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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一年六月五日
青春美丽的年岁不想太快过去,过去了就会一去不复返,就是重复,也不能再有今夜如此的温柔美丽!多么希望此刻你能看见年轻的我,一如今夜,温柔如水。
离别了两个多月,就要相聚了,心情会变得好多,就算还有孤独还有失落。
想起爱自己的人就会温柔如水,那穿短裙子露出的小腿肚子稚嫩可爱的痴样子在自己小说里流露。
九一年六月六日
值班回来还很想睡,睡了又睡还是睡不醒,吃了粥又去睡,己睡不着,又去翻以前的日记,翻阅过去的时光。
午饭时,父亲在说旧社会他们是怎么吃苦,舅舅他们又怎么被抓壮丁,没有吃又还去赌博,输得连锅头也卖了,说现在的我们还不知足,这不好吃那不好吃,我想和以前怎么比呢?以前的人有三餐饭吃己是幸福。时代造就命运,新的年代社会比我们这一代又会幸运。
刚去上班不久天就黑下来,打雷,不一会大雨就来了。我在看艳芬的信,她说她也好烦,不是有一个爱她体贴她的人就更烦。
雨越下越大,大有不停的下着,避雨的人多了,那怀着孕穿着长裙有点慵懒的林老师是教过我英语的,她也不知我是谁,看她累累的在站着,我不忍心做自己的事,雨也没有停的样子,我想叫她进来店里坐,又没有勇气,看那雨稍微小了,又想借雨衣给她,然而怎么也放不下自尊,看着她那难耐而又是孕妇的累,我真不知自己怎么这样忍心坐在那里无动有衷的。后来她看报,雨小了,她才走了。
想想做学生时是多么尊重老师,害怕她的威严,连叫也不敢叫一声,是因为自卑于自己学习太差,现在成年了,却也没有勇气去帮助她,真是愧疚呀。
三点多邓她们才来上班,我去了丽梅上班处与她聊烦恼,我说想要离开乐昌,她说:”叫你表姐介绍,你可以嫁去香港。”
两点多时汤来问我进五山没有?我说想明天进的,有人生病不能休息,看十一号能不能去?他说拿不到钱就叫财会扣他工资,再不行他说他进去。
晚上去别人家看电视回来听廖百威唱的歌,然后写日记,看刚调离五山的日记,不知什么原因,时时都拿在五山时的日记来阅,为满足什么呢?
九一年六月八日
上班时就抄些小说,可没抄多少,丘辉东来坐,她与廖说得很投机,还比手划脚的说得兴奋,那是说生意方面的,大多做生意单位的都亏本,一个月要亏多少万,那些工资刚好是一个月的销售额,不亏才怪事,不知几时真要发七八成工资,那时可真是做不做都差不多,多是维持生计,哪还有什么社会价值?她的糖专公司工资就不忧发不出吧?
天空下着微微细雨,阴凉得很。
下午领了工资,又扣了国库卷。下班送工资给三姐,天正下雨,华华也一起去,她舍不得离开旎旎我先回家。
晚饭后父母和二姐他们一起去看那修好的电视机,我和丽梅上街去借麦克风,她姑姑不在家,我们又去她同学家,说起卡拉0K唱歌,三人都喜欢,约好十三四号去丽梅单位开舞会唱卡拉0K。
九点钟走了,想去看电影,但时间己过,又去她厂里的舞厅,看有人在跳舞,看不久就走了又去街上吃石螺,听卡拉0K歌厅传来别人的歌声,我们讨论到时唱什么歌,说一个人唱粤语另一个人唱普通话也要借咪来练练。我说我去五山借老师的录音带回来唱唱练练,说得也饶有兴趣的好心情。
又说起印刷的事,她问我大概要多印刷多少字,帮我问问认识一个也是印刷厂的同学,她问我印诗还是小说大约多少字?我说一万字左右,她以为我是抄的,后知是我写的说:“这么浪漫的。”
在我心里又有了一些希望,要是日记印成一本诗集或散文集,就是以字计算一千字多少钱我也希望我的拙作变成铅字,自己保留或寻找出路,不能把全部精力放在爱情上,我要为自己的人生寻求一点价值,那怕一点点。该来的总会来,不想再为我的爱情担心。
