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乔恩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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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相亲

    她喜欢美好的事物,这不是她的错,没人不喜欢帅哥美女,可是,她并不讨厌这个肥肥的戴军,只是不怎么习惯他搓着双手的动作,没有对眼前这个人生厌,她把自己的反常行为归结为——爱屋及乌的缘故,怎么着她也是不会同意何凯悦的说词的,‘独特魅力’?她兀自打了个冷战。

    馨子低头拧眉神游着,戴军一时无语,更是尴尬地来回搓手,“馨,馨子呀,这个周末有空吗?”

    “呃?”馨子兀自迷茫着说:“不好意思,请问还有什么可以帮忙吗?”

    “啊,没有,没有,你忙吧,回头再说。”端木馨子答非所问,戴军也不好解释什么,打着哈哈他笑着说。

    她啜了口杯中的热可可,微笑着说:“那么我要开始工作了,再见!”

    戴军单手抚摸着那头板寸的发,无奈道:“好,再见!”

    他耷拉着脑袋沮丧地从资料室回他的工作室,半道上跟祈鑫擦肩而过也没能回神。倒是祈鑫很不习惯他没精打采的样子,折回去,祈鑫单臂搭在他的肩膀上,嘴角上扬成大笑的弧度,终是忍住没笑出声,憋笑着问:“思春呢,没精打采的。”

    戴军看见是祈鑫,顿时恢复了神采,“祈鑫呀,这个周末我去拜访下叔叔阿姨吧,一直说去也没去成。”

    “醉翁之意不在酒,想跟端木馨子交往直说不就得了。”

    话被祈鑫挑破更容易进行下去,戴军顺水推舟地把自己的心思又说了一遍,在祈鑫还没想好是不是该同意帮忙的时候私自下了决定,这个周末去他家拜访。

    一盆刚洗净的衣服被人一件件抖动开,撑起挂到晾衣架上,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端木馨子几乎把该洗的衣服全扔进了洗衣机,她立在凉好的一整排的衣服里,双手叉腰,看冬日里艳阳高照,微眯着眼深呼吸,嘴角不由上扬,阳光混杂着清新的洗衣粉味道使人神清气爽。抖动着自己那寥寥几件衣服,她瘪嘴,整排晾衣架几乎全是端木翔子的衣服。

    “你个小坏蛋,身在福中不知福,还整天明里暗里跟我作对。”翔子三年大学一共加起来没上够一周的课,更多时候是她顶替在那里认真地听讲师的每一节课,她像极了缺少养分的小树苗,贪婪而迫切地想要汲取到更多的养分,忆起往事,她瘪嘴长叹一声了事,亲姐妹哪里来得那么多计较呢。

    临近中午,端木馨子接到祈鑫打来的电话,说是祈鑫妈妈请她到家里做客,一门之隔,他连见一面都懒得,通过一条电话线把妈妈的意思传达到,以此完成任务,这是馨子给祈鑫这通电话私自下的定论。

    一直忙于工作未能到祈鑫家拜访的端木馨子,在临近中午时提着两包法式糕点敲响了祈家的大门,她心情紧张地扯着大衬衣的下摆,这身行头?确实不怎么适合拜访的时候穿。  说起这身行头,馨子无话可说,只是有气不知该往哪儿出。

    追溯到九年前的某一天,祈鑫放学归来的途中,当他的自行车尾巴正好跟馨子屁股亲密接触那刻起,就注定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校服裤子被自行车后座夹住,单纯夹住应该没有什么问题,问题出在那条校服裤的线已经开了,借势来了个全面开放,窘迫的情景让馨子想撞墙,从此不再认识眼前这个罪魁祸首。

    在她转身跑向楼道口时,好不好某人还死盯着她的屁股说:“馨子,你怎么穿粉色卡通内裤,你都成年了不是,还装小女生。”

    他一脸的痞子样儿,坏坏的瞥眼看她,挤眉弄眼地看她红透的脸颊,满脸黑线覆盖住了她红到可以开染坊的俏脸,从此,她下定决心,不允许自己的上衣在自己的屁股以上……。

    许久许久也没人来开门,她轻叹一声,结束那次窘迫的回忆,一头雾水地掏出电话来查看通讯记录,确定通话确实存在,她再次按下门铃,还是没人应声,擎起食指,她轻轻叩响厚重的防盗门。

    迎向那张一个星期未见的俊颜,馨子瘪着嘴压下心底的雀跃没有搭理他,越过他进屋时,接收到祈鑫可以凌迟掉她的凶狠目光,他上齿咬住下齿,从齿缝里蹦出几个字:“端木馨子,你给我站在。”

    馨子貌似听话地背对着他在客厅站定,却满脸堆笑对着室内的人问好:“伯父伯母好!”

