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剿匪

昙花先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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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慕和潘武聊着天,天气逐渐变暖,苏慕问道:“小五,现在是什么时节了?”

    “听几个大哥说,快到清明了。”小五回答道。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苏慕突然念出了这两句诗。

    “什么意思啊,哥?”潘武有些不明白苏慕在说什么。

    “唉,没事。”苏慕解释道。苏慕可能是习惯,别人一说清明时节,他自己下意识的就会念这两句诗,不过杜牧是唐朝的,现在是汉魏时期,不流行啊。

    “你会喝酒吗?”苏慕可能是刚刚念唐诗的缘故,就想到了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还会不会,这个还有会不会的?”潘武倒是反问着苏慕。

    “哦,那你喝过吗?”苏慕知道潘武最近跟他聊天学他的口气十足,知道不知道放一边,气势一定到位。

    “没喝过,酒可贵了,别说我没喝过了,我爹也没喝过。”潘武说道。

    苏慕和潘武每天就这么逗逼地消磨时光,等到徭役结束,清明时节便各自回家乡。苏慕一直惦记着自己的房子,而潘武觉得这种生活无聊,没有上阵杀敌、拿人头换地换爵位来得直接。只有张三,他尽情享受着当下的生活。张三不知从何处弄来一块羊皮,每天都要洗,想祛除羊皮的腥膻味。有皮匠给他出主意说用草木灰洗才行,于是他每天都找草木灰来洗羊皮。

    “三哥,枉费我拿你当我亲大哥,你就把我当表弟吧!”苏慕跟张三开玩笑。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张三虽然语气严厉,但脸上却带着笑容。

    苏慕指着羊皮说:“你吃羊肉不叫我,这是一整只羊啊,三哥,你怎么吃完的?这么多天我都没发现。”

    张三哭笑不得:“你啊你,我还吃羊肉?就像你常说的,我也配?”

    “我张三哥,人的名树的影,这一片你打听打听,谁不知道山口村张三哥?就是匈奴来了,听见你的威名也得掉头就跑,恨爹妈没有给多生两条腿。”苏慕仿佛是说评书一样的滔滔不绝说着,潘武就在旁边笑。

    苏慕说的热闹,旁边的人听得也多了起来,枯燥的体力劳动在没有食物慰藉的时候娱乐是最底层的止疼药。

    “老三,”在人群中李忠叫道。

    听到李忠的声音,几个人都闭嘴不说话,站直身体,有些自然反应了。“在!”张三马上答道。

    “你们村的怎么样了?”因为快到清明了,李忠要一段一段验收。

    “放心偏将,真有匈奴来犯边,我指不定会守那一段,肯定要修好啊,不敢糊弄,这会糊弄的就是我自己。我懂!”张三说着。

    “老三,咱们都是一块多年的兄弟,你怎么也跟苏慕那小子似的。”李忠说到这,苏慕瞥了瞥眼睛,然后李忠又去问潘武“你不和你们村的一块,你老跑这边来干嘛,你那里怎么样了?”

    “偏将,我那里也没问题的,您放心。”潘武回答道。

    “嗯,”李忠说完刚要走。

    “偏将,我在城门看守十分严格。”看着大家都汇报了,苏慕也说两句。

    “好了,我的苏队正!你比我还像个偏将,你在哪个门,哪个门就热闹。这一个多月,你和那个卖羊汤的老汉似乎混得很愉快,你收了他多少好处?”一开始,李忠对苏慕的生气,说到后来就只剩无奈了。

    “嗨,都是小道,祖传手艺。”苏慕说完,李忠便转身离去。走到一半,他回头道:“你们几个晚上来我这里,通知所有铺从军!”

