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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全身僵直,敢怒却不敢言,碍于面子只得强忍着,而他却压低嗓子,靠近她耳边,柔声唱起来……
他低沉醇厚的歌声在温暖心中引发的震撼难以形容,仿佛降低为古琴银色低沉的伤感吟唱有种蛊惑人心的魔力,他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的侧脸,低回软语地唱着情歌。
温暖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他的歌声震得溃散,几乎握不住酒杯。
当匡野突然打电话要她来ktv的时候,她该是想到会见到容爵的,为什么没有拒绝?是因为她心里其实也是渴望见到他的吧。
用尽全力撑到一曲终止,她终于再也坚持不住,奋力甩开他的桎梏,容爵愣了愣,只错失那短暂的一秒,她人已走远。
一直不作声的其余三人对视一眼,东方少翎端起酒瓶跟身旁的冷子傲碰了碰,低声说道,“打个赌,我赌容爵那小子一定会追出去。”
冷子傲扫他一眼,“废话,那还用你说。”
说笑时只听见耳边一阵风扫过,容爵的身影已翩然追出去。
出了包房的温暖早已忍不住,凝集了许久的泪珠一颗颗从眼睛里滑落下来,心口酸涩得透不过气,她信步下楼,走到大门外的夜空下。
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坐上计程车离开,而是懵懂迷茫地一直往前走,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在大街上游荡,不找谁,不问路,不看方向,不看街道,只是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一直走,一步步地走,走到哪里都无所谓。
容爵开车出来时找了一大圈,后来终于在一条街上找到了她,他喊了几声温暖都不搭理他,他只好停下车追了过去。
担心她排斥自己,他不敢挨得太近,只是默默地跟在身侧,一直陪她往前走,时不时蹙眉看她一眼。
温暖以为他已经走了,心里没来由地窝火,心想他还真的走了,没想到倏然回头时便看见了身侧的容爵,一下子懵了。
心情很复杂,不知是喜还是悲,亦或是愤怒,他没放着她不管自己走开,她感到莫名地心安,然而瞬间又变得火大,瞪一眼容爵,问,“你不唱歌了?”
“我更愿意陪着你。”容爵简单地回答。
温暖咬牙,骂道,“假惺惺!”
话落,转身继续往前走,容爵就又跟着她。
他见温暖神情镇定,但脸颊上有薄薄的红晕,想必是火气,颈间的青筋随着呼吸的起伏时隐时现,只怕心里早已翻江倒海了。
他替她心疼,紧跟几步走上去,拉住她说,“温暖,你心里不舒服的话就发~泄出来吧,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只要让你好过一点儿,怎样都行。”
然而她依旧对他不理不睬,一直往前走,最后终于走不动了,看见一侧有个小小的公园,便走进去,找了个面朝人工湖的凳子坐下来。
听见身后的容爵的脚步声似有走近的意思,她骤然出声,喊了一句,“你不要过来!”
容爵足下一顿,果然不再靠近,但他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公园里,就远远地守着她。
此时天色开始变化,风势也刮得越来越猛,像是要下雨的样子了,他赶紧在一个小摊那里买了一把雨伞。
而温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湖面一直坐着,看着如镜湖面好让自己的心渐渐趋于平静,忽地一颗水珠落在她的脸颊上,她随手抹了一下又抬头看了看,原来是下雨了。
夏天的雨总是来势凶猛,瓢泼般从天倾泻而下,然而温暖连躲雨的意识都没有,就一直傻傻地坐在长凳上淋着。
一把大伞忽地罩住她的头顶,是容爵。
她并不感到意外,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来,转身就要离开那把大伞的庇护。
容爵叹口气,想拥她入怀,温暖甩了甩手,想要甩开他,然而他的力道很大,坚定地紧拽住她不放。
她咬着牙不出声,只是一下接一下地推,而他就是不松手,推的不管用,她便开始捶打和挣扎,而容爵依旧紧紧拽住她的胳膊不放手。
温暖又气又恼,“为什么?为什么!既然你要和罗素素举行婚礼了,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容爵没有说话,只是蹙了蹙眉,一手撑伞,另一只手则紧紧揽住她的腰将她拥入怀里。
即使他手里拿着一把伞,可温暖依旧摆脱不掉他的桎~梏,只能由着他抱住自己,而她只是发~泄地捶打着他的背。
温暖实在是憋不住了,委屈瞬间泛滥,她抽噎得不能自已。
一瞬间所有隐忍的情绪仿佛瞬间找到了出口,在这一刻终于爆发,一下下地捶着他的背,眼泪涓然落下。
她的肩头不住轻颤,细弱倔犟的身影完全是属于女人的柔弱,即使她平时看起来再坚强,再冷漠,再无所谓的样子,此时此刻也是柔弱的让人心疼。
容爵虽然不忍,却也感到欣喜,这个女人再不会如以前那样无所谓地把他让给别的女人,现在的她会因为他而痛哭流涕,会因为他黯然神伤,会因为他心酸吃醋,会因为他而知道发~泄反抗了。
他就紧拥着她,大掌枕住她的脑袋,把她摁在自己怀里,任由她的眼泪鼻涕浸湿自己的衬衫……
等到她终于哭累了,埋在他怀里喘气抽噎时,雨也停了,他这才弯腰将她抱起来,去开车。
温暖上了车就歪着脑袋闭上眼睛就睡过去,容爵知道她是不想理他才装睡的,也不揭穿她,一路沉默,将车开回帝豪名苑。
到楼下分手时,容爵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她,只是看着,准备下车的温暖觉得他有话要说,又坐回来,没好气地问:“怎么了?”
