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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男人倒吸了一口气,呼吸有些的急促。
慕欢知道奸计得逞,心里暗自得瑟了一下,却不料想,在下一秒,自己就被男人以一种不吃掉你,就要吃掉你的速度,把她压在身下,剥得一干二净。
这一整夜,就像是一场的狂风暴雨,他很是满意地抱紧身下的小可人,尽情地掠情。
但是慕欢却隐隐觉得,这个男人的情爱带着一种的惩罚性,仿佛她做了什么,他却没有明说,都化在这无尽的情欢之中。
窗外的雪花飘扬,室内却一派的热火朝天,一时之间,只能听见男人低低的低喘声,以及女人那种如抽丝一般的呻吟声。
暧昧无比地散落在这沉沉的黑夜之中,**得让人的骨头都变得酥麻。
极力欢爱的两个人,都在这萎靡的**欢声之中,自然是投入了所有的心力。
谁都不知道,隔着一扇门的距离,站在长长的长廊外,紧紧地攥紧了拳头的女人,黑色光滑的头发自然地披散在身后,在走廊金色暗淡的灯光下,反射出一些斑斓的光。
精致完美的五官浸在灯光里,有些的迷离虚幻,看不清真切脸上的表情。
锦绣山庄的长廊,是两段式的,从中间的大厅分开来,两边都是延伸到尽头阳台的走廊,房间就开在走廊的两边。
走到走廊的尽头,从哪阳台上俯视下去,可以看见锦绣山庄那诺大的庄园,要是在春日,那里奇花异采,一派的蓬勃艳丽。
而此时外面白雪飘扬,冷风拐了一个弯吹了过来,扬起了站在书房门前那女子的长外衣,衣摆飘扬,那女人活生生地打了一个寒颤。
她觉得脏,很脏很脏。
里面的呻吟声断断续续,音乐传来女人因为极致的欢爱而失控的低泣声,伴随在期间的是男人不断进攻的暧昧的声响。
她几乎能够听见那一对男女因为身体碰撞而发出的水声,一阵阵的耻辱从心头汹涌而上,她弯了弯腰,干呕了一阵。
慕欢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陆爵风果然已经不在身边。
她揉了揉眼睛,看见墙壁上的时钟,一下子就被惊醒了。
已经八点多了,她答应了要叫小意桐起来且蛋糕的,可是,现在她睡过了头,还没来得及去买蛋糕,这,这,怎么办?
慕欢连忙从床上下来,披了一件外套就往外跑。
谁知道,她刚刚跑出房间,就听到了楼下传来小意桐那异常欢快的声音。
她跑到廊沿边往客厅里看去,就看见了爬在沙发上的小意桐,一身帅气的小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半跪在沙发上,双发却承载桌面上,眼睛灼灼地看着桌面上的那个蛋糕。
薄荷绿的蛋糕,做工甚是精致,慕欢一看,就知道是出自于香蜜坊,这香蜜坊的蛋糕远近闻名,顾客满门,要是不提前几天预订,是做不到蛋糕的。
可是,这蛋糕显然不是提前几天订的,因为那个时候,没有谁会想到需要这样的一个蛋糕来哄小意桐。
慕欢的眼睛看向了交叠着修长的双腿坐在小意桐对面沙发上的男人。
一身休闲的家居服,脖子上还挂着长长的围巾,显然是出门刚回来不久。
她一下子就了然了,就算是香蜜坊,也是不会拒绝陆爵风的吧,这个男人,无所无能。
他端着一杯咖啡在喝着,膝盖上是敞开的今天最新的报纸,男人的轮廓祥静,旁边的小意桐笑呵呵地摆弄着那蛋糕,一派和谐,慕欢突然就看到了时光静好。
“既然起来了,就下来吃早餐。”
陆爵风的声音幽幽地传来,很是淡然,
他也不抬头,却知道慕欢已经醒来站在那里看他了。
听见陆爵风的话,小意桐也抬起头去四周逡巡,看见站在廊沿边的慕欢,小家伙举起一根食指指着慕欢,笑得和煦:“阿姨,你迟到了哦。”
慕欢不禁莞尔一笑,还生怕他醒来会惦记着昨天她说的话而闹别扭,显然,现在,他很高兴。
她迈开脚步走下来,在小意桐的身边坐了下来,连连道歉:“对不起,桐桐,阿姨睡过头了。”
小家伙很是理解地摇摇头:“没关系,爹地说阿姨你昨晚累坏了,睡多一会对身体好。”
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有****的味道,慕欢的眼角抽搐了几下,斜眼看陆爵风,男人一副悠哉悠悠哉的样子,好像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
慕欢觉得尴尬,开口解释:“阿姨只是忘了调闹钟了。”
小意桐却不理会她的解释,挪了挪身体,靠近慕欢,然后小小的身体靠到慕欢的身上,仰着白嫩嫩的小脸看着慕欢,疑惑地问:“阿姨,你昨晚是干活去了吗?为什么你会这么累?”
