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岁月如歌

景霞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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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九0年七月十四日

    早上八点钟起床,别人都己来上班。

    三姐请我吃早餐,吃完在她上班处逗留到九点,拿那本血型书在对着自认为是自己的A或b血型在读着。

    然后去了二姐家和她上街买衣服,二姐会讨价还价,还说买一件衣服给我,我心里充满了爱意。

    每次休假回来,父母姐姐的爱我都感受到了,还奢望什么爱情呢?但我知道,亲情是代替不了爱情的,那种心灵的共鸣,灵魂的撞击,是人生的一种追求,不是贪心不是奢侈。

    当我在楼上午睡时,听到楼下姐姐们找我叫我的名字,我都会充满了幸福感,心想有这些爱己经够满足了,何必还要什么爱情?

    可是在晚饭时,录音机里正放着陈忆文唱的《午夜的香吻》

    我的心仍会感伤,失意,这么久没听这首歌了,现听来仍有想流泪的感觉。对于爱情,想找到知音没什么希望了。

    对于工作,调动也很难。象我这社会地位的人,要想找到心目中的白马王子,真的是在做梦了。

    九o年七月十五日

    早上九点钟都不想起床,小玮玮也会说:“阿姨,十点了,起床了。”她那稚气的声音,跟着外公外婆说着佛冈老家的乡音,听了叫人更是觉得她的可爱。

    再次沉浸在忧伤的曲调中,我想尽情的歌唱,唱出心中的失意,也想疯狂的跳舞,摆脱掉那些缠人的烦恼。然而,我做不到这么潇洒,恣情放任自己的痛苦。只能沉醉于歌声的忧郁中跳一跳,松一松罢了。

    我边听歌边看书自在时,三姐又来叫我们一起去她家包饺子吃,说叫老爸也一起去。

    原想今天安安静静,平平淡淡看看书,谁知姐又希望热热闹闹聚一聚餐,我有点不情愿的带本书去才甘心。

    一家老少在那吵吵嚷嚷,我不会包饺子,煮好了吃也吃得很开胃。

    午后我留在姐家睡午觉,到四点钟才去丽梅家,去到,她还在赖床,我就在窗口叫她,她可能怨我害她等了一下午?我还是热烈的讲去顺德旅游的事她听,还说起与廖百威握手“言欢”的开心事她听。啰啰嗦嗦的玩笑了一些时间,艳芬就打来了电话。在电话里也是说谁先结婚,我说干脆三人一起在九五年的国庆节结婚,互相等着。芬那边想得更浪漫,说三对一起旅游结婚。

    走了,也不见得怎样快乐,只是没有了失望,起码不用扑空找不到她而失意。

    见到三姐在我们家走了,她说我去那么久也不见回来,我说很长时间没去同学家,尽情在说笑,以后也难得约同学见面了。

    九0年七月十六日

    一直睡到十点钟,下楼来还是懒散的躺在地上的席子上,和三个外甥狗抢占位置,没大没小的睡在那里翻书看。老爸在挟鸭毛,我虽有点不安却又不想去干家务。

    老妈病了,两手肿起,耳朵发炎。大姐和她一起看病回来时己经十一点多。说我还没煮饭?我才洗米做饭,又挟了些鸭毛。

    大姐不用我炒菜帮忙,可我也无法安心于看书了,一直吵吵嚷嚷到吃完午饭后才稍微静了一下,疲倦的睡得正沉时又被老妈吵醒了,那么热的天气,老妈说我不知买靓米她要去买,一个人去打针,我也觉自己不陪她去太狠心了。

    洗完澡,外甥狗的衣服就要去清洗,洗多了也烦,全身软乏乏的不想去做,但也不能不想干就不干,若和自己一人的独身生活比,是繁琐了很多很多,最明显的是很难有自己自由清静时间。发觉自己还是怕长久的过这种家庭生活。

    那些书不能看下去了,调回来以后的生活,或许真不会追求什么了。

    一天,就这样无头绪的过去,静下来,己是八点多,全身又累,感觉想做的,还是想睡觉。

    九0年七月十七日

    这次进五山,也没什么心理压力,还有想逃避做家务的感觉,老妈的病只能增加面对她的烦闷和忧愁。老爸大姐都唠叨她平日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看着老妈没神没气,面黄肌瘦的越来越老,再怎么放开心情也高兴不起来。只有小玮玮不知道忧愁,见我们走了还欢喜的说:“拜拜”,我有点逃避现实的回五山上班了,带着华华一起去。

    回来五山,韩燕高兴得欢叫:“打把婆”的用力捏脸,可是我并没有她那样欢快,而且还郁郁不乐的样子,吃饭时也提不起心情来说回家趣事。我用坐了车疲乏的借口解释我的不悦,其实内心她怎能理解呢,觉得我们的情感仍没进展,和别的女孩感情又有什么不一样的呢?可她,却很满足,我又想:我走了她没伴玩了,我回来她当然高兴了,如果敏感的女孩一定觉到我的怪异,只有她才这样纯纯的不介意我的情感变化罢了。

    回来,同时看见芬和他的信,他仍寄来一张报纸,叫我去玩,我也不想再去听他解释,走入一种不正常的氛围,觉得更头晕。

    一九九o年七月十八日

    我的烦躁越来越明显,煮饭的人休息,没饭吃。上班分书,学生的书籍堆了座小山似的高,奖金分得也不匀更使我没有心情。

    生理期的变化更是情绪低落,又特别的想吃刺激的酸辣,心情又暴躁,身又软弱,没法,比生病还难捱,又疲倦欲睡,什么也不想干。煮饭的人休四天假,自己就要动手煮四天饭菜,今天还可怜虫似的去汤家里搭吃了两餐,剩下的三天怎么办?

