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乔恩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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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传说中的水幻城

    水幻城也是一座美丽的海滨城市,只是这个城市的突出点不在这个,自二十年前慕容和欧阳两家鼎力的企业一夜之间倒闭,另一家稍有实力的企业苏家另起灶炉,在发展趋势大好的时候把发展重心转移到了飘渺城以后,这个城市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变得神秘而不堪被破译。

    现在的水幻城只剩黑白,它成了黑白两色的一个城市,算是特色。不管你眼底落入什么颜色,只要上了镜头都成了黑白色,有不信邪的人士把在水幻的留影拿到别的城市去冲洗,甚至有人带到了国外,徒劳,一样的黑白两色,镜头下的白,白到晃眼,黑,黑得阴森,关于这个城市的传说,不下几千种,种种都只是零星片段,毫无拼凑的可能性。

    馨子对其中的一个传说很感兴趣,那人是个酒鬼,经常喝醉了在她住的小区里露宿,有一次回来的晚,馨子在那人喝得快不省人事的时候听到他的自言自语,她依稀记得那人含糊地说:今天我就把这个秘密说出来,说出来就算死我也痛快。

    第二天,馨子去昨晚见到那人的地方看过,早已无人了,问晨起打扫卫生的大爷,说是没看见那人,以后再没遇见过,她更觉神奇,那个传说她没对任何人说,那是个诅咒,说出来就要万劫不复,她无缘无故地竟然信,坚信,如磐石一般执着地相信。

    水幻城还有一个特色,‘工作狂’制造地,她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在水幻城的五年时间里,她脱胎换骨。

    更甚,快节奏、高效率的工作氛围让这个城市吸引了各大企业,把大批可造人才送到这里镀金,使得这里聚集了各行各业的精英,造就了以高新人才为一体的‘高科人才城’。

    祈鑫轻车熟路地把自己的住宿搞定,带着端木馨子去隔壁的宿舍楼报道,馨子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提着行李箱走在前面,有种新生报到的新鲜感,三年前自己曾是现在的祈鑫,那时翔子去大学报到。

    她抿嘴笑着,却不小心笑出声来。祈鑫回头看看她,口罩下的粉唇还是咧开着的,来不及合上,那双笑眸里的欢愉是他见过最纯真、清澈的,一丝忧悄悄地爬上心头,他忽然觉得不忍。

    “就这么值得高兴吗?告诉你,三天不能适应这里的岗位我让你爬着回飘渺城。”祈鑫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压下心底的起伏。

    馨子无辜地撅嘴,对着他的背影吐舌,很小声地抗议道:“就你会小瞧我,坏蛋祈鑫。”

    一个小小的零部件分了十几道工序来完成,馨子用了三天时间学会了各个工序,按照每个工序的不同造诣来分解祈鑫图纸上的每一个步骤,她现在是助理,有些基本的设计祈鑫需要她的帮忙。

    看着夕阳再次落到山头,她被近半个月单调而枯燥的工作搞得没有了工作兴致,看着流水线上的工人都有点麻木而机械的神情,馨子有点同情她们,同样是工人,在飘渺城的车间都有音乐或者嬉笑声的,这里只有不停地工作,除了重复相同的惯有动作只剩死寂的沉闷,在这里不允许有不合格产品流到下一道工序,这里生产出来的产品都是贴上免检标贴的,从这里出去的东西没有检验一说,显见这里的高效率、高质量,还有工人的工作态度决不是盖的。

    她抚额,扭头看试验区的祈鑫,穿上工装也遮不住他不驯的气质,他盯着手中的零件反复研究,一次次放进模具里,一次次调试着尺寸,一转身,不小心蹭到机床上沾了满身的油污,服务区的那个小姑娘第三次把毛巾递到了他眼前,这一次她赌他会接,果然他接过去了,擦完手他还喝了那个小姑娘递上去的温水。

    馨子赌气地扭过头去,不再看那边,就着手里积压下来的半成品来转移注意力。

    祈鑫拿着那个不合格就被馨子传到下道工序的半成品,嘴角邪恶地笑着,屈指在她头上弹了一下,满意地听到她吃痛的闷哼,他唬道:“这里的产品都是免检的,你把一半心思放在想别的事情上面,怎么?想爬着回飘渺城了。”

    馨子咬唇,接过他手中的残次品,轻轻放到眼前的模具里,她按下一个按钮,咔嚓一声,一个完好的产品顺着传输带流到下一道工序,她默不作声地跟他保持着距离。

    祈鑫挠挠头,三天两头被她这般冷落,他开始怀疑自己的男性魅力,“端木馨子,你到底在气些什么?”