回去的路上,心情也很舒畅,快乐。丽梅也说出来走走心情真是好多,虽然也没玩什么。
我们还说以后我值班了就去卡拉0K,睡觉时,我们又在鬼鬼祟祟地说那些事,又说起婚姻,我说一个人一定要自立,有地位经济也才能独立,她说也是。
我们对那些事充满了好奇和向往说得有趣,她还说去借碟来看,想想以后体验了,也未必真的像想象的那么神秘有趣味了。她说以后结了婚这样聚聚也难得了,我说也是。
我们聊到一点多钟才睡。
九一年六月九日周日
六点多被丽梅吵醒来再睡,她在看书。
我却是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一起吃早餐听歌,七点三十五分才去上班,她说她去姑姑家。
在上班时,心境特别的好,就如昨夜和情人在一起度过的开心。
边抄小说边聊天,想想要是小说能印成铅字也有好心情了。后来不知怎么讲起吻的话题,廖说吻时连嘴唇也咬烂发肉紧的做样,我听了也觉得好笑就开心的笑,也想起自己写的小说有不顾一切的爱。
我说:“好象飞上天的飘飘然。”
他们都说:“只有你自己知道。”意是我形容得出来肯定是尝试过了,要不然讲不出这些感受。
只有自己知道爱过痛过失落过也焦渴向往过梦幻过却真的没有尝试过。
还记得我们连碰手也像触电一样害怕和心跳。
说完笑完也下班了,去了二姐家吃午饭,吃完小睡一下三点钟上班。
稳定了环境,安排好环境给我的有利条件,紧紧把握,我的烦恼和无聊就不会有。
没有寄托没有希望没有活着的价值感就是我刚调出来乐昌的烦恼吧?
九一年六月十日雨
天气仍是阴天下雨。
上中班仍是聊婚姻的故事,廖说我小学同学长得美才找得到行长的儿子的……。
四点钟时晓英来坐,她说算这次来己有四次了,说和邓建是不可能了,两人都同姓,两人家庭又是农村出来的,也不要玩弄别人的感情,晚上只看看电视也很烦的。
她走后,同事们都笑我说:“不要见到了情哥哥连回来上班也忘记了。”
廖说:“不要去和那班好友在一起玩得疯疯癫癫的人家叫不走就不走了。”让他们开心好了。
走出来刚好看见君下班路过,告诉她明天去五山,到时再去她那里。
叫婆婆帮忙买西红柿和香瓜带给韩燕。
九一年六月十一日
天正下着大雨,父母想去大姐那帮她搭屋子。我想去坐车,可是雨下得好大又不想去了。
母亲说:“干脆在这里拦车算了。”
我也这样想,但躺在床上等半小时觉得那么难等,好象还要等半个世纪。
我还是决定骑单车去车站,匆匆忙忙骑车去大姐家放好单车打着雨伞小跑着去了汽车站。
上车时才几个人,我还不相信的自语:“这么少人的?”
一路上那认识的助手和我随便的聊聊,他说他打麻将赌博,想和农村的老婆离婚。
我呢,发现这去五山的路依然如故并没有什么亲切和新鲜,那缠绕着山的薄雾也不如自己在五山时感觉的美,还有什么呢,这次的寻梦比平日进五山更平淡而没什么依恋。
进去见到财会问他发工资没有?扣那个人的工资给回我们的钱,他说他没权利。
走出办公室见到邓小英老师她热情地叫我吃饼,说人调出去了是精神了些,又白又胖了些,叫我上中学玩,说她告诉沈老师我来了。
我又去百货店等阿骆十二点下班去食堂开饭,韩燕要去和同事吃。
那食堂陈旧了许多,水池也拆了做炉灶,吃的饭一粒一粒的难咽菜也难吃,一点也不开胃的倒了一大半。吃完和骆聊了一个中午,谁和谁定了,我也说调出去也是烦,但看见这阴沉沉的天气,被局限的环境,人的消沉,都让人窒息的感觉,想起两个多月前自己也是下了班吃了饭睡觉上班,一天也是阴郁的打发,连我住过的房子,仍是这样锁着,没有什么变更,想象着曾经有一个女子被日夜的关在那屋子里,那股哀怨可想而知。
骆说:“我进五山没有一个喜欢的人,你都有过呀。”
“我那时是没喜欢上他的,后来才喜欢。”
“或是你那时喜欢也不知道呢?”
