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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公子，你看，他们在干嘛？”
李茂才指着海寇营帐中的一群人，疑惑的问道。
“他们好像是在……在造投石车，不过那玩意造起来费时费力的，况且最重要的作用也不过就是打击士气罢了，他们这么做到底是想干嘛？”
萧良臣缓缓的放下望远镜，怎么想也想不通，这投石机里面，到底有什么诀窍？
海寇大营中，曾一本嘴角一勾，露出了一抹阴险的笑容，双眸中尽是毒辣之色。
“怎么样让你们去征集的死鸡鸭死牲畜，都征集好了吗？”
“这这我们倒是遇着怪事了，别的不说，这鸡甚至是鸡蛋，都变成了罕见的东西。”
下面一海寇心虚的抹着汗，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找不到鸡啊。
“嗯？那其他的牲畜呢？”
那曾一本看着海寇说的话，心里不免有些生气，但还是追问道。
“其他的牲畜，倒还是有一些，可是也不知道怎么的也不多呀，况且还有一些是生了病的，咱们恐怕吃不得。”
那海寇尽管慌张，但还是不敢隐瞒，只好硬着头皮如实说道。
“哈哈哈哈哈，好，我就是要这种生了病的。”
那曾一本无怒反笑，高兴的微微点头，心中阴谋已了然。
“你去把那些病牲口的尸体和那些活牲畜甚至是活人给我集中起来，关押在一起，到时候等他们都变成了死物，我自有大用。”
那曾一本抓尽了那个海寇的衣领，靠近他，小声沉闷的吩咐道。
“这……这是要……这弄法该不会遭天谴，断子绝孙吧？”
那个被揪住的海寇，心里满是恐惧的想着，但是看着那曾一本几乎要杀人的目光，他还是不敢有半点犹豫，唯唯诺诺的应下，就下去办了。
没几天，几队的海寇便赶来了一群群，从村庄里面被强行拉来的人以及牲畜，全部集中在了一处地方里面，被人看管着。
“老头子啊，他们这是要把我们带去干嘛呀？我这也看不见。”
一个瞎眼的老太婆，双手很没有安全感的，在四处抓着，略有些惊慌的问道。
“老太婆你放心，要是他们敢乱来，我就拼出我这一条老命不要了。”
一个老头用手紧紧的抓住那瞎眼老太婆的手，坚定的用苍老的声音安慰道。
与之伴随着的，还有那牛的啼叫声，以及一些婴儿的哭泣。
城墙上的萧良臣用望远镜观察了个大概，便心中觉得有些古怪了。
“这帮海寇是要干什么，驱动百姓帮着攻城吗？那只牛羊是拿来干嘛的？”
萧良臣越想越不对劲，再结合那些人被关押的人离真正的营地有段距离。
况且还有之前那帮海寇，费尽心思的在那里建一个投石器，他立马想到了一个可能。
一旁的徐渭好像也想到了什么，和萧良臣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个人的心里都是有一点担忧。
“唉，该不会是报应来了吧，我之前采集粪土和他们玩细菌战”
“现在反过来，给他们玩了一把更大的生化战，这下可麻烦了呀。”
萧良臣拖着腮，坐在城墙上面，一边发愁，一边祈祷着。
不过显然，他经常骂的那个贼老天，好像并没有打算给他好运。
第二天中午，在萧良臣他们的军队打退了几次试探性的进攻之后，还在那欢呼着，但很快，他们就要笑不出来了。
“怎么样？我交代给你的事情都办好了吧？”
“都办好了，按照您的吩咐，那些人这几天吃的都是沾了那些病死牲畜血的馒头，看今天的情况也都死的差不多了。”
“行，你去安排人，把那些尸体全部用投石机抛进城里去。”
“记住，把负责投的人，用弓箭全部射杀，投石机也烧了吧。”
曾一本轻描淡写地说道，好像他说的并不是手下的性命，而只是几只蝼蚁罢了。
“这……是。”
“啪~”
“啪~”
就在那些守军看着投石机严阵以待的时候，却发现他们投来的并不是什么石头，而只是一具具的尸体。
“快，快让人把这些尸体全部用火烧干净，另外接触过的人，身上的衣物都要通通烧毁，并且待在一个地方隔离一段时间。”
萧良臣立刻如临大敌的下令，下面的严老抠带着人也急忙的去执行着。
“这是什么？啊！快看呢，牛，有牛肉！”
第一个胆大的人偷偷伸出头来看清了头来的东西，立马兴奋的大喊大叫道。
“啊，在哪里？在哪里？”
一个面黄肌瘦，饿昏头了的男子，立马踹开了自家的房门，循着声音跑去。
“你们别抢啊，给我留一份。”
“这是我的，我先发现的。”
不少饿的眼睛发绿的人，直接拿着自己家的菜刀便冲了上去，开始瓜分起那些肉来。
甚至有些，由于分赃不均而拔刀相向的，也不在少数。
毕竟萧良臣之前筹粮，筹到的也只是军粮解决了士兵的释放问题，可县里面这么多人，他哪能都解决了呀。
而且这愁的军粮不也是从下面，先收到严老抠家，那才被借来的嘛，所以本质上，是军队掠夺了百姓的口粮。
“干什么，干什么，县里衙门有令，这些东西谁都不准吃，吃了的话立刻处死，烧死听到了吗？”
县里的大街小巷内，不断的有严老抠的人在那努力的维持着秩序，烧掉尸体。
大部分人在萧良臣他们的强压之下，都勉强退去，遵从着命令。
但也有小部分实在饿昏了头的，眼睛都要发绿光了，便不顾一切的和严老抠他们冲撞起来。
“他娘的，自从那狗官和狗孙子来了之后，我们就没过多久好日子。”
“是啊，这好不容易能给咱们吃的牛肉，他们拿去吃也就算了，可他们竟要活活烧掉。”
“反正饿下去也是死，不如就跟他们拼了。”
“对，拼了，狗孙子，爷爷不干了，啊！”
严老抠用左手，抹去了自己脸上见到的血，右手狠狠的一抽，拔出了刚刚捅入的刀。
“以后再有人敢反抗，就按这样镇压下去，知道了吗？”
“是！”
一时间澄海县城似乎变成了一个人间炼狱，不断死去的百姓，被砍卷刃的刀，以及那时不时飞来的乌鸦。
但是，尽管经历了暴力强压，萧良臣最不想看到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萧公子我尽力了，但是最近城里面还是出现了不少人在不停的咳嗽。”
“一开始高烧不退，身上长满红点，直到后面口吐白沫，当场暴毙，几乎无药可治。”
严老寇无奈的向萧良臣禀告着，花白的胡子上也被血渍染红了大半。
“唉，没事，辛苦你了，照这样下去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萧良臣愁眉苦脸的抿了一口茶，在那叹息着。
上辈子他就是因为某病毒，导致武汉封城，才被迫取消了自己出行的计划，在家里吃泡面噎死了，这次才来大明没多久，该不会也……
萧良臣想了想便摇了摇头，觉得颇为不吉利，干脆不再往下想了。
“你先下去休息吧，自己也小心点，尽量别老在第一线了。”
萧良臣挥了挥手，便让严老抠下去，想自己好好的想一想对策。
“放心吧，公子，我命硬，怎么可能会……”
正说着，严老抠突然感觉头脑有一些晕厥，立刻痛苦的扶住自己的额头。
“噗~”
一口略深色的鲜血，从严老抠到嘴里，猝不及防的喷了出来，溅到了萧良臣脚边的地上。
萧良臣强做镇定的往严老抠的领口看去，却见上面布满了寸寸的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