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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猎户舒服地躺在躺椅上晒着太阳,十年的光阴,让他的两鬓更加斑白。至于打猎的心思,也早已经化作对以往的回忆之中,哪还有半点之前非要翻出去打猎的样子。早上睡到自然醒,出去散散步,练练操,跟认识的老头唠唠嗑,一天三顿饭都有人管着,下午看看戏、下下棋,一天的时间就这么消磨过去了。吃饭看戏都不用他掏钱,经他看过签个字,月底柏家自然就付清楚了。
之前柏堀新挑了几卷布匹,给陈猎户做了一身,今儿个做好了,柏堀也没什么事儿,便领着自己的儿子前来看看陈猎户,还没走到陈猎户的房子,便听到一个声音喊她:“堀姐姐,多年未见,你儿子都这么大了。”
柏堀一怔,有些难以置信地转过头,那声音的主人不是陈晧又能是谁呢?
“陈晧?哎呀呀,小晧子!”柏堀的眼神从迷惑到清醒再到惊喜。
“哈哈哈哈,堀姐姐,没想到你还能认出我呢。我还怕你会把我给忘了。”陈晧打趣地说道。
“忘不了,忘不了,要是把你忘了,我就相当于把柏竹也忘了,哎,对了,你来了,柏竹呢?他没有跟你一起吗?”
“柏竹……柏竹他,他有点事儿,来不了,我来看看你。”陈晧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隐瞒柏竹现在的状态,免得再给柏堀心中添堵。
“啊~那怪可惜的。其实吧,你们回来一趟挺容易的,也不知道你们是什么铁石心肠,这都快十年了吧,也不来看看我们。”柏堀虽然轻松地说着,但话语中还是有些许责怪的语气。
“我的错,我的错,堀姐姐教训的是。”陈晧一脸诚恳地道歉,毕竟柏堀说的一点儿没错。
“来,宝儿,叫陈叔叔。”柏堀拉了拉身旁的小男孩,小男孩瞪着纯真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陈叔叔好。”
“哎,乖宝宝。”陈晧向前两步,蹲下身子,张开胳膊,征求孩子能不能抱他一会儿。小男孩或许不怕人,或许觉得面前的叔叔并没有什么恶意,便也张开胳膊,陈晧内心十分激动,可又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抱起这位堀姐姐的宝贝。
“好香好干净的孩子,堀姐姐平日里照料的好,他叫什么名字啊?”
“柏风,小名宝儿。”
“嗯?也姓柏?”
“是呀,他爸爸是这里的商人,跟我有生意上的往来,我起初对他没什么感觉,拒绝过几次,可他始终坚持不懈,一来二去,觉得他人也不错,就结婚了,入赘到柏家,宝儿自然就跟我姓了。”
“姐夫肯定有过人之处,不然怎么能让堀姐姐动心?也幸亏他能一直坚持下去,换作是我,被堀姐姐拒绝一次可就没有第二次勇气再来了。”
“哈哈哈哈,小晧子,这么多年你变得越发会说笑了,你姐夫倒是挺爱我的,我也满足了,他这会儿正在外面办事儿,我正好要去找陈叔叔,你跟过来一起看看你爹吧。”
“对对,这次回来,肯定是要看看老爹的。”陈晧抱着宝儿,跟着柏堀去找陈猎户。
“陈叔叔,在晒太阳啊,你看看谁来了。”
“哎哎,是柏姑娘啊,还有人看我?是那帮老家伙吗?”陈猎户揉揉眼睛,压根没想到陈晧会回来看他。
“爹!”陈晧激动地喊了一声。
陈猎户看到陈晧的一瞬间先是愣了愣。还是陈晧又喊了一声“爹”,陈猎户才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跑向陈晧。
陈晧眼睛一酸,也是赶快跑向陈猎户,这一对父子在一个平常的午后来了一场阔别十年地拥抱。
“臭小子,你的心真狠呐,修仙修到把老子都忘了,早知道这样,就不该让那个什么岱山把你带出去。”陈猎户哎呦呦地吐槽,他也不是真心吐槽张岱山,只是要找一位“替罪羊”把心中的愤懑胡乱地甩出去。
陈晧什么也没说,这时候不论什么言语都显得如此苍白。相聚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陈晧只是在这里吃了个晚饭,甚至也没有等柏堀的老公回来,就再次地离开了。离开前,陈猎户也只是站在门口简单地目送陈晧离开,这次的分别可能是一辈子的分别,可这次的分别也没有惊天动地的场景,潸然落泪的话语,让人惋惜的不舍,仅仅是目光的相送,仅此而已。
陈晧又飞到了奥古城,先是去冒险协会见了见花宋王,二人寒暄了几句,得知张岱山已经从队长晋升到了团长。在皇家侦查团,陈晧找到了在办公室处理事情的张岱山,本来事务缠身的张岱山见到陈晧,也是放下了手头的一切工作,与陈晧坐在一起回忆着之前的经历与合作。从张岱山口中,陈晧得知华霄在这几年中愈发成熟,处理政事很有手段,并且在那次战争结束后,华霄为了感谢陈晧的帮助,为柏家提供了不少好处,这也是之前柏家为何一直照顾陈猎户的原因之一吧。
“那就替我多谢华霄了,我这次来看看张叔,皇上那我就不去了。”
“哎,陈晧,你……是不是要离开了?”张岱山只感觉陈晧的话中有无限分别之感,忍不住问道。
“差不多吧,但是以后可能还有机会相见。”陈晧笑着点了点头,挥了挥手便离开了。
之后,他又分别去了万兽门、鸣弥谷、仙玉门、上善宫、剑霸山,跟一些熟人和朋友说了些多年未见的闲话。大家好像知道些什么,不过都没有去问。
兜兜转转,陈晧回到吴潇潇身边。
“夫君,他们来了。”某一日的清晨,门外传来嘈杂的声音,躺在陈晧臂弯的吴潇潇不舍地提醒道。
“嗯。”陈晧起身穿好衣服,他站起来的时候顿了一下,“我走了。”他说完这句话,没有回头,房门打开,房门关上。陈晧便这么消失在吴潇潇眼中。
他们下次相见的时间,依旧既不算长,也不算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