    原以为回来五山不用做家务的潇洒,怎么才想起陶渊明虽不为五斗谷折腰的洒脱,是有人帮他耕田,他才这样自在的游山玩水。而我们呢,是神仙,也要苦修才能成仙呀。我们仍要吃饭,要生存,仍要自己动手给自己饭吃,而做完这些,还有什么时间去做梦,去追求那些虚幻的梦想。到了那时,也要洗衣做饭带孩子,要做一个平庸的女人,还知道什么是追求吗?所以,对工厂上班的女工我有什么资格说人家平庸?一天十个小时的工作时间,下了班哪有精力看书学习?所以我们更要珍惜现在清静的环境追求自己的梦想。

    有个小学老师说:“你二十五岁走运。”我说是事业还是爱情?他说事业爱情都走运。他说:“你的脸上会写着运气到了哪里,五年一个运程,倒霉或走运有的是十五年。你的运气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好。”

    真的会这样吗?书上也有这说法。但我觉得这一辈子连个知音也遇不上。

    我真的会在二十五岁那年遇上爱的人?好运之神真的会“从天而降”?那也不算早也不算迟,正中下怀,我真要好好的去等待了。而只要去努力,又会等到二十五岁,缘份才来吗?真的要靠男人,才能调出山区吗?

    看报阅书时写到别人“小鸟依人”的相爱故事,或街上走着招人眼目的情侣,我就会有一丝丝的失意而最不愿意看见。燕子说:“他们是做出来的,你以为他们的内心真的很幸福呀,心灵上真的很沟通呵。”

    我想有些情人在一起也是表面的秀恩爱,但也有幸福的一对。对于爱情和婚姻,我还是不能草率的。

    晚饭后,三个人一起去玩水,心情才好些。

    九o年七月十九日

    夜是这般的清静,夏虫在“蟋蟋”的叫着,也能听到山上有节奏的鸣叫声,再加上流水的“哗哗”声,一副宁静的《山夜》图就形成于我的感觉想象中。

    在这里,我们己经有了一个宁静的温适之地,应是好好的生长才行。

    这两天自己煮饭,摸摸弄弄,也觉得有些意思,也有些好玩。要是长久这样自己煮饭也害怕麻烦而厌烦的,睡觉的时间都少了,洗完澡都己经八点多钟。不能做什么,只有等到夜深时才可以尽情畅游书海。第二天上班都疲倦。

    年轻人怎能有中老年人那一种平平淡淡的自我知足,我们有浑身的热血需要发泄,有满腔的热情渴望轰轰烈烈的去做一番大事业,轰轰烈烈的去爱一次,燃烧自己,弄碎了自己死也心甘情愿,了无遗憾。然而,我们没能拥有过,所以也不想死了,死了不是白来了人世间一遭还真不划算。

    傍晚时边煮饭边玩羽毛球,玩得很开心,搞鬼整古人,好笑得很。

    店里又到了几捆书,也不急着分,能分多少算多少。

    午睡时还发了个奇怪的梦,梦见沈调出去乐昌竟向我求爱,说他现在没什么顾忌了,不理她了,我说:“不行呀,我不是嫌这山沟,是我们的性格合不来。”心里慌乱的想,为什么我们这样有缘无份呢?感觉他还很爱我。

    韩燕打乒乓球打得入迷不想洗澡,阿华也很嗦气,只拿衣服不拿桶,而冲凉房又很紧张的占位排队,惹得我很火暴的凶骂她们俩。

    她们俩都说我是慈禧,武则天。

    九0年七月二十日

    我是怎样的冷漠,又是怎样的现出一种对什么也不看重,不放在心上不在乎的神色。

    我渐渐地顺服在这种环境的安宁和一份无奈的日子里,不再挣扎。偶尔,想到如果不追求爱情和事业,便可以安然。心里浮现出的是一种无所谓的自弃和悲哀。

    觉得这里的年轻人,都有这样的心态,而自己对自身的成年浮起的是一份复杂的怜悯与冷然。每日忧愁感叹的,仍是时间的流逝,年龄增长的不安和害怕。只能想起昔日的童年时光。

    甚而又没头没脑无意识的在纸上写着:从来不知道为什么要恋爱,要结婚,要……写出来了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些为什么?一切的一切,我都是相当现实了。

    晚饭自己煮,弄到快九点钟。有男子去韩燕处,她也想我和他们玩在一起。我还是有意识避开他们。我倒希望自己离人群远远的,想想,这样玩在一起,倒不如睡一美觉。

    韩燕说:“多认识些人还是好的,看清楚那些人,说不定以后就和这些人,都是大学生。”

    而我稍一接触就不喜欢这书呆子,没有生活情趣的“煲冬瓜”讲国语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