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真容貌

江雨涔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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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栖迟自己生自己的气,那模样实在是有些可爱。

    容九禅没作声,在门口望着他。这才发现,风栖迟已经长大了很多,已是少年模样了。

    风栖迟后知后觉,他转身就对上了容九禅那张憔悴的脸,那一刻,仿若隔世,也仿佛时光静止。

    “哥哥”两个字到了嘴边又自己溜回腹中去了,大概是那两个字自己害羞了,“......你...你醒啦?”

    容九禅望着那张花脸,忍俊不禁。还好没有镜子,要是风栖迟看见自己现在这样一副模样,起码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风栖迟先是一愣,后不由自主的大步跨过去,伸手扶人,“醒了多久了?外面风大,你有伤,进去歇着吧!”

    就这么理所当然的把人给扶进去了,风栖迟将人送回榻上,眼睛别过去,将视线放到一边,他说:“再等一会,药快熬好了!”

    要不是容九禅自己亲眼所见,还真以为药快熬好了。

    那是快熬好了吗,火都没生燃呢!

    容九禅:“栖迟,你,长大了!”

    风栖迟低头看看自己,“呀!我什么时候变了?”

    容九禅:“......”

    风栖迟是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变了模样,要是容九禅不说,他一时半会可能还不会发现。

    他低头细细观察自己,突然就笑了,只道:“真好!长大了真好!就可以......”话说一半,意识到不是一个人的时候,立马闭嘴。

    容九禅一直看着他,看着他那傻乎乎的模样,内心莞尔。真是打破了他的世界观,传说鬼一直都是凶神恶煞的,没想到竟然有如此可爱的鬼。

    风栖迟意识到自己的幼稚行为后,秒变腼腆,直接开溜。鬼火消了,他继续生火熬药。可能是开心的缘故,这次,生火也顺利多了。

    很快,炉子上的药罐开始沸腾,他不知道这时候要降为小火慢慢熬,一个劲的生大火,结果就是,药汤“咕噜噜”的扑出来很多,还有一部分顺着药罐外沿流走了。

    “栖迟,降为小火慢慢熬!”

    风栖迟被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啊?”

    容九禅在屋内憋笑,“火太大了,药都跑啦!”

    风栖迟看看那药罐,药汤好像是跑啦,“哦!知道了!”

    容九禅心道:“没想到,还真有胆小鬼!”

    风栖迟把火弄小些,看着自己的手,还沉浸在长大了真好的幸福感中。他摸摸自己的脸,很想看看自己长大后是什么模样。

    风栖迟把熬好的药送到容九禅的手上,容九禅直接送到嘴里,“噗”,喷了出来。

    风栖迟被吓惨了,“怎么呢?怎么呢?”

    容九禅伸出舌头,脸色绯红,“烫......”

    风栖迟立马接过药碗,“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会烫着你,熬好就端来了......”

    容九禅不忍他这么自责,“无碍,无碍,放一会就好,放一会就凉了!”

    风栖迟端着药碗又溜了,徒留容九禅一个人在屋内发懵!

    风栖迟将药碗捧在手心里,对着药碗,轻轻地、轻轻地吹,极其小心谨慎。

    过了一会,风栖迟再次把药碗送到容九禅手上,“你先抿一口试试!”

    容九禅依言,抿一小口,“不烫”,一大口喝个精光。风栖迟在一旁极其小心的观察,那模样比他直接喝药还难以下咽。

    容九禅拿下药碗,就看见一张花脸苦眉愁眼看着自己,看的他一愣一愣的。为了不把到嘴的药喷出来,他尽量使自己不笑。

    风栖迟接过药碗,发现容九禅看自己的眼神有点怪,他扔下一句“你,快歇息”,又开溜了。

    容九禅:“......”

    风栖迟一口气飞到山那边的溪水那里才停下,熬药的时候就想看看自己的模样,害怕耽误熬药才没有溜,现在无事了,他就想看看自己长大后的脸是什么模样。

    在溪水旁停下,他迫不及待的靠近水面,借着月色,欣赏自己的容貌。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大跳,“啊啊啊......”,一张大黑花脸出现在水面,他终于明白九禅哥哥为什么那样看着自己了。

    他懊恼的自言自语,“真是丢死人了!”

