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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总监,我说不好,她是我上司。”
“我又不告发你,你怕什么?”
段娆稍微想了想道:“她是好人,很照顾手下人,非常好说话,平易近人,你有困难让她帮忙,她绝对不会拒你千里之外,我做不了她那么心胸广阔那么大气,这才是拿得出手的女人。”
段娆说的很中肯,那确实是王诺诺,和林影儿很明显的分别是,她不会用阴谋诡计去达到目的,她不会主动伤害别人,更不会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看着很傻很白痴,但这才是最纯洁的修养境界,所有做不到的人都没有资格去鄙视她。
段娆叹了一口气,话锋一转道:“但通常好人都不得善终,你看王总监,副总的位置她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结果她自己放弃,还推举你们林总监,虽然我认同林总监当副总的能力,但我不觉得她真的适合,至少不会比王总监适合。”
“有道理,你分析的很好。”
“哎,一句话,林总监那性格,成也因为太好,败也因为太好。”
我摇头道:“你这么说不对,你们王总监没有败,这是一种境界,不斗就是赢的境界,礼让的境界,你看论坛没有?谁都不觉得王总监输了,只是觉得林影儿侥幸。”虽然不是这么一回事,虽然王诺诺的礼让是因为我,但正因为这样我必须给王诺诺说好话,这是我仅能做的了……
段娆嗯了一声:“或许吧,但我是客户部的,多少有点不服气。”
“我不是因为我是策划部的所以跟你说那样的话,我说的是实话,王总监都没介意,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看来你比我还了解王总监。”
“当然不是。”其实真的我比段娆要了解王诺诺,至少我见识过王诺诺生活化的一面,段娆未必见识过,但这能承认吗?不能,而且还得否认,“我只是参加了会议,看到王总监的表现,很淡定,没有争。”
“不说这些闹心的事情了!”段娆笑了笑道,“其实我还是比较有兴趣知道刚刚发生的事情,你哥们那是博取同情?”
怎么又问了?我有点冷汗:“这个事情真的说不清楚,别管他们……”
“那……他们是不是情侣?”
“这个……”我犹豫道,“好像不是,或许有机会是,其实我不知道。”
“怎么这么乱?你哥们你都不知道?不都是你的朋友么?”
“那两人脑子都有问题,不说他们。”
段娆不再问,我舒了一口气,这事真不好解释,说真话不对劲,说假话,怎么编?
转换了话题聊了些其它的,不经不觉就到了目的,但很悲剧,没有空座位,段娆道:“怎么办?去第二家吗?”
“我们回车里等。”我把车钥匙给段娆,“你先上车,我认识老板,我和老板说有空位了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段娆接过钥匙往停车的对面马路走过去,我去找烧烤店老板,还是当初的老板,我认识,我和他谈了几句以后才回到车里。
我在车里和段娆谈笑了有二十分钟吧,烧烤店老板来了,敲了敲车窗告诉我已经有座位,我连忙和段娆下车,跟着烧烤店老板走,段娆穿的拉风,尤其在这种三流九教聚集的地方,口哨声顿时响了起来,不过被烧烤店老板骂了回去,再没有人敢出声。
在座位坐下,我对段娆道:“你爱吃什么?我去点。”
段娆道:“除了鸡脚,其它的我都爱吃。”
“那……我一样点一些?”
“好,再来两瓶啤酒,呵呵,你心情好像变的很好,应该没有问题。”
我哦了一声,往外面走,不停问自己,心情好么?好么?变化这么快?还洋溢在脸上?
花了十分钟,我点完烧烤提着两瓶冰冻的已经打开盖子的啤酒回来,我倒啤酒的时候,段娆道:“这地方不错,露天,夜风吹来很舒服。”
“所以开这么多年还生意火爆,其实主要是味道好吧,价格又公道,老板人也好,这啤酒还是送的,虽然拿货价估计就几块钱,情谊在啊,当然如果不是很久没有见过,估计不会送,但过去我们来消费,零头的钱都会去掉。”我已经倒好酒,先递一杯给段娆,然后才端起自己的一杯道,“碰一杯,喝两口哈。”
段娆道:“半杯吧,冰冻的,喝着爽。”
杯一碰,各自喝了半杯,聊了几句,烧烤竟然已经开始上来,我问了老板才知道这原本是别人的,先给我们,我当然却之不恭,立刻招呼段娆吃了起来!
