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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这一觉睡的昏天暗地,直到第三天早晨才醒来。
“姑娘,你醒了?”看见她从房里出来,岑夏松了口气,“你再不醒,我们都要去帮你寻大夫了。”
要不是确定她真的只是睡着了,大夫早就寻来了。
睡了太久,感觉全身的骨头都酥了。
云舒活动活动腿脚,“我只是累着了,睡睡就好,没什么大碍。”
给人治病,是劳心劳力的活儿。
解毒,更是丝毫马虎不得。
人命关天,一点差错,就会出大篓子。
岑夏对她那跟女子的优雅一点都不沾边的动作视而不见,“睡了这么久,一定饿坏了吧?已经给你准备了餐食,让黑木给你送上来?”
等他回去后,一定要给主子建议,姑娘身边需要婢女,需要一个聪明伶俐、手脚利落的婢女,出门在外的时候,照顾起来才方便。
云舒也确实饿了,“行,那就端进来吧!”
很快,黑木就提着食盒进了云舒的房间。
人要是饿了,会觉得什么吃食都是人间美味。
一番风卷残云过后,云舒才懒懒的问黑木:“你家主子怎么样了?”
黑木自觉的收拾碗筷:“好多了,昨日晚间已经能下床了。”
吃饱喝足,人也有精神了,云舒伸个懒腰,“那就好,不枉费我一番心力。”
黑木低垂着头:“这次的事,连累姑娘了。”
昨日,云舒在丛林被刺杀的事,他已经从岑夏那里知道了。
那些人来势汹汹,带着必杀的信念。
要不是云舒自身的好本事,要不是那些人低估了云舒的能力,或许云舒根本就没命活着回来。
在来之前,对云舒即将遇到的遭遇,他就有所预料,为了阁主的身体,他还是毅然决然的将云舒带进了这个漩涡。
要是被京城的那位看见那天云舒的样子,不知道得心疼成什么样,估计他家主子未来的日子不会好过。
他,也逃不掉。
云舒看他一眼,“冤有头债有主,这事跟你有何关系?至于诊金,我会找你家主子拿,不会便宜他。”
黑木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心中的愧疚更是多了几分。
“走,去看看你家主子。”
元静言房里,元静言正靠在床头和星儿说着什么,星儿站在床边,拧着眉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云舒你来了?”星儿扶着他坐起来。
云舒在他床沿边的矮凳上坐下,打量他的神色,面色好很多,不再苍白如纸,人也精神不少,有了活力,“伸手。”
元静言缓缓伸出手,“有劳。”
云舒指尖搭在他的脉搏,好一会儿,脸上浮现出浅笑:“嗯,毒已经清除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只需要好好调养即可。”
童九和星儿都是眉开眼笑,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多谢云舒姑娘!”
“多谢姐姐!”
元静言也面带喜悦:“多谢云舒。”
云舒收回手:“光说谢就免了。”
“诊金不会少你的。”
云舒伸出三根手指头:“翻三倍!”
元静言玩笑道:“云舒觉得该多少?”
事前,他们可没有聊过关于诊金的事。
云舒也给他一个模凌两可的答案:“你觉得该是多少,在那基础上翻三倍即可!”
童九理所应当:“应该的,应该的。”
只要能治好他主子,钱不是问题,多少都行。
再说,司影阁主的命,当然值钱。
元静言却挑眉:“这么贵?”
“这只是诊金,其他的另算。”
“其他?”众人不解的望着云舒,这是何意?
“你利用我的时候,就应该有所觉悟。”
“云舒,你真是……”元静言哑然失笑:“抱歉,我……”
别以为她不知道,出京以后,这一路的追杀,甚至到了泉州地界客栈里的排查,都是他的手笔。
以阁主自己的身体安危为筹码,以云舒这位给他治病的大夫为诱饵,既解决了内部问题,又让自己的身体恢复健康。
就算云舒没有能力帮他解毒,他也不吃亏。
“我不管你司影阁内部如何大乱斗,我也管不了你跟平津候府之间的恩恩怨怨,我只有一个要求,别扯上我。我怕麻烦,所以……”
元静言接下话,“所以,我会安排下去,你的身份不会泄露。京城那边,我也会扫清楚尾巴,不会有人查到你头上。”
“邱俞晏那边……”
元静言:“放心吧,给你安排的妥妥当当。”
云舒撇嘴:“如果坦诚一些,还能做朋友。”
元静言委屈:“我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还不够?”
“否则,你以为我心甘情愿被你利用?”