慕欢的脸皮剧烈地抖了抖,脸涨得通红,那毛衣宽松,露出了她白皙细致的脖颈,在灯光下,陆爵风都能清晰地看见她浮现出来的毛细血管。
男人幸灾乐祸地微笑:“对,慕欢阿姨昨晚去干活了,而且是很好的活,干了很久。”
重点在那句“干了很久。”
重点在那一句“干了好久”。
慕欢就像被雷劈中了一样,瞪着眼睛看着陆爵风,恨不得去拧掉他的脖子。
而小意桐呢,则是一脸的敬仰地仰着头,脸上是无比的神往,然后圈起嘴来,很是惊叹地:“哇。”
他靠在慕欢的身上,揪着她的衣摆:“阿姨,爹地说你好勤快,原来是真的啊,晚上还要干活啊!”
慕欢只觉得头上有一群乌鸦在呼啦啦地飞了过去,黑压压的一群,她直想找个地缝给钻下去,瞪着那个笑得一脸无耻的男人。
“你竟然这样教你儿子。”慕欢咬牙切齿地怒斥陆爵风。
而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的男人,只是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慕欢,轻飘飘地飘来一句话:“你说,我教他什么了?”
他一副“是你想多了”的神情,陆爵风阵阵是腹黑,一下子就把事情撇得一干二净了。
“你无耻。”她实在找不到什么话来形容自己的心情,陆爵风这男人,就是一头狼,不,或者也兼备了覆你的品质。
慕欢气急,抓起身边的抱枕就往陆爵风那里砸去,男人轻而易举地伸手来抓住,放在膝盖上,手指在雪白的抱枕上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
似乎觉得什么很有趣,男人慵懒地挑了一下眼皮,颇是漫不经心地说:“我教他的是勤劳工作的美好品质。”他一副正经地看着她,好像突然醒悟过来一样,有些吃惊地说:“你该不会是,该不会是想到了那事情了吧?”
看,一脸无辜纯洁。
慕欢的眼角不断地抽筋,抖动着就像被上了发条。
和陆爵风在一起的时间越多,慕欢就愈发的觉得,陆爵风这男人,混蛋无耻撒赖,一点节操都没有。
看她气得脸色涨红,陆爵风才开怀地笑出了声音来。
那开朗的笑声深深浅浅地蔓延开来,就像散落在时光里的那金黄色的阳光,美丽得让慕欢有一些的失神,那种心动,如潮水一般涌动。
“好了,不拿你开玩笑了,小孩子脾气。”他低下头来翻动着自己手上的报纸,悠悠地说。
慕欢其实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面子上过不去,有些的尴尬。
现在陆爵风给了她台阶下,她也就赶紧下了。
她嘀咕了一声:“你就是仗着自己的年纪大了点呗。”
“你说什么?”男人快速地抬起头来,蹙了蹙眉尖,这小女子,竟然是嫌他老的意思了?!
慕欢连忙否认:“没什么,我什么都每说。”然后又转过头去看身边的小意桐,小家伙的眼睛睁一眨不眨地在她和陆爵风之间逡巡。
然后,很是小大人地莞尔一笑,似乎明白了什么。
慕欢被他的样子给逗笑,伸手把他抱到了跟前,捏了一下他的鼻子:“人小鬼大。“
小意桐有些不满意地说:”阿姨,你不要捏人家的鼻子,会变丑的。“
这么奶声奶气的话,带有几分的孩子气,慕欢一下子就被逗笑了:”哦,桐桐野知道要美美的了?“
一说到美丽这事情,小意桐一下子就来精神了。
他在她的怀里钻了钻,很是认真地说:”当然了,我的志愿就是要变成一个美男子。“然后他伸出手来指着陆爵风:”像我爹地那样。“
小意桐双手抱在胸前,双眼冒着红心看着陆爵风,那爱慕之情,昭然若揭。
而陆爵风,很是淡定自豪地伸出手来做了一个手势,欣然地接下了小意桐的夸奖。
慕欢的脸皮一抽,这对父子,阵阵是,基因这东西,果然是会害人啊。
”那你为什么不叫你爹地叫你怎么样变帅呢?“
小意桐的小脸一下子就垮下来了,双手的手指不断地对戳着,有些不高兴地嘟囔:”爹地说,这是与生俱来的,后天是学不会的。“