烧烤的味道和回忆中的一样,没有变过,感觉是亲切的,毕竟这个烧烤店是过去我和明采臣最主要的消遣地点,虽然不是就读白云设计学院,但就喜欢来这儿晃悠,原因说不清楚道不明,反正就是喜欢。当然,如果非得追究起原因,还是能有的,那时候明采臣泡了设计学院一个小女生,我当的是电灯泡的工作,然后在我的诅咒下,他们相爱了一星期就已经各奔东西……
我把这些往事说给段娆听的时候,段娆听的很滋味,看她这样,我也乐意说,反正最后我们是最后一对离开烧烤店的,那会儿三点多,等我送完段娆回家,自己再回家,四点,但我没有骂,陪心里的女神游荡到天亮,再精神不振去上班都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第二天,我多睡了十分钟才去上班,我是坐出租车去的,但这十分钟顶毛用,最多是杯水车薪而已,所以整个上午我都非常困,连审核完成好的方案都交给乔楠负责,这是我任组长的第一次不亲自审核,亦是最后一次,因为等到星期一回来,部门已经拆分,隔壁会议室改成创意部,策划部整片地方留给我,但我还没有办公室,要等林影儿当副总了到楼上办公后,我才能搬进林影儿的办公室。
过去,我想过许多遍挤走林影儿,占林影儿的办公室,现在表面上确实是这样,但暗里的结果却大相径庭,这人生啊,是不可预料的……
快到午休了,我整个人才稍微精神了些,不是因为能吃饭、睡午觉了,而是因为王诺诺或许要来电话或者短讯,她妈今天就要到来,悲剧!我拿出手机放在桌子上,盯着手机屏幕,心里矛盾非常,不太知道自己是想王诺诺来讯息还是不来讯息?如果王诺诺不来,那基本肯定已经恨上我,如果来,那估计是不介意!前者吧,如果真的出现,我会难受,后者吧,我又觉得不知道怎么做后续处理。
午休前三分钟,手机还是震动了,我手有点发抖,慢慢按开信息看的时候心吊到嗓子眼,等看了短讯内容,就不知道自己什么感觉了,短讯内容是:就要去见我妈,你出来吧,我在东华街,我早就离开了公司……
王诺诺这语调是不介意啊,而且好像心情还不错!来不及细想,我匆匆收拾了一番,去厕所洗了一把脸,就出门而去了!我这是必须去的,我已经答应王诺诺,不然王诺诺一个人怎么把戏演下去?况且坑她那么多,帮她的忙就是天经地义的,否则跟个没有良心的王八蛋有什么区别?
出了公司,我往东华街那边走,不太远,大概一公里左右,我走的很快,十分钟左右已经到了街口给王诺诺打电话,刚接通,王诺诺就说她在我身后。我往后看,看见王诺诺的车开来,我随即挂断电话,心扑通扑通乱跳,看着车慢慢开近身边,感觉有点窒息,但要面对的终归要面对,怕也没有用!
车停稳,我拉开车门往里面看了一眼,就王诺诺一个人,我才勉强笑了笑上车道:“你妈呢?”
王诺诺道:“她在美食城等了,我们现在马上过去……”
“你这么早出来?”
“给她买东西。”开着车,看了我一眼,发现我精神不太好,王诺诺道,“你状态不太好,是昨晚很晚才睡觉?还是因为紧张今天的事情?”
“都有点吧。”这女人竟然这么好说话,我显得更加被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顺着王诺诺的话和节奏道,“但没关系,我会表现好。”
“我给你说过,我妈不会对你怎么着。”
我嗯了一声,眼角撇了一眼王诺诺的大腿,她还是穿职业装不穿丝袜,这是少有的不需要穿丝袜都可以出街的腿,没有半点疤痕和瑕疵,开着车,踩油门,塞车,非常熟练,晃动的节奏感非常好,迷人……
忽然的,王诺诺道:“发什么愣呢?看你样子好像很多心事,你该高兴点,你升了职。”
“可你没有升职,原本属于你的对不对?”我有点服了自己,怎么说出这样的话?但其实这有必要说出口,因为我实在有点受不了了,王诺诺越好,我心里的负疚感就越重,越想把真实情况说出来,然后任由王发落,总比每天提心吊胆过着强……
“没有什么是属于谁而不是属于谁的,别想太多。”
“那天你的表现让我很惊讶,我在想是不是林影儿和你说了什么?是不是林影儿逼你?因为我是不是?其实我可以不干,我不想对不起你,王诺诺,我是个坏人,不值得你这样帮我忙。”
“我没有怎么样,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不想争,我现在的工作很好,副总……我和苏巴南不对口,和他一个楼层我不舒服。”王诺诺是面对着我说的,那会儿刚好红灯,她的表情很真实,真实得我觉得她说的是实话,但到底是不是,我不知道,“而且我比较喜欢出差的生活,到外面办事的生活,我不用按点上班,只要把事情办好,随时出去都行,当副总不行吧,出了什么事情第一个找副总,很麻烦,不适合我做,这是真话……”转灯了,王诺诺开车,并补充道,“我发誓。”
这是真话,真的真话,我不免舒了一口气,这不是被林影儿逼迫,只是顺水推舟卖给林影儿一个人情,王诺诺不是螳螂,而是黄雀。然而,我才轻松了几秒,又觉得无论如何自己还是害了她,因为林影儿上去了,坐稳固了一样会对付她。可这事情不能说,不然挖出罗拔带出泥,所有背后的事情都要暴、露在阳光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