刚刚的乌云散去,元静言展颜一笑:“云舒,你真好。”
元静言本就长得好看,如今那一笑,美的耀眼,美的邪魅。
如今,因为身子娇弱,脸色没有恢复到正常人那般,那笑看起来就有几分孱弱,让人心生怜悯。
听着他们交谈的岑夏,面上平静无波,心里却起了波澜。
平津侯与元静言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平津侯世子怎的也牵扯其中?
是与元静言个人有关?
还是与司影阁有关?
思绪还没有转回来,如今又看到男人这故意的一笑,暗中蹙眉,这人是要准备对他家姑娘使用美男计么?
云舒很不淑女的翻了个白眼,“别爱上我,没有结果。”
元静言失笑,“云舒你,一点都不可爱。”
云舒转了话题,“之前在云上居碰到的那位美女,是你的桃花吧?”
还鬼门?
骗谁呢?
谁见过哪个杀手组织是大张旗鼓在外面晃荡的?
女人的嫉妒心真可怕。
“是,她……”
云舒截断他的解释,“你自己的桃花,自己管好了,否则我不介意再次砍掉她伸出来的枝桠。”
“放心。”
元静言的毒解了,调理几日后,恢复的很快,相信不久就会完全康复。
云舒离京的日子不短了,是时候回去了。
也不住到京城那边现在如何了?
京城的人如何了?
回程,黑木和岑夏一路跟着她。
路上,黑木问了云舒一个问题:“姑娘,云上居里挂的那副水墨山水图是你画的吧?”
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云舒怔愣片刻,“黑木,何出此言?”
黑木振振有词:“那幅长卷,画的是鄢陵城,还有城郊的十里枫林。无论是里面的风景还是人物,只有很熟悉鄢陵的人,才能画的那么生动。”
云舒反问:“或许是一个你不知道的熟悉鄢陵的人画的呢?”
黑木言之灼灼:“我在画的右下角看见了署名。”
“什么署名?”
她的画,从来不署名。
黑木紧盯着她的眼睛:“一朵舒展的云。”
舒展的云,不就寓意云舒吗?
云舒失笑,“黑木,你可真有意思。”
没有承认,但是也没有否认。
一旁的岑夏再一次诧异不已。
那一副长卷,他也看过,还特意上前打量过。
那是一副山水写意图。
乡村野市、水榭亭台、茅庵草舍、水磨长桥……
每一笔都细致入微,动静结合的恰到好处。
人物表情精细,栩栩如生。
飞鸟用笔轻轻一点,皆具展翅翱翔之态。
用色或浑厚,或轻盈,简单大气,层次分明。
人与景,浑然一体。
那是一副不可多得上乘佳作。
当时他还暗自赞叹一番。
没想到,那幅画竟然出自云舒之手!
云舒姑娘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这些,他的主子叶南谨知道吗?
不过,既是云舒的画,又怎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方?
满脑子的疑问,岑下却不敢轻易问出口。
……
京城
云舒离京的那晚,她和黑木刚刚出京诚,竹沥就带着她的亲笔信,到了叶南谨的别院。
彼时,叶南谨正在书房忙碌。
“主子,竹沥来了。”墨春轻步上前,轻声细语的说。
叶南谨头也未抬,“他不在云舒那边呆着,跑这儿来干嘛?”
墨春站定:“竹沥看起来脸色不是太好,估摸着是有什么急事。”
急事?
那肯定是云舒那边有什么事。
叶南谨缓缓抬眼,“让他进来。”
竹沥与墨春不同,没有允许是不得进入叶南谨的书房。
得到允许,才低着头,迈着步子,恭敬地跟在墨春身后,进了叶南谨的书房。
叶南谨靠在椅背上,懒洋洋的:“何事?”
竹沥不敢抬头,双手捧着云舒的信,语气恭敬,吐字清晰:“云舒姑娘的亲笔信。”
墨春接过信,递到南谨手中。
南谨一目十行看完,而后立即吩咐墨春:“立刻飞鸽传书给岑夏,让他尽快接应云舒。另,即刻去查冯家。”
墨春怔愣片刻,接应云舒,他明白。
可第二个命令,是什么意思?
冯家?
那个冯家?
好像没有哪个有势力的大家族姓冯吧?
