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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欢有些不相信,这个享尽尊贵的孩子,竟然连游乐场都没有去过,那么,他的童年,是怎么过来的?
其实生在豪门,注定会失去一些平常人所拥有的,而他们却不能拥有的东西。
虽然他的事情还真多,但是他这样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期盼的眼神,让她说不出拒绝的话。
生在豪门也不是一件多么让人开心的事情吧,这个小孩子虽然有优越的生活条件,但是,通常也被豪门的律条所拘束。
慕欢伸出手指和他约定:“那你答应我,去了游乐场之后,你就要告诉我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小意桐愉快地笑了起来,伸出手指和她勾指头,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慕欢站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却发现他没有跟上来,站在原地不肯迈开脚步。小脸上有些的不高兴。
她略微地沉思了一下,无奈地笑了笑,倒回去牵起了他的小手,他立刻眉开眼笑地跟在她的身边。
林荫道上,她牵着他慢慢地走,身后黄叶飘落,又是一秋。
慕欢带着他去游乐场坐了旋转木马,摩天轮,碰碰车,小意桐果真是没有来过游乐场,对什么都新奇,拉着她跑个不停。
玩玩这个,玩玩那个,兴致勃勃,直到玩得再也走不动了,他才肯停下来。
暮色已经暗沉,他玩累了,耷拉着小脑袋说饿,慕欢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有些晚了,他要是再不回去,怕是他家里人该担心了。
但是小家伙却就是不肯告诉她他家的地址,看见他确实饿了,心疼地带着他去潇湘阁吃了饭,他们出来后,街上已经华灯四起。
“桐桐,来,我送你回家,告诉我,你家在哪里?”慕欢无奈地看着心满意足的小家伙,牵着他的走出了潇湘阁。
街上霓虹闪烁,慕欢突然觉得自己有些鲁莽,虽然这小家伙和家里人报备过了,可是她还是有些隐隐不安。
“我只知道我住在锦绣山庄,以前都是兰馨阿姨接我放学回家的。”小意桐嘟囔地说了一句,就不愿意走了,似乎是玩得太累了,蹲在地上不肯走。
锦绣山庄?慕欢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她是知道这个名字的,位于城南的锦绣山庄,那是顶级私人住宅。
这小意桐就只需要记住这四个字就可以找到家了,锦绣山庄,一直是云城人心中神秘而且敬仰的去处。
“阿姨,我好困。”小意桐仰着脸看着慕欢,昏昏欲睡的模样,显然是困倦极了。
慕欢看着他,心疼地抱起他,招了出租车,说了锦绣山庄,车子就向着目的地去了。
车窗外的霓虹闪烁逐渐地褪去,那些都市的喧嚣声也渐渐地被出租车抛却在了身后,慕欢突然就想。
那个男人,拥有了云城大半的产业,他一定是享受着创造云城奇迹的快感,而却喜欢躲在世外桃源,看着他打下的人下。
人间狂欢,他独醒。
多么高高在上的男人。
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到达锦绣山庄的时候,小意桐已经睡着了,窝在她的怀里,小小的人儿,脸白嫩嫩的,很是疲倦,睡着的时候,嘴角却还挂着笑容。
应该做梦都觉得开心吧。
孩子白皙娇嫩的姿容,让慕欢看得有些痴了,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她始终逃不过一个孩子的梦魇。
“小姐,这就是锦绣山庄了。”司机回过头来看着慕欢,总觉得这个女人有些熟悉,却又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嗯,谢谢,你等我一下,我还得回去。”
慕欢抱着小意桐下了车,眼前的锦绣山庄,灯火辉煌,那巨大的雕花铁门,彰显着至高无上的尊贵。
她突然想起了杨远那天说的话,小意桐的父亲,是dream帝国集团的创始人,住这样的豪宅,也无可厚非了。
门没锁,慕欢也腾不出手来按门铃,就抱着小意桐顺着庭院的青石板路往主屋走,逐渐地近了,依稀可以听见有人在说话。
有一个男人在劝慰地说:“陆先生不用担心,我们警方已经出动警力去寻找了,总会有人见过小少爷的。”
慕欢已经走到了门口,听到这句话,脚步顿了顿,听那样子,是警察局的人。
她看着怀里睡得正香的小意桐,无奈地苦笑,他可是给她找了个不小的麻烦,这下子她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是啊,风,小桐这么聪明,一定没什么事的。”女人尖细的声音轻飘飘的,听似担心,仔细分辨,却又有些别的什么。
慕欢觉得,她要是再不进去,事情一定会更糟,事情到了这里,也是她鲁莽,被这孩子牵动了思绪,忘了原则了。
后悔已经没用,不管怎么样,她都得进去。
她抱着小意桐进了主屋的客厅,站在灯光明亮处,微微地启唇:“打扰一下,桐桐说他住在这里,我送他回来。”
那诺大的客厅里,有五个人,两个穿着警察制服,还有一个妆容精致的女子,沙发上斜倚着一个眉目柔美如女子的男人,而另一个背影英挺的男人,正背对着她站着。
听见她突兀的话,所有人都向她看过来,一时间没人说话,慕欢看见背对着她的男人快速地转过身来。
剪裁得体的高级手工西装,完美地勾勒出了男人修治挺拔的身姿,深邃的轮廓俊美冷冽,眼眸黝黑如深不见底的海,高深莫测,那高挺的鼻梁,凉薄的唇,透着男人与生俱来的高贵和不可仰视。
是昨天车里看见的那个男人。
他的眼眸深寒地射在她的身上,带着不容抗拒的冷漠和危险,看见她怀里的小意桐,眼眸总算柔和了几分。
男人迈开长腿,快步地向她走来,沉稳有力,伸出手把她怀里的小意桐抱了过去,睡梦里的孩子,嘟嘟囔囔地叫了一声“妈咪”。
慕欢看见这男人的脸上大变,有些苍白,却很快地变得更加阴冷,倏然抬头看着慕欢,莫名的,慕欢就觉得他的眼里,有杀人的寒冷。
男人不说话,抱着小意桐上了楼。
她还来不及说些什么,旁边那女人就跑过来,二话不说,抡起手掌,就朝她的脸上扫去。
“你竟敢拐了小少爷,你这女人,一定是不想活了。”伴随着巴掌声,是那个女人尖锐的声音。
慕欢毫无防备,硬生生地就挨了这么一巴掌,这眼前的女人是卯足了劲往她的脸上招呼,慕欢被她打得头有些晕,连连倒退几步,撞上身后的男子,慕欢抬头,是那个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那男人伸手扶住了她,看见她的脸,眼底倏然闪过一丝的异样神色。
“谢谢。”慕欢从他的怀里挣扎地站起来,伸出素白的手指抹了一下嘴角,已经出血了,想必脸会肿起来的。
她突然就勾起唇角凉薄地笑了,看来这世界上,果然是不能做好事的,做好事,都是有报应的。
冯翊泽看见她被打了竟然还笑了,有些不明所以,他狭长的桃花眼里,都是玩味的笑。
“真有趣,兰馨这样打了你,你竟然不生气,还可以这么淡定地说谢谢,你这女人,还真可怕。”
冯翊泽看见小意桐没事,放下心来,手摸了摸光滑的下颌,眼光肆无忌惮地看着慕欢。
慕欢听到兰馨这名字,想起小意桐说的话,不由地转过脸去看了一眼那个莫名地那么愤怒的女人。
这里有警察,有小意桐的父亲,都还没这么愤怒,她竟然会这么愤怒!