    祈鑫的父亲礼貌性地点头应声着,他的母亲却亲切地起身,拉过馨子的手不停地寒暄着,恨不能一时把七年里的话都一次性问完了,也好在她的热情招待,没让馨子冷场,不死心地祈鑫一直想打断这一老一少两个女人的聊天,可一直未找到合适的机会,只能眼睁睁看她们一路聊到厨房,再一路聊到餐桌。

    祈鑫摆放碗筷时刻意把馨子的碗筷摆到了自己的对面,馨子被安排在戴军旁边,一个跟著名歌手重名长相去有着明显区别的人,她小心地往旁边挪了一下,既怕大家看出她的生疏又怕他肥腻腻的手不小心碰到自己。

    茹新兰客套地让他们几个多吃点,一时也就没了话题,馨子小口吃着饭,默不作声,侧耳仔细听着祈鑫跟戴军有一搭没一搭讨论工作上的事儿。

    “馨子呀,这几年在外有没有谈男朋友?”饭吃到一半,茹新兰不失时机地在饭桌上做起了红娘。

    “咳咳!咳咳……”一直都在小心偷听别人讲话,被突然点名,端木馨子一时未反应过来,被刚送进口中的米粒呛到,不停地咳嗽起来,她又不好对着餐桌咳,拧着头,压抑着想咳嗽的欲望,一张白皙的俏脸瞬间成了彩霞红。

    直到一杯白开水递到了嘴边,她就着杯口喝了水,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抚顺着后背才算止住了咳,抬头,拧眉的难受状毫无保留地落入祈鑫的眼中,那双翦水秋瞳里早已溢满了泪,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来回打转,他心疼地拍拍她的头,很轻很轻的动作,那份柔柔的宠溺自然到让人感觉不到突兀,“你傻呀,吃个饭也知道走神,笨猪!”

    恶毒的语气听来也是很舒服呢,“哪里有走神,我只是在听你跟戴工讲工作呀。”

    祈鑫妈妈看自己儿子像看外星球来的外星人,二十五年里她怎么从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有个嗜好叫:体贴?从那年馨子离家出走,她的宝贝儿子也莫名失踪了半年,再次见到这个一手带大的儿子,脾气秉性倒是没变,可是她以母亲的身份还是察觉到了不对劲儿,似乎隐隐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么多年却又安然无恙,直到现在,那个七年以前的儿子又回来了,她欣喜的同时不免又添了丝愁绪。

    抛开那些恐怖的念想,茹新兰无奈地摇头道:“好啦好啦,没事儿你们两个就知道谈工作,吃饭也忘不了工作。”

    “男人理应以事业为重,像你们女人似的,整天风花雪月,矫情。”祈建新反驳道。

    茹新兰一脸怨气,拔高了声调道:“矫情?祈大诗人,感情您矫情了一辈子哟。”

    祈建新是报社的编辑,一辈子就跟文字打交道了,都说子承父业,在祈鑫这里显然没用到,祈鑫不善跟人交流,对理工却有着超级的喜好。

    “工作是工作,跟分工有什么关系,妇道人家,越老越不可理喻!”

    “哟!儿子都要结婚生子了你才嫌我不可理喻呀,你早干什么去了。”

    馨子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要是为了这点小事吵起来,她非内疚死不行,“伯父,伯母……”

    “没你的事儿,他们吵架又不是一天两天,你管得过来吗?”祈鑫适时地制止了她愚蠢的举动,他就是有本事知道她要心软到自责,她拿眼瞪他,他也不甘示弱回瞪了回来,在他炯炯的眼神回瞪中,她败下阵来,刚才的气焰顿时消失,看他咧嘴得意地笑,仿若当年那般,她阴霾的心情一扫而空,揣着小女生的心思去忽略她现在的年龄跟身上的责任。

    祈鑫的话就像一颗定心丸,话落,那边的争执跟着落幕,两边的对势顿时烟消云散般瓦解掉。

    一时无语,大家默默地用起餐来,还是茹新兰再次捅破了沉默的尴尬,她不停给馨子夹菜,让她多吃点,馨子也乐得有人这么关心,来者不拒型地接下了堆成小山似的一碗菜。

    “馨子,没谈男朋友吧?”她继续着前面未完的话题。

    馨子这次聪明地让自己把食物咽下才慢悠悠答:“没有呢,这些年忙工作,忙着照顾翔子,没往那方面想。”