”呃。“慕欢只有惊呆了的表情了。
原来这对父子之间,讨论的还有这样的话题啊。
小意桐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轻轻地眨呀眨,晶莹的水渍盈眶,看他那委屈万分,可怜兮兮的样子,慕欢的心肝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连忙去哄他:”桐桐,阿姨相信,你长大后,肯定长得比你爹地好看。“
小意桐一下子就抬起头来,双眼放出亮晶晶的小星星,马上问她:”真的吗?“
慕欢很是确定地点头。
”为什么呢?“小意桐歪着头看着慕欢,有一些的不解。
在他小小的世界里,总觉得自己的父亲是这世界上最好看的男人了,如今慕欢这样说,着实是颠覆了他那小心灵。
慕欢笑得异常的单纯无害,眯着眼睛抱着小意桐说:”因为你爹地老了,而桐桐还小阿,以后铁定是一个大帅哥。“
果然,她歪着路还是说他老的。
陆爵风低着头看报纸,那嘴角抽了抽,差点没能爆笑出来。
小意桐一下子就被治愈了,原来爹地老了就不好看了,他还年轻啊,一定会比爹地好看的。
被治愈之后,小意桐立刻眉开眼笑了起来,眉目带笑地趴在慕欢的身上,对着她笑呵呵。
”傻笑。“慕欢看他笑得傻傻的,宠溺地呢喃了两个字。
”不,我不傻。“小意桐不乐意她这样说,伸手就去挠她的脖子,慕欢受不住他那柔软的手指摩擦皮肤,笑着躲开。
而小意桐却玩心突起,怎么也不肯放过慕欢。
两个人在沙发上打闹,闹成了一团,小声悠悠扬扬地传了开来,散漫了整座锦绣山庄。
诺大的锦绣山庄,终于一扫往年来阴沉沉的气氛,迎来了一个冬日里的春天。
陆爵风抬头看着在沙发上闹得不可开交的一大一小,唇边不自觉滴扯出了舒心的笑容,心就好像被什么填满了来,暖烘烘的。
如果能换来这样的幸福快乐,他付出多少,都是值得的。
晨曦照在外面的雪上,折射出清明的光,穿过那巨大的玻璃墙照进来,室内一片的融洽和谐。
打闹不已的年轻女子和毛茸茸的小家伙,交叠着双腿坐在对面嘴角含笑的优雅男人。
俨然是幸福的一家。
等到他们闹得累了,终于停下来之后,都耷拉着脑袋坐在那里不想动了。
两个人都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有力无气地坐在那里睁着圆溜溜的眼睛,齐齐地看着春风满面的陆爵风。
那两张脸上的表情,就如出一辙,幽怨哀怨的。
陆爵风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忍俊不禁,叹了一声,才慢慢地放下了手里的报纸,其实这么久了,他拿着那张报纸,眼睛看到,就只有那一行字。
眼睛甚至都没有动过,脑海里走马观花的,闪过很多的画面。
他看着眼前那一对一大一小,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随着年纪的增长,小意桐的眉宇之间,越发的有了年少的时候慕欢的味道。
白皙精致的轮廓,完美无瑕,笑起来的时候,那眼角飞扬,那神采奕奕的,几乎要冲破天际。
而且那双颊上的那两颗梨涡,更是神似。
如果熟知他们两个的人,把他们这样放在一起比较,就很容易看出了端倪。
他有些的闪神,小意桐嘟着小嘴不满地撒娇:“爹地,我们饿了。”
慕欢干干地笑了笑,伸手去捏了一下他的腰,这小屁孩,说他饿了就好了,干嘛还要说她饿了啊。
不过,她的确是有一点饿了。
陆爵风被小意桐那糯糯软软的声音拉回了思绪,又看见慕欢有些尴尬的干笑,顿时心中一片阔达。
他站了起来,伸手去抱坐在慕欢身边的小意桐,伴随着动作而来的是一句温柔的话语:”好,我们去吃饭。“
他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慕欢的,明明白白的,就是叫她吃饭。