慕欢笑得有些讽刺,果然是豪门是非多,她无心掺和,这样的女人在小意桐的身边,也是苦了那孩子了。
“翊泽,和这种女人废什么话?告她绑架,孙局长,把她押回局里好好审审。”兰馨指着慕欢,鄙夷地叫嚷着。
被她叫做孙局长的男人轻轻地点了点头,陆家人说的话他不敢不听,要是陆家坐定了眼前的这个女人绑架的罪名,这个女人也只好受了。
“小姐,那请你跟我回警~局接受调查。”孙局对着身边的一个警~察使了使眼色,那警~察就要上前押走慕欢。
“站住。”慕欢阴冷地开口。
就算她再没有脾气,面对这些人的诽谤,她都觉得可笑,那警~察活生生地被慕欢的话给震住了。
慕欢慢慢地摘下墨镜,白色的穹顶上,水晶灯散发出钻石的光辉,她有些不适应,轻轻地眯起了眼睛。
狭长的眼睛妩媚生姿,这样直勾勾地看着兰馨的时候,她都觉得有些心悸。
“你说说,我是什么样的女人了?”她伸出素白的手指,轻轻地指着兰馨,那玉指白皙透明,在水晶灯下,白晃晃的。
兰馨被她这样质问着,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这个女人,她认得这个女人,红遍半边天的女人,慕欢。
“原来是慕小姐,刚才眼拙没认出来,真是抱歉。”孙局乍然看见慕欢的脸,被吓了一跳,传闻都说,慕欢是云城洛家洛易城的帐中之宾,那个男人,也是惹不得的主。
云城唯一能和陆家抗衡的,也就洛家了,这些年,洛易城混得风生水起,声名赫赫,传闻那男人手段狠辣,作风凌厉恶毒,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惹上他,也是要倒霉的。
吊顶的水晶灯灯光明晃晃的,慕欢凉薄地笑。
人的身份真重要,看,刚才还要绑她到警~察局的局长,知道了她和洛易城有交集,一下子就变了脸色。
“你有什么好道歉的,这是你的工作。”她依旧笑,但是那话里,听不出一点的笑意:“是那孩子去找我,小孩子贪玩不肯回来,我陪了他一下,回来得晚了,倒是我应该道歉了。”
那局长有些尴尬地干笑了几声,不说话。
兰馨听她这么一说,脸色讪讪的,不敢再说什么。
慕欢突然就有些疲倦,不想再和这些人做多纠缠,转身就要走。她的脚步才迈开来,就立马有人堵在了她的面前。
慕欢稍微地倒退了几步,拉开了与那人的距离。
冯翊泽风度翩翩地倚坐在沙发边缘上,风情万种地看着慕欢:“慕小姐这么急着走干嘛,不多留一会吗?”
慕欢敢发誓,她一定从这个男人的眼睛里,看到了促狭的笑意,带着浓浓的玩味。
她挑了一下眉:“哦,看起来,你倒是很欢迎我留下来了?”
慕欢的手指拂过脸颊,这半边脸已经有些肿了,如果沈飞扬知道了,一定要暴走了。她的直觉果然没有错,她必须要离这家人远一点。
冯翊泽不由地多看了一眼慕欢,果然不是当年的那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了,眼前的女子,散漫的姿态,从容的神情,和当时焦躁不安的女孩子,截然不同。
时间果然是一把杀猪刀。
“真聪明,我很欢迎你留下来。”冯翊泽笑得如灰太狼,下巴点了点楼上,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楼上的那位欢不欢迎,那我就不知道了。”
“冯翊泽,你胡扯什么?让风听见了,你就死定了。”慕欢没说话,兰馨抢先叫嚷了起来,脸色很差。
冯翊泽被兰馨这么一叫,也兴趣泱泱地哦了一声,对着慕欢耸耸肩,表示自己的无奈。
慕欢看着眼前长着一张妖孽容颜的男人,斟酌了一下词句才开口:“你认识我?”
她想,小意桐口里说的那个冯叔叔,应该是面前的这个人了,刚才兰馨叫他冯翊泽,他也姓冯,不会那么巧,小意桐的身边,有两个姓冯的。
冯翊泽没有料到慕欢会这么问,愣了一下,看见她蹙着眉尖,又突然拍着手掌欢乐地笑了起来:“真好玩,果然很好玩。”说完后竟然伸手拍了拍慕欢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慕小姐,你以后会前途无量啊。”
他仿佛可以预见,自己的预料很快就可以成真了,这个女人比他预料之中要聪明很多了。
冯翊泽很有深意地看了一下二楼陆爵风消失的那个地方,心里感慨,看来,陆爵风有得忙了。
“什么意思?”慕欢的脸色变了变,这冯翊泽的话,更让她疑惑了。
他究竟认不认识她?