    “哦,老大不小了,该为自己的事儿抓紧了。”

    “嗯,呵呵!”她傻呵呵地干笑两声掩饰这个敏感的话题。

    “馨子呀,你看戴军怎样?你们年龄也相仿,他工作也稳定,人也老实,家境更是没得说,父母都是高干退休,再说,你们现在又在一起工作,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也都老大不小了,要是你不嫌伯母多事儿,我给你保个媒如何?”

    馨子的手猛地一抖,有几粒米粒被抖到了餐桌上,都什么年代了呀,她脑袋顿时空白,茫然地对视着茹新兰,是的,清新如兰的一个人,祈鑫很多地方都像她,唯独嘴巴不像。

    馨子的心脏有那么一刻停止了呼吸,等到她嗓子发干有了想落泪的冲动时,她把视线掉向祈鑫,四目相对的一刻,她看见他唇角来不及收回的那个笑容,震得她四分五裂。

    这事儿他也是知道的吧,所以他才肯主动打电话给自己?只有她傻傻地被蒙在鼓里,不知道这是一场相亲宴。

    心脏被什么猛烈地敲击了一下,痛疼难耐,她慌乱地低下头去,遮掩着眼底汹涌上来的暗流,她深呼吸,划拉着额前的刘海做掩饰,或许是因为祈鑫的那个笑,或许是她的心在疼过一下后麻木了,也或许是因为身上不容歇下的那份责任,只听她故作轻松地说:“伯母,这种事儿都是要男孩子主动一点的嘛,何况我还没考虑这方面的事儿呢。”

    她话说得含蓄又朦胧。

    茹新兰心一横,索性把话挑明了说,说给这一桌子的人都听听,“听听什么话,女人过了二十五就不再年轻了,你以为自己还是十几岁的毛丫头呀有大把的青春可以浪费,虽说现在女人都独立了,三十未嫁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可是女人自古不是都得结婚生子,现在正也巧合了,戴军工作也好,家境也不错,你们年纪也不小了,女孩子家眼光不要太高呀,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儿了。”

    茹新兰毫不客气的大实话把馨子说得一时哑言,到了婚嫁的年龄,不论什么时代背景,总是会有人给提这种事情的,以前是自己漂泊在外,接触到的人都是不认不识的陌生人,即使谈得来也不会多交心,可茹新兰不同,祈啸天不同,他们像家人,加上是翔子的干爹干妈,这层关系就更加不同起来。

    “妈,你好好吃饭不行,什么事情你都想管,自己的儿子还没媳妇呢,你怎么不操心。”她难过他知道,因为他的心也在受煎熬,她不能随便许给别人的,抛开那份纯真的初恋不说,有些事情没明朗以前总是还有那么点幻想的。

    他用幽怨的眼神斥责自己的母亲,压根儿忘记要帮母亲一起替戴军争取这次所谓的机会。

    “瞧瞧,你还好意思说,我接下来就说你了,你以为自己比馨子小多少,跟你一般大的同学有大半都结婚生子了,你给说说,你到底什么时候把媳妇给我领回来。”

    “妈,让我们吃饭吧,我们晚上还得加班呢。”祈鑫看茹新兰把苗头指向自己,便哀哀地作祈求状,谁让他是孝子一枚呢,惹老人家生气的事儿他不常干的,只有例外的这一次。

    有个台阶下,茹新兰也就唠叨几句了事,偌大的餐厅一时安静地只听见碗筷的碰撞声,席间戴军就像一个隐形人一般,无从插嘴,时不时干笑几声应场,看馨子跟祈鑫无意中表露出来的默契,他选择了退缩,在最后的沉默中,这场不算愉快的相亲宴总算结束了。

    拖着沉重的躯体,端木馨子晃回了自己的卧室,独自一个人冷静下来,馨子把头靠在墙壁上发呆,想想午餐间发生的事情,她有点懊恼,懊恼自己不争气的性子,有点生气,生气戴军的懦弱,还有点失落,失落点是祈鑫对自己的态度,虽然最终替她解围的还是他,可是,他明白生疏的客套话让她心痛。

