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纯纯的爱

景霞 / 著投票加入书签

风雨小说网 www.44pq.org,最快更新一个妇女的日记最新章节!

    一九八九年十二月十三日

    到三姐真是回娘家的日子时,我都还赌气地说不要去接她,我要进五山。如果真是这样,我的心会很难受。

    吃完早歺九点多我才和阿萍抱着玮玮一起出去。灰尘似浓烟般滚来。

    都快十点钟了,远远的,我就见穿着一套蓝色西装的男人,单车头载着鸡和酒,后面还坐着一个人,我猜是姐夫和姐他们回娘家了。

    姐见我还没回五山说她好高兴。她穿着新买的衣裙,脸上充满了新娘的甜蜜和温柔,和我说着分别后的事情。看着他们有一种新婚的幸福和柔情密意,我打从心里羡慕他们。恨昨日的自己太自私太霸道了。

    回到家里,母亲他们也好高兴,我们又得到红包,客套后叫他们吃我们昨日玩着做的油糍,故意说油糍有一个“丁丁“,说吃了就会生儿子。大家听了都笑了。跟着叫姐吃我腌制的酸罗卜,姐夫对姐姐说:“你不是不吃酸罗卜的吗?”那神气和口吻都象在笑姐姐有喜的溢满了幸福。

    分别了两三天,好象分别了许久。有许多话要说,但又不知说些什么好?我们默默地坐着,吃些东西。等平定情绪,我才对三姐说:“你走后,家里总是少了一个人,再热闹都好空落。”

    姐姐也说:“那天你们走时,我不也好想跟着一起回去,有时坐在床上,总会有想哭的感觉。”

    我记得那天自己总是想着三姐在新的家不一定习惯而想家想哭的。姐说好得那晚上她同学在坐了很长时间。对于平日两人喜欢悄悄说些荤咸味,带色彩的话在今日就不敢说了,有了姐夫就少了姐妹之间那份亲密无间的感情。

    吃午饭时,父亲照列挟扣肉给他女婿吃,饮酒干杯。

    他们走时,我也跟着一起出去。在分路口,我们又一次分散,没有说什么。就象每次进五山时的分别,做着很潇洒的样子。等走远了,我才明白恋人们说的:“离愁心也碎”的苦滋味。才知道相恋的人会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痴情话,才理解了生离死别的痛苦。我不是脆弱,我是太依赖三姐了。

    送走了亲戚和姐姐,我的心才想到三四天末见面的文学,觉得若没有心爱的书,会觉得生活索然无味,面目可憎。还是把我的爱寄托在写作上吧。爱情己经让我失意,就让它失意吧。

    下午在街上逛了一圈,去二姐处遛一会,想不到四天的休假就这样空荡荡的过去了。

    十二月十四日晴

    婚嫁三姐,我尝透了离愁的滋味。虽然以前也和同学,朋友有过离别,但却没有这次来得深来得忧伤,也来得孤独和寂寞。也不知为什么渴望别人来爱我关注我,而且还那么急切。那篇“只在乎曾经拥有”的文章说:“有聚才有散,若没有了那一份遗憾,又何来狂喜?若没了那一份无奈,又怎懂得珍惜?”是的,若没了那一份无奈的分离,怎懂得珍惜曾经拥有的时光?这下好了,回去五山也可以向日记倾诉我的情感,可以把心交给她,也有所依托了。

    回去五山,就可以抛掉这让我感伤的地方,再也不用遭受这孤单。感觉这小城市人人都是陌生的,有谁来注意我?

    回来五山,和阿君说过没完没了,然后才看艳芬的来信。连她也说有预感我是否要拍拖了?她不知是不是听丽梅说过还是从我的信字里行间看出我的心事?从信里知道她也很烦恼,她说到底人生真是该只在乎曾经拥有的,还死恋着得不到的干嘛?得不到的去苦追又何必呢?