慕欢眯着眼睛笑意嫣然,站起来如同孩子一般去挽住他的胳臂。
陆爵风被她的这一淘气的动作弄得抱小意桐的动作一停,但是很快地笑了起来,抱起小意桐,拉着慕欢,三个人齐齐地走入了偏厅之中。
正在布置餐桌的叶红抬起头来看见这样的一副场景,忽而很快就低下头去了。
温馨和谐的三个人,落在人的眼睛里,定然是值得祝福的。
叶红只是低着头不去看他们,低低地叫人:”陆先生,早饭已经准备好了,您请慢用。“
陆爵风摆摆手让她下去了。
如果不是错觉,慕欢觉得,这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在经过她的身边的时候,眼睛似有似无地看了她一眼。
然后很是老成地若无其事地弓着腰退了下去。
她被那种说不明道不清的眼神看着,感到一阵的不舒适。
但是,这种不适感只是一瞬间,看见陆爵风和小意桐已经就位,她也就甩甩头坐到了陆爵风的旁边。
三个人沉默地吃着饭,偶尔陆爵风给慕欢夹菜的时候,小意桐就会嘟着嘴不满地嘟囔:”爹地,你好偏心哦,你疼阿姨超过疼桐桐了。“
那副委屈劲,嘴巴嘟得老高的,让人不禁莞尔。
这样的撒娇,通常换来慕欢和陆爵风一起把各样的菜式堆到他的碗里,他的眉头又皱了,看着那么多的菜,很是幽怨。
陆爵风和慕欢可就笑得没心没肺的。
而这副美好的景象,因为那人的到来,而被打破了。
当兰馨从西院过来主屋的时候。
就看到了这样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顿时脸色铁青地站在那里,眼睛死死地睁得奇大,似乎是被气到了,嘴唇变色,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这偏厅里突然多出了一个人,怎么看怎么觉得气氛不对。
坐在那里吃饭的三个人,都齐齐地望向了偏厅和客厅的中分线,兰馨就一身肃杀地站在那里,死死地盯着慕欢看。
那眼光锐利,就好像无数把刀子,似乎想要在慕欢的脸上扎出无数的刀孔。
”你怎么在这里?“
兰馨的唇动了动,很是生硬地挤出了一句话,眼睛还是紧紧地盯着慕欢。
慕欢被她这样凶狠地盯着,突然就觉得很是不舒服,就用刚才才叶红看她一样,都带着某一种居心叵测的敌意。
她放下手里的筷子,快速地看了一眼陆爵风。
男人也正慢慢地放下手里的筷子,拿过桌面上的毛巾,漫不经心地擦拭着手指,轮廓深邃,看不清此刻的神情。
慕欢不动声色地跳开了眼神,很是自然而然地回答:”我在这里,你很惊讶?“
骨子里天生的骄傲和自尊,让慕欢不轻易向挑衅她的人低头,就像此刻,她直视兰馨,没有丝毫的怯意。
兰馨被慕欢顶了一句,越发的生气,声音尖锐:”慕欢,我先前以为你没有这个胆子,想不到你胆子这么大,真的敢入了锦绣山庄。“
这声音很是高亢,慕欢不由地蹙了一下眉尖。
”我为什么没有这个胆子,我觉得,我没做错什么啊。“她很是无辜地摆摆手。
的确,她并没有做错什么,陆爵风让她来,她就来,这锦绣山庄,难不成是她兰馨的?
”你没做错什么?你就是个活脱脱的贱人。“兰馨的火气蹭蹭地往上冒,差点要跳起来了。
兰馨的脸色太难看,那声音别提有多么的尖锐,小意桐往常被她这样训斥多了,现在听见她这样,被吓到,滑下了凳子,跑到慕欢的身边,拉扯着她的衣摆,身子靠在她的身上。
慕欢低下头看着他有些苍白的小脸,心生怜悯,也知道小意桐怕兰馨,伸手就把他抱在了怀里,柔声地哄他:”桐桐别怕,阿姨在呢。“
小意桐往她的怀里钻了钻,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倚在她的怀里,偷偷地看了一眼兰馨。
看见兰馨正大眼瞪小眼地瞪着他和慕欢,他一下子就低下头去了,转过身来,把头靠在慕欢的肩膀上,背对着兰馨趴在慕欢的怀里。
因为兰馨的这一句贱人,慕欢着实感到气氛,她什么时候就招了她的怨恨了?