    一直都知道该如何跟他相处,一直都知道不能奢望什么,在什么年代,门当户对还是要讲究的,她既貌不惊人,也学识不深,更何况,她比祈鑫大着两岁呢,跟优秀的祈鑫站在一起,她自觉形秽。

    喜欢也好,深爱也罢,她总是把这些情愫归结为自己的事情,跟他无关,既然这般喜欢了,那么就该放他去飞,不能做牵绊住他的绊脚石,挠挠头,她把自己扔进了浴室,出来她又是清爽爽的一个人了。

    一扇门割断掉整个世界,一双拖鞋,一反一正被甩在了一张大床的两端,仔细环视整个空间,是间卧室,床占据了二分之一的空间,剩下的地方空空如也。

    他拉开厚重的深褐色窗帘,窗帘后面并不是窗子,后面别有洞天,他钻进了属于他一个人的天地。

    这是一间跟卧室一般大的工作间,依着阳台的格局,整齐地排了一排吧台,吧台旁边的木制组合桌上摆放着一台高配置的苹果电脑,电脑的对面是一组木质沙发。

    当初肯留下来等她,多亏了这间可以独处的工作间了,打着工作的幌子,他过着空虚而受控的生活。

    吧台下的每个柜子里都有酒,有各个年份的红酒,有可自调的鸡尾酒、威士忌;可燃烧掉整个喉咙的伏特加;还有法国香槟。

    是的,空虚的时候,酒是最好的伴侣,自斟自饮到烂醉,整个世界都变成混沌,忘记自己是谁,忘记那半年的炼狱生活。

    寒冷的冬季,室内空调的温度让只着衬衣的祈鑫感到烦躁,三颗衬衣扣子随意敞开着,一只袖子挽了半截,一只掉到了虎口处,衬衣的下摆一半塞到了西裤里,一半掉在外面,他慵懒地坐到吧椅上,拧开一瓶苏雅晴送的83年份的红酒,单臂倚在吧台上,嘴角紧抿着,微蹙的眉则打着结般不肯轻易展开,大口饮酒,杯空倒满,透明的酒杯再次被深红色遮掩,举起酒杯,微弱的灯光映着深红色的光打在他的下巴,胡渣乍现,他浑身散发着要命的秃废气息,他把视线从酒杯调离,深邃迷离的眼神穿过窗口固定在某一点上不再动。

    这种小区的每个单元都有AB两个住户,A户的造型是七十几坪简约温馨三居室,B户的造型反而是一百五十多坪豪华的套二总统套房。

    祈鑫的房子就是其中一间套房,他现在的位置可以一览无余地把依着墙发呆的她看个仔细,她梳理着那头刚洗浴后的半长碎发,一下一下漫不经心,眉头微微锁着,饱满的唇紧紧地抿着,祈鑫挪开眼,狠狠地吞掉杯中酒,拉开其中的一扇门,他取了一瓶伏特加满上,随着喉结大幅度的滚动,一声‘咕噜’声自他喉中溢出。

    再次凝视她时,她把头掉向了他的方向,要不是清楚她的视力,祈鑫真以为那么幽怨的眼神是对自己发出的呢。幽怨?端木馨子,我会等待怨恨绝望的眼神出现的。

    一瓶伏特加见底,他摇晃着微醉的身躯来到电脑前面寻求安慰,她离开的这些年里,电脑那头有一份同样的期待,除去真实生活状态,夜晚他宁愿把手机关掉,来守候远方的她带给自己的那份慰藉。

    他们已经有近一个月没有联系了,她当时要从他的网络生活中退出时说过,她将要去接近自己想要的那份幸福,他透过看不见的光缆,隔着没有温度的屏幕祝福她。

    登陆MSN,看到那个灰色的头像,他无奈地扯着嘴角笑自己的优柔寡断。

    欧阳:你在吗?不联系就一点没消息?回到熟悉的地方一切都好吧?

    不一会儿那头有了回应,

    慕容:嗯,一切都算还好。

    欧阳:什么叫算还好?好与不好之间的灰色地带?你找到他了?

    慕容:找到了,可是我们之间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坎儿,我无法跨越,他亦是没有过来的想法。

    欧阳:你打算怎么办?

    慕容:不知道,我期待他做出进一步的举动。

    祈鑫有片刻的失神,她的处境跟端木馨子竟然如此相似,此慕容可是彼慕容?

    他痛恨自己优柔寡断的猜测,直接把电脑的主机关掉,端木?慕容?哪个才是他想要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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