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乔恩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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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阴谋

    繁忙枯燥的日子一日日推进,这些天出奇的冷,洗漱完毕的馨子早早躺下了,刚关上灯,一声微细的响动让馨子猛地坐了起来,她披了外衣蹑手蹑脚地往门口走,离门口越近,她双手攒得越紧,手心里冒了密密的汗,她使劲吞口唾沫把耳朵贴上门板,听不到一丝动静,她自我安慰着,重新躺了回去,闭紧双眼,她强迫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入眠,脑海里却不停地回播同一个画面,祈鑫阴鸷的脸跟那个人的重叠着又分开,那张唇慢慢贴近自己,她抓住被角开始数绵羊,睡衣的后背紧贴着她身上,冷汗沾湿了她冰冷的身子,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混混沉沉睡去。

    梦境里,日月同辉,一片狼籍的院落里,有个抱着婴儿的女人曲其一臂,伸了三根指头对天起誓,她清晰悲恸的念道:我诅咒,今天在场的每个人都要对今天发生的事情守口如瓶,永世不得外泄,如若不遵守,将会落个蹊跷死亡的下场,我慕容碧影,用我的身体去填心湖,冰封永世……。

    天使般的脸庞,透着苍白的光,那眼角的泪更如细雨般纷飞,她压抑着,用哽咽的嗓音继续说:冰封永世不得超生,压上我刚出世的女儿……,她低头望了眼襁褓里的女婴,那双充满慈爱的美丽凤眼里噙满了泪,女婴似是听到了母亲的呼唤,微张了眼与母亲对视,咂巴了下粉唇,她继续贪婪地在母亲怀里睡去,那孩子长了一张招人喜爱的俏模样,睡相甜美,真真儿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若是长大了,定能超过她母亲的姿色,只是,怕是也能跟她母亲一样,惹得个红颜祸水的名声。

    她压抑的泪被女婴可爱的模样勾落,滴在女婴的粉颊上滚落在丝被上隐去,她用朦胧的双眼扫视了众人一眼,最终把目光锁定在对面一个英俊的男子身上,我诅咒,慕容家跟欧阳家的恩恩怨怨在今天画上句号,从此一刀两断,不再有任何交集,压上我刚出世的女儿,若是她将来让欧阳家的男子为她迷惑失心,爱上他的那个男子将成嗜血魔头,死无全尸;若是能两情相悦,当他们孩子孕育出世的那一刻,芊宁变成这世上的一缕幽魂,转世三生不得投胎,我诅咒,爱他的那个男子,心疼成疾,不得不爱,不能去爱,这心疼病则终生无解……。

    不能不爱,终生无解,不能不爱,终生无解……,啊……不要,不要……。

    惊醒过后,馨子擦拭着额角的汗珠,呆滞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天花板,她把梦境里的片断与之前听到的传说拼凑,那个结果让她失魂……。

    又是入夜,祈鑫被胸口的痛疼扯得心慌,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这次在水幻发生的事情太过梦幻,那个操控他的人不知在他身上施了什么咒,最近每一次靠近馨子,他的胸口就疼得厉害,只有不去想他们之间的这层关系才能缓解这种痛疼。

    他笃定这是有人对他下了咒语。

    入梦,有个挺大肚子的孕妇坐在那里轻声啜泣,她轻声抱怨:诅咒,诅咒,为何要把我未出世的孩子一起诅咒,为什么?为什么?轻声的抱怨慢慢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叫喊……。

    端木馨子在把所有工序掌握后,参与了祈鑫设计的图纸制模,她这几天憔悴的样子没入祈鑫的眼底,他抚着隐隐作痛的胸口问:“最近睡不好?环境不适应还是趁早回去吧。”

    “没事儿,最近总是做梦……”说到这儿她戛然而止,故作神秘地压低嗓音,食指轻勾,示意祈鑫靠她近点,只见她一脸认真地伏在祈鑫耳旁说:“水幻这里被下过咒,传说什么的都不能说的,说了那人就会无缘无故消失的,神秘地让生活在这里的人整天心惊胆颤的,所以我会好好配合你工作,尽早回飘渺城的。”