慕欢不由地看向陆爵风,正看见男人脸色阴沉地丢下了手巾,微弱的灯光下,可以清晰地看见他那冷峻轮廓之上,额头上的青筋,微微地跳动。
慕欢很是明智地选择了沉默,抱着小意桐,轻轻地抚着他的背安抚他。
陆爵风优雅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也不看兰馨,只是对慕欢说:”你抱桐桐上楼去。“
听到陆爵风的话,慕欢先是一愣。
女人的第六感一直是那么虚无缥缈却又紧紧跟随的东西,听到陆爵的话那一刻,她突然就觉得反感,第六感作祟。
但是,她还是点了点头,什么都没有说,抱着小意桐就往楼上走。
而显然,兰馨是不愿意让她那么容易地离开的,所以,慕欢在经过她的身边的那一刻,女人伸出了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臂。
”你别走,先说清楚。“兰馨恨恨地咬牙切齿。
慕欢低下头来看抓住她的手臂的那只手,很瘦,棕色皮肤,红艳的指甲,弯起来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臂,那样子,有一点像某种动物的爪子,但是一时之间,慕欢也想不起来。
突然想到这样的事情,慕欢有些想笑,但是面对兰馨愤怒的脸,她又觉得不可思议。
”你要我说什么?“
”说你是怎么勾引我姐.。。“
”放开。“陆爵风的喝声打断了兰馨的话尾,冷冽阴寒的声音就好像一根长长的尖锐的钢针扎入人的皮肤,很疼。
那声音的力道,也远远地超出了他平时淡定优雅的性情。
很显然,他不愿意兰馨把这个事情告诉慕欢,所以,他不让她说下去。
那一刻,慕欢的眸子几不可见地暗沉了几分,滑过一抹难言的狐疑,还有苦涩。
陆爵风,有秘密。
怀里的小意桐显然也是感知了陆爵风的暴怒,身体抖动了一下,缩了缩身子往慕欢的怀里更加深入地钻了钻。
小家伙那小小的心里一定是在想把自己藏在她的怀里。
相对于兰馨和陆爵风之间的秘密,慕欢更加心疼小意桐,所以也就不做多理会兰馨想要说的那话究竟是什么。
兰馨被陆爵风训斥了一声,手明显是有些的抖了,但是想是不甘心,那手指又慢慢地抓进了慕欢的手臂。
她仰起头来和陆爵风硬碰硬:”不行,她不说清楚,就不能走。“
听这语气,就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我说,放开。“
陆爵风又重复了一遍,那话语,就像是从牙龈之中一个一个被他挤出来一样,被灌注了莫大的一种力量。
兰馨的脸色变得煞白,因为她从来没有看见陆爵风像今天这样失态过,几乎要暴怒。
她讪讪地放开了慕欢的手,万分不情愿,却抵不过陆爵风,只好怨恨万分地丢出一句话:”慕欢,你会后悔的。“
慕欢不置可否,并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里,只是冷淡地说:“很多人对我说过这句话,但是,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后悔过。”
然后,在兰馨青一块白一块的脸色中,她迈开脚步就走,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正好遇见从外面进来的冯翊泽。
她向他点头就算打过招呼了,转身上楼去了。
而却不曾想,兰馨的话,竟然在她以后的路上,一语成谶。
经过楼上的走廊的时候,慕欢无意间往下看了一眼,陆爵风还站在那里,神情是她没有见过的严峻的。
隐隐约约,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慕欢在小意桐的房间里消磨了很久,直到小意桐婚昏欲睡。
等待她把小意桐哄睡了出来后,楼下的那三个人还在,陆爵风端坐在沙发边,神色冷峻,却还是气定神闲。
而冯翊泽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在劝着情绪激动的兰馨。
兰馨的情绪很是激动,慕欢走在回廊的时候,听见兰馨愤懑地骂了一声:“陆爵风,你不是一个男人。”
声音尖锐激动,又高又尖的,慕欢的脚步倏然地停了下来,不由地有一些的反感。
慕欢从来就没有见到过敢这样骂陆爵风的人,更何况是一个女人。
而更加让慕欢接受不了的是,陆爵风的脸色虽然难看极了,但是,却还是一动不动,似乎并不想要怎么反驳。
他是陆爵风啊,这个高贵优雅的男人,怎么可能让别人这么怨恨地兜头怒骂呢?
慕欢站在回廊上,身影隐在廊柱后面,可以清晰地听见陆爵风的声音,冷淡疏离:“我在市区给你买了一栋房子,你回去收拾一下就搬去那里住。”
声音回荡在这高高的客厅穹顶之中,落在慕欢的耳里,莫名地,让她觉得一阵的惊悚。
“你休想,陆爵风,你违背了自己的诺言,你是怕我留在这里破坏你的好事吧?我就偏不走,这是你的承诺。”兰馨显然是和陆爵风眉头谈妥,已经处在了暴走的边缘。
慕欢背靠着廊柱,胸口有些轻轻地浮动。
陆爵风没有说话,慕欢似乎可以想象他此刻的申请,瞳孔急剧收缩,脸色铁青,但是抿着一贯;凉薄的唇,就是不打算说话。
倒是旁边的冯翊泽做了和事老,明显是向着陆爵风的:“兰馨,风这样安排也是为了你好,你一个姑娘家,住在这里毕竟不是很方便。”
“冯翊泽,你睁眼说瞎话,有什么不方便的?满世界的人都知道陆爵风注定是我姐夫,就慕欢那个傻子不知道,我住在自己姐夫的家里,有什么不方便的?”
