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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只是这毕竟涉及到表妹的终生大事,我觉得还是让景西知道的好。”
徐桂琴轻咳一声,“嗯,也是,那就等你这边有眉目了,再跟他说吧。”
有眉目?什么眉目?
“娘的意思是……”牧雪莹试探,“娘想要雪莹做什么?”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就是,我的要求也不高,就能不能想个办法,让你表妹也参加定王选妃啊?能不能成,要是不说,但总得给她个机会,让定王见一见吧,我相信,只要定王见了你表妹,就一定能选中你表妹,男人嘛,无论身份多高贵,不就都喜欢漂亮温柔的,喜欢又能干会持家的,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所以……”
“所以,你有没有什么办让定王见一见你表妹?就见一面也行啊?”
见定王?
牧雪莹垂下眼眸,长长的眼睫毛遮住眼中所有的情绪,良久,才缓缓问道:“娘,你是不是对定王有什么误解?”
徐桂琴眉毛皱在一起,“你这话什么意思?”
牧雪莹徐徐问道:“娘知道定王是什么人吗?”
“我管他什么人,反正我就觉得,只有他,跟你表妹最相配。”
在徐桂琴的思维里,定王是个王没错,可是再怎么样也是异姓王。京中的王一抓一大把,有的王,见了她亲家,还不得乖乖低头行礼,这个应该也高不到哪儿去。
还有一点,徐桂琴对京中的权贵根本不了解,其他世家公子她也不知道。最近她也是从别处听到定王的,议论的最多的就是定王与给定王选妃的事。
听着听着,这事就上心了。
牧雪莹无言以对,京中的“王”的确很多,郡王,亲王,异姓王,都是带“王”的爵位,可“王”那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有蒸蒸日上的,也有落魄的,有世袭而来的,也有自己挣来的功勋。
可……
牧雪莹不知道要怎么跟徐桂琴解释定王的这个“王”可不是你想见就可以见的,但她也不想与徐桂琴之间产生龃龉,只好说道:“这样吧,娘,你准备一副表妹的画像,到时候我回去找我爹爹,看能不能先把画像递过去。”
“画像?我没有啊,画像有什么好看的,要看就看真人啊!”
画像都不知道能不能递过去,还想见真人,还没睡醒呢?
牧雪莹耐着性子解释:“这是规矩。”
徐桂琴哑然,“那好吧。就先弄画像。”
徐桂琴知道只能先看画像,就心情不好了。
画像有什么好看的,又不真实。要是画师故意画的漂亮,或者是故意把人画丑,那选出来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徐桂琴绝对不会承认,其实她是自己对那位定王好奇,真的好奇的不得了。
牧雪莹见她面色不豫,温和的说道:“娘放心,我一定给表妹找最好的画师,表妹天生丽质,再加上画工最好的画师,画出来的画像,一定倾国倾城。”
好听的话,谁都喜欢听。
徐桂琴心情瞬间舒爽。
“不过娘,先说清楚,这件事能不能成,只能听天由命,到时候如果选不上……”
选不上你可别怪我,怪我们没有帮忙。
先说断,后不乱。
徐桂琴一心想着到底如何后面牧雪莹说了什么,她全都左耳进,右耳出,只下意识的回答:“嗯,知道了。”
既得到了自己向往已久的白玉茶盏,又将侄女儿的婚事,说的七七八八。
徐桂琴哼着小曲儿,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小姐,老夫人这……连定王也敢肖想?”风菱无不感叹老夫人的胆量。
牧雪莹淡笑:“不知者无畏。”
“小姐真的要帮她么?”
“试试看吧,或许真的有那个运气呢。”
姻缘这样的事,是天定。
她只是顺手帮个忙而已。
去打听消息的花落,好一会儿才回来,她是一路小跑着回来的,还喘着气。
牧雪莹鸡鸡上前问:“如何?打听到了吗?人现在怎么样了?”
花落:“太医……太医去了傅府……一直都没有出来…傅府的人,嘴巴很严,什么都打听不到,而且……拒绝人探视……不过,不过,我打听到萧家小姐进去看过了。”
牧雪莹凝眉:“萧家小姐?”