    祈鑫认真打量着馨子,单手抚上她的额,她憋笑地看着祈鑫,回过味儿来的祈鑫弹她一记栗子头,撇嘴道:“端木馨子,下次记得找个好笑的笑话说。”

    “这个还不好笑?祈鑫……”

    “工作……。”

    他仔细地讲解每一个需要她帮忙的细节,她认真地聆听,短短几日的磨合期过后,她不负众望地成了他得力的助手,不知该说是馨子悟性高呢,还是说祈鑫技术跟传授经验高,亦或者是因为这份难得的默契。

    馨子投入工作时的俏颜让祈鑫一时看呆了,一头秀发被包裹在工作帽下,露出了整张脸,第一次这样打量她,他竟分不清这张惹人遐想的脸蛋该归入何种脸型,光洁的额头上总是挂着细细密密的汗珠,祈鑫动情地看入了迷,挪不开眼却总是装作不经意间去擦拭她额角的汗珠,这份压抑却无比细腻的心思,她可懂?

    胸口又隐隐作痛,他放下替她擦拭汗水的手,掉转方向抚上心口,深邃的眼眸染上一丝不为人知的苦涩,一天又要过去了,晚霞染了半边天,只是再美的景象也有消失的一天,更何况是无法预知的人的生命,他心下思忖着怕是落下什么病根儿了,嘴角却又含上了那个蚀骨的笑。

    馨子轻轻摇着祈鑫的胳膊,转身见她扬着笑俏皮地对他眨眼,那眼底的苦涩就被涌上来的喜悦给淹没了,他把一个轻轻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不去想这种暧昧算不算爱。

    轻松的工作气氛让工作效率增倍,本还需要一整月才能完成的刻模工作提前半个月完工,数据调试也已接近尾声。

    这份祈鑫辛辛苦苦设计出来的成果哈,她眼见它成长起来的,每一个细节都有他们共同的努力在里面。

    冬日的夕阳下山快,车间早已开了灯,她望着影子下他异常分明的轮廓,心尖都透着甜蜜,轻轻地从后面抱着他,手臂攀上他的脖子,紧紧地,她把他的头贴放到自己的胸口,她想要他听听她的心声,她要他相信,即使有一天她出卖了他也是迫不得已。

    祈鑫勾起唇角,用柔而低沉的嗓音回应她:“怎么了,这么没安全感?”

    “呵呵,祈鑫,我听到了天方夜谭般的笑话,跟你在一起是最安全的,怎么会没安全感呢?”

    “那怎么此刻像只猫?”

    “像只猫?我平时像什么?”

    他从她怀里抬起头颅,忍住笑他把两人紧密相贴的身躯分开,“笨猪呀!”

    “祈鑫,你个大坏蛋,说脏话。”

    “呵呵,这就算脏话了?”他扯开两人的距离,做好了准备起跑的准备。

    “看我追上你怎么收拾你……”

    临近下班的车间异常热闹,这边祈鑫跑馨子追,嘻嘻闹闹倒是也不显眼,只是这份轻松还能延续多久?

    雪下了一场又一场,气温低了又低,新雪积压着旧雪,路面上也结成了厚厚的冰看不见原本的柏油路面,屋顶的积雪终日不见化,屋檐下更挂了又长又粗的冰凌柱,一时,整个水幻城成了一种颜色,变成了一座白色的水上冰城。

    站在心湖的边上,馨子的整个思绪都被心湖的形状所吸引,她搞不懂,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天然湖呢?