“别急,你以后慢慢就会懂了。”冯翊泽双手插兜耍酷,缓缓地坐到了沙发上。
慕欢看见他不愿意说,也就不想做多留恋,准备离开。
“站住。”
男人的低沉的声音透着彻骨的冰冷,从二楼金色的回廊破空而来,带着不可抵抗的威慑力。
鬼使神差的,慕欢的脚步就停了下来,钉在地上,怎么也移动不了。
脑海一阵轰隆,莫名的,她就觉得这个声音如此的熟悉,就像在阴暗的夜里,那男人阴冷的声调,五年前的那夜,她在黑暗中,把自己交给了那个陌生的男人。
而她,只记得那个男人的声音。
他进入她的身体,她疼得撕心裂肺的时候,是他残酷地说:“疼就说出来,如果说不出来,或者无力改变,那就学会承受。”
是他,给予了她直面疼痛的勇气。
她背对着他,听见皮鞋声踩在木质的楼梯上,声音沉稳有力,有条不紊。
然后那脚步声就在她的身后站稳,慕欢觉得呼吸有些困难,是这个男人带给她的压迫感,冷酷凌厉,让她全身无力。
“你们出去,我和慕小姐有话说。”
又是男人的一声冷冷的命令,没有人敢抵抗。
冯翊泽走过她面前的时候,握着拳头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慕欢疑惑地看着他,而冯翊泽似乎是被陆爵风看了一眼,一溜烟就消失在了门口。
然后兰馨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很快就是幸灾乐祸的冷笑,用眼神告诉慕欢:“你死定了。”
“慕小姐,我在门口等你,你等一下出来和我回局子里做一个笔录,因为陆先生报了案,你做一个笔录就可以了。”局长怕慕欢不愿意,又强调了一句:“只是一个程序,你放心,对你毫无影响。”
慕欢想想,没有反驳的理由,只好点头。
那局长仿佛得到了大赦,带着自己的手下,也一溜烟地跑了。
一时之间,诺大的客厅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慕欢把遮阳帽重新带回头上,整理了一下眼睛上的墨镜,才慢慢地转过身来面对身后的男人。
在夜里她这样的装束有些奇怪。
她尽量保持自己语气平稳:“陆先生,你有事?”
男人的身体深陷进真皮沙发,神色淡漠地看着她,薄唇扯动:“你想要什么?”
慕欢疑惑地看着他,并不明白她的话,所以保持缄默。
陆爵风看她不说话,又重申了一下:“以慕小姐现在的身价,六个小时,五百万?够了没有?”
他把手里的支票放到玻璃茶几上,薄唇轻掀,看见慕欢怔愣在原地上看着那张支票,男人不屑地挑眉:“以后,你也就不要处心积虑地靠近意桐了,他是孩子,可没慕小姐聪明。”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她慕欢耍小聪明,有心计地靠近意桐,就是看中了他陆爵风的钱了。
慕欢只觉得有一口恶气直冲脑门,要不是因为在闪光灯下保持得体的言行举止成为了习惯,她真想冲过去扇这个傲慢无礼的男人一巴掌。
但是理智告诉她,不能这么做。
如果她这么做了,以这个男人的身份地位,还不知道该怎么样对付她呢。人情冷暖,她看得太多了,所以,很多事情,要忍。
她把目光从支票上收回来,口气依旧平缓:“对不起陆先生,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并不缺钱。”
禽兽欺我,我决不能和禽兽对抗,不然,我就禽兽不如了。
慕欢这样告诉自己,心情也就愉悦了好多,眼前的男人空有一副姣好的皮囊和滔天的权势,但是,这眼界这么高,也是令人讨厌的。
陆爵风饶有兴趣地看了她一眼,身体懒散地倚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那高高在上的气势压人:“慕小姐这笑话说得好笑,这世间,谁还会嫌弃钱多?”
话里无不鄙夷。
慕欢觉得没劲,这男人想要说她虚伪就明白说,拐弯抹角做什么?
“我的智商不高,陆先生如果想说什么请直说,不早了,要是没什么好说,我就先走了。”她不愿意和他做过多的纠缠。
慕欢转身想走,却被男人叫住了。
依旧沉稳的声调,慢条斯理得叫人抓狂:“慢点,把支票拿走,不能让你一下午的辛苦白费了。”嘲讽浓重。
一口气冲上来,慕欢没能忍住,这男人太自以为是,以为谁都和他一样,唯利是图,做什么,都是为了钱?
她转过身去,果真是拿起了那张支票,眉目轻佻地看着上面那庞大的数字,眼角眉稍,都慢慢地溢满了笑容。
陆爵风看见她拿走了支票,脸色沉静散漫,实质上是不屑。
“陆先生果然大方,六个小时五百万,你一个月给带意桐的保姆多少钱?我不由地想,你在害怕什么?”
聪明如慕欢,怎么会看不出来陆爵风这是要拿钱打发她走,是希望她彻底消失在他的生活里吧?!确定了这个想法之后,慕欢就更加疑惑了。
这个男人不喜欢她,甚至对她很是戒备。
她不知道原因,只觉得很可笑。
陆爵风面色不改,端起桌面上的咖啡轻抿了一口,有些不耐烦地打发她:“拿到钱就赶紧走。”
慕欢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这个男人是多么不想见到她啊,拿一张支票来打发她,严重挫伤了她的自尊心。
她慕欢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很多东西都坚持不下来,唯独这自尊心,她依旧强烈得很。
她在陆爵风的面前,做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动作。
慕欢冷笑地把手里的那张支票撕成两半,然后撕成四半,然后撕成细小的碎片。她在陆爵风寒冷的眸光中扬手,把那碎片洒了出去。
有一张,刚好落在了陆爵风端着的咖啡杯里,男人的脸色变了变,阴森森的,透出一股的冷冽的杀气。
军人独有的肃杀气势。
她骄傲的扬唇微笑:“陆先生,这世界上,不是什么都能拿钱买得到,你愿意拿钱买来一切,我为你感到可悲。”
话锋凌厉,一步不让。
慕欢以为陆爵风至少会有些生气的,但是男人还是脸色淡然地坐在沙发上,听见她的话,竟然低低地笑了出来。
这笑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让慕欢的身上都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惊悚无比。
慕欢被陆爵风笑得不知所谓,这样子好像是她慕欢有多可笑一般,慕欢有些恼怒:“你笑什么?”