风菱:“是住在陈侍郎家的那位萧家小姐么?”
花落:“是,就是她,目前为止,只有她一人入了傅府。”
萧家小姐能进进入傅府,自有她本身特殊的原因。
可,让她去向萧小姐打听消息么?
牧雪莹敛眉,双唇紧紧抿着,良久才道:“花落,去,时刻注意傅府的动静,有任何消息及时报我。”
“是。”
牧雪莹有道:“傅侍郎出了这样的事,我估计明日上门去探病的人肯定不少,到时候再伺机打探更多消息。”
“明白。”
******
翌日,傅府。
云舒微微挑开珠帘,伸着脑袋朝里看,轻声唤道:“傅大人?”
跟准备偷食的小猫咪一样。
傅平兮已经醒来,半靠在床上,珠帘一动他就知道有人来了,一眼就看见云舒正好奇的看着他,“进来吧,偷偷摸摸的做什么?”
云舒撇撇嘴,直接走进去,“什么叫偷偷摸摸?我这不是听傅夫人说你在休息嘛。我就想着过来看一眼,没想到你已经醒了。”
“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笑话啊!”云舒随意的做在旁边的凳子上,看着傅傅平兮,傅平兮的脸色还很苍白,不够人看起来依旧很有精神,“我说傅大人,有一件事我百思不得其解,你说既然你已经受伤了,你为什么不等着轿子来接你啊,骑马也行啊,你干嘛要自己走回家?这下好了,失血过多,这得多久才养的回来啊?”
傅平兮侧着脸,“你是看我现在躺在床上,所以觉得我拿你没办法是不是?”
云舒连忙摆手,“别,我就跟你开个玩笑嘛!对了,你知道刺杀你的是什么人吗?”
傅平兮放在被子上的双手,紧握在一起,“我经手的案子,多如牛毛,或许是有人找我寻仇,也或者是我挡了别人的道,所以杀我,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傅大人,我听说,当时刺杀你的是两批人,真的是这样吗?”
傅平兮凝眉,“你想要干什么?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别操那么多心,安心看好你的铺子就好。”
云舒挑挑眉,一摊手,“可是已经迟了,我已经多事了。”
“云舒!”
傅平兮很不希望自己的事,影响到云舒的安全,也不希望云舒搅和到他自己对事里去。
刺杀,对于他这样的官员,是家常便饭。
他在刑部这些年,经手的大大小小案件不少,招惹的是非不少,无论是凶手还是受害者,有时候为了各自的利益,都有可能对他下手,习以为常。
“你猜第一波刺杀你的人是谁?”
幕后之人是谁,等他伤好后,自然会去查,他关心的是云舒乙经参合进去多少,“你怎么知道幕后之人是谁?谁告诉你的?”
“没人告诉我,我自己猜的。”
“云舒!”傅平兮沉下脸。
见他脸色变了,云舒无奈,“哎呀,好啦好啦,我跟你说就是了,是南谨告诉我的。”
南谨?
定侯?
不对,现在是定王!
傅平兮有些生气,“你跟……南谨关系很好?”
“还好吧,南谨这人,很不错的!”
不错?
别人眼中高高在上的定王,在你眼里就得到不错两个字?
傅平兮嘴角一抽,不过他没打算在云舒面前揭穿南瑾的身份。
有些事,云舒还是不知道为好。
南瑾对云舒什么意图,暂时还不得而知,不过他要是敢欺负自己对妹妹,就算他是定王,傅府也会跟他杠到底。
“对了,你跟陈府,有什么恩怨么?”
“哪个陈府?”京中陈姓官员不少。
“嗯,”云舒想着南瑾说的,“翰林院的,陈……”
“陈继明?”傅平兮立即接过话。
“对,就是这个名字。”
陈继明?
傅平兮眉宇拧成一块疙瘩,陈继明却是出乎意料,怎么也不会想到是他。
傅平兮丝毫不怀疑云舒的消息真假,毕竟定王不是摆设。
“你得罪他了?”
陈继明为什么派人刺杀他?
