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春雨淋湿的心。

凤颜不惧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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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走前,萧姨望着她们说道:“明天不才星期天么,你们来给我干点活吧。”

    不是商量的语气,而是决定,安排的口吻。

    颜家三姐弟一愣,都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了。

    颜妹更是,她从星期五放假开始,就被大人安排着干活儿,这会儿她有点儿厌烦了。

    最主要的是,她还想明天写作业呢!

    她一想到完不成作业,就要挨老师的罚,在教室的黑板前罚站,她就感觉丢脸。

    她其实自尊心很强,也很容易受伤的。

    无人反驳的事情,当然就是事情被定下来了。

    领导者,她才不会管你乐不乐意呢,她只会想她的话你听不听,她吩咐的事情你做不做,你能不能做好事情罢了。

    无疑,领导的人,不多不少都有一点私心在里面。

    没有任何的领导,可以反驳这一点,她们很明白,强势和强硬的手段,才是她们引领众人的主要手段。

    以德服人的基础,在于人甘心服从的态度,但不强硬、软弱的人是表现不出德行的,只会受人欺负。

    记得我们老师说过一个小故事,他说,从前有一个君王,他非常好说话,他的臣民们都很喜欢他。

    他也常常沾沾自喜地认为,他的德行是他从政的遮雨伞。

    直到战争爆发,人心开始涣散,他的发言被人们无视,甚至忽视,他才明白一味地妥协,只能助长他人的威风,灭自己的气焰罢。

    欺软怕硬真的是个梗,过不去了。

    当然,颜妹她们平心而论,对萧姨也没有什么成见,只是小孩子的天性,贪玩,在作祟罢了。

    第二天,一早。

    萧姨便到了供销社来给她们安排活计。

    她给她们安排的活儿,是种花生。

    很快,颜妹三人便和她们的萧姨拿着花生种子,锄头和肥料,到了长短坡的地里。

    当然颜欢也去了。

    大家的分工很明确,一开始萧姨负责挖坑,颜妹她们负责点花生和撒肥料。

    做到结尾的时候,自然是一起把种子和肥料埋起来。

    点花生,是有讲究的,它的坑不能太浅,也不能太深。

    太浅,容易被鸟类啄食,也有被雨水冲走的风险。

    太深,则是不容易出苗。

    每个坑的花生,数量也是控制了的,大致是3-4颗。

    还有注意坑里,并不是花生放得越多,产量越高哦。

    因为在一个坑里,花生多了,容易长一块去,这可能会造成成本偏多,而收获颇少。

    而影响花生质量的肥料,它的量也是一样,不能太随意撒的,一般一小撮最适合,而它的摆放位置也是有定位的,你可以把它撒在花生的一旁,或者是坑的角落。

    但是注意了,千万不要把肥料撒在花生的身体上哦,因为它容易把花生给咬死了!

    上午做完农活儿,就到了午饭时间,田萧领着颜凤她们回了彝家村,她的家中用餐。

    午餐是萧姨亲自下厨煮的,她的手艺很好,平平常常的瓜果蔬菜从她的手中做出来,也别具一番风味。

    所以颜妹她们都吃得十分开心满足。

    但满足过后,休息片刻,又是新一轮的忙碌。

    下午的安排,也是一样,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罢。

    那地方比起长短坡来说,位置要显眼些,就在马路下边的崖坡上,且土地的占地面积也小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这也是让几个半大的孩子高兴的地方,意味着她们下午做完农活儿,还有时间可以干自己的事情。

    颜妹同样地欣喜,她兴奋激动的不止是可以早点回家玩耍或是做其他事情,还有下午的天气,实在是太棒了。

    阴雨绵绵未至,高空万里乌云,清风一扫疲倦,欲擒故纵是雨天。

    巧的是,她们刚刚做完农活儿,收工,走上大马路,片刻天气便顽皮地开了个玩笑,它先是有暖阳缓缓展露头角,然后在大家都以为天气欲要放晴的时候,哗啦啦地下起了瓢泼大雨。

    颜妹她们始料未及,被淋了个正着。

    这本是一件倒霉的事情,但几人完全没有晦气的感觉,她们撒了欢地跑了起来,霎时间,风声,雨声,笑声,高呼声,脚步声连成一片欢乐的场景。

    跑了一阵儿,见雨势小了点儿,颜妹和颜凤都便慢了下来,走路,她们想的是:都淋湿了,这多淋点、少淋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们不在乎了,反正一会儿回到家也是要换下衣服的。

    而颜欢和颜虎两个小家伙,还在不知疲倦地互相追赶着,颜妹瞥到她们才想起来,走到最后面的萧姨。

    她回头一看,愣了,身后空空如也的,哪还有那个身量苗条,体格风骚,背背篓,扛锄头的美妇人?

    颜妹纳闷地问走在她一旁的颜凤道:“姐,萧姨呢?”

    “回家了吧。”颜凤。

    她也顺势回望回去,猜测到。

    “嗳?萧姨不回供销社么?”

    颜妹突然想起什么,再次问道。

    她好像记得萧姨说过她一会儿会回纸厂的啊?

    “哦~我知道了!回家换衣服去了吧。”

    颜妹恍然大悟,她忽然想起来,这里回彝家村和供销社是两个方向。

    萧姨估计也回家整理换衣服去了。

    毕竟在供销社、大石乡那边,也没有适合她,供她换下湿衣服来的干净衣服。

    或许说,根本没有才是。

    颜凤点头,赞同道:“嗯。应该是这样的。没错了。”

    “绝对是啦!嗐,不说这个了,姐,你的作业做完了没?”

