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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今日正角楼薪卬的关门弟子,即便是平日里从不循规蹈矩的朱缘也不得不按捺住性子与一众宾客客气一番。
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溜出来,朱缘赶忙一路小跑来到舒瑾然这桌。
一屁股坐下后,身穿一袭彩织长裙的盛装女子毫无淑女风范地夺过舒瑾然面前的一杯灵茶,仰头便是一饮而尽。将喝干的竹杯重重放下,少女长呼了一口气。毕竟耍宝卖傻她是一把好手,但这种场面上的客套应酬实在让她有些如芒刺背。
深知自家闺蜜是个什么货色的舒瑾然也不在意她那德性,依旧只是俏生生地静坐椅上。她懒得开口,也不愿朱缘找她说话,毕竟两个姿色艳丽的女子坐在一起,已经隐隐吸引了场间众多目光的关注了。她实在不愿在这种情景下从闺蜜口中听到那些能让她忍不住出拳的言语。
然而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有十。
果然在放下杯子的瞬间,朱缘便开口问道:“瑾然,那个被打断双腿的陆公子没来找你吗。”
白衣女子的柳叶细眉微微跳动,情不自禁地握紧双拳,勉强压抑着心中恶念。
四周作势言谈甚欢却悄悄以神念探听的一种青年俊彦当下人人面色精彩。有些演技不到家的,甚至已经停下了话头,一幅长耳兔子模样等着下文。
也不知道哪个缺德鬼将陆圭被打断了腿扔出湖镜小筑的消息传了出去,那有如狗皮膏药般的陆圭虽说烦是烦了点,但好歹也算是彬彬有礼,不曾做出任何有辱斯文的僭越举动。舒瑾然虽然恼火其三番五次地烦扰,但隋叔叔一脚给人家腿踢断,少女的心中终究是有那么几分歉然的。
这个不长心眼的女人在这等大庭广众的场合提起此事,还大咧咧地不知道神识传音,岂不是让原本就断了腿的陆圭伤口撒盐么。
被自家闺蜜恶狠狠瞪了一眼的朱缘也不在意,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两圈,忽然一句话说的舒瑾然差点就要暴起伤人。
“隋叔叔,你不是见过那个卓宇明嘛,你觉得那人怎么样啊?”
看着一身拳意有些暴动的舒瑾然,隋晋微微一笑。对于这个自家小姐的闺中密友,隋晋倒是没有半分恶感。这个性情直爽的小丫头,其实颇有纯粹武夫的心气风范,可惜成了个炼气士,而且天资极为不俗,否则自己倒是不介意收这么个关门弟子。
抿起微微上扬的嘴角,隋晋板着一张老脸,冷声说道:“不怎么样。不过一个洞玄修士,就对小姐抱有非分之想。和那个被我打断腿的小子能有什么区别,都是一丘之貉罢了。”
知道了将陆圭打断腿的罪魁祸首,一众青年不禁凛然。看来下次找舒姑娘时,还是得趁这老武夫不在的时候。毕竟这等武夫仗着修为蛮不讲理,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在舒姑娘那碰个钉子,还能不损名士风流。可若是被这野蛮的老家伙也给打断腿扔出来,岂不是落得跟那陆圭一模一样的下场,沦为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柄。
这不,这等盛宴,陆圭怎么说也是栖霞州有名的年轻俊彦,为啥缺席?丢人啊!
他若是在场,往这一坐,此时还不是万众瞩目么,指不定就要抢了楼前辈的风头,喧宾夺主了。
朱缘是个不怕事大的,接着说道:“我听瑾然说的,应该还行吧。隋叔叔你可别要求太高了,回头瑾然要是嫁不出去,都是你的罪过。”
舒瑾然着实忍不了这个混不吝的女人,当下真气内敛,气机不显,在桌子绸布的遮掩下,缓缓一拳锤在少女腿上。
这一拳可不好受,打在身上轻飘飘的,可真气顺着拳头直接冲进体内,一股伴着剧烈酸麻的疼痛涌了上来。
朱缘一声闷哼,却猛然反应过来当下场合,一只手及时的捂住嘴巴,将那声惨叫硬生生咽下肚去。
看着趴在桌面上两眼泪光朦胧的朱缘,舒瑾然冷哼一声,心中恶气出了大半。
隋晋在一旁自然是洞若观火,脸上也忍不住扬起一丝笑意。
就在此时,寿星佬楼薪卬与九阳山掌教以及一众核心长老联袂入场。
主角进场,场间众人自然齐刷刷起身,纷纷上前道贺。
按山上潜移默化的规矩,由辈分地位最高的一批人先行下场,大多是千岁高龄以上的老一辈修士以及各大宗门势力的领头人。这些人与楼薪卬贺寿后,关系亲近的,往往会再多个一两句的寒暄之言,不熟的便与楼薪卬身旁身后的掌教长老们打个招呼。没有长辈带领又没有香火情的年轻一辈自然是没资格去跟人家一个陆地神仙攀交情的,只能远远站着拱拱手,高声喊上个一两句祝寿贺词。
光是和场间众人打招呼,便花费了足足半个时辰。
各方礼数都做到了后,便是楼薪卬便是前往主桌坐下。陪坐的除了九阳山掌教宋昱和几名资深长老,剩余几人都是栖霞州几大顶尖宗门的代表。当然也都是核心长老、掌教之流,若是随便派个长老客卿之类的,那就是不太看得起九阳山,就得坐到后面去了。
待众人坐定后,宋昱亲自走到大殿最里侧的石台上说了几句场面话。无非是些为楼薪卬贺寿自己感谢诸多宗门势力拨冗前来的客气话而已。
走了个场面之后,便有上百位弟子鱼贯而入,奉上灵果灵酒自己一些珍馐玉食。宋昱表面礼数周到后,也是宣布寿宴开始。
接下来,便是各路宾客献上寿礼,自有九阳山专司财政大权的长老带着数名弟子收礼登记。遇上礼数比较重的,便会有弟子高声唱和,昭告众人,送礼之人脸上也有光彩。
片刻之后,便有人开始端起酒杯,开始向楼薪卬敬酒祝贺,轮次顺序自然也是按照之前的规矩来。
舒瑾然倒是没有去石台处送寿礼,而是直接将那方辛苦寻觅的砚台给了朱缘,拖她转交楼薪卬。而以她和朱缘的关系,自然是没必要端着酒杯去凑那热闹。
除了打发一些过来敬酒想要混个脸熟脸熟的年轻男子,二人大多时候都在自顾自的小声闲聊。
隋晋则是坐于一旁,闭目养神。反正除了小姐外,这大殿中的一切,都与他毫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