当时他就觉得奇怪,既然是杀手,为何他感受不到那种死忙气息。
如今想来,不难理解。
陈继明不是真的要他的命,只是在逼他,在给萧梦珺制造接触傅府的机会。
听他娘说昨日他昏迷后,萧梦珺很快就上门来探望了。
只是有云舒珠玉在前,萧梦珺这颗鱼目,没有得到太多关注。
想想萧梦珺,再看看眼前的云舒,傅平兮压下心中所有情绪,“官场上的利益牵扯罢了。”
云舒撇嘴,没说话。
傅平兮不想说,她也就不必多问。
转眼间,云舒的视线忽然被傅平兮枕边的一样东西吸引。
那是一只玉蝉,通体碧绿,小小的,比大拇指稍微大那么一点。
翅膀薄如蝉翼,眼珠子囧囧有神。
整个玉蝉,栩栩如生。
傅平兮注意到她的视线,眉眼微动。
“你那个玉蝉,可以给我看看么?”
“当然。”
玉蝉躺在手心,质感温润,带着些微淡淡的暖意。
不知为何,云舒总觉得这东西她好像在哪儿见过,这种手感也很熟悉,好像经常捏在手心把玩过。
这种感觉,来的很奇怪。
“这是我周岁时,外祖母送与我的礼物。”傅平兮缓缓说道:“后来就转送给了我妹妹。”
“你妹妹?”
傅大人还有个妹妹?
“嗯,不过她在很小的时候,就失踪了。”
失踪了?
云舒眉尖动动,没接话。
从傅府出来,她才发现,傅府早已闭门谢客。
看着傅府门口那些被关在门外的人,感慨万千,“姑娘,幸好我们来得早,否则今天就要被拒之门外了。”
云舒没说话,她还在想先前那只玉蝉。
想着想着,云舒无意间摸到了自己腰间荷包里的硬物,那是南瑾给的东西,也是第一次见到南瑾时,她拿在手心把玩的东西,一只玉葫芦。
那种感觉,跟玉蝉在手的感觉,一模一样。
云舒释然的笑了。
雪乐去第一次见到云舒手中的那个玉葫芦,小巧可爱,精致细腻,“呀,好漂亮。”
“漂亮吧,这是南瑾给我的。”
说这话时,雪乐注意到云舒眉眼都带着笑意,若有所思,“不过这东西看起来好贵重的样子,姑娘你就这样随随便便挂在腰间,不怕丢了么?”
“不然呢?”
“要不挂在脖子上吧。”
云舒想象着那种画面,嫌弃的摇头,“不要。”
锦和布庄。
赵夫人带着人,气势汹汹的上门。
“云管事,你给我出来。”
“赵夫人。”穆济生含笑迎接,今日云舒和雪乐去给客人送货了,只留下穆伙计一人在铺子里,柴婶在后面的厢房里做绣活。
“叫你们那位云管事给我出来!”赵夫人双手叉腰,怒气横生。
穆济生:“赵夫人,云管事她不在。不知道赵夫人有什么吩咐,如果可以,吩咐小的去做也行。”
“你是什么东西?”
“赵夫人。”穆济生脸色微变。
“你们布庄好大的胆子,谁给你们的胆子竟然敢在外面传我的笑话。”
说起来,赵夫人就一肚子火。
今日,她跟往常一样,去参加属于自己的贵妇圈子聚会。
可是到了那里,她发现大家都已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光看着她还不算,还一边窃窃私语。
刚开始,赵夫人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后来,还是一位平日里与她交好的一位夫人悄悄跟她说,她才知道众人对她指指点点,不为别的,竟然是为了锦和布庄的一个荷包。
上一次,因为荷包的价格问题,她与云管事发生了一些不愉快,连布匹都没有买就气着走了。
没想到,那云管事舌头那么长,竟然敢到处传她的是非。
这原本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可是流言传着传着就变了味儿。
一个荷包的小事,就变成了她赵夫人仗势欺人的大事。
后面越传越离谱。
不仅影响她家大人的官声,还影响她在贵妇圈的地位。
所以,今儿个她非要找云管事说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