男人慢慢地停止了笑容,眼睛里都是嘲讽,淡淡地开口:“我在笑,慕小~姐真是高风亮节啊,视钱如粪土。”
他的声音淡淡的,有些的嘲讽,还有淡淡的厌恶。
慕欢感到受到了耻辱,心口处有什么堵得难受,她无端地想起了那一千万,曾经,她用自己的亲身骨肉换了一千万。
是啊,她又有什么资格视钱如粪土?
她不配。
慕欢别开脸,这男人让她知道,如果要做妓~女,还想要立贞节牌坊,这是件很讽刺的事情。
“对不起,我爱钱如命,但不受不义之财。”她留了这样的一句话,转身就匆匆地走了,脚步匆忙,就如同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着她跑一样。
她逃也是地离开客厅,刚刚走出陆爵风的视线范围,她立刻就崩溃了,背靠在墙壁上,身体慢慢地下滑,直到抱住了自己的膝盖。
当年要是有办法,她绝对不会靠卖掉自己的儿子来拿到那一千万的,只是当年,她才十九岁啊,面对家里的剧变,她手脚无措。
只有用自己的身体,来换取钱。
说到底,陆爵风的讽刺并没有错,她就是这么一个道貌岸然,虚伪的女人。
庭院的石子路通向锦绣山庄的门口,慕欢抬起头来,看着那雕花复古的路灯,在苍茫的夜色中散发着昏黄的光,门口处有人影耸动。
那出租车司机还在等她,她还要回警~察局做笔录。
想到这里,慕欢就站了起来,伸手去抹了一把脸,冷冰冰的,分明是流过泪水的。
她不过是看小意桐没有母亲动了恻隐之心带他玩了一下,就惹来了这么多的麻烦,警~察局将留下她的案底,陆爵风拿钱,侮辱了她的自尊。
这让她,难过得很。
走到门口的时候,警局的人迎了上来,慕欢越过他们走到出租车前敲了下车窗,司机很快就摇下了车窗。
分明是等得有些久,已经有些怒气了。
“小~姐,你说你一进去就出来,可是你让我等了这么久,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吧,你说,现在怎么办?“司机喋喋不休地抱怨。
慕欢二话不说,从包里拿出一叠钞票递给她,那司机看见慕欢给的钱超过了他的车费好几倍,顿时眼目带笑。
她突然就觉得,自己说着不屑用钱来收买什么,但是,她此刻显然在做了,钱真的是万能了。
慕欢觉得悲哀。
”你走吧,不用载我了。“慕欢摆摆手,不愿意再看这人的嘴脸,见钱眼开,让她徒增伤感。
那司机看慕欢是大方之人,还想着把她拉回去,再狠狠地赚一把,加上这里不可能打到车,眼看慕欢不坐他的车,顿时急了:”不,小~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载你来的,你也说坐我的车回去的,怎么现在就变卦了呢?“
话里的意思,还是要慕欢赔偿他的损失呢。
慕欢不想多说,从钱包里拿出钱递给他:”这是回去的车费,你走吧。“
那司机一点都不客气,乐呵呵地接过慕欢的钱数了数,然后心满意足地收回口袋里,抬头看着慕欢。
他好像发下了什么,惊诧了叫了一声:”哟,小姐,你的脸怎么肿了?嘴角还有血丝呢。“
刚才他忙着和慕欢要钱,没有注意到慕欢脸上的伤势,现在看到,也被吓了一跳,刚刚进去的时候还好好的。
他也不傻,想必是被里面的那家人打的。
这家里面住的是什么人啊?这司机当然知道了,运城谁不知道,陆爵风的锦绣山庄在云城是数一数二的豪华住所。
独占这明月山,风景秀丽,居高临下,如同世外桃源。
”没事。“基于礼貌,慕欢回了一声,恰好局长过来对慕欢说:”慕小姐,跟我到警~察局走一趟吧。“
慕欢点点头跟着他走到警车边上,不知道在和警~察在说些什么。
那出租车的司机兀自坐在车里,还没回过神来,这女子怎么就被警~察带走了呢?还有,刚才那警~察叫她”慕小姐“。
他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
”哎呀!“司机惊呼了一声,拍了一下大腿,自己呢喃:”我说我怎么觉得这女人有些面熟呢,带着墨镜看不清楚,原来她是大明星慕欢啊。“
这个发现,顿时让他兴奋无比,而这个兴奋的念头一消歇下来,他脑子里就齐刷刷地飘过了人民币的影子。
他的脑子反应得快,立刻拿出了手机对着警车方向不断地按快门,门口的灯光很亮,加上他的车灯,照片里,慕欢的脸清晰可见。
重要的是,她摘下了帽子,认识她的人,从照片里,一眼便能认出她来,从他的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慕欢站在警车边,警~察拉开了车门,慕欢坐了进去。
这整个过程,都被他拍了下来。
最重要的是,慕欢的背景,是锦绣山庄。
他乐颠颠地拿出手机,因为兴奋,手都有些颤抖。
他迅速地拨了一窜号码,把手机贴在耳朵上,那边很快就有人接起了电话,他对着话筒问了一句:”你好,是乐圈的娱记吗?“
那边回了话,应该说是,那司机才慢悠悠地说:”我有一个关于影后慕欢的特大新闻报料给你,独家的,你们能出多少钱买这个新闻?“
好像那边很是干兴趣,问了一句什么,这边他立刻兴奋地补上了一句:”而且,这个新闻不仅仅是慕欢,而且还关于云城大亨陆爵风,怎么样,这个猛料够吧?说吧,你们给多少钱,想要这个新闻的报社多的是,要是你们的价码不合适,我还要找下家。“
他拿着手机听着话筒里面那人的话,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了,很是得意,好像那白花花的银子已经到手了。
”好的,那待会见,你交钱,我给你照片,再给你个故事。“
出租车司机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心里已经惊涛骇浪,这下子,他可以狠狠地赚上一笔了。
心里寻思着,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用拼命拉客了。