兰馨尖细的声音划破了空气,直射进慕欢的心里,如同一只手紧紧地抓着她的心,用力地收紧,她有一瞬间无法呼吸。
姐夫?
陆爵风和兰馨的姐姐原是这样的一层关系,怪不得兰馨以一种主人的姿势来俯视她,而小意桐嘴里的那个couki阿姨,想必就是兰馨的姐姐了。
她的身体抖了抖,还没来得及缓过神来,就听见了陆爵风闲闲淡淡的声音,倒是越来越冷静深沉了,情绪几乎没有波动。
“我让郑杰送你走。”
然后就听见了男人站了起来的声音,似乎想要打电话。
而一阵的砰然之声响起来,慕欢侧着身往下看,就看见兰馨和陆爵风对峙着站在那里,陆爵风的手还向外伸着。
地板上,还散落着电话的支架。
很显然,是陆爵风想要打电话,而兰馨被电话给拨开了,掉落到了地上。
亮光下,陆爵风的脸半侧着对着慕欢,一般浸在光里,一般浸在阴影里,那狂暴的气息,几乎要冲破他的棱角。
慕欢的身体有些麻木,保持着这样的一个姿势,难受极了。
还没等她换一个站姿,下面就传来了一阵的响声,慕欢愣了愣,往下看,刚好看见陆爵风收回举高的手掌,
这个男人竟然动手打了兰馨。
她一直都知道的,在陆爵风的身体里,住着一只猛兽,有时候会冲破他的身体,迸发出如火般热烈的激情和暴力。
兰馨用她的跋扈,成功地挑战了陆爵风的极限。
而以陆爵风的身份和年龄,教训兰馨也是情理之中的,就像一个哥哥对一个妹妹,更何况是姐夫对自己的小姨子。
慕欢突然有些想要笑,多么狗血的剧情啊,她演了这么多年的戏,她的生活,也就充满了戏剧性。
要是叶一一直到,必定又会说:“生活如戏,不入戏,都不行。”
这是慕欢觉得叶一一说得最为有哲理性的一句话了,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学来,总是嘟囔着,像一个生活的戏子。
她现在才明白,不清醒的,是她慕欢。
陆爵风从来就没有和她说过自己有没有什么未婚妻,而她也心甘情愿地相信陆爵风是属于自己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又能怪谁?
只是,心痛不可避免。
兰馨被那一巴掌打得有些的头昏脑胀,好久才缓过神来,很是震惊,不可置信地看着陆爵风,口气生硬地问:“你竟然打我?”
看得出来,娇惯任性的兰馨,在兰家肯定是被人捧在手掌心来呵护着的,如今被陆爵风这样打了一巴掌,那委屈自然是汹涌澎湃了。
女子仰着微肿的脸,不可思议的神情,却换不来陆爵风一句温软的话语。
他重新坐回沙发上,伸手揉了揉眉心,显然是有一些的厌烦。
“翊泽,你送她走。”陆爵风摆摆手,还处在惊诧之中的冯翊泽愣了一下。
他的脸色有些的不好,这兰馨这么一个烫手山芋,他也是不敢轻易地去碰的。
所以他的脸皮抖了抖:“还是等郑杰来再说吧。”而后,觉得这样的对峙确实太过于僵硬,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和兰馨说:“兰馨,你也消停点,事情总要解决的。”
兰馨的眼泪刷刷地掉了下来,伸出衣袖去抹眼泪,情绪不稳定,说不出话来。
慕欢还在想究竟该怎么样离开,就看见小意桐小小的身子出现在了他的房门,身上还穿着天蓝色的卡通睡衣,揉着眼睛睡眼朦胧。
很显然是被楼下的争吵声吵醒了。
他揉着眼睛小脸皱皱地,看见了站在廊柱边上的慕欢,赤着脚就往她这边走过来了,边走边张开双手要她抱。
嘴里还温温软软地呢喃:“阿姨,桐桐睡不着了。”
看他这样,慕欢心疼不已,走过去弯下身来抱起了他,小意桐趴在她的肩膀上,带着刚睡醒的起床气,身子柔软。
这样一来,楼下的人也就注意到了站在回廊上的慕欢和小意桐。
慕欢干脆迈开了脚步下楼。
可是,她刚刚迈开脚步,就听见兰馨阴测测地丢出一句话:“事情当然要解决,所以,我姐回来了。”
