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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封锁的记忆
一条笔直宽阔的公路卧在这个方圆五六公里的八大关里,这个时节,这段路边上的法桐树枝桠上,只剩干枯掉的果实在北风呼啸中荡着秋千,端木馨子拉紧领口,继续行走在空无一人的晨间樱花路上。
步行上班,顺便绕道到这片带有樱花记忆的地方,如此说来实属牵强,一个向北,一个向南,怎么可能叫顺路,不南辕北辙真是幸运的事情。
跟着感觉走,一路就走到了七年前那次带有愉快记忆的地点,满树的樱花开得正茂盛,她一人低头走着,不知不觉中走到这片樱花树下,一阵风吹来,沙沙声伴着漫天零星纷飞的樱花瓣自头顶飘落,她被眼前的景色迷惑了双眼,陶醉在这凄美而浪漫的暮色樱花下,那些关于爱情的浪漫故事自脑海排山倒海涌上心头,她闭眼,把自己置身到那个凄美浪漫的故事中,仿若自己就是那个站在樱花树下等自己王子出现的灰姑娘。
塔塔树干被什么重击,刚才还只是零散飘落的樱花瓣顿时落如雨下,她抬眸,迷惑地望着树梢发呆,更被眼前的樱花雨美景震呆。
天哪!难道王子真的出现了吗?她欣喜若狂,举起双手正想高呼,忽然自树干后面走出一个消瘦高挑的身影,那人嘴角噙着笑,生涩又不怀好意,果真是王子呀,她轻轻放下双手,羞怯地低下头时听见他说:“好啦,梦做完了,早点回家,这条路太偏僻,一个人走很危险。”
“今天是第一天去学校报到吧?”看到这个每次都要借口倒垃圾才能偶遇到的人,她心房跳动加速。
虽被他损,心情也是很好,她扬着欢快的笑容等待他的答复。
“嗯。”他简短地回答,侧头对着她笑时,她记住了夕阳下他带着笑意的双眼,眸底荡漾着清澈而带着魔幻的色彩。
她还问了什么,现在已经记不得,只记住了那些花瓣雨一样的迷人场景下的那双清澈而多彩的双眸。
只可惜此时的季节不对,端木馨子伸个懒腰甩掉那些带有樱花的记忆。
天已大亮,走出一大段路后她拐上了公路,附近有晨练的居民开始了晨跑,熟悉的景象冲击着她脑海更深处的记忆。
她转个弯,在拐角处瞥了一眼那辆昨天在楼下停过一个小时的奥迪A6,转身到前面站牌等车……。
空掉的这段时间,他的身边谁来了?谁又走了?她不喜欢质问,亦觉得自己没有那个资格,她喜欢一个人不停地猜测,每次面对他,她就像一只嗅觉出奇灵敏的猎犬,稍有不对,她便能第一时间察觉到,根据气味来分辨自己下一步的步伐该往哪个方向迈出。
收回凌乱的思绪,端木馨子把刚拿到手的衬衣放到手里掂量着,实在是这件薄如蝉翼的衬衣没有重量的,换好衬衣,她立于镜前整理衣角,再怎么拽也就那么长,不可能会包裹住自己过于丰满的屁股。
拎起挂在衣架上的外套,她再次掂量起来,分量倒是还有,身长嘛,刚好到腰际,换好裙装,套好丝袜,她把脚塞到那双足足有七公分高的职业鞋里。
再次立于镜前,她用手顺着挡住眼睛凌乱的刘海,半长的碎发很自然的蓬松着,跟这身正装很不搭,这个发型还是比较适合她的大衬衣,再次这么觉得,她打开水龙头沾湿了那头未经打理的发。
人事部的何凯悦围着端木馨子转到第三圈才作罢,“啧啧,打扮起来也是美女一枚嘛,不错。”
“一枚?”这个词让端木馨子想起银元,很古老又很新鲜。
“哦,呵呵,网络用语,网络用语,习惯了,见谅。”
馨子微笑着,她忽然觉得这个没什么面部表情的人事部总管也还好啦,至少会傻笑,应该属于正常人,“何总管,我实习期一个星期就够吗?当初面试的时候有说一个月。”