    经过这些天的了解,苏慕才明白,魏武帝确实是一位卓越的军事家。他将士兵制度改革得比汉朝细致了许多。

    曹魏的中央军分为中军和外军,中军负责宿卫皇宫和拱卫京师,外军则留屯各地,代表中央行使征伐镇压之权。

    此外,曹魏还有州郡兵,由地方官员负责招募和指挥,用于维护地方治安和抵御外敌。

    为了保持固定的兵源曹魏建立了‘士兵制’,有特殊的户籍,男丁世代当兵或服特定的徭役,而不是县城征发的徭役,苏慕他们这种称呼上的铺从军就是‘士兵制’下的产物

    士兵家地位低于平民,士兵逃亡,妻子没官为奴。逐渐从地方豪强手中收归选拔权力到中央,使寒门子弟有机会晋升。

    在曹魏不是谁都可以当兵,军队中的阶层分化十分明显,“良家子“与“不良人“之间的界限如同泾渭分明的两条河流。所谓“良家子“,指的是那些出身名门望族或是农民,并且品行端正,他们容易获得官职和升迁的机会。而“不良人“则是指那些出身低微、品行有瑕疵的人,他们往往只能担任普通的士兵,很难获得升迁。

    张三便属于“不良人“的行列。虽然他能娶妻生子、拥有田地,也能当兵,但始终只能是个普通的士兵,无法升官。与之相对,苏慕虽然没有父母、户籍也不清楚,但由于表现出色,识文断字,大家认为他不是平民,因此他获得的军功可以让他顺利晋升。

    关于不良人这点苏慕也忍不住问过张三:“三哥你曾经做了什么事,导致如今无法升官呢?”张三笑着回答:“不良人耽误了我娶妻生子吗?没有啊!升官那都是命里带的。”他的豁达态度还让苏慕很敬佩。

    然而,苏慕住在他家的时候,无意中听到张三在面对自己获得的待遇时,感慨地说:“人啊,就为这张脸皮活着。”这番话让苏慕意识到,张三并不是真的豁达。

    苏慕思考着,后世的评价标准简单明了,无非是有钱或者没钱。然而,在这个世界,这个食物匮乏的时代,束缚人们的规矩和限制无处不在。这让苏慕深刻地认识到,想要在这个时代改变命运,实在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实际上,改变命运从来就没有简单过。

    “慕哥儿,你在思考什么呢?”苏慕一个人不知不觉地发呆了好久,让潘武误以为他中了魔障。而那边,从军的队伍已经开始往李忠的官署走去,所谓的官署,实际上只是一间简陋的土房。

    “嗯,我这就来。”苏慕回过神来,结束了思考。

    苏慕踏进县曹署的门槛,目光逐渐辨认出那雕刻在门楣上的三个大字。院子里熙熙攘攘,站满了熟悉的面孔。众人见到苏慕,纷纷以他们独特的方式——拍打肩膀、友善地推搡——向他问好。尽管大家的举动充满亲昵,但他们都自觉地将苏慕让到前方,体现出他在军中的地位。即使年纪并不大,但身为队正的苏慕在这个院子里享有一定的威望。

    苏慕一边往前走,一边不禁自嘲地笑道:“唉,想当初大家都叫我小苏,如今我多少也算是个领导了,好歹是个队正。”

    李忠看着走来的苏慕,打断了他的自嘲,调侃道:“你这家伙,总是那么多废话。”

    李忠的话音刚落,院子里顿时安静下来。苏慕也收起嬉皮笑脸,表情变得严肃。

    “各位老兄弟、小兄弟们,召集大家来,我想大家心里都有数。”李忠说到这里,苏慕环顾四周,只见一些老战士嘴角上扬,露出会心的笑容,而他们之间距离较远的张三,苏慕无法向他询问详情。相比之下,潘武虽然显得疑惑,但他的表情管理得很好,没有表露出太多的困惑。

    苏慕继续聆听。“每年都是这些老一套。不是徭役就是征粮,徭役完毕就去剿匪。来来往往的商旅和马贩子,总免不了遭遇土匪。说来也怪,年年月月剿匪,却总也剿不尽。”

    听到这里,苏慕心里有了谱。他猜测剿匪行动可能带来某些好处,不然这些身经百战的老兵不会如此高兴。但他对这股土匪的来历还是一头雾水。自己在城门守了这么久,怎么从未听说过这股土匪?

    “斥候营队正苏慕!”李忠突然高声叫道。

    苏慕立刻收起纷乱的思绪,他知道,当军务下达时,必须全神贯注。此刻的官署内,静得连一丝声响都听得见,这就是军队,这就是暴力机器的威严所在。