    他知道自己在生气吗?她心底偷偷笑着,嘴上却不松口,“要你管。”

    “不要我管也行,那就不要把所有的情绪写到脸上,这是在工作。”他好气地看着她,言语不免带了责备,她难道不知道这些工序都带有一定的危险性吗?稍有不注意就会受伤的。

    馨子刚刚浮起的小骚动瞬间被冷冻,原来是自己毫无掩饰的脸把自己出卖了,而非是他察觉到自己的小情绪,“放心吧,我不会爬着回飘渺城的,要回去我也得拿个技术奖回去。”

    她信誓旦旦的样子让祈鑫心情大好,亲昵地扰扰她的发,他转身离开了厂区。看着那个背影,馨子在心里呐喊:祈鑫,我们就这么一直下去好吗?顺其自然地发展下去……。

    圣诞节的前一天,水幻城迎来了这个冬天的第二场雪,一觉醒来,屋顶上、树枝上、道路上都被一条看不到边际的白色丝被覆盖了,天地一色,让水幻城一夜之间变成了银色王国,足足一尺厚的积雪让馨子欢喜地咧嘴笑了一早上,从起床洗漱到现在踩在一尺深的雪地上,她的嘴角一直是展开的,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着,听着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那颗容易满足的心就那么被喜悦塞得满满地,昨晚还抱怨没有休息日的坏情绪被一场瑞雪一扫而空,至于乔的叮嘱,她选择暂时性失忆。

    或许在这条路的拐角她会遇到圣诞老人,甚至可以收到他送来的礼物,比如说……。

    比如说——祈鑫。

    她一脚踩在地上,一脚腾空,粉唇因惊讶而微张着,双手套在一双毛茸茸的手套里,就那么自然地张开着维持着此刻的身体平衡,不能动,只能看着祈鑫一步步靠近,直到一个宽阔而坚实的怀抱把她整个容纳,她才回过神来,挣扎着,她抬起头,吃力的迎向他的目光,一只大手把她头顶的绒线帽往脑后扯了扯,让她的眼睛挣脱阻碍。

    他把她揽进怀里,使劲拥抱着,轻轻附在她的耳畔呢喃:“青蛙美少女,圣诞节快乐!”

    呃?馨子满脸黑线,这个称呼在这个时候听来还真是“亲切”。

    她被他拥着,双脚离地,被悬空着,身体顿时僵硬住,她坏坏地学着他:“无色色狼,圣诞节快乐!”

    被他拥住的身体倏然被放开,她趔趄了半步,一只手猛地抓住他的胳膊才稳住了往前倾斜的身躯,“干嘛,不是吗?无色色狼。”

    她恶搞地看着他温怒的刚毅脸庞,还来不及反应,一个吻轻轻落在了额头,一个飘渺虚幻的嗓音在头顶响起:“今天你是我的,馨子,我带你转转水幻城。”

    她搞不懂他变幻莫测的神情,一路被他拖着走,他不厌其烦地把自己了解的每一处细节介绍给她听,带着她从东城的广场转到西区的小吃一条街,再从一条街转到了北门的游乐场,最后又转到了南口的购物城,一路上,祈鑫像只叽叽喳喳的麻雀,端木馨子更像个被施了魔咒的大傻瓜,不懂得该如何表现才能让他们看起来更像是情侣,只能与他紧紧相随。

    华灯初上时,馨子似是适应了他的亲昵,她反挽上他的胳膊,嘻嘻闹闹着往餐馆走。这里她熟悉,比对飘渺城还熟悉,可她喜欢这种被人宠着的感觉,她喜欢跟他嬉闹到没有节制的放纵。

    祈鑫把双手放在馨子的腋下搔痒,馨子笑成一团窝在祈鑫的怀里,肢体上的碰撞,让祈鑫身体上有了反应,她把馨子揽进怀里使劲抱着,温热的气息碰在馨子的脸上,痒痒的,灼红了她的双颊,四目相接,祈鑫坏坏地对着她的耳廓说:“你身材蛮正点的嘛,杨柳小腰,还有这里也挺丰满。”虽隔着厚厚的棉衣,可馨子还是恼羞地脸红了起来,轻轻捶打着他,不是讨厌他表现出来的亲昵动作,也不是讨厌他环在腰间的双手,只是不喜欢他轻俏的言语,难不成他跟女孩子都是这样相处的?