    心湖的形状如它的名字,是一颗心的形状,奇异的是,在心湖的边上,种满了一圈同等粗细的垂柳而并非人工所为,听说,心湖冰封的那一年它边上的垂柳是一夜之间长起来的,不管春夏秋冬,不管花开花落,也不管柳绿还是现在的枯枝,这心湖一年四季都是冰封的。

    我慕容碧影,用我的身体去填心湖,冰封永世……。

    一簇簇沾了白糖似的的雪自头顶落入领口,馨子被冰冷的触感惊醒,回过神来,正看见祈鑫坏笑地半蹲在树枝上,猛地一踩脚下的树干,枝头的积雪就一簇簇往下落,她昂头,一簇雪团正落在她白瓷般的脸颊上,她也不挪动,或许是被祈鑫的恶作剧搞蒙了。

    跳下树来,祈鑫细细地把她脸上的雪扫落,“你傻呀,不知道躲。”

    “祈鑫,你说这心湖底下有没有人居住呢?”

    “当然有。”

    馨子惊讶地盯着祈鑫,“她们不冷吗?”

    “不冷,她们有羽绒服。”

    “真的吗?”

    “你说呢?”他刮着她通红的鼻尖,搞不懂她超出常人思维的胡思乱想,宠溺地揽她入怀抱紧,“馨子,你什么都好,就一点,你太喜欢幻想了,你一走神呀,谁谁都落不到你眼里……。”包括我。

    “祈鑫,你不是要带我滑雪?”

    “都被你搅乱了,走,再不爬到山顶,临夕阳下山前咱就下不来了。”

    祈鑫给馨子把护膝戴好,看看全副武装后像只企鹅似的馨子,他满意地点头,嘴角扯着邪恶的笑,馨子不喜欢他这样的笑,撅着嘴抗议,可惜,她的表情都覆盖在了厚重的滑雪帽下。

    站在山顶往下看,整个心湖就成了一个很小的缩影,在心湖的正中央若有似无的闪着一个白点,那么的不分明,只是她确信她看见的。

    馨子扯着祈鑫的手臂,指了心湖的那一点给祈鑫看,“祈鑫,你能看见心湖底下的那个点吗?”

    祈鑫微蹙了眉头,带着怒气:“馨子,停止你的想象,水幻城的一切都跟你无关,过完今天你就再也不用回来了,知道吗?”

    她望着他,心下忐忑不安起来,他知道什么了?

    啊……,馨子的惊呼声穿透了整个水幻城,心湖的那个点似是也被她惊动了,微微蠕动了一下。

    祈鑫恶作剧般推了神游的馨子一把,馨子脚下失去平衡,直直的顺着滑道往山脚去,不受控制,她的身体直直地往下落,恐惧压迫着她所有的神经,整个大脑不能思考,脑海一片空白的她本能地摆正歪歪扭扭的身躯以求平衡,心底衍生的寒意让她心恸,刚才,确实是祈鑫推了她,从那么高的山顶,一把就推了下来。

    滑雪帽被强风吹掉,她任命地闭上眼,任眼角的泪在风中纷飞,最信任、最亲密的人也会对你落井下石的,她绝望地呐喊。

    任身体向前倾倒,冰冻的雪地就在眼前,要是来个亲密接触,她这张容颜或许就不能再见人了,千钧一发间,一道黑影旋到了她的眼前,倒在上面,她随着他翻滚在雪地上,头脑发闷,趴在他的胸前,她听见他的闷笑,睁开迷茫的泪眼,祈鑫恶作剧的脸庞映入眼底,她把俯下来的雪帽拿掉,用幽怨的眼神控诉:“祈鑫,我讨厌你这样。”

    他擦拭着她眼角的泪,满眼的柔情蜜意,低沉的嗓音如添了蜜的水:“吓坏了吧?都是我不好,本想给你个惊喜的,没想到你这么胆小,我的力度不大,你也没有一个人从山顶滑下,你一直在我监控的范围之内,不会有危险的,”他拉起她的手放在左胸口,“即使有一天必须要伤害到你,我也会把这种伤害降到最低。”