“现在设计部跟研发部都需要人,祈工、戴工他们又要时常去水幻城做模具模板,不时的又要参加什么研讨会,科技交流会的,技术部早该给祈鑫配个助理啦,可是在公司机制改革前还是要找人来帮忙的,所以才招来临时的你,估计再有两个星期,新的公司机构表就下发了,所以暂时委屈你啦。”
“哦……。”馨子了然地点头,拖了长音来附和。
“你来以前的近两个星期这个位置空缺,原因嘛也不是我们人事部的责任,真要追究起来,还要怪研发的那些爷爷们难‘伺候’,足足让这个位置闲置了半个月……。”何凯悦把手头的工作做了简单的交接给她,忍了两个星期的沉闷气氛终于可以解脱了,再也耐不住这资料室的枯燥沉寂,搞人事的,总喜欢找人多的地方呆着,找个借口她便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嘱咐馨子好生地对待这身‘价值不菲’的工作服。
端木馨子难得有调皮的心情,对着她的背影吐舌,收尾动作未来得及做完,被祈鑫接个正着。
她调皮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呢,可爱中带着点恶作剧得逞的得意,只顾看着馨子那个调皮的动作,他差点跟何凯悦撞个满怀。
“你那是什么表情,看到我就那么不耐烦。”祈鑫很煞风景地来了一句。
馨子被他的话搞得满脸布满黑线,天知道她那是对何凯悦做的小动作,换副虚伪的好同事笑脸,“哪里敢,祈工是过来翻阅资料吗?这里现在有点乱。”她指着桌上摊着的文件为难道。
祈鑫没吱声,沉着脸,一步一步靠近她,直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剩二十公分,不,应该只有十八公分,他才止住脚步,色迷迷盯着她上下打量起来,也难怪啦,这可是他那次事件以后第一次见她穿长衬衣以外的服装,他没有尖叫外加像看外星人对她就不错了。
其实她的身材还是蛮有看透的,祈鑫不动声色地打量完毕,长臂一伸,馨子的脖子都僵住了,祈鑫够到后面档案柜里的档案盒后及时收回了横过她脖颈的手臂,“下午还给你。”
“哦!”她傻愣地应声,双颊已不知不觉中染上了红晕,她神游着,心里不免又要跟他生气,干嘛一副根本不认识的陌生样儿嘛,至少该有点同事间的礼貌用语呀,嘴巴刚刚翘起,“唉哟……”。
冷不防,她头顶挨了结实的一击敲打,“刚才还说要你跟借阅资料的同事办好交接,怎么,看见帅哥就傻眼了,说下午还你就还你呀,你不知道他们忙起来会连中餐都忘记吃的,你个花痴,知道以前这个位置空缺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了吗?”被凉在一旁未走的何凯悦很不给面子的给了她当头棒喝。
“等,等,等等何总管,那个,我不是花痴啦,更何况他充其量算一棵小草啦,根本算不上帅哥吧。”避免再次遭突然袭击,她讨饶着双手举起放置头顶,样子滑稽可爱,何凯悦还在跟她啰啰嗦嗦讲着什么帅哥,或许她忘记了他们是邻居的事实。
“不止是祈大帅哥,就连戴军那个死胖子都有他独特的魅力所在呢……,以后还有更多设计跟研发的过来,你还说自己不花痴,啊,你不知道职场恋爱是死穴吗?啊,……”
事实上,何凯悦什么都没忘,端木馨子无奈地接受自己挑起的事端,这个话头的开启让她深深感到后悔,锐利新企的何凯悦的念功绝不是盖的,再次看表时,时针已经指向午餐时间,一个二十七岁高龄的临时女工,被一个芳龄二十有六的人事部总管痛批两个小时又八分钟,天知道这是端木馨子上辈子得罪了哪路神仙。
