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下海之日记

景霞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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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三年六月二十日

    姐叫醒我时,我仍梦见自己回去番禺拿衣物,见到那些人好冷漠,去找何君,见阿忠在那里吃饭,我还告诉姐姐那个就是他。

    也许拿衣物或对打电话想得太多吧才时时发梦?离开那里二十天了,竟连打电话也犹豫不决,想来想去,那份苦心仍不亚于去年离开沈又怎么想着要与他在一起的用心。

    喜欢一个人,就会时时的想他,梦见他,离不开他的影子,即使比他好的俊的人多的是,也还是会想他,这就是喜欢的代价。

    邓嫌我们起床晚慢吞吞的生气了。她说昨夜叫三次都不醒,今早又慢,做什么事谁都看不顺眼,以后和你姐不做好来呀。

    接下来的生意也不错。

    九三年六月二十一日

    我说我喜欢漂泊,喜欢看一路的风景,体觉外面世界的冷暖,写一首诗《梦湖》你说你要去漂泊,在秋天的潇索,凄凉的夜里,冬天的寒冷,夏天的炙热,春天的迷雾压得你喘不过气来,在梦里的落叶上,冷雪风中,泥泞的雨季里。

    漂泊,下海,说得多么轻松容易,一天十几小时,腰酸腿痛疲劳困倦一起袭来,一回到旅舍,什么也想不起只想睡觉,什么感觉也没有,只有疲劳不堪,哪还有时间去作心灵精神的享受?还有闲情去想爱情?

    回忆起上班没什么钱时倒可以冲了凉就去散步,去唱卡拉ok,去逛街,去公园里谈天说地。

    有钱不一定快乐,象现在这种疲劳,又有什么快乐?

    看着他们你争我夺的为钱争执得你死我活,我心里也失落。他们三个都做老板,挣再多钱我也只拿四五百元的工钱,而姐妹俩因“钱”还会失去了往日的姐妹情。

    为了钱,夫妻、有情人、朋友、亲人都可以闹翻可以毫无情义,我一点也不想在我们姐妹的单纯里,来俗化我们从小到大的感情,我宁愿回到从前,用自己赚的钱买一件小小的礼物送给姐,分享我们的开心快乐!

    人在收钱,思想可以飘浮到很远,饭吃不下,想买点什么水果来吃,姐也要省着不吃,真怀凝钱把她迷窍了,什么饮料解渴的也不买,有点像守财奴,要是自己当老板多好呀,想买什么买什么。

    九三年六月二十二日

    一觉醒来,还是会梦见他,梦见他拥着我说:“她肯定不要我了。”

    “真的?你骗人。”然后娇羞地扑进他的怀里。

    这个梦对我来说还是很幸福的,在没离开他之前是不会发这样的梦。

    刚一来开档,吃完早餐,姐就说陈打来电话叫她即刻停机过三水去。

    没什么心情开档,也测了蛮多人收了钱又打来电话叫姐去接,说过去就有商量,看来要散了,姐说不做了。

    我想打电话去番禺,又不知怎的鼓不起勇气,真的不干又提着行礼去番禺好象很没面子。

    吃过午饭,也没什么人来咨询,也不知打不打电话?两点钟关了机,去拿回存了两天的钱,弄完也四点半了,走回旅舍我说:“走什么?都快五点钟了,不如睡一觉。”

    睡醒己七点钟,两人都在想各自的心事,心想这肯定是邓挑拔离间而成,而且看到那么好生意。真的不干又要另去找工作,觉得今年还是要去打工。

    两姐妹收拾东西时,又有各分东西的伤感,在一起时又爱斗气。

    冲完凉去吃晚饭我说:“明天也不去,气死他们。”

    姐说:“好呀,明天在这睡一天,等他们跳脚。”

    吃饭时不停的议论,不知他们是怎么想方设法来对付我们?是邓惹恼了陈?两人为争钱?现在打电话见我们己收档又没去,以为我们回乐昌,那一万元在她手里也要解决。

    我们去散步,觉得这样闲情也是一份享受,想想前两天一天十三小时早出晚归吃不好睡不好根本没心情,有钱不一定快乐,没钱更不快乐,这么苦的赚钱怎么又谈得上快乐?