    馨子望着他的眼久久说不出话来,他在跟她暗示什么?那些电话,那些梦境,到底隐藏着什么?她不敢妄自猜测下去……。

    新年的脚步一天天近了,水幻城的工作也将随之结束了。

    端木馨子把一只旅行包拉上又拉开,反反复复十几次,只听她轻叹一声,把最后一件礼物塞进了包里,拍拍鼓鼓的旅行包,大功告成,她双手相搓,呼出的口气冒着白气,“总算好了,过年还真是麻烦。”抱怨的话里听不出半点的不情愿,反而掺了浓浓的蜜意。

    等待火车进站,她张望着购票未归的祈鑫,拥挤的人流里看不见半点熟悉的身影,公司派了专车过来,她偏偏执意要乘火车,原因是她没有做过,漂泊的七年里,她从未坐过火车,那是遗憾,而弥补这个遗憾是他送她的一个新年礼物。

    终于看到从人流深处走过来的祈鑫,馨子奔上去,祈鑫用怀抱接住,馨子的笑容璀璨到耀眼,“买到了吗?”

    “没有”祈鑫遗憾的看着她,“坐飞机回去吧,明天就是除夕。”

    她使劲儿地点头,离开这里吧,这些天的噩梦她有点吃不消,心湖的那个白点让她想起来就心恸,望着祈鑫憔悴的容颜她在心里默默地说:祈鑫,你是不是也遇到了什么事情?不对着我说是因为不信任吗?这是你第一次答应送我礼物,竟然没能如愿,你记得要补偿我哟。她踮起脚尖用鼻尖去碰触他的,祈鑫,新年快乐!

    祈鑫忽然把馨子拦腰抱了起来,抱着她在人潮拥挤的候车厅旋转,他大声的呼喊和她的尖叫被杂乱的吵杂声隐没……。

    回到熟悉的环境,一切都感觉亲切,飘渺城的大街小巷都已张灯结彩,走进楼道各家各户都贴了对联、福字。

    回到家才发现,翔子把家里收拾的也算喜庆,门口贴了对联,卧室的门上都贴了福字,见到馨子跟祈鑫一道儿回来,翔子表现的冷淡。

    各自回到家,馨子边放行李边问着这些日子以来翔子的工作和生活,字馨子进屋翔子手中的遥控器就没停歇过,一个劲儿换台,有一搭没一搭回着馨子的话,最后冒出来一句:“姐,我恋爱了。”

    “呃?”馨子把刚拿出来的衣服搭在腿上,她望着翔子的眼神有点担忧,馨子没有追问翔子恋爱的对象,过了许久,久到翔子不耐地起身往卧室走,馨子才悠悠着突出一个字:“哦。”

    似是明了了,她不追问是因为她的敏感告诉她,翔子可能被拒绝了。

    稍加休息,除夕夜也就近了,依着馨子是要跟翔子两个人过个平淡的农历年的,经不住茹新兰劝说,两家合了一家,过了这个热闹传统的农历年,席间翔子祈鑫之间反常的表现让馨子一直开心不起来,好在茹新兰总是拖着她唠家常,唠开了,她倒是不去在意他们别扭的关系了。

    新年的钟声刚敲响,馨子收到了乔的祝福短信,她手指反复放在了发送键上,桎梏着,始终没有回复一条祝福的短信过去,这个欢乐的气氛里,她望着祈鑫的侧颜,忽然不想有乔的任何一点消息。

    吃过年夜饭大家也就散了,祈鑫跟馨子默契地去了楼顶,并肩看烟花,始终未说一句话,累了,馨子偎在他的胸前仰望星空,祈鑫把她的身子转过来面对她,眼底燃烧着比烟花还有绚烂的激情,天边的烟花绽放,他的吻细细碎碎地纷沓而至,吻遍了她裸露的每一寸肌肤,粗重的喘息传递着他不可抑制的欲望,他深深地吻她的唇,使劲的吸吮,吸尽她口腔里最后一点空气,感觉她的生涩,他心底蔓延起无边的伤,心口又开始隐隐作痛,痛得他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这份疼,他确信来自于怀里这个女子。

    梦境里的诅咒在他脑海不停地回放,若是两情相悦,我诅咒:爱他的那个男子,心疼成疾,不能不爱,则终生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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