端木馨子端着托盘游走在人潮拥挤的餐厅中,听着餐厅人满的噪杂声都好过听何凯悦的念功呀,闻着托盘里的菜香味,她开始了自己超常的想象,若是有大块绿草地,再铺一块儿干净的餐布,摆上一瓶红酒,一碟点心,几样小菜,四目相对喝个交杯酒,就餐过后,躺在充满青草气息的草地上小憩一会儿,微风和煦地扑面而至,痒痒的,麻麻的,增添了不少的睡意呢,嗯,跟心仪的人来次这样野餐真是个不错的主意。
“你给我回魂,大白天你梦游什么。”端木馨子被头顶的‘阵雷声’惊吓地大退,可惜那双七公分高的职业鞋呀,很不给面子的被别在地面上裸露的下水道格楞上拔不下来,那盘刚打好的快餐结结实实拍到了她的胸前。
乌鸦呀,漫天的乌鸦,好吧,这是隆冬季节,不适合做刚才的假象,可是叫做祈鑫的这一枚帅哥,你,你好歹对女孩子温柔点呀。
她完全傻掉,狼狈地跌坐在地,这身刚刚穿上不到四个小时的‘昂贵’工作装就这么光荣牺牲了,馨子的粉唇夸张地张成了O型,昂视着立在面前的祈鑫,冰冷的地面也没能把她冻醒,刚才沸腾的餐厅顿时鸦雀无声,不,还剩下一长串压抑在喉咙处的唏嘘声、起哄声。
祈鑫真想把这只菜鸟给踢出公司,午餐打个饭也能空想一通,这个游走的样子什么时候能改改呀,若是一切被证实,接下来的游戏他该以什么姿态来跟她玩儿呢?动用智力,她完全不够格儿。
把她从地上拉起来,看着她胸前那大片的菜渍,他黑着一张脸,很有扁人的冲动,为了让自己忍住心中的怒气,他攥紧她的手腕,也不管她是否回魂,死扯着把她从餐厅拉走。
随着他们迈出的脚步,他们身后滚着掉了一地的眼珠,沸腾声继续,不过话题统一扯到了他们身上,
“这两个人是哪个部门的?”
“这你都不知道呀,那个是研发部出了名的技术骨干,祈鑫大帅哥呀。”
“那个女的是他女朋友?”
“切,就那样的也配,听说只是邻居,谁知道是不是走后门进的公司。”接着那个声音刻意地压低,接着爆料,“祈鑫的女朋友是老总千金呀,你们这些没有常识兼古董的家伙。”
“哦……”别有意外的长音拖出了不同的心声,随着这个爆炸性的新闻传出,全餐厅的人都知道了锐利新企未来的接班人会是谁了,这也该老总千金整天一副花痴样子的总往十八楼跑找到了最合理的解释。
当端木馨子狼狈地被祈鑫从餐厅那些人肉城墙里硬生生拖走后,无情地被他抛弃在大厅门口,而他转身钻进停在大厦门口那辆红色保时捷的时候,他们之间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她不打算在短时间再搭理那个没有人性的邻居兼同事。
她把饭菜摆好,喊端木翔子出来吃饭,那屋里一直都没动静。
“端木翔子,出来吃饭。”她把怒气全部转移到脚上,一脚将门踢开,室内空空如也。她无奈地摇头,一双温怒的双目也顿时染上了愁思,今天已经是第三天,她三天没有跟祈鑫说话,端木翔子三天晚饭没在家吃。
打开防盗门,站在门槛上,端木馨子踌躇着要不要去敲对面的门,楼道里的阴风一股脑的往她衣服里面钻,打个冷颤,她把门关上。
这次回来她都没有好好拜访一下祈鑫的父母呢,就这么贸然去敲门,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也真不怎么合适,她鸵鸟地抱着被冻透的臂膀蜷缩着窝进沙发里。
这次回来能呆多久?她问着空旷的天花板。
那个神秘的乔,已经有三个月没有联系过自己了,她总是抱着幻想,或许她回到了飘渺城,一切关于水幻城的事情就可以戛然而止了……。
如果记忆这条河可以枯涸,她宁愿自己的这条最先干涸掉,稀少而断断续续的记忆总是让人无端产生恐慌的念头。