我说:“如果拍拖就没这么烦恼了。”
她说:“拍拖也有拍拖的烦恼。”也是,恋爱了,也有说不完的琐碎事和道不尽的忧伤?生孩子,婆婆丈夫一堆一堆的,婚姻家庭都不是简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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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上班,我又跑去楼顶,也没什么新鲜,一切如旧。那缠绵的迷雾绕着山间还没有我小说中想象的那么美,以往所感受的美早己不复存在,觉得刚离开这里难以忘记的痴迷真傻呀。
下去了,我又去了自己呆了几年的书店,在那里抄歌。只听那接我位置的女子说:“晚上就打扑克牌啦真好烦。”韩也走过来站了一会又去上班了。
三点半我又去储蓄所拿回我的存款也有一千多元放好,又去书店见到熟悉的人。
杨老师他们都说:“进来干嘛?这里不欢迎你了。”
我感觉也真的不再受欢迎,别人都想尽办法调离开这里而厌倦了这里吧?
想尽办法我还是拿到了在书店和汤分书的劳苦奖金,那己经五点多钟又快下班了,叫他给钱时,还要从后门守着,江也难堪,我也有点尴尬地走了。
去到百货门市部她们都说江是无赖,现在单位的人都知道了:“你还行,汤来了几次都没拿到,你来一次就拿到了。”
正说着,我见到路上的三个人,沈,他女友廖,阿包。想不到常常想念着的人,就这样轻易的出现在眼里,有想去叫他们的冲动,但一看见他女友就抑制着不去了。
他很快活?自从我走后。
他在说着笑着,样子根本不象我想象的那样忧郁。
我告诉骆,她又诡笑,又在注意的看我。
我愣愣地呆着不言语,为了掩饰自己,毫无感觉竟然没有意识到自己还在唠叨刚才拿钱的一幕,而害怕别人看出自己的失魂落魄走神的呆样子。
我只好说走了,也不管她们在说些什么。
回到储蓄所,韩和男友己在坐着等我,我叫他们吃香瓜,高说:“早想吃了不敢吃在等你。”
吃完香瓜上去高那里做饭,高在切肉,样子也斯文又和韩故作亲热,空闲下来在坐他说:“你走了沈彬心也碎了。”
心碎?我想他连离愁也没有,他是那样轻松快乐的样子。
我说:“在乐昌好孤独好寂寞好没存在感。”
吃了晚饭去中学,心情愉快。
高说我是特别的高兴。
一见面,他说:“几时来的?在哪上班?几次留意都不见你。”
韩燕他俩趁机说:“她是特意来探你的。”
阿明子也在坐喝茶。
我们都好平淡,从一见到我的那一刻,他己掩饰过?我掩藏得更深吧?他比之前潇洒的样子,是完全解脱了情?自从我离开后,他觉得人走山空想透彻了反觉没有了负担感?既然我的爱是他的负担,我又何苦自作苦恋来寻旧梦呢?
高看到贴在墙上的画说这没什么价值的画,我说用画框框两枝花,沈说那是静物画,我说那意境好朦胧。坐一会儿,韩他们说去隔壁一老师那里坐。
我和他在聊天我说调出去好烦。
他说:“有什么烦?我去做你那一行,你来做我的。”
我说:“我没能力做你的教师,感觉又孤独又没什么价值感。”
他说:“去舞厅,价值感?过一天算一天,现在什么也不感兴趣,除开能去读美术系,可惜没钱。画的画都没什么艺术价值意义,在这里主要是没有一定的条件和环境,要是有一个名师指点,或许和很多一起画画的人在一起画,那些画就不同了,这次学习时他们都叫我一起画画,画一下也不想画了。”我也不知他怎么对自己的前途将来有了兴趣和追求,也觉自己现在对文学感兴趣和追求,但也不能去读中文系,只能把它当成某种寄托,如能找到出路也写不出有什么艺术价值的小说也发展不到他的高境界。
韩他们走回来坐一会说回去了,叫我再坐,明天就走了,我问他有什么录音带?他和我进了房间,也叫我再坐等一会才走,明天又走了,听他这么挽留我也答应下来,韩他们己走。
我问那录音带的歌好不好听?他说好听不知你喜不喜欢听?
我说:“又不去玩。”
他说:“找不到。”
“要去就找得到不去就找不到。”他仍说找不到。
在进来两人时还是掩盖着心慌,他出去时我又在寻找书看,一看那本《千江有水千江月》我就脱口说出书名来。
他说:“你都看过的。”
我应:“是呀,是你拿给我看的。”这又回忆起过去,让人有些心跳。然后我又看到一本关于兰花的书,要他借,他说:“很多同学要借都没借,这本书对我很重要,我现在正研究它。”
我又说想买一架电子琴,他说要多少钱?两百多元也可以,节拍也不多,对初学者还是好的,一百多元又太简单枯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