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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二年十二月三日周四
老板说不准看报看书搞那些鬼东西,要学点技术,不要别人一问三不知的一踏糊涂的不知道。
我心里就浮躁郁闷起来,闷在心口里十分的难受。
怎么学呢?那汽车配件进出一次,第一次看和听,一下记不了太多,总不能没人拿东西时就一天都在那里转悠辩认吧?坐久了浑身都累,到了下午也写不下去了,出外看看外面的世界心里似乎好受些,但仍赶不走心里的郁闷,吃过晚饭,又尝到了那时五山的孤独生活,只是我不再说自己孤独,在什么环境会不孤独呢?在家庭生活是不会孤独的,这时也在吃饭弄些什么?人为什么这样不满足?过家庭生活时又渴望孤单的自由日子,过孤独日子时又盼着那家庭的温馨。
矛盾的人还是解不开,虚弱的让我想到不开心,我也真是个喜新怀旧的人,对环境也是这样,总想感受新事物,却又很怀念过去的时光。
在每一个环境呆久了都想换。心情好抑郁低落,想想在家里上班也烦,在哪里活着都烦,那还活着干嘛?不如不活罢。有一阵真的不想活了,有的人在什么地方活都不会烦恼,我总做不到像韩燕那般宁静平和呢?
洗了澡,心似乎没那么闷了,原想睡着看书早睡的,老板娘又叫看办公室听电话,只好写日记。
和他们说起下月中旬就可回家过年了,心情竟好了很多,下月,不用隔一月,感觉时间又过得很快了。
今日为什么郁郁不乐时间难捱?人说,烦恼的日子活过去,剩下的都是快乐日子。而快乐的日子,总是一下就过去了。
九二年十二月四日周五
人生也如世事那样浮浮沉沉,像雨打的浮萍。
不要想那么多,过一天算一天,但我仍是烦躁不想写,勉强在下午写了一些,一天不写也不知怎么过,虽然写也心烦意乱,还是要靠写过日子。
一天也真觉太长了,从早上到下午五点半,中午小休一会,腰骨也坐痛了,晚上也想早睡,有人加班,在老板娘家看她的照片,她去旅游的地方真多,苏杭bJ成都南岳青海,还有年轻时演《红灯记》的戏,眼睛大大的鼻梁高高的好美。
年轻和中年真是两个境界两种韵味,谁都年轻过,谁也会老去,年轻时总想浪漫,但没有本钱来浪漫,中年时有了收获,人却不如年轻时那么天真了,想到自己还不知有没机会去重庆山峡,梅小姐离家走过的地方,我一看似曾相识,矛盾的《虹》一开始就是这样描写的,给人一种迷惘感。而一看那张照片,也是如此的景色,有了深的印象。
唉,等自己老了,也不知会不会觉得自己年轻时曾也风光过?告诉孩子,自己曾怎样怎样,似乎有些可惜自己没演过戏,要知我对艺术的追求是崇拜羡慕式的,我曾梦见过自己去做舞台剧的演员,可惜扮演的是棵树,“牢牢”的站在那里,动也不能动,说也不能说,多么压抑辛苦。
读书时也不兴舞台剧,兴跳舞比赛,自己曾也向往,可惜因长相不够美而被刷下来还觉委屈。
但拍照也是可以自豪留念的,它也可以把年轻时的自己留给老年的自己欣赏回忆。
还有日记,以后老了也不用多说,文字己经帮我表达。
九二年十二月五日
又说是星期六了,但也没什么节目,想去“大家乐”的舞台唱歌,又有人加班,又要守办公室,去不成,只出去遛了一圈。
一天实在太庸倦无精打采好累似的,也不想写,要中午时才能写,下午时又写,写对沈的情,但心情怎么也摆不脱郁闷,好烦。
晚上洗澡后外出去买榨菜,甘也跟了出来,我也不知,他买了柑子,不知我又说想吃石螺,过饥荒似的老盼着可以回去买石螺牛腩串吃,饿得慌,来这些之前总是想吃酸辣食物。
他买了一合石螺五元钱又不多全被我吃完,一个月没吃在家就喜欢吃的食物了饿得慌。
九二年十二月六日周日
星期日,清闲些,但也脱不了写,不过写到与沈的情也蛮值得回忆的,想不到那次廊田公社一别,就成了最后一别的感觉,真的,但一写到中秋之事又让我气恨,心里总觉得浮躁,总想快写完了老是写不完的,等真正写完了又觉没事可干又怕没事可干了。
九二年十二月七日周一
正当我痴迷写传记时那秦老板带人进来找什么石焊条说:“你整天在这里还抄东西,不知道的东西要用纸写贴在瓶子上,学东西不要懒,不知的要问阿赖,不要整天坐在这里,要想长期在这里拿钱就要知道这些东西,不是坐着有钱拿的。”他最后这句话刺伤了我,整个人沮丧极了。
出来挣钱真不容易,一天要十几个小时守着仓库,还要时时记住那些修理车用的工具配件的名字。