    一九九三年六月二十四日

    赌气说不走,但是太无聊,忍不住坐车出来广州,姐去了三水,我去了姑妈家,还不知道今天是端午节,姑妈在烧香,被烟熏得好难受,又在想:还是回去家里算了。

    二十五号,不知一睡到快十一点钟,还以为十点钟,吃过午饭,还在记日记,姐还没回来我都有点急了,也想去番禺找事干。

    姑妈和她的朋友在聊些什么,她不停的在说对媳妇的不满和怨言,我在写日记,看到姑妈老年生活也是孤独不好过。

    买菜回来刚要煮饭时三姐从三水回来了,她说邓惹恼了陈,陈要与她们一刀两断,那电脑是他先用钱买的,现在他另请人做不要我们做,要邓那台电脑给我们在三水干,姐说不想干我听了也不想干了,这又一次被邓坑了,因是她见增城生意好她去干,三水那里没生意叫我们干,说起来就好生气,为了挣钱,什么朋友,见利忘义也是她的性格,她以前在五山不是说过这句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冲完凉,我们去了荔湾湖公园,姐又在开导我去三水再干,说等于你帮助我,我帮助了你,两人在一起同甘共苦,我还是有点失落,爱的失落,又没有朋友。

    不去做又不忍心她一个人去干,又想赚钱,说了很多,我才答应,她也就放开心,决定明天回乐昌,我去番禺拿回东西。

    九三年六月二十六日

    姐姐一早走去坐车了,我九点多钟才起床,姑妈不停的唠叨生活费不够用啦,表哥他们不给钱啦。

    出门己是十点半,找大基头怎么也找不到,在市桥吃过午饭到石基己是一点半钟了。

    进去厂里找何君,她们都说叫我回来干,谁走不干了,何君她依然漂亮,我们在聊着感情的事,她也叫我回来干,说肥婆己被下放到车间上班了,吃了糖粥,走出来见他们上班的时间也好平常,也见到他黑瘦了些,从倒后镜看到。

    洗过被盖纹帐,洗头冲凉己是五点钟了。吃晚饭时,他在窗外洗头,我和何君说:“有钱未必快乐”,不知他听到没有?他是故意在那里的吗?何君说她也很烦这个环境,我说我带你走吧,这里很多人都不干了,因为杨厂长管理很严,忠也老是骂工仔,那些人受不了气都找别的地方去干了。

    回到宿舍时阿翠也向我说烦死了,阿忠骂了她,说找到地方走也不干了。没想到这次来人人都想辞职,他就急得不批辞职,怪不得没有好脸色了。

    接着去工地找别人介绍认识的邹胜,他意想不到我会再去找他,因为我说过我们没缘份,约今晚去玩,明天去南沙。

    他说:“老乡当然要陪了”,又说他们公司招什么合同工,问我走不走了?含糊不清。

    又去凌桂迁那里,她问我去不去宾馆干?我又想去约她今晚出来。

    回来,仍等不到邹胜的影子,阿迁又不耐烦的骂人,又一起去工地找,也找不到他,我就预感他是不是偷看了我放在袋子里面的日记,因为临走时忘记拿了,不过里面也没写什么,只在日记的扉页写上:

    爱

    在我的世界里

    写满了爱的痛苦和忧伤

    装满了落寞和失意

    画着一颗颗迷乱的心

    还有一个朦胧又清晰的你

    我想日记里面也没写什么,就不那么在意的走了,他没来我并不在意,我只写了几句“诗”而己。

    九三年六月二十七日

    早上吃过何君拿回来的蛋糕,叫她与我去找邹胜她不去,我一个人去了工地也不见他,我的袋子还在,拿出来,却见那本日记丢在桌子上,我就肯定他昨晚是在偷看了我的日记才不陪我出来知道了真相。

    我生气之极,站在窗口想尽办法要拿回那本日记,把他吃饭的盆子也弄到地下还是拿不到,急得什么似的,因为不想再见到他,等了蛮久他才出现,他说昨夜不得空,做完事回去八点多,吃过饭己九点多,我知他这是借口,之前不是这时间来找我的吗?