回到熟悉的环境,曾经熟悉的画面总被一些旧物勾起,那面墙上有道深深的刻印,是老爸给翔子测身高时留下的,那边柜子上有被彩笔和刻刀划过的痕迹,她记得那是她带着翔子搞得破坏,还有还有那边,阳台上有块瓷砖是坏掉的,是她跟翔子拿锤子敲打核桃时敲坏的,她昨天去放新买的花,发现那块瓷砖除了色彩以为,破碎的程度并没有多少变化。
原来住在这里的那家人并没有给这个家做什么改动,这套温暖的三居室里,曾经留下一家四口的欢声笑语,如今,闭上眼睛,往日的欢声笑语依旧萦绕在头顶。
这个装满回忆的屋子里,终于又剩下她一个人了,很小的时候的记忆,小到她刚刚有了星星点点的记忆,那时她们的家安在凤河那边,矮矮的十几排平房,她家住在靠后的那几排,每天傍晚都能看得见炊烟袅袅,看得见凤河里打捞上来活蹦乱跳的鲤鱼,看得见左邻右舍真诚而灿烂的笑容。
那时妈妈留给她的印象是温柔而亲切的,而她那时候最喜欢做的事儿莫过于用胖乎乎的小手扯爸爸的胡子了,爸爸则喜欢用带着胡渣的腮帮子摩挲她稚嫩的脸颊,爽朗的笑声不绝于耳,洪亮到可以把整个凤河的水都沸腾起来,那时候还没有翔子,更没有后来破坏掉这个家庭的端木小丸子……。
轻盈的雪花伴着肆虐的风的脚步降落,在人们沉睡的时候,它覆盖了所有的景象,让全世界都变成了它的颜色。
端木馨子出门的时候把那件穿了半个冬天的衬衣款式的外套换成了羽绒马甲,她特怕冷,站在试衣间里,她试图把那件薄如蝉翼的衬衣套在羽绒马甲上面,结果是她只能对镜自叹自己的好身体,胸部无论如何也扣不上扣子,考虑再三,她选择把马甲放到办公室备用。
办公室整理文档的工作,简单到枯燥,端木馨子无奈地轻叹,她感慨地自言自语:“这比核算那些长串的阿拉伯数字更容易让人感到厌倦,端木馨子你命哀呀。”
室内空调开到让她昏昏欲睡的温度,手边的资料一半卡在档案盒外,她头已经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去跟周公约会去了。
头枕上去没一分钟她猛然抬起头来,摇晃着头颅强迫自己清醒,虽然没人监督,可是在工作时间开小差?这不是馨子对待工作的态度。
资料室里的重要图纸已经被整理后锁在了北面的档案柜里,桌上凌乱的散落着几张A3纸张的图纸,显然还没来得及整理。
“馨子,馨子。”轻唤两声没人应声,戴军把资料室重新扫视一通,确定无人,他晃悠着他约一米宽的身躯往门口走去。
端木馨子捧一杯热可可进屋,跟正欲转身离去的戴军打了照面,她诧异地一愣方端起惯有的微笑示人,“戴工来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哦,上个月有份未完工的模具设计草稿找不到了,徐姐没休产假的时候,我记得移交给她保管了一段时间,只是记不清楚后来有没有取走了。”
馨子附和地点头,生疏的微笑看在戴军眼里别有一番青涩的韵味。
“要是没有做什么标记的话,找起来恐怕有点难度,北面的柜子刚刚整理出来,若是等到全部档案整理妥当,要等下个礼拜二呢。”心里不免对这个戴军的工作态度起了一丝不敢苟同的想法,草稿都送档案室,那么他那里还能保存些什么呢?
戴军肥腻的双手习惯性地相握交错,来回摩挲着,像极了秃毛的肥鹅,馨子不自在地低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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