,现在也不过是重复作业而已。
只见孤剑客御剑带着云子渊飞速向前冲去,在他的操控下,由其剑气凝成的飞剑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悄无声息地就靠近了丘陵,转眼就见到了隐藏在老树之上的神官。
“我会在瞬间将其击杀,剩下的那些清净天兵,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