    我拿到日记本就说走了,走出来站了一会也没说什么好说就走了。路上我在翻那本日记,急着寻找往日写的什么事让他的心失落?

    首先日记写了喜欢的人是阿忠而不是他,他会吃醋,而且还说自己是拴不住的女子,还有一点隐私,我的头晕晕的,好在他不是我喜欢的男人,不要我也不要紧,主要秘密己被人偷窥真是错误与损失,想到以后也大概不敢写日记了,若是被人偷看去会遭不幸。

    我猜想之前离开这里他会去找何君,事实证明了我的预感,只是何君不喜欢他,他还说有时间来找我。

    何君因感情很烦,她的男友不找她,她就睡不着,一起与我去了厂上了三楼,才知她男友是齐,我一点也不信,觉得他是花心的人竟是她日思夜想痛苦折磨自己的男人。

    我在门外走来走去等她,她在他房间一直谈到十一点钟他也不愿谈她竟要与他说登记,却不知他己逃避不再想和她。

    她绝望极了,我开解她,叫她不要伤心要放开他,他是一个花心人来的。忠在弄摩托,我装着没看见,也没勇气走过去聊。

    回去宿舍,何君在哭,我真替她不值,一天都伤心哭泣又不吃饭,怎么说都解不开她的情结,弄得我也烦了。

    她说最伤心的是自己被骗了,感情被玩弄了。我说你不是当识错人啰,我也累得只想睡觉,也不想在这里干或去酒店干了,也不想去三水做生意了,一天十三个小时,什么娱乐也没有,就是午睡休息也是一份奢侈,也没有朋友,这也是和姐在一起干的失落。

    何君在收拾衣物说也打算回家逃情。然后一起去厂里,阿忠路过时看了下我,我和他形同陌路,装作没看见,只在偷偷瞥一眼。

    回来宿舍她在睡觉,饭也不吃,我一劝她,她泪流满脸。

    我说:“你做什么事都比我强,为什么感情却比我脆弱?“

    感情最怕拿得起放不下,放不下的情最伤人最痛苦,何必为一个花心人而自我折磨呢?

    天阴沉沉,风嗦嗦的拍打着窗门,有如秋风的温柔,早早的没了电,不能再写日记,只好睡在那里哼歌,哼那首《哭砂》是沈说喜欢的歌,我也跟着喜欢,很有感情的唱,还有那首《梦醒时分》他也说过他喜欢,那我也跟着喜欢,想到他,想到回到他身边再听他弹一曲我们喜欢的歌,今晚一唱才发现自己也很长时间没唱歌了,心里还是爱他。

    想到回去,我的心就热切地想:沈,又可以回到你的身边和你重温往日的快乐,你在等待吗?等待这颗流浪的心再属于你。还有王,他同样希望我能回去。

    迷糊中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朦胧中怎么听见阿忠的声音?原来是刮二号台风,怕厂里出事他来叫门卫值夜去了,说去打牌,宿舍里黑漆漆的,窗外刮着风,下着雨,不醒来也不知道。

    我小声叫着何君,他走过来用手电筒照过来,然后被叫走了。第二次进来时仍射向我的床铺,说找阿香。一束光射来在黑暗中如此的刺眼,我自然地坐了起来,怕他看见我的睡姿说:“是不是也叫我去工厂?”

    他说:“不用你去,还没走呀?还不走?”

    我生气地说:“走就走,即刻就走。”他又去了隔壁,对主任说:“还没走呀,还在那里睡觉。”

    主任也没出声也没进来就走了。他们走了,在楼下不知说了什么?我一直也睡不着,何君说想这么多干什么睡觉啦。

    这一夜心怎么也难以静下来,想不清他为什么要这样故意的用手电筒射向我,门卫说:“还要罚钱呀你还笑”。

    她们说你不出声就好了,我说我不出声他也会站在那里不停的问,他明知我是没走的,他故意这样做,反让我一夜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