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纯纯的爱

景霞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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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九0年三月十四日

    原想等韩燕过两天一起休息回家的,但一起上班的汤说我不休息他休。

    班车五点钟才来,车到龙山时,我真的和那个人遇见了,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以为不会再遇见他。不过我们谈得好平静,没有过去那可怕的一种情。他先问我投稿发表没有?说乐昌的一张报纸他们单位的人都发表了,拿去韶关日报又要有熟人才能发表。我说我又不热衷于出名和利益,发表出去没音信就冷淡灰心极了。听他说发表文章也要靠关系,心里就更厌倦。然后就讲了下调动工作求人给钱的事,才知道,社会原来是这样俗气。但我早己看透,也就没以前那样愤恨。

    回到家里,父母己吃过晚饭,弄热给我吃。我走进走出时,玮玮也跟进跟出,小乌儿那样依着我,说要喝汤吃菜。我很喜欢她,又亲又搂的恨不能把她吻进心里。

    一回到家时阿华问我带了什么书回来没有?一翻看发现有一盒《情魔》录音带,拿出来放听,一听那首歌,开始我也高兴的跟着音乐跳起舞来,玮玮也跟着在后面欢蹦乱跳,两手摇摇摆摆,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等录音机又播放另一首歌:“我从很远的地方来到这里”那忧伤的曲调时,我竟一时间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失意,竟想起他来。因为录音带是他借我的,忧伤的歌曲又是在他那里唱了的,忧郁的歌又如他的性格。一下子就感觉自己很空虚落寞。一下子就思念那在一起的快乐时光,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念头?

    我很想倾吐出来,很想自己没有思念。但有人说有一个思念的人也是一种幸福。

    我就这样不知不觉的去思念他了。

    九0年三月十四日晴

    早上没有睡晏觉,因为要去新华书店办些公事。

    吃完早餐骑着单车去街办事,买书购物,然后去三姐上班处又和她一起逛街,一起聊天等她下班。

    姐的同事阿阮见我们姐妹特别的亲热就说:“你们姐妹怎么这么多话说的,我们姐妹就没这么多话说。”

    三姐夫也真的有点嫉妒我和三姐的亲密了,还说叫我不要太粘三姐。

    回去就一家大小在吃云吞,每个人在吃二三十只,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着,多么温暖亲切和睦的家庭,让我感觉到了“家”的幸福。

    有了爱情,感觉亲情和友情都很美好!

    午后,和三姐卷毛线,边聊天。累了就上楼睡觉。

    姐睡觉,我看《简爱》的书。

    她睡醒后,我问她:“明知没有结果,但又互相在一起,发出一点情,算不算戏弄?”

    “只要付出的是真情,就不算戏弄,但不要超过一般界线。”

    “那亲吻呢,算不算超越?表达情感,算不算?”

    “如果情深的,大概不付出自己的贞洁也不算什么。”而我也觉得有点道理。也不知什么原因,也渴望尝尝享受下初吻的滋味了。

    后来李君来了,叫姐去医院检查脑部,姐骑单车在地洞口摔跤了。

    姐叫我晚上去她家,和她一起去值班。她走后我继续看书,然后睡觉。

    晚上,我一边看书一边看电视,等到八点钟说外出去时,父亲不高兴的把门一关,我也有点害怕不敢去了,想等姐来叫我,但一直等到十点钟都不见姐来,我就想直接去她上班处,可父亲己经把大门锁好,我象被困的鸟儿,没有自由的被锁在“笼子”里。不高兴的上了楼,郁闷的看着窗外,盼望着三姐出现在那条田间小路上。

    姐没有来,我有些失望,心情也闷闷不乐,外甥女华华在逗我说:“五山有你弹吉他的男子呀?”还说跟她同座的男孩子真坏。我被她逗笑了,但还是惆怅若失,我在看书,又看不进心,心里意乱得很。