第二天早上,慕欢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的,她有些迷迷糊糊地去开门,一拉开门,就是劈头的一顿骂声。
”慕欢,你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睡?你知不知道外面已经翻天了?“沈飞扬一脸寒霜地站在门口上,叶一一则是小媳妇模样,看着慕欢很是担忧。
慕欢的睡意被这一阵吼声惊醒了不少,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沈飞扬,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飞扬看见她这懵懂无知的神色,气不打一处,就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推开她走进客厅里,气恼地把一叠报纸丢在桌几上。
他显然是气得够呛,不吭声了。
叶一一站在她的身后,低声和她说:”欢姐,沈总今天很生气,你小心一点。“
看见沈飞扬看过来想要杀人的眼睛,叶一一委屈地闭上了嘴巴,不敢再说话。
在娱乐圈多年,慕欢也明白了过来,一定是她又被报料出了什么绯闻,而且不是单纯的绯闻这么简单,沈飞扬常说,艺人就要靠一些绯闻来提高知名度。
他还一度认为她不够会弄绯闻。
要是单纯的绯闻,沈飞扬此刻一定不会这么生气。
慕欢顺着沙发坐下来,伸手去翻开那一沓报纸,一看,今天的报纸头条,果然是她。
更令她震惊的是,那巨大的标题竟然是,豪门轶闻:当红女星慕欢与云城大亨陆爵风相爱成恨。副题是:慕欢被陆爵风扇巴掌扫地出门身陷谜案。
然后市图文并茂的报道,照片上,她慢慢地坐进警车,身后是金碧辉煌的锦绣山庄,有图有长相,这就是那些捕风捉影的媒体的真相。
慕欢冷笑着翻开其他的报刊,今天的报纸竟然意外的统一,头条都是她,图片虽然不尽相同,但是都是昨晚站在锦绣山庄外的她。
看来这卖情报的人,是把情报卖给了多家报社,以赚取多笔佣金了,小人当道,慕欢也只能苦笑了。
一夜之间,她就成为了豪门弃妇,还深陷不明案件,真是身世坎坷。
沈飞扬看见她竟然还笑,顿时被炸毛了,抢过她手里的报纸按在桌面上,手指指着副标题,怒声道:”你还笑得出来,慕欢被陆爵风扇巴掌扫地出门身陷谜案,你看看,什么叫身谜案,你给我说说,你做了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了?“
沈飞扬是知道她不会给他捅出什么篓子的,但是照片里有警~察,这倒是让他有些震惊了,不知道慕欢什么时候和警察车上了关系?
他盛怒之下,慕欢不得不向他简单地解释了一下情况,轻描淡写地叙述过去。
沈飞扬愣愣地看着她,好久才憋出一句话:”你以为你在拍电影啊,真行啊你,因为一个小孩子,给自己惹来这么多的麻烦,你这几年是白混了你。“
慕欢低下头不说话,谁知道,孩子在她的心里,是致命伤。
叶一一叫了出来:”竟然还是那个小王八羔子惹出来的事,欢姐,我就说了,那个孩子非善类,你偏不听,现在好了。“
第二天早上,慕欢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的,她有些迷迷糊糊地去开门,一拉开门,就是劈头的一顿骂声。
”慕欢,你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睡?你知不知道外面已经翻天了?“沈飞扬一脸寒霜地站在门口上,叶一一则是小媳妇模样,看着慕欢很是担忧。
慕欢的睡意被这一阵吼声惊醒了不少,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沈飞扬,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飞扬看见她这懵懂无知的神色,气不打一处,就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推开她走进客厅里,气恼地把一叠报纸丢在桌几上。
他显然是气得够呛,不吭声了。
叶一一站在她的身后,低声和她说:”欢姐,沈总今天很生气,你小心一点。“
看见沈飞扬看过来想要杀人的眼睛,叶一一委屈地闭上了嘴巴,不敢再说话。
在娱乐圈多年,慕欢也明白了过来,一定是她又被报料出了什么绯闻,而且不是单纯的绯闻这么简单,沈飞扬常说,艺人就要靠一些绯闻来提高知名度。
他还一度认为她不够会弄绯闻。
要是单纯的绯闻,沈飞扬此刻一定不会这么生气。
慕欢顺着沙发坐下来,伸手去翻开那一沓报纸,一看,今天的报纸头条,果然是她。
更令她震惊的是,那巨大的标题竟然是,豪门轶闻:当红女星慕欢与云城大亨陆爵风相爱成恨。副题是:慕欢被陆爵风扇巴掌扫地出门身陷谜案。
然后市图文并茂的报道,照片上,她慢慢地坐进警车,身后是金碧辉煌的锦绣山庄,有图有长相,这就是那些捕风捉影的媒体的真相。
慕欢冷笑着翻开其他的报刊,今天的报纸竟然意外的统一,头条都是她,图片虽然不尽相同,但是都是昨晚站在锦绣山庄外的她。
看来这卖情报的人,是把情报卖给了多家报社,以赚取多笔佣金了,小人当道,慕欢也只能苦笑了。
一夜之间,她就成为了豪门弃妇,还深陷不明案件,真是身世坎坷。
沈飞扬看见她竟然还笑,顿时被炸毛了,抢过她手里的报纸按在桌面上,手指指着副标题,怒声道:”你还笑得出来,慕欢被陆爵风扇巴掌扫地出门身陷谜案,你看看,什么叫身谜案,你给我说说,你做了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了?“
沈飞扬是知道她不会给他捅出什么篓子的,但是照片里有警~察,这倒是让他有些震惊了,不知道慕欢什么时候和警察车上了关系?