    无奈时,她只好自嘲地说一声:“我是你姐姐呢,你小子在想些什么乌七八糟的事情,脑袋不干净的家伙。”

    她看到他眼底划过的一丝伤,轻轻飘过的时候落到了自己的心口上,保持同样的速度,在她的心窝上也这么轻轻划过一丝伤感,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伤痕。

    执意要撇清这层关系,他可知是她怕伤到他?多年后他想起她现在胆怯的样子会不会真心的笑一笑呢?

    看他只是一时闪神,随后又没心没肺地大笑,猜测着他起伏的情绪,却怎么也猜不透,被他洋溢的热情感染,慢慢放下了所有的猜疑,她随着他闹,穿过的大街小巷留下了他们欢快的脚步,他握着她的手,从日出到日落,一刻也没有放开过,直到馨子累得靠着他喘息,他才改成抱住她的姿态,宠溺地刮她冻得通红的鼻尖。

    馨子真的不想打破此刻的宁静,微闭着双眸靠在他的肩头,数着自己的心跳,陶醉其中的两人似是任性般久久相拥而不分开。

    若是世界就此静止,静止成现在唯美的画面,哪怕只剩一片白晃晃刺眼的白,远处的灌木丛后,传来咔嚓咔嚓的响声,为这难得的画面留下唯一而永恒的定格。

    她该如何感谢圣诞老人送她的这份礼物呢?

    “馨子,你开心吗?”

    她轻轻移动了下自己的头,找个更加舒适的位置依偎着,轻启粉唇:“祈鑫,我要怎么回答,你才肯答应一辈子这么让我欢喜?”

    祈鑫的身子微僵,一辈子?端木馨子,这就是你的奢求吗?

    祈鑫把双臂收紧,把馨子紧紧压在胸前,“你说呢?”极轻的一声呢喃在她耳畔响起,这声如絮的呢喃,在这个扬起积雪的傍晚显得飘渺而迷惑,随着卷起的雪花一起没入暮色的傍晚。

    两点一线的生活被祈鑫和端木馨子演绎成了多姿多彩、不同风格的生活片段。

    从走出宿舍的那刻起,端木馨子就腻歪在祈鑫的身边,自圣诞节过后这种生活持续了三个星期,确切一点,整二十天。

    那天祈鑫带给馨子的是个惊喜,是个意外,更是她多年的心愿,默许着,他们之间开始了一种属于恋人才会有的暧昧和亲昵,一起就餐,一起工作,除睡眠,剩下的时间里,形影成双,在这个枯燥的车间里成了一道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美丽风景线。

    她嘴里哼着一首很老的歌儿,歌词说:日子再忙,也有人一起吃早餐,她固执地唱:日子再忙,也有人一起分享晚餐。

    把炒好的家常菜放进保鲜盒,馨子朝着祈鑫的工作间走去,要到门口时,她玩心大起,蹑手蹑脚地来到门旁,轻轻推开工作间的门,让门开了一道细长的缝儿……。

    迎着白炽灯光,祈鑫阴鸷的侧脸落入偷窥的馨子眼中,挑起她心底一根称之为心慌的弦,他紧抿的唇角挂着一丝冷笑,低沉而沙哑的嗓音是她不多听到的,“杀鸡用牛刀,大题小作。”

    电话那头还在继续着什么,这头的祈鑫没了耐性,暴躁着低吼:“房地产现在是个死穴,嫌活着太累你可以往里跳,那个单纯而愚笨的小家伙就要来了,你不要破坏我的计划。”