    我忙着记日记这几天也不打算回信。看着她那么无奈,我又叹息,不敢再让自己做赔本的生命了。

    晚上和韩燕阿君三人又去中学沈那里还书,借回两本书《美学概论》《马克思主义文艺论着选讲》这是研究哲学方面的,也需好长时间来读。

    回来在阿君房间坐,说以后再也没有这个机会坐着谈天说地了。

    她说她这个月尾就要调出去乐昌离开五山了。我又将孤单生活,只等过完年再算吧,调不走,也只能过了一个夏天又冬天。对于搞调动的心又淡了许多。让我去热衷于文学吧。

    十二月十五日阴

    忙了两个晚上,似乎都没有说完在家里所积下的话,东走走西看看,总不能过回往日有规律的生活。等真正过时,又有了一份无趣的感觉。坐在房里胡思乱想,觉得人生其实好无趣,如果不做什么不追求什么更是谈不上快乐和欢笑。然而做了又觉自己整天这样重复着相同的事,整天呆在一个环境工作生活,又觉烦腻起来。一下子连旅游呀,赚钱呀都提不起兴致来了,再和一些没什么共同兴趣的人说在一起就更觉得生活的乏味。对于一些功名利禄也就平淡起来。这样一切的事物都在一天中变得更加索然无味。

    姐结婚喜宴的日子己经成为过去,忘记那忧伤的几天,必须要面对现实,过好往后的独立生活。

    收到文友学君来信,他告诉我他的短篇小说己获四十周年的三等奖,我没有失意,还鼓励他:这是他成功的起步,希望他在明年创作出更好的作品。

    十二月十六日

    天气虽睛却越来越冷。

    一连几天都生活在现实里,没有什么艺术的追求,整个人都变得好麻木好可厌。也发觉不了生活中有什么“美”,有什么趣味可言。那些曾经幻想过的梦,离我更是虚无漂渺,遥不可及。觉得自己也和那些婆婆妈妈的女人一样平凡渺小,一样无聊,琐碎可烦。

    只有面对那些分析人类的美,分析人的爱情,心理,才觉得生活还是有美的。我的梦还是可追的。

    十二月十九日晴

    上班研究《美学概论》研究社会生活,自然,艺术产生怎样的美……。

    午饭时和韩燕谈到这次回家的离愁别绪。两人都说到小时和姐姐的感情。我说三姐在我小时生病时总是哄我的瘦肉水喝,说:“最后一口,就最后一口,”两人在稻田里捉泥秋,捡禾菌,捞鱼虾。姐妺两人在一起的美好时光都己过去。姐有了自己的家,能聚在一起就很难得了。

    我还对韩说自己再也不羡慕那些美的东西了,现实太可怕了,失去了幼小时向往种种美好的心,再也拥有不了一些美丽的时光。

    晚上想写剧本,所以翻看了《电影选刊》又重拾学过的剧本知识。也翻了翻《梦的衣裳》准备编写成剧本。不知能否写成?

    十二月十八日睛

    中午十点钟下班,坐在椅子上,晒着冬日的阳光看书是格外有情调的。

    晚上感觉有点累,也没有什么心情“研读”了。轻松下自己,也是难得的享受。

    想不到一天天所见所思的事,竟在我的日记本里一页一页的流逝。我惊诧于时光的稍纵即逝,不敢相信自己经历了那么多的失败,自卑,忧郁,软弱。

    到现在才发现原来生活中的自己充满了忧伤,似乎没有什么欢笑时光。然而,没有了这忧伤的笔调,我的日记又失去了淡淡的哀愁美。不是说,悲剧也是文学的一种美么?才知,那是怎么“悲”的一天,才有这么美的日记。连阅读自己写的日记,也是一种美的享受。都是从苦的日月熬出来而让我喜欢:梅花香自苦寒来。

    十二月十九日晴

    中午下班时又在晒楼上睡着看书,看两小时也没看几页,因是阿君在坐,两人无边无际的谈着,她没几天就要调离五山去乐昌上班了。我们说这是最后一次这样闲聊,颇有离别前的一种小聚,那来了又走,走了又来的一聚一散,一离一别真的叫人难受。看着别人可以调动离开山沟,自己也有想走的心理,可想到家里的生活也没有什么意思,倒不如在这山区里清清静静的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这样也好。

    我还是要勤奋写作了。

    十二月二十日

    人与人之间要想做到理解确实太不容易了。就算是至亲的家人。不过也是自己太过苛求吧?能做到互相了解,不计较不坑害,不幸灾乐祸己经不错,何苦还要理解呢?

    晚上回信给芬:我想把浓浓的思念装满信笺,在这夜深人静的夜晚飘入你的梦乡,还在小小的卡片里写上:要失去的总是要失去,如果曾经拥有过美,何须再去强求什么结果。真的,人不能苛求太多,曾经拥有的美丽会变成过去,最好是更要懂得珍惜现在拥有的。为什么仍要让现实成为遗憾呢?

    尽管现实不一定喜欢或害怕去面对婚姻,可仍然要去面对吧。

    续写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