他盛怒之下,慕欢不得不向他简单地解释了一下情况,轻描淡写地叙述过去。
沈飞扬愣愣地看着她,好久才憋出一句话:”你以为你在拍电影啊,真行啊你,因为一个小孩子,给自己惹来这么多的麻烦,你这几年是白混了你。“
慕欢低下头不说话,谁知道,孩子在她的心里,是致命伤。
叶一一叫了出来:”竟然还是那个小王八羔子惹出来的事,欢姐,我就说了,那个孩子非善类,你偏不听,现在好了。“
叶一一在她的身边坐下,以为慕欢正难过,轻声安慰:“欢姐,你也别难过,沈总一定会为你处理好的。”
沈飞扬的确可以帮她摆平一切的。
慕欢回过神来摇摇头:“没,只不过是想到了别的事情。”
“那我去给你弄早餐。”叶一一看见慕欢没事了,自己站起来,准备去给慕欢准备早餐。
厨房里传来忙碌的声音,以叶一一这样大大咧咧,毛毛燥燥的性格,也难得她知道慕欢的胃口不好,还特意跑去学了厨艺。
这几年,总是变着法子给她弄吃的,多亏她,慕欢确实吃得比往常多了很多。
慕欢苦笑了一下,把手里的报纸丢在沙发上,站起来往卧室走,总觉得心里隐隐不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叶一一陪了她一整天,到了晚上才走的,慕欢住的是两层的小型别墅,在小区的别墅群里不算最独特,却是最安静的。
背靠大海,她一推开窗户,迎面就能闻到好水咸咸的味道,海风掠过水面而来,带来了湿凉的水汽,扑在人的脸上,冰凉冰凉的。
夜色的海面苍茫苍茫,海浪扑打在礁石上,杂乱的声音起起伏伏,她开着窗蜷缩在床上,听那风声撕扯,怎么也睡不着。
现在那些记者大概最想知道的就是她和陆爵风所谓的感情纠葛究竟是怎么样轰轰烈烈?又是一场明星无缘豪门的戏码了。
慕欢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梦里一直有个低低的哭声忽远忽近的,就像那海,整片海,都在哭。
她被惊醒了过来,如同过去的很多年一般,醒在这茫茫的夜色之中,然后一个人坐在床上看着落地窗外发呆。
从来不敢妄自想起那段往事,生怕心会痛。
她起身下楼,想要到茶水间去倒杯水喝。
客厅里黑乎乎的,她站在楼梯口,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慢慢地摸索着往下走。
走到客厅中间,她摸索着想要去打开灯,然后,满室的灯光轰然亮堂起来,光辉强盛,慕欢有些不习惯地眯起眼睛,伸手挡住光亮。
等到适应了光亮之后,她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害怕。
她一个人住,那么,现在是谁打开了灯光的开关?
慕欢觉得背后一阵凉飕飕的,身体僵硬地慢慢回过身,她算是比较镇定了,没有喊出声来。
然后,她就睁大了眼睛,震惊无比地看着沙发上端坐的男人,明晃晃的灯光下,男人一身黑色,让她无端地觉得肃杀如罗刹。
她呆站在原地上,一时没能消化眼前看见的这些。
“怎么,看到我你很惊讶?”男人的语调里带着浓重的戏谑,嘲笑:“你不是希望明天的头条,会是我们恋情升级,同居一夜的报道吗?”
他讽刺地挑眉看她,一如既往的压迫人。
慕欢仿佛被人兜头淋了一身的冷水,一下子就从震惊中惊醒过来。
感觉被人刺了一刀,这个男人冷然的自以为是,总是要在她的自尊心上,狠狠地踩上一脚。
她抿着唇不说话,脸色有些苍白地看着他,眼底有怨恨。
陆爵风姿态慵懒地交叠修长的双腿坐在那里,微微地仰着头,那冷淡黝黑的双眸里,映出了空旷处女子瘦弱的身子。
她穿一身及地的白色连衣睡裙,露出白皙的脚掌,她赤着脚站在那里,脸色苍白,看他的神色,就像见到鬼了一般。
目光流转处,巴掌大的脸上,有凉凉的厌恶。
那一刻,见鬼般的,陆爵风就觉得心里一阵的烦闷。
他斜睨着她:“你费尽心机靠近意桐,然后又扯出这么多的新闻,慕小姐,我对你是越来越刮目相看了。”
慕欢的脸色一下子又白了几分,心里的委屈一下子涌上来了。
她毕竟是二十五岁的女子,经历了大风大雨,但是骨子里那股劲还是有的,所以,面对陆爵风凌厉刻薄的话,慕欢难过得什么都说不出来。
两个人都不说话,深夜寂静,陆爵风突然起身,迈开步伐,慢慢地向她靠近。
慕欢的身体一个哆嗦,潜意识里要离这个男人远一点,所以她步步后退,而陆爵风,却一步步紧逼,直到把她逼到了楼梯口的角落里无路可退。
男人的高大的身躯挡住了背后的光亮,形成了一面阴影把她瘦弱的身子紧紧地覆盖住。
慕欢脸色苍白地靠在墙上,惊恐地看着越来越靠近的陆爵风,男人的古井无波的眼眸,黝黑深邃,里面盛满了邪气戏谑的笑。
“你想.做什么?”慕欢强自镇定,手掌心已经冒出了冷汗。
谁知道她这么倒霉,半夜醒来,这个鬼魅一样的男人竟然出现在了她的家里,还靠得这么近,谁能告诉她,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了?
陆爵风似乎是觉得她的话很好笑,兀自低着头阴测测地笑了起来,这笑声别提多么的诡异,慕欢只听得,身体有些的颤抖。
他俯下身来,脸和她相对,慢慢地靠近,然后再靠近,直到他们的唇,只留下一条缝的距离。
慕欢的胸口里一阵狂跳,那心几乎就要冲破胸膛,男人的呼吸清浅,气息温热地喷洒在她的脸上,暧昧得让她无地自容。
“你.你走开。”慕欢受不了这样暧昧的氛围,伸手去推他的胸膛,想要把她推开来。
男人倏然伸出手,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的双手反剪过她的头顶死死地固定在墙上,动作粗暴,慕欢被他弄疼,心里一急,伸脚就去踢他。
她不挣扎还好,以挣扎,局面就不受她控制了,男人的身体紧紧地压了过来,把她的双腿止住,他的身子就像一面不透风的墙,她动弹不得。
身体相贴,一阵羞愤直冲脑门,被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男人压在身下,这让她既愤怒又着急。
“陆爵风,你疯了吗?放开我。”
她不顾一切地对他吼,想要保持气势,心理却已经到了临界点,即将崩溃。
在这样的时刻,要是这个男人对她做些什么,她是毫无反抗的力气的。
恐惧在心底升腾,慕欢从来就没有这般害怕,这种感觉,好像回到了六年前的那一夜,她把自己,交给了一个完全的陌生人。
这样的恐惧感越来越强烈,慕欢的身体变得僵硬冰冷,却什么都说出来了。
他邪魅地低笑,眼睛和她对视,薄唇慢慢地扯动:“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为了不让你真的和报道所说的成为豪门弃妇,我乐意成全你。”
慕欢愣愣地看着眼前男人轻视冷冽的容颜,心里拔凉拔凉的。
他一直都把她当成了攻于心计,步步算计小意桐以达到和他陆爵风传出绯闻,来搏上位的女人。
她倔强地冷声:“在你的心中,我就这么不堪?”