慕欢的脚步踉跄了一下,几乎要跌倒。
怀里的小意桐似乎也被吓到,嘤嘤地嘟囔了几声,紧紧地抱住了慕欢的脖子。
慕欢的手碰到楼梯的扶栏,太过于用力,那手背,疼得很。
应该是紫青了。
这实实在在地吓到了陆爵风,男人猛然站了起来,几步并作一步地走来,伸手抱过她怀里的小意桐,转身就往楼下走。
他伸出手来的时候,慕欢明明白白地感觉到了他微凉的指尖,通过她的皮肤传到她的心,她突然觉得好冷好冷。
陆爵风已经走出了几步,看见身后的人没有动。
他装过脸来看她,神态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润清冷,没有任何的变化,就像这场闹剧,与他无关。
“怎么不动?”他的声音,清淡的,无情绪起伏的。
慕欢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想要努力地扯出一抹笑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她慢慢地低下头去,动了动唇:“我先走了,一一有事找我。”
那声音,也是淡淡的,慕欢终于是学懂了隐藏自己的情绪,像洛易城教她的那样,不要轻易去喜怒哀乐,因为永远不会有人有兴趣去了解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陆爵风的眸光顿了顿,目光只是在她的身上停留了三秒就移开了。
“嗯,那我让司机送你。”他没有挽留,直接吩咐。
慕欢的心凉了凉,有些站不住,脚步都有些的飘忽了。
她笑了笑摇头:“不需要这么麻烦,我自己可以开车。”
慕欢没有忘记那天陆爵风让人把她的车开到了锦绣山庄的车库了,既然他这么忙,她又怎么能麻烦他呢。
站在阶梯之上低垂眉目的女子,脸上的笑容清冷,那话语里,已经出现了刻意的疏离和冷漠。
已经和他客气起来了。
陆爵风的眸光一暗,并没有同意她的话:“雪天路滑,我让司机送你。”
然后抱着小意桐走到了沙发边,似乎是想要把小意桐交给冯翊泽,而小意桐婚昏欲睡的,就是不肯离开陆爵风。
兰馨的目光从下面飘来,积分的阴霾冷漠,几分的愤恨,几分的幸灾乐祸。
慕欢觉得,自己要是在这里多停留一秒,自己就会窒息,不愿意再做多停留,她迅速地迈开了脚步下楼,没有再说什么,走向门口准备离开。
可是,有人却偏偏不如她所愿。
慕欢看着门口出现的女人,顿时脚步再也移动不开来。
那女子高挑纤细,身段极其完美,黑发如云轻挽在身后,容颜柔美精致,就像被放在玻璃窗里的瓷娃娃,完美无暇的轮廓,细致白嫩的肌肤,无不耀眼。
那眉目中一直带着清浅的笑容,笑起来的时候,弯起了眼睛,温婉柔弱。
她突然出现在门口,挡住了慕欢的去路。
女人总是有个奇怪的第六感的,所以看见她的那一刻,慕欢几乎就可以断定,这就是兰馨口里的姐姐了。
只是慕欢没有想到,兰馨那么火爆尖锐的性格,竟然会有一个这么温和婉转的姐姐。
具备了一切男人的审美。
这样的境地,着实尴尬无比。
而眼前的女子,若无其事地和慕欢打招呼。
她的声音清脆甜糯:“你好,我是兰暖。”
好名字,暖和如春风,眼前的这个女人,给大部分人的感觉也许就正应了她名字里的这一个暖字,无可挑剔。
修养极高的女子,不愧是出自军干世家的名媛。
慕欢微笑地点头,收了所有的情绪轻声:“你好,我是慕欢。”
两个人简单地做了自我介绍,兰暖笑容更盛,笑弯了一双盈盈脉脉的水眸。
“我知道你,你名气这么大,象不认识都难,不过,你比电视上更漂亮。”她丝毫不吝啬自己对慕欢的称赞,谦逊有礼。
那双水眸看着慕欢的时候,慕欢莫名地觉得有一阵的寒心,就像是被什么危险的暗抢顶上,不禁感到后背有些的发凉。
但是,都说她是出名的戏子了,她还能不把戏份演好?