    颜妹肯定地说完,换了个话题看向一边随意拨弄额边碎发的颜凤问到。

    “昨天都做完了啊。怎么?你还没做完吗?”

    说着颜凤的手,下移,改为整理皱得不甚明显的衣领,一语毕,她貌似回想到什么,接着道:“咦~妹你昨天晚上不是写了好久作业的嘛。你们放假有这么多作业吗?”

    “哈,那个,唔,是有点儿多,不过我的作业还差一点点就做好啦。呃,只有数学课本上的练习题没做了。”

    颜妹被她反问得一囧,呐呐地老实道。

    她没说的是,她其实是不太想做数学题,她觉得难,烦,头疼,简直有种无法忍受的排斥感。

    咳,总的来说,就是她偏科了。

    颜妹承认她偏科的理由是有一些偏激和不理智的因素存在,但这都是拜她的启蒙老师,那位教数学的杨老师,所恩赐的。

    因为他不信任她。

    他的不信任,仅仅表现在一件小事情上。

    一件完全可以把她的行为看作是小题大做的小事儿。

    事情的发生是关于一道数学题,题目很简单,颜妹可以很负责任的说。

    但让她匪夷所思的是,那么简单的题目,居然没有人会?!

    彼时,正在上数学课的她们,被老师安排在下面拿出练习本,做黑板上他出的题目。

    当他解完一道数学题,问道:“这道题的答案,谁做出来了?”

    刹那间,全班同学都安静了,颜妹瞥了一眼四周,眉头微皱,她并不想出这个风头,就在她犹豫着刚要举手,示意她做出来了的时候。

    一旁她的同桌,那个福娃娃般可爱的袁棋,反应比她迅速,大声回道:“颜颜,她做出来了!”

    闻言,大家都看向颜妹,她脸一红,低头,不语,算是默认了。

    但红与白的转换,不过两秒而已,上一秒,她还在害羞地接受大家羡慕的目光洗礼,下一秒就看到了他怀疑、审视的打量目光,杨老师道:“她?没搞错吧?这可是比你们高一年级的数学题目。”

    言下之意,是说她不可能会做,怀疑她的能力,也间接怀疑了她的品德。

    颜妹很想反驳他,她就是会!

    因为她有个比她大的姐姐,她见过她做过类似的题目。

    但事实上,她什么都没说,无声的抗议着,委屈着,彷佛重复了她在外婆家的屈辱历史。

    果然,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阴影也是!

    几人回到供销社,大石乡上的家中。

    天色依然阴郁,风雨依旧疯狂,丝毫没有收敛的模样,反而愈发猖狂了。

    颜虎回了房间,自己换衣服去了。

    留下颜欢和颜妹她们去了她们的房间,换衣服。

    这个时节,春已晚,夏来早,岂非一个‘乱’字了得?

    穿衣如是。

    颜妹看着姐姐颜凤把她的衣服拿给颜欢穿,即使早已清楚是颜欢的个子最接近她的的缘故,可她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但她的表情管理得很好,没有露出任何马脚。

    她不高兴的原因,不仅来源于她的洁癖,还有她认为颜欢一点儿都不知道善待她的东西。

    比如衣服,颜欢可没少糟蹋她的。

    当然这跟颜欢年龄小,绝对是有很大关系的。

    因为小所以不在乎;因为小所以不体贴;因为小所以任性妄为。

    总之是因为小,所以颜欢有时候很是猖狂,这也是颜妹最看不惯她这个妹妹的地方——年龄,没有之一。

    她总是仗着她小,占她的便宜,颜妹有感而发。

    很多时候她的这个妹妹,挺霸道的,比她过犹不及。

    每当这个时候,颜妹总在想,妹妹再大一点儿就好了。

    嗯,最好是懂事点儿!

    说到颜欢懂事的事情上,颜妹脑海中情不自禁地闪过外婆夸奖她,怼她的话,她道:“欸,你瞧瞧我家欢欢多懂事儿!真是没白疼她!这不昨天拿了一百元钱给我,还说长大了会好好孝敬我呢!真是同人不同样!啧啧。”

    彼时,颜妹见她的外婆在她面前说完话,斜睨了一眼正在帮忙烧火煮猪食的她,摇摇头,状似一副懒得说她的模样。

    当时她的反应是啥来着,哦,对,她无视,沉默了。

    但不屑的话,颜妹承认,她在心里面吐槽过,她想的是,她现在对你这么好,以后谁能保证?

    她能!颜妹莫名其妙的在心中暗暗发誓到。

    那一刻,她彷佛是为了证明她颜颜也是个孝顺的人一样!

    幼稚。颜妹觉得此时自己的心理活动很适合这个词语。

    但那个时候,真怪不得她们不孝顺。

    要知道那时的她们还是寄宿在外公外婆家的,虽然她们跟她们的外婆也没有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是总归是寄人篱下的。

    寄人篱下的人,都会有这种自觉,会看人脸色,听人指挥,任人蹉跎。

    而经济上,更是不能自己掌控,又哪里会有闲钱来孝敬她?

    一年到头她们连有零花钱的次数,一双手都可以数过来,且总的数目不会超过两位数。

    是啊,囊中羞涩,不足挂齿,何谈多余?

    无语!

    是她们不懂!

    不过让人感觉奇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