“不然呢?”男人不答反问,轻蔑尽在语气中:“怎么?上我的床,不是比你处心积虑算计小桐博上位来得快捷一点么?”
他冷笑地看着慕欢的脸色寸寸变得苍白无血,本来就白皙的脸旁,此刻在水晶灯下,更加透彻苍白。
陆爵风看着女子眼底慢慢升起的愤怒和羞辱,心里突然不是滋味。
而更让他想不到的是,下一刻,被她禁锢住了手脚的慕欢突然倾下身,对着他的左边肩膀张开嘴,死命地咬了下去。
直到感觉口里有了一阵的血腥味她才放开了他,满嘴都是他的血,慕欢觉得胸腔里一阵翻涌,硬是压下了心里的不适。
整个过程,陆爵风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让她咬,也不推开她,只是嘴角含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
事不关己般的。
慕欢的心凉透。
这个男人的心思似海,她看不清楚,他就像一只狼,凶狠深沉。
但是骨子里的倔强,让她不肯低头:“我没有你想像得这么贱,也不屑上你的床。”她死命地挣扎着身体,但是不管她怎么用力,男人压着她的身躯就是一动不动。
她精疲力尽,终于停了下来,恼羞成怒:“你放开我,滚回你的世界去。”
毕竟还年轻,面对陆爵风的讽刺和轻视,自尊上过不去,她对他吼,还是不由地,红了眼眶。
男人的瞳孔急剧地收缩,盛满了即将而来的暴风雨,在云城,眼前的这个女人,是唯一一个敢叫他滚的人。
胆子不小。
“慕欢,太晚了。”男人的声音有些的哑然,低沉中,仿佛染上了眸中阴冽的**。
慕欢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他却突然附身,薄凉的唇毫不犹豫地覆盖上了她的唇,慕欢的眼睛睁得极大,骇然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男人的吻技很好,娴熟地往她的檀口中探索,在慕欢的震惊中,攻城掠池,撬开她的牙关,舌尖轻巧地攫取她口里的津液。
他的气势来得汹涌,慕欢足足愣了十秒才反应过来。
自己正在被一个陌生的男人非礼,而这个男人,轻视她,侮辱她,厌恶她。
可是,他竟然吻她,两个人的身体紧紧相贴,慕欢惊骇地发现,男人的身体温度逐渐地上升,炙热无比。
似乎某一处的坚硬抵到了她。
慕欢一个哆嗦,后脑勺一阵的麻,害怕极了。
她睁开口,不顾一切地咬他的唇,而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依旧如狼似虎地掠夺。
慌乱之中,她用尽了全力去撕咬。
一时之间,满嘴的血腥味散开来,有血液顺着她的喉咙流入腹中,慕欢一阵的恶心,却害怕得忘记了该怎么办?
陆爵风被他咬破了唇角,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眼底清静得很,冷冷地看着她,仿佛在嘲笑她的无力。
他的手紧紧地禁锢住她的腰,把她拉扯进怀里,慕欢被吓到,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眼泪就如同被打开了开关的水龙头,再也关不住,她看着他,心灰意冷,心里一阵阵地抽痛。
她敢打赌,这个男人此刻,一定是把她当成了一个妓~女对待,他以为,她就是这么不堪的女人,接近意桐,就是为了靠近他。
然后,爬上他的床。
看,多么可笑的一个男人。
自以为是到了极点,却有狼一般的阴狠,她慕欢不管多么骄傲,在他的面前,都是一文不值。
就在她以为自己撑不住的时候,陆爵风却放开了她,他的唇焦被她咬破,还在冒着血,他也不去理会,只是双目阴鸷地看着她。
泪眼朦胧中,慕欢以为自己看错了,不,她没有看错,他看她的时候,那眸光中,隐隐有些的怨恨。
他恨她?
他垂着眸看她,时间仿佛静默,慕欢的眼泪都忘了留,紧张地看着他,生怕他此刻安静,下一刻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可是,他最终还是放开了她,慕欢的身体无力,顺着墙滑了下去,陆爵风伸手抱着她的腰。
慕欢尖叫不出来,看见他越来越靠近的脸,她看见了自己那小小的倒影在他的眼睛里逐渐地变得清晰无比。
他的眼睛里,阴鸷清冷,盯着她嗓音嘶哑:“慕欢,你就不应该回来,既然走了,就应该逃得远远的,别让我抓到。”
话语阴狠怨恨。
慕欢怔愣着,不知道如何以对,她根本就不知道陆爵风话里的意思。
她认识他吗?
不,不认识。
但是在娱乐圈多年,或许她和什么人结下了仇她不知道也是有的,她在脑子里逡巡了一遍,她什么时候惹上了他的?
慕欢没有得出答案,陆爵风已经放开了她,把她狠狠地甩在地上,一点怜惜的意味都没有。
她在心里腹诽这个男人,冷漠阴鸷,傲慢无礼,一点绅士品格都没有,枉费了云城的万千女人对他暗付春心。
他根本就是一个魔鬼。
就在她暗自骂他的时候,男人再度冰冷地扬声:“我不希望再看到你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慕欢,没有下一次了。”
慕欢的心尖颤了颤,她隐隐约约地嗅到了危险的信息。
他在警告她。
如果有下一次,那么,他是不是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慕欢抱着膝盖坐在那里,委屈就像别墅后面的海汹涌。
所有的苦涩,都说不出来。
她并没有刻意接近他们,也不想借他们上位,为什么,在陆爵风的眼里,她就这么卑劣?