叶南谨懒得跟他解释,示意竹沥:“你告诉他。”
竹沥立即解释:“是云舒姑娘的二婶,冯依依的那个冯家。”
墨春领命而去。
“将今日之事仔细说来,一丝一毫都不要漏过。”
很快,竹沥就将晚间在六方胡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绘声绘色的讲给叶南谨听。
而后,满室静谧。
叶南谨不语,竹沥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生怕一个不小心,叶南谨就将他发配,没有帮云舒姑娘守好她的家。
良久之后,叶南谨才慢悠悠的开口:“云舒还有没有别的事吩咐你?”
“姑娘让我送一封信去傅家,亲手交给傅大公子。”
“那就去吧。”
竹沥缓步退了出去,出了书房,才急匆匆的往傅府而去。
这晚,叶南谨一直在书房办公,书房的灯一直亮到凌晨时分,墨春的消息进来。
第一则消息,是关于云舒的。
前有祝灵荷为了讨好牧雪莹,故意让程家找陆运福家的麻烦,最后以云舒嫁给程家不孕的次子告终,后有牧雪莹的下人挑拨唆使陆家人,避开司影阁的监视,平安进京住进六方胡同,给云舒添堵。
而这一切,归根结底,最终的缘由都是因为一人:林景西。
林景西,他知道这个人。
云舒的竹马。
寒门出身。
能成为今科状元,自身才学,毋庸置疑。
能被永康侯榜下捉婿,以寒门之身迎娶永康侯嫡长女,能力也是有的。
此人若是用心栽培,将是不失为朝廷得用的人才。
只可惜,他千不该万不该,在成为高门女婿之后,还在觊觎自己不该觊觎的人。他的这种觊觎,还是将云舒视为妾的觊觎。
陆家,该怎么动,需要视云舒的意愿而定。
林景西,他就不客气了。
随手写下一封信,交给墨春,就丢在一边不予理会。
第二则消息,则是关于冯家的。
时间短,关于冯家的消息,只有寥寥数语。
总的来说,就一普通的商户之家。
真的普通吗?
叶南谨是谁?
江南叶家少主,八岁开始就独掌叶家。
朝廷定候,如今更是被封为定王,低调神秘,在这风云诡谲的朝堂之中,也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寥寥数语之间,也可窥见一斑。
冯家,世代经商。
多年过去,商业版图没有大幅度扩大,几经周折,也没有缩小,始终保持在一定的水平。
这冯家,低调收敛,这么多年,竟丝毫没有引起人的注意。
内有乾坤啊。
叶南谨懒洋洋歪着身子,手撑着额头,靠在案桌上,兀自笑开。
站在一旁随时听候召唤的墨春见到他那一笑,那笑原本灿如三月暖阳,却让他心中蓦地一寒,手心捏着一把冷汗。
不知道哪个悲催的倒霉蛋,入了他家主子的眼。
不玩死对方,他把自己的名字倒过来写。
“云舒的那位邻居潋裎公子,你怎么看?”叶南谨忽然发问。
墨春不解其意,怎么忽然扯到云舒姑娘的邻居了,嘴上还是忠诚的回答:“是个不一般的人物。”
“安平侯府的世子,自然不是一般人物。”
什么?
墨春惊愕,那位满身书卷气的公子竟然是安平侯府的世子?那位从未在京都众世家面前露过脸的安平侯世子?
说起来,这安平侯府,在京城一众名门贵胄中,也是一奇葩的存在。
这安平侯,是一个难得的情种。
安平侯的发妻,是他外出游历时从外面带回来的,据说是一名身份平凡的女子,长得也算不上倾国倾城。
安平侯不顾家里的反对,毅然决然的跟自己心爱的女子成了婚,婚后二人鹣鲽情深。没多久,发妻就生下嫡长子。
嫡长子刚满月,安平侯就上书请旨,立嫡长子为世子。
满百日。圣旨下,可。
安平侯府的这位世子,是京城真么多年,第一位还未满周岁就被册封的世子。
安平侯的发妻生产时伤了身子,之后再也无法有孕。本就对这位少妇人不满意的老夫人立刻就张罗着给安平侯娶了一门小妾,对方也是名门之后,嫡次女。
入门后,安平侯从未踏进小妾房门半步。为此事,府里闹的鸡飞狗跳。
没过几年,安平侯的发妻病逝。
安平侯伤心欲绝,可还尚小的孩儿拖住他追随发妻而去的脚步。
老夫人声泪俱下,苦苦哀求,他作为侯府的主子,必须为侯府开枝散叶。
最后,安平侯只能给小妾留下一个孩子,在小妾确诊有孕后,就带着年幼的世子在京郊相华寺出家。
至此,安平侯在京城低调得京都众人几乎都快忘记还有这么一家侯府。
“你去给潋裎公子递一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