他叹了口气,牵住她的手,这一次她没有挣扎,只是别开脸不看他那张妖孽的俊脸。
看来她对他的抵触情绪还是那样大,也难怪,若是换个角度,若是传出她和别的男人登记结婚的消息,他的脾气该是比她还大,怕是要操上家伙去找那男的吧?
说不定还会把她生吞活剥了,想来是他幸运,还能好好坐在这里,容爵不无自嘲地弯弯唇角。
他摇了摇头,唇边一抹无奈和复杂稍纵即逝,然后从衣兜里掏出某样东西,摊开的掌心中躺着一把别致的钥匙。
“温暖,我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你都不愿意听,一定当我是在为自己辩解,不过,我只求你这一次。”
她定定地看着车前的挡风玻璃,不做声,也不回头。
“我知道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我决定和罗素素联手,明天和她一起演一场戏,对你来说都是一种伤害,虽然我爱的是你,和她结婚的事也是假的,但毕竟是隐瞒了你。原本是想要给你永久的幸福,却想不到给你带来新一轮的伤害和折磨,一次次带给你这样的大的悲戚,已经远远背离我想你幸福的初衷,我应该考虑到你的感受。”
他的话有明显的悔意,隐隐约约带着自责和苍凉,温暖听得心疼,终于扭过头来看着他的双眼。
她不解,为什么他会说和罗素素结婚是假?明天要演一场戏?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他什么意思?
容爵握住她的手,将那串钥匙放进她的手心里,说道,“我不求你的谅解,只求你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手里的冰凉令温暖愕然一愣,她抬头看向容爵柔怜的双眸里,“这把钥匙是……”
容爵微微地颔首,“还记得老宅以北的那栋湖滨小屋吗?”
温暖愕然,“那栋被你改造成两层楼的小屋?”
“对,这把钥匙就是那栋小屋的钥匙。温暖,如果你还有一点点相信我,就在明天拿着这把钥匙去湖滨小屋等我好吗?我会在那里一直等你,等到你肯原谅我为止。”
明天?为什么是明天?温暖彻底蒙住了。
“可是,明天不是你和罗素素……”结婚的日子吗?她微微一梗,连说“结婚”两个字都困难,仿佛如鲠在喉。
他轻轻一笑,包住她的手心,让她稳稳握住那把钥匙,“记住,我会一直等你,直到你肯原谅我为止,不见不散。”
这一晚,注定无眠。
温暖把自己丢在chuang上,睁眼看着天花板许久,手心里一直紧紧拽住那把钥匙,心里矛盾重重。
是信他,还是不信他?若说不信他,可温暖隐约觉得那栋小木屋里似乎隐藏着某个答案;若说信他,她又想不通,既然他都要和罗素素步入结婚礼堂了,凭什么还要她等着他?
越想越心烦意乱,她想明天起来肯定是又要起黑眼圈了,不行不行,必须得睡,要不然会被温柔误会因为明天容爵大婚,她才睡不着的!
虽然这也是原因之一……
数羊这一招对温暖没有一点效用,所以试也不用试,还有没有什么催眠的好法子?
左侧身……
右侧身……
还是没有睡意。
翻啊翻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早上被手机闹铃吵醒,温暖萎靡不振地起来漱洗,等到她回到chuang边时,却发现一件很糟糕的事——
天啊,那把湖滨小屋的钥匙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