    使劲搓,反复洗,没多久,一张白净俊秀的脸出现了。风栖迟怔怔地望着水里的那张脸,良久,良久。

    他说:“还是可以看的!”

    其实,他对自己的这张脸,还是很满意。不是可以看,而是很好看。

    看清楚了自己的脸,他没再过多停留,立刻返回木屋。一想到自己顶着那张黑花脸在九禅哥哥面前晃悠了那么久,他就无地自容,恨不得找块豆腐一头撞死。

    算了,不能撞死,撞死了就没人可以照顾九禅哥哥了。

    风栖迟在木屋外搭个简易的木架,飞身一跃,稳稳当当的落于木架上,以手臂为枕,仰面而趟,看着黑压压的夜空发呆。

    容九禅并未入眠,许是躺的时间太多了,也或许是身心受损太过严重,还没得到根治,他毫无睡意。

    沉寂良久,一直没有动静,他忍不住喊道:“栖迟,进来歇着!”

    风栖迟:“我...不!”

    容九禅知道风栖迟是个有原则的鬼,自古阴阳有以屋檐为界之言,于是道:“没有屋檐,不算阴阳越界的!”

    风栖迟:“我......我在看星星!”

    容九禅望望窗外,月亮是有,要说星星嘛,影都没有一个,“......有星星吗?”

    风栖迟抬头看看夜空,一个星星都没有。看星星只是自己随口拈来的一句话谎话,没想到自己这么笨,他只好不答话,装作没听见。

    其实,他何尝不想离他近点,只是人鬼殊途,若是自己离他近了,就吸走了他身上的阳气,他只会变得更虚弱,恢复的更慢。

    为了让九禅哥哥快点好起来,他甘愿离他远点。反正天地为被,他早已习惯了四处飘荡;再说,躺在木架上,他甘之如饴。

    三更后,风栖迟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走之前,从窗子偷偷往里望。看到容九禅已经入睡,他就放心的离开了。

    翌日,容九禅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屋里屋外寂静无声。他起身,一抬眼就望见了案牍上放着两碗药,碗下面放着一块木签,分别写着“早”“午”两个字,意思就是早上喝一碗,晌午喝一碗。

    容九禅望着那两个字,嘴角微扬。

    夕阳西下,太阳的最后一抹光晖跃进地平线时,风栖迟如约而归。

    容九禅倚靠在榻上发呆,风栖迟就是这个时候出现在他面前的。

    唇红齿白,面若朗月,眉眼如画,青丝三千垂直身后,如瀑;一身玄衣衬纤纤盈握之腰,立如玉树兰芝,眸子清亮深彻,有一眼万年之感。

    容九禅被眼前这个俊朗的少年惊艳到了,“栖...栖迟?”

    风栖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面色温和,“是,是栖迟!”

    昨夜未看清栖迟的面容,今日得见,容九禅自是欣喜,“我们栖迟长大了,也好看了!”

    风栖迟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幸好他面色如纸,很白,即使红了,别人也看不出来。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的自己脸上火辣辣的滚烫。

    他是高兴的,因为九禅哥哥说他好看,能得到九禅哥哥一句好看,胜过世间千万句称赞;他只需要那个人的一句真话,也不要千万人的千言万语,那都与他毫无关系!

    风栖迟:“真的吗?”

    容九禅:“真的!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看的......”那个“鬼”字没有说出口。

    风栖迟高兴的像个孩子,小手手无处安放,一时手足无措。

    思忖片刻,容九禅开口道:“栖迟,这是你最真实的样子吧,还有谁看过吗?”

    风栖迟立即道:“没有,只...只给你看过!——对了,我想起来了,我是从司主那里回来后才长大的......”

    容九禅无奈道:“你这孩子,这么重要的事情也能搞忘,真是粗心大意的很!”

    其实,哪里是粗心大意,是心思一直不曾留给自己半分而已。

    容九禅又道:“没有就好,以后,就莫要以真面目示人了!”

    风栖迟:“咦,哥...你怎么知道冥界的规矩?”

    容九禅解释道:“我是作甚的?”

    风栖迟:“......捉...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