所以慕欢不动声色地收敛不应该出现的情绪,谦虚地说:“兰暖小姐也不差,说实话,你是我见过的女子中,算是比较拔尖的。”
的确,慕欢在娱乐圈里多年,但是娱乐圈里脂粉味太重,多美的女子都像是批量生产,那些美总是太过于统一。
而眼前叫兰暖的女人,清淡如莲,确实是她见过的美女中,最为拔尖的了。
兰暖很是高兴地抿唇微笑:“能得到慕小姐的盛赞,我很高兴。”
“是我的荣幸。”慕欢世故圆滑地回应。
两个女人这样一来二往,也算是认识了。
慕欢心想,这兰馨这么清楚她和陆爵风之间的关系了,兰暖不可能不知道。
而兰暖这么温和有礼的态度,着实是让慕欢另眼相看。
这样的女人通常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真的温婉贤惠,与世无争,另外一种就是,这个女人的心思藏得很深,心机深重。
如果是后面的那一种,那么,这个女人要是成为对手,就极其可怕了。
兰馨看见了兰暖,欣喜地跑过来,身体故意撞开了慕欢,慕欢的身体撞到门上,左肩一阵的疼痛。
兰暖和蔼地笑:“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动规矩。”
责备的字词,却是宠溺的口气。
而兰暖,却是始终没有伸过手来扶起慕欢,而是径直地走向了陆爵风。
她在他的面前站定,现实伸手揉了揉小意桐的头发,然后温柔似水地和陆爵风说话:“没有预先和你说要回来,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兰暖的语气自然,自然得就像是一对年岁深长的夫妻。
“不会。”陆爵风很快就开口,看着兰暖问:“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让司机去接?”
“昨晚回来了,下飞机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不想打扰他们,就没给你打电话。”
“嗯。”
慕欢慢慢地直起身来,慢慢地拍去了兰暖从外面带来的雪,她经过她的身边的时候,碰到她的身上的。
她低垂着眉目不回头,他们之间那娴熟自然的语气生态,以及陆爵风的关心语气,让慕欢的心,如同被丢弃到了寒冷的冰雪之中。
原来这两个人,才是真正的一对。
她的眼眶有些红了,突然被什么刺激到。
自己就像被人给玩弄了一场,那种屈辱汹涌而来,几乎要把她给吞并。
但是骄傲如她,就算在他的幸福面前,还是坚强地挺了挺腰板,仰着头,骄傲地出了这门。
陆爵风的眸光越过兰暖,看向门口,慕欢头也不回地离开,那脚步,连停顿都不曾,昂首如同骄傲的圣斗士。
那一瞬间,有什么绵绵密密的疼痛从心尖上散发开来,他微笑着和兰暖说话,心思已经飘远。
从主屋里面出来,慕欢就看见了弓着身站在廊檐下的叶红,依旧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低垂着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如同一座永恒的雕塑。
慕欢想起她刚才离开的时候看她的那个眼神,心里一阵的发凉。
就像自己走的每一步,都在别人的监控之中,每一步,都走得步步惊心。
她走过去站在叶红的面前,肯定地问了一句:“你是兰馨的人?”慕欢想了想,又补上一句:“或者,你是兰暖的人。”
叶红不吭声,对她的姿态,还是谦逊恭敬。
冷风从宽阔的庭院里吹来,夹带着雪花,让人的皮肤发冷。
但是慕欢却突然就想笑了,眯起眼睛看着叶红,无不嘲讽:“不过,不管你是兰馨的人还是兰暖的人,都一样,她们本来就是姐妹,不是吗?”
说完之后,也不指望能在叶红这里得到什么答案,她转身就走。
但是却在那一刻,听见叶红如蚊语的声音:“小姐,你猜错了。”
慕欢的脚步一下子就停顿了下来,半侧着身看双手交叠在跟前卑躬屈膝的叶红。
这个女子好像与生俱来的低声下气,很少看见她抬起头来,慕欢不解地问:“我可没有猜错,是你去西苑把她们叫来的。”
凭借这些年在洛易城身边的经验,她的眼睛,除了看见光明,还可以有别的用处。
叶红并没有否认:“这也不能说明我就是她们的人。”
慕欢一愣,这叶红的反应多少超乎了慕欢的意料,这个女子,年纪轻轻的,却透着一种超然的淡定,思绪也很清晰。
“那你是谁的人?”
她几乎已经确定了这叶红不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女佣,她曾经看见过她在厨房里拿着刀切菜的时候,刀工精湛,倒像是经常练武之人。
叶红弯着腰向后倒退了几步,不想回答:“慕小姐不要问这么多,不过我倒是劝你,少来锦绣山庄,这也许,对你是好的。”
她倒退着,然后转过身去,那纤细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拐角。
慕欢还站在风口处,叶红的话让她觉得心中一片的寒冷,就像是血液都染上了毒,很难受。
这锦绣山庄似乎到处都透着一股的诡异,慕欢觉得,自己再也呆不下去,紧了紧身上的风衣,往车库去取车。
而等她到了车库的时候,已经看见冯翊泽开着她的车出来了。
他从车窗伸出脑袋来,看着慕欢龇牙咧嘴地笑:“快上车来,风让我送你。”然后马上又把头缩回去,嘀咕了几声:“这鬼天气,冷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