    尽管这个夜晚是那么清静,青蛙在荷塘田里“哇哇哇”的欢叫着,都没有给我带来宁静的心境,书也看不进了,还是早点睡吧。

    原来有了爱情,也是需要向知己倾诉分享的。

    九0年三月十五日睛(补记)

    一早上,我就迷糊听到三姐问母亲我昨晚为什么不去?母亲说:“你阿爸不给她去呀,她就很想去,路上又夜了不安全哇。”

    我醒了过来,听三姐在叫他们吃包子。我叫姐,姐带着嗔怪的声音说:“姐个屁,”

    她走上楼来,我解释着昨夜的委屈,然后她也躺在床上,看着自己嫩白的手,说李君的舅母说她这个新娘子是很有福相的,脸儿生得圆圆的丰满。是呀,姐姐是有福相的,不象我这样去执迷于追求虚无缥缈的,她起码找到了她所爱的人,而我呢?还是两手空空,没有寻到自己所要的一切。文学,爱情,工作,全都没有收成。我没有福相,手相预示着我的爱情和婚姻都会分离失落。

    这是一个充满了温柔宁静的清晨。

    没吃午饭三姐走了,她走后我在看书,听歌。听到欣喜若狂,抑制不住狂跳起来,释放自己,心情也舒畅极了。小玮玮也跟着兴奋的跳起来,欢喜得什么似的。我又抱着她摇摇摆摆,吻她。

    书也看得极少。到了下午,三姐叫我去她上班处,可是我疲倦欲睡,想睡觉也不想去了。

    晚上七点多钟三姐来了,怨我又一次食言,我有些内疚,但她也叫我谅解,她今晚不能在这里睡要陪丈夫了。我想自己也没必要一定要向谁诉说出自己的情感了。

    是我太傻了,真的好傻。

    三月十六日晴

    有一种感情,不说出来是无法安静的,总想找最亲密的知己倾诉。只有倾吐出来心才会安静平稳下来。

    带回来的书也看不进心,学唱歌,把《给我一个季节》改成《给我一个天空》把自己藏在房间,很孤独很寂寞,这失落对谁说?给我一个世界,虽然百般不愿去追寻,却几度在我心中呐喊……跟着唱了一遍又一遍。

    下午,和阿君畅谈了二个多小时,她说和那人己分手,说很想去五山找我倾谈。也很想象以前那样一个人静静的在房子里思想。

    晚上时我的心情还是急躁不安。我对姐诉说我是喜欢成熟幽默逗我开心的男性,可和沈在一起时我们顶嘴,好强斗气,诉说我和他的对话,那些对话当时是那样的无足轻重,说起来回味时却是那么美妙无比,象一股清泉,“叮叮咚咚”的诉也诉不完那些和他愉快的对话,原来我一直想说又不敢说他的名字。把他的名字写满在我的纸上,回忆在一起的美丽时光。它变得那么珍贵足惜。那时来得多么容易,现在变得遥不可及,缥缥缈缈。简直不相信自己曾有过的快乐。

    我还曾默念他抄写的歌词,拿给姐姐看她说:“这就是一种笔画。”我说这是隶书。

    我说:“他只是自豪他写的行隶字体才这样热情帮我抄歌的。”

    我一看见他借给我的书和录音带心里就充实而满足,也不再有那么虚无缥缈,也念叨着借书的主人来。讲完这些心情就安定下来,三姐说我这么痴情,很容易被哄。我说我虽然痴情,但仍懂得自尊自爱,若别人不是真情我也不会有情。我会不顾一切的去爱,也会不顾一切的去恨。我容易仰慕上别人的才华,想象别人因艺术的美都变得很美。

    三姐还说:“你现在这样喜欢大男人,到时反而找个比自己小的男子。”

    我说:“也可能,他也比我小半岁。”