陆爵风不再看她,迈开长腿,消失在了门口。
门没关紧,风从外面涌进来吹在她的身上,她蜷缩起身体,把脸埋进膝盖,把眼泪,都流进身体。
dream帝国集团的八十八层大厦,一直都是云城的一个最显眼的标志。
而创造这个神话的人,是陆爵风。
都说顶级豪门陆家,人人薄凉,心肠冷硬,就算是血缘至亲,也会勾心斗角,适者生存,而在这场豪门的争夺之中胜利的,是陆爵风。
所以,现在的陆家,除了陆老之外,基本上没有人能撼动他一分一毫。
而此刻的dream帝国大厦八十八层,诺大的办公室内,四面都是透明的玻璃墙,位于市中心的大厦,可以俯视这整个云城。
高高在上的俯视感,满足了人心中那虚荣的一面。
秋日的暖阳透过玻璃墙射进来,简约的办公室内,一片的窗明几净,冯翊泽斜靠在沙发上,双脚抬起来搁在茶几上。
一派悠闲。
他抬眼看了一眼端坐在办公桌后面办公的男人,陆爵风脸色别提有多难看,比平时,更加冷峻了几分。
冯翊泽在今天早上看见了他这个样子之后,足足笑了大半天才能稍微地冷静下来。
上天啊,请原谅他吧,一直冷酷严肃的陆爵风,竟然被一个女人咬破了唇,那女人,还真是,太合他冯翊泽的胃口了。
他老早就觉得,应该有一个女人来挫挫陆爵风在女人中百战百胜的锐气。
这下子吧,真是有好戏看了。
“哎,风,我觉得那小丫头还挺带劲的,敢拒绝我们玉树临风的陆总,哎呀,这劲,爷喜欢。”冯翊泽激动地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意犹未尽:“我一定要找个时间来见识见识。”
冯翊泽手里拿着小镜子,臭美地照了照自己的脸,嗯,皮肤白了很多了,很是满意。
陆爵风握笔的手顿了顿,口气阴霾地问了一句:“你想怎么样见识见识?”
虽然是这么一句简简单单的问话,冯翊泽就感觉到了后脑勺凉飕飕的,顿时心里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但是吊儿郎当惯了的冯翊泽,仗着陆爵风对他的包容,不怕死地计划着:“女明星爷见得多了,她们都要找一个靠山的,爷这样的靠山,难不成她慕欢会不喜欢?”
冯翊泽对着镜子挑了挑眉,很是得瑟地看着自己的小白脸,那叫一个白里透红,人见人爱啊,有女人不爱他?
笑话。
陆爵风听了他的话,干脆放下了手里的笔,盖上文件,背靠进皮椅里,晃荡了一下看着冯翊泽,口气淡淡地说:“看来你冯大少爷是闲得慌了,正好,非洲撒哈拉的一个矿产出了一点的问题,我正愁找不到人去。”
他故意停了一下,冯翊泽立马就像被打了鸡血一般,从沙发上弹做了起来,感觉这空气阴沉沉的。
不,他不要去非洲,那里那么毒的太阳,去了,他不得破相吗?
冯翊泽眨巴着眼睛看着陆爵风,可怜兮兮地说:“我知道你是不忍心派我去那里的,是吧?!”
他干干地笑了几声,眼神无比渴切地看着陆爵风,但是在看见他老人家俊脸上似有似无的笑容,冯翊泽的心,一下子就跌进了低谷。
陆爵风看都不看冯翊泽那幽怨的眼睛,伸手捧起咖啡兴致很好地抿了一口。
他的动作很缓慢,这个过程,可把冯翊泽煎熬死了,也不知道这陆爵风会说出什么话,等待,最是让人折磨啊。
陆爵风这喝咖啡的时间有些长,等到他终于心满意足地放下咖啡杯,才施舍了一眼给冯翊泽,然后慢条斯理地说:“这可是一个好机会,能体验生活,去吧,就你了。”
冯翊泽的脸一下子就跨了下来,惊吓过度地看着陆爵风悠闲自在的脸,一下子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这个男人,明显就是公报私仇,他不过是开个玩笑说要追慕欢而已,他又必要这么大的干戈吗?
把他发配到那么遥远的地方。
他立马就嗅出了这里面的猫腻,不甘心地看着陆爵风:“我说,我追慕欢你着什么急?”他突然就笑了,裂开嘴,唇红齿白的:“你该不会是对人家小姑娘念念不忘吧?怎么,食髓知味?”
秦深坐在那里,也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凉凉地丢过来一个眼神,缓缓开口:“去的期限是三年,表现不好的话,可能得一直留在那里。”
晴天一阵惊雷劈在冯翊泽的头上,把他整个人轰炸得外焦里嫩,整个人都惊呆了。
早就知道陆爵风阴狠,他实在不该惹他的,但是冯翊泽转念一想,这事情又猫腻,该不会是让他猜对了吧,这陆爵风,还真是对那小丫头念念不忘?
冯翊泽轻松悠闲地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视为知己者死,死而无憾啊。”
话里有话。
陆爵风眯着眼睛把玩着手里的钢笔,脸上的神色淡淡的,讳莫如深的模样,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眼底的流光闪过,意味不明。
冯翊泽玩心一起,晃荡到办公桌前,屁股靠在桌子上,压低声音问秦深:“你老实告诉我,昨晚你去找人家小姑娘,都做了一些什么?”他的目光在陆爵风唇角结了痂的伤口上逡巡了一眼,心情大好:“看你这狼狈样,没少折腾人家小姑娘吧?!”
这好奇心的上半段,加上黄色的下半段。
这就是花花公子哥冯翊泽的问话方式。
陆爵风看了一眼桌面上的电脑时钟,不理会冯翊泽的调侃,径直站了起来拿过椅背上的外套就往门外走。
“哎,你去哪里啊,你还没回我话呢。”冯翊泽在他的身后吆喝着。
英挺的男人头也不回地丢过来一句话:“你还有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做准备飞非洲。”
冯翊泽的脸色不好看了,他还以为陆爵风是和他开玩笑的呢,连忙跟了上去还不忘自救:“你不会是说真的吧?可别,我就没去过那种地方。”
他不用想象就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情景了,大太阳,灰尘漫天飞的矿场,他会去?他又不是傻子。
陆爵风不理他,站在那里按电梯,淡定地走进去,电梯门徐徐关闭,把冯翊泽聒噪的声音关在了外面。
冯翊泽看着电梯的显示屏不断地滚动,心拔凉拔凉的,委屈极了。
但是很快就想起来了,今天是小意桐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