    冰冷的空气被瞬间冻结,她冻僵的双手一瞬间被抽空,手中的保鲜盒想要偷溜,被她及时地拦回怀里。

    原本欢愉带着恶作剧的好心情顿时一落千丈,端木馨子苍白着脸颊,轻轻摇着头,刚才的一幕是个幻觉,她掐着自己的脸颊,强迫自己去相信,扭过头去,那个背影依旧僵硬,刚毅的侧脸依旧阴鸷,酷似一张不陌生的脸,紧抿的唇透着不轻言放弃的决绝。

    一个来自天堂的天使,一瞬间变成了来自地狱的厉鬼,视觉上的冲击让馨子选择了逃避,她不去判断刚才偷听到的电话内容,不去对号入座把自己放进那个‘单纯愚笨’的模具里。

    早餐时分,餐厅聚集了车间三分之二的员工就餐,拥挤的餐厅角落里,祈鑫一面喝着豆浆,一面好奇地打量一言不发的端木馨子,昨晚的晚餐没吃成,带着兴师问罪的想法,他不肯打破这份喧嚣里特有的安静。

    祈鑫把左手放在餐巾纸上擦拭着,终究没再继续固执下去,再固执下去他怕自己会变成端木馨子,他轻轻把手掌放置在馨子的额头上,动作轻柔,眉间更是夹杂了担忧,看她细密长睫下疑惑的眼神,“感冒了吗?没有发烧呀,昨晚怎么睡得那么早?”

    凝望着她,祈鑫顺手把一只蒸包放进嘴里嚼着,似是被蒸包的汤汁烫到,他小心地唏嘘了声,第二只蒸包进肚也没得到她的回答,他用食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汤汁沾了她细嫩的下巴上,在阳光下闪着油光,直视着,他保持惯有的慵懒,逼近她的眼眸,从她眸子里他读到了疏离和逃避。

    疏离?逃避?扔掉手中的筷子,他扳正她与他对视,“馨子,到底怎么了?”

    馨子微张了下唇,喉咙处涌出的苦涩把她的嗓音掩埋,使劲儿咽下口唾沫:“我生理期,不太舒服。”

    祈鑫疑惑地挑眉,明显的不相信,可是她苍白无血的娇颜给她的辩解做出了最好的‘伪证’,他的嘴角慢慢扯开,眸子也慢慢弯成了了月牙,璀璨的眸光折射着冬日的晨光落入馨子的心底,她怎么可以怀疑呢,怎么可以不信任呢?若是祈鑫都不值得信任,那么这个世上她还该相信谁?

    他伏在她耳畔,轻笑着说:“你是十八岁的小姑娘呀,你们都是十几年的老朋友了,它还那么折腾你呀。”

    “呃?”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和说词搞得赫颜,她轻咬着下唇环视着四周,确定大家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她抬起一只脚,踢中他的小腿骨,满意地听到他的闷哼,他微蹙着眉怒视她,她得意地大笑,得逞道:“以后不准欺负我,不然我会让你永世不得安宁。”

    “端木小姐,你这是恐吓吗?”

    “算是吧,总之,你要好好对我才是。”

    “这怎么听着像誓言一类的台词?”

    馨子咬着下唇,笑意瞬间变得僵硬,她低下头去掩饰着眸底的黯然:“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呢?”

    “端木馨子,你今天很不对劲儿。”

    她把目光放远,透过玻璃窗照进的朝阳里,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下:“祈鑫……,你说这种平静的生活会持续多久?”

    沉默着,她听得见自己的心跳,许久他答:“为什么这么问?前面的路是陷阱还是惊喜谁都不知道,顺其自然就好。”他低头专心吃蒸包,周遭有同事陆续离座,她还是固执的看着他想要一个不这么模糊的答案,虽然她给出的问题本就模棱两可。

    “傻瓜,时间不早了,快点吃。”避开她投向他急切的目光,他笑得轻松而不带半点诚意。

    “是呀,祈鑫,让事情顺其自然。”这样才公平,她欢愉地笑着,带走了昨晚那个电话带给她的不详猜测,他们把额头相抵,轻轻地相吻,像两只偷吃的猫,双唇碰触后马上分离,她双颊粉嫩着出奇的红,天知道这个淡淡的吻是她的初吻。

    这份发自内心的爱恋呵,不容许有一丁点的质疑存在,望着眼前这个让她充满希望和幸福的人,她选择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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