    聊完天,看看书,便也安然睡觉。

    九0年三月十七日晴

    回来休息五天,韩燕陪我去中医院看牙齿,我对医生的职业仍然喜欢,喜欢被“关心”的感觉。

    今早七点起床,说好七点半和韩燕坐车去韶关她妹那里玩。

    车上我们又肆无忌惮的聊天,我还在说某些人会“爬”会拉拢关系当官什么的……。

    下车后我们去逛街,去书店,然后又去三味书屋,那里有很多诗集,席慕容写的诗更多,我买了一本《温馨的爱》抒情诗文赏析,还有一本《爱情诗词欣赏》还有一本五角丛书《吻》这小小的书屋装满了我喜欢的书。

    然后去韩妺妹的体校。一路上我还想起沈说他五月份也来教育学院考试,想象着在这些陌生的地方也会有他的出现。

    她们姐妹一见面,也亲热得很,她妹妹也是又说又笑的好开心我在一旁也不言,看她们开开心心,我有些被冷落的不开心?

    最后我们一起骑单车去她姐姐家,她姐姐带着准妈妈的幸福,温柔的接待我和她妹妹。她的温柔她的爱心有些象我的二姐。要做妈妈的女人充满了幸福吧?她关心爱别人的口吻充满了母性的光辉。

    看着她们姐妹的亲昵,也让我想起和三姐的亲密无间的姐妹之情。

    我们又在逛街,买了旅行袋雨伞,韩也买了裤子,直到五点多时才去坐火车,不买票准备坐霸王车在站台上等车。韩和妹妹仍没谈够,见我无神无气的以为我不开心。

    坐火车时,韩燕还说见我不说话以为我生气了,我说我是见别人说得开心热烈,也不想插话而宁愿自己一个人站在旁边倾听,沉默,希望她能理解我是不开心但不是生气。

    暮色浓了,有一点孤独感,玩了一天也累了。见她们姐妹那么依依不舍,我也想起自己的姐妹之情来。

    韩燕说:“说出来就没什么,最怕你真的不快乐。”这一天我们好象了解了对方许多。

    她还说:“相互间知道对方的缺点,会不会影响我们的友情呢?”

    我说:“不会的,这只能增加我们的相互理解。”

    我有一颗敏感脆弱的心,容易大起大落,大喜大悲,这也许造就了爱写作的性格。性情上也是外表很开朗,内心也忧郁。

    火车一直“轰轰”的开着,停站半小时,列车员叫我们买什么吃的。我们在车上就这样聊着,分析着人的性格。

    窗外是那样漆黑,铁路灯亮着好象魅影,我们说那是鬼火。

    等到乐昌站我们下车后,就被人拦着说:“票呢?”

    我们是那样潇洒,人家问票时我还不怕。

    韩燕说:“我们是从城关中学来的。”

    我说:“我是从玻璃厂那边来的,我家就住在那边。”

    他们说:“拿什么做证据?”我就赶快拿出书来。

    一男的列车员就抢我的书看,我误以为他要扣我的书。他说不是,看看。

    看后笑着说:“还是罚钱吧,老老实实点。”我们仍不承认,他们就恐吓说拉去候车室罚。韩燕吓得好尴尬,而我仍笑笑。因为知道肯罚钱就没什么事了,但那女列车员说不给钱又是从韶关来的就要大罚了我也好害怕。

    后来韩燕抽出贰元多补票说没钱了,我也装得好可怜的说我也没钱就这样补了票也没罚钱。我还说有一次路过铁路就是被冤枉还哭了,他们说:“上次哭这次笑看你还得意。”

    一个人回去的路上,我还轻快的走着,想把它说给家人听,告诉沈?想不到第一次想坐霸王车韩燕被吓成这个样子,我却还觉得冒险刺激开心。

    吃完饭,我又情迷于新买的诗书,怀疑那男的是不是看了那本书对我们颇有好感才不罚我们钱,要我他为什么好笑?抑或是我们被吓得孩子似的可爱样逗他笑了。

    今晚,看了那些席慕容诗书,也触起了我的少女情怀,在书页写上:拥有的,却不能永恒,只在乎,曾经拥有!

    写给沈看吗?把书借给他看,他不是就看到了吗?只怪自己看了《温馨的爱》

    年轻真美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