出外闯荡,才知家的可贵安全,在外给人打工一赶真不知何去何从?虽然可以回家,还是家永远在等着你,让你歇息,让你回来,如果没有家不归家,谁收留养你?我还年轻,绝对不能让父亲来养我,我还是要漂,既然都出来漂了,就不可能安定。
九二年十二月八日周二
七点钟不到醒过来,去了公园,今天的雾很浓,湖水也看不清,只有渔船在划,看不见山,只隐约看见一座山石,我走在小路上,跟着音乐跳舞。
回来搞完卫生,我也不敢再写,看那些零件放好工具,又问修理工这是什么?用心记也不用傻望着别人要别人自己拿东西了,自己也会去拿。
下午时秦用摩托车带我去拿油漆,出到外面的世界也辽阔,宽宽的马路,车水马龙,建筑物,都有待开发,处处有点欣欣向荣,看来有点似福田区,去蒋家那些地方。
去到,有一个英俊潇洒的男子说:“今日带个小姐来呀?”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己注意上我,这是一个穿了一身白运动服的男士,这种琼瑶笔下的男主人公现实还是少见的洒脱英俊,他在调颜色,印单价,连名字也写在收款人上,我边想边注意他,他也注意看了下我。
回来上班心情也好,写传记写得放不了手,太多的思绪浮在心上,恨不能如流水一般一泻而下,忍不住了,就拿在房子里冲完凉再写,写完了还是想写,写得一踏糊涂,还是想写,纸不够写,旁边写写,那才尽心,然后记日记,老板娘说邓雪梅打来电话她己在乐昌。
我忍不住高兴:“她怎么在乐昌了?这坏家伙打电话来也不叫我接。”她打电话来无非是问我现状,她自己倒潇潇洒洒的走了又来,来了又走,说是没事干在家带女儿,我猜她回去带女儿去顺德。
日记没写完,我竟唱起歌来,想到还有一个多月就可以回去与家人朋友团聚了,心里不知有多高兴,若是沈可以弹吉他为我伴奏,可以跳舞,这是多么快乐的时光,多久没跳过舞了?离开家两个多月像离开了三年,毕竟第一次离家这么久,小旎旎也长成大旎旎了。抄的歌词我也喜欢看了又看,感受太多了。
九二年十二月九日周三
这里没有爱的负担,倒觉有些清静,像在一个尼姑庵。五根清静,也是一份享受吧?没有牵挂没有胡思乱想没有迷乱的情思。像在逃避一些烦恼,但是人就无法逃脱人的七情六欲。在平静时也渴望那总也梳理不清的情思和焦熬。
内心依然想着怎样的和家人共度的热闹温暖,久别重逢将是多么的激动。
如果没有久别,又哪有相聚的欢乐?
写完传,又接着写信给朋友,写近况写这里的生活还有一种忧虑,写得也累。
晚上去看电影,巩俐主演的《秋菊打官司》她扮演的农村妇女十分的形象。那迟钝木讷的样子真叫人想象不出是那么美的巩俐。
九二年十二月十日周四
在这里工作最烦的就是杂事太多,虽然上班时不忙,但一天算来也不算清闲,晚上别人一加班时时的叫,去不了哪儿玩,一加到十一点就更烦了,不能早睡不能外出,午睡也是小睡一会又拿东西,老板娘不在家还要守电话,不能睡多一会。
早上吃过早餐连厕所也不能去,从七点半开始到中午,遛一遛,晚上几乎是要十点钟才能自由,算来十五个小时,只是工作轻松一点,但很琐碎麻烦。如果这些守电话的时间不用来写,真不知怎么捱过?
比如今早只抄了一首歌就忙进忙出,吃完午饭又守电话。
后来老板睡醒了又叫去调漆,事实我己不知多困倦,在椅子上也闭目养神。
那人也没有第一次看英俊了,还有青春痘,做人,还是平凡些好。
回去的路上,我和老板开玩笑,问他下月十五号可不可以回家?
他说:“这么早就想回家了?”
然后他不知怎么说:“请你去舞厅玩好吗?”
“好呀,去跳舞。”
他说:“就只跳舞呀?”
我说:“那还要干什么?不是跳舞唱歌?”
他奸笑说:“你们乐昌女子真的很不开化,女人,大把啦。人家邓雪不是和黄好。”
“我没那么开化哟。”他打了下我的脚,如果他老婆不在,这工作也不干了。
回到去罗翠萍己坐在上班,她看了看我们也有些心态,我说:“请罗小姐去嘛。”
他说不请。
晚上想到下月十五号可以回去了心情有些激动。想到回去可以唱歌跳舞心情也快乐,享受家的温暖,那才幸福呵。
快下班时老板送了一幅挂历给我,我也高兴,觉得还是拥有着许多惬意。
九二年十二月十二日
整个早上都在弄仓库的东西,头也晕的。下午还在抄写,除了看些书,还是没事干了,突然的闲下来,反而觉得日子难捱起来。明年也不知能不能来干了,再干一年也不错了。
罗小姐也会冷嘲热讽的帮老板出气。
吃完晚饭炒石螺吃,我也炒得不好吃,今日是周末没有外出也颇觉空虚,明晚再不出去太无聊,